西吉忐忑了一晚上,最後還是沒能從夜王的口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起來的時候不免帶上了幾分的氣。


    隻是他這氣還沒有發出來,就發現原本應該和自己睡在一個床上的夜王,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西吉看著身邊空了一半的床,頗有些不甘,咬了咬牙,還是起了床。


    來到外麵,阿婆正拿著野菜喂雞,族長也坐在門口那裏編著竹簍,見他們起的那麽早,西吉很不好意思的打了一聲招呼,隨後順著阿婆的指示,去廚房裏端了那碗給他留下的粥。


    農家人沒有什麽講究,西吉直接端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粥,來到了外麵的院子裏,一屁股坐在了小板凳上,呼呼啦啦的喝著那粥,和他們聊著家常,“阿婆,怎麽沒看見苗兒啊?她起來了嗎?”


    阿婆將手裏最後一把菜,喂給衝著自己咯咯的叫個不停的雞,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乖乖的捧著一個小碗喝粥的西吉,笑嗬嗬的說道:“那丫頭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大早就出去了,說是去摘點野菜回來加餐。”


    西吉心裏還惦記著昨天晚上說的事,因此一邊豎著耳朵聽著阿婆的話,一邊思索著苗兒認出他們身份的可能性。那半碗粥見底了,西吉才像是不經意般的問道,“那苗兒都是去那裏摘菜啊?要不,我去幫幫忙吧?”


    阿婆聽到他這樣說,看他平日裏也是個熱心腸的,因此也不怎麽懷疑他的目的,樂嗬嗬的說道:“不用咯,苗兒就在這附近的山上摘菜,也摘不了多少,她一個人就行了。”


    西吉聽到她這樣說,應了一聲,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埋頭思索著自己糾結的事。所以,苗兒到底知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想了想自己昨天將猜測說出來之後,夜王的反應,他覺得苗兒很有可能還是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不然夜王也不會那麽淡定。


    西吉在心裏為自己的機智默默的點讚,隨後又想到夜王拿這件事,晾了自己一個晚上,頓時又覺得不高興起來。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來,自從他醒來以後就也沒有見過夜王了。


    西吉將碗裏的粥巴拉個幹淨,隨後將目光看向了喂好雞後,又開始打掃庭院的阿婆,朗聲問道:“阿婆,你有見到我夫君嗎?”


    阿婆打掃衛生的手停頓了一下,直起腰來,揉了揉才彎了一會兒就開始發脹的腰來,看著西吉思索了一會兒,慢吞吞的說道:“葉公子啊?他一大早就起來了,說是要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抓點東西回來,給你補補身子。”


    說完,似乎是覺得有趣,看著西吉感歎道:“還是你們小年輕感情好啊!想我年輕的時候,我家糟老頭子也沒有那麽對我過。”


    西吉被阿婆那戲謔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磕磕絆絆的說道:“阿婆現在身體都還那麽硬朗,想必年輕的時候身體更好,所以族長才沒有想到這點。”


    阿婆看著嘴甜的西吉,笑了兩聲,也沒有多說什麽,繼續埋頭做自己的事去了。年輕的時候感情好,老了也好作伴啊。


    將自己吃完的碗拿回廚房,從廚房外麵的水缸裏取水,將自己吃完的碗順手洗了,看著洗幹淨的碗,西吉蹲在地上發了一會兒呆,他想夜王出去應該不是像阿婆說的那樣給自己抓野物,而是去觀察地形去了,畢竟再有幾日他們就要離開這裏了,去看看也省的到時候出了什麽意外,他們連逃的地方也沒有。


    西吉心不在焉的想著,不知道今天夜王什麽時候會回來。將碗放在了碗架上,便準備出去幫阿婆做點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幫忙幹點活也能讓他少想點事,打定主意的西吉,將手裏的碗擺放整齊就出去了。


    ……


    苗兒背著自己的簍子,心不在焉的在山上走著,想到昨日葉哥說他們很快就會離開的事,心裏就很不舒服。她知道,若是葉哥就這樣走了,估計自己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隻要一想到葉哥的那張臉,苗兒便覺得自己像是生病了一般的開始心跳加速,臉色緋紅。她見過的男人,就沒有長的比葉哥好的。而且葉哥有錢又有本事,比起自己見到的那些莊稼漢,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苗兒想到這裏,便又想起了自己今年也滿16了,若是別家的姑娘早就成親嫁人了,隻有她因為是族長的孫女,所以要求也要高些,直到現在也沒有符合能上門提親要求的人。


    隻是不管怎麽樣,她的年紀也漸漸大了,再留不了兩年,她就算是不想嫁也得嫁了。一想到自己會嫁給那些粗魯,渾身臭汗的大老粗們,她的心裏就是一陣的難受。她不想過這種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她想像那些城裏小姐一樣,吃香的喝辣的,出門有人服侍,在家有人伺候。


    苗兒越想越心塞,挖野菜的速度也變慢了,有一下沒一下的挖著,想著弄點回去能和阿婆交代就可以了。就在這時候,隻聽到前麵的樹林裏傳來了極大的響動,看那樣子應該是一個很大的活物,她先是朝著那裏小聲的喊了一聲,“誰在那裏?”


    沒有人應,想到昨天葉哥打回來的那頭野豬,該不會是那野豬的同類來報仇了吧?苗兒聽老人說過,那些常年在外生活的動物邪乎的很,很能記仇,若是被它們盯上了,少不了時不時的被報複。


    想到那野豬的體型,苗兒便慌了起來,放輕了腳步找個樹冠將自己遮了起來,警惕的盯著那動靜傳來的方向,等著看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幾秒過後,那動靜越發的大了,苗兒凝神屏息的等著,接著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樹冠之中走了出來。


    苗兒見到那人,眼睛便是一亮,也顧不上害怕了,連忙跑出來跑到男人麵前,歡喜的喊了一聲,“葉哥。”


    夜王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苗兒,見她歡喜的衝自己喊話,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了一幅和善的笑容出來,“你怎麽在這裏?”


    總不會是跟著自己出來的吧?想到自己出來做的事,夜王的眉頭微微皺起,看起來有幾分的不悅。


    苗兒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不滿,見夜王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臉頰緋紅,低下頭小聲的說道:“我看家裏的菜有些少了,便想出來尋些野菜,也好給葉哥加餐。”


    她這話說的露骨,山裏姑娘向來不拘小節,她自己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麽,反到是夜王聽了她的這番話,眼睛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沒有說話。


    苗兒見葉哥也不接自己的話茬,也不再繼續說話,心下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說點什麽,讓氣氛緩和一下。兩人互相打量,卻沒有開口的意思。


    苗兒一低頭,就看到了夜王手裏提著的野雞,看起來頗有分量的樣子,忍不住驚呼了出來,“葉哥,你這是?”


    夜王提了提自己手裏的野雞,掂量掂量了分量,看著苗兒漫不經心的說道:“聽說野物比較養人,我家夫郎同我一道逃難的時候,傷到了身子,我便想抓點東西回去給他補補。”


    苗兒聽完他的這番話,咬了咬唇,眼中帶著幾分嫉妒,嘀咕著說道:“葉哥你對你家夫郎真好。”


    夜王聽到她這樣說,勾了勾唇角,語氣中帶著幾絲歡喜,“我家夫郎長得好,性格乖巧,更重要的是對我一心一意,我自然要對他好一些。”


    苗兒聽著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抿了抿唇,有些不服氣的想著,自己也可以乖巧又聽話,還能對葉哥更好。想到這裏,便又不甘心起來。


    夜王看著她臉上不斷變化,一點都不知道遮掩的臉色,心裏嗤笑了一聲,也不準備繼續糾纏,看著她有些歉意的說道:“若是苗兒姑娘沒有其他的事,我便先回去了,這野雞雖然好吃,但是收拾起來也麻煩,我還要回去收拾一番,好讓我家夫郎做。”


    苗兒原本就被夜王剛才說的那番話刺激的不輕,此時見他要走,立即就慌了神,攔在他的麵前,看著他疑惑不解的表情,咬了咬牙直接將自己盤算已久的話說了出來,“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當你的妾室也沒有關係。林哥哥那麽善良,你就算娶我當了妾室,他也不會說什麽的。”


    夜王的臉冷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語氣平淡的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苗兒聽到他這樣問,眼神也不複剛才的溫柔,莫名的有些害怕,但是隨後又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就不能半途而廢,想到了自己以前聽說過的一些事,苗兒看著夜王就想衝上去抱住他。


    夜王的動作十分敏捷,在苗兒撞過來之前就側身躲開了,隨後看著一頭跌倒在地的人,語氣冷漠的說道:“首先,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用娶這個字來形容的,在眾人眼中,隻有明媒正娶的正妻,才能用這個字。其次,我不會納妾,就算是納妾,也不找你這樣的山野村姑。”


    夜王一通嘲諷之後,也不管坐在地上的苗兒,徑直提著手裏的東西就離開了。他剛才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不該停下來的,浪費了自己那麽多的時間。


    苗兒跌坐在地上,看著夜王提著那野雞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在此期間都沒有再看過自己一眼。想到他剛才的話,和從未見過的冰冷神色,苗兒一時之間有些悲從中來,她竟然不知道這人居然如此的嫌棄自己。


    想來她也是這方圓幾裏數一數二的美人,她自認為除了穿戴,她並沒有比那些大家小姐差的地方,現在居然如此的遭人嫌棄。苗兒越想越覺得委屈,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


    等到夜王回到族長家的小院時,西吉正跟在阿婆身後,忙前忙後的處理著昨天剩下的野豬肉。雖然昨日裏分了一些給來幫忙的人,但是他們留下的更多,於是如何儲存這些肉便成了一個難題。


    權衡了一下,阿婆想到他們家沒有那麽多的鹽,便決定將這麽多的肉全都掛起來風幹,能放得久一些。


    西吉聞言,也表示讚同,於是便跟著一起弄了。兩人吭哧吭哧的弄了半天,但是力氣不夠,隻弄了一點點,剩下的可能還要請人幫忙。


    兩人見到夜王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上那隻看起來頗為肥碩,且五彩斑斕的雞。


    西吉看見那隻雞,就連質問夜王昨日為什麽那樣逗弄自己的事情都忘了,連忙放下手裏的肉,跑到夜王的身邊,低下頭打量起那雞來。隻見那隻雞足足抵得上普通家雞的兩倍了,皮毛油光發亮的,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吃的樣子。


    想到前世吃到的野味,西吉舔了舔唇瓣,不免有些嘴饞了,卻還沒有忘記問夜王是怎麽抓到這隻雞的。


    夜王看著西吉一臉的饞像,便覺得有些好笑,將手裏的雞遞給他,說道:“我去山裏轉了轉,見到草叢裏有動靜,便過去瞧了一眼,然後見到這隻雞蹲在那裏,便直接打了回來。你待會兒把它處理了,做來吃吧。”


    西吉聽到他這樣說,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好好做的。從夜王手上將雞接過去,提著雞就準備去廚房了,隻不過在轉身離開之前,餘光掃到了還在處理的野豬肉,猶豫了一下,看著夜王說道:“可是,我們的這些豬肉還沒有處理完。”


    夜王掃了一眼那還剩下很大一部分的野豬肉,想了想也沒有立即就說幫他們的忙,而是對著還在忙碌的阿婆說道:“阿婆,這肉太多,恐怕是不好弄,你若是有相熟的人家,便將人請過來一起幫忙。幫忙的報酬就給這豬肉,也讓他們改善一下夥食,你也能省點力氣。”


    阿婆聽到他的話,有一瞬間的猶豫,隨後想到這豬肉原本就是夜王獵來的,點了點頭也就同意了,準備吃過午飯就去請人。她得好好盤算一下,該請誰家才好。


    這豬肉雖然不弄了,但那野雞還是要處理的,西吉他們雖然是作為客人住在這裏的。但是除了頭的幾天,因為受傷而沒有做事之外,其餘時間都幫著做了好多事,作為收了他們錢的主人家,阿婆也有些不好意思。


    見西吉想要給雞燙毛,連忙去燒起火來,西吉怎麽勸都不聽,久了西吉也就不勸了,畢竟燒水也不是什麽特別重的力氣活,也不會累壞了阿婆。


    西吉這樣想著,在阿婆燒水的時候,先將那野雞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這不處理還不要緊,一處理就發現這雞不光看著重,肉也多。


    西吉很欣慰的拍了拍那雞,高興的說道:“我很高興,看起來你不是虛胖啊!”


    剛想進來幫忙的夜王碰巧就見到了他的這番動作,沉默了幾秒,思考了一下西吉在沒有受傷之前是不是就這樣的活潑。回憶了一會兒,發現無果,他想不起來原先西吉對著食材的時候,是不是這樣的了,他似乎也沒有怎麽見過西吉處理食材的樣子。


    西吉誇獎完了這野雞把自己吃的膘肥體壯的模樣,轉過身來就看見了盯著自己一臉一言難盡表情的夜王。想到自己剛才在做什麽,瞬間羞恥感爆棚,臉上燒紅,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夜王見他這副羞憤難當的模樣,挑了挑眉,起先也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手裏的雞,又調侃般的說道:“是挺肥的,既然這樣,今天這雞就炒著吃吧。”


    西吉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顯然夜王是聽見了他剛才說的話的,並且還借著這個機會嘲諷了他。


    好在夜王懂得什麽叫作適可而止,見西吉那模樣,便不再逗弄他了。反而詢問起他是否需要幫忙的事情來。


    西吉聞言,糾結了一下,想到夜王上次處理雞時的簡單粗暴,還是搖了搖頭,說實話他還是挺喜歡吃帶皮的雞的。


    聽到西吉不用自己幫忙,夜王有些惋惜,又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堅持。


    西吉目送著夜王離開,將那雞提著去過水了。


    在西吉和阿婆處理雞的時候,苗兒也回來了,滿身都是泥巴,顯得有幾分的狼狽。


    阿婆有些生氣,大聲的罵道:“你這死丫頭,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嗎?還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一出去就弄得這麽髒才回來。”


    苗兒今天本來就受了氣,覺得自己委屈極了,此時一進門又被阿婆罵,立即就委屈了起來,“我就是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怎麽了!”


    “哎呀,你這死丫頭,今天是吃錯藥了,居然和你阿婆頂嘴。”阿婆看著自家一向乖順的孫女和自己頂嘴,立即就來了氣,看著她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


    西吉看著馬上就要吵起來的兩人,連忙勸道:“苗兒妹妹應該不是故意的,興許是在外麵遇到了什麽事,我們好好問問。”


    苗兒聽到西吉為自己說話,想到今天在夜王那裏受的屈辱,一時半會還消不了氣,氣哼哼的說道:“不關你的事,我不用你假好心。”


    阿婆聽她這樣說,頓時更氣了,剛想再說她一句,就見苗兒生氣的一扭頭就回房間了。


    西吉看著自己不僅沒有將人勸和,反而讓苗兒越發生氣,有些不明所以。還是阿婆看他這樣子,寬慰了他兩句,西吉才釋懷。他覺得,自己完全就是想多了,不管苗兒生不生氣,反正又不關他的事。


    直到中午吃飯,苗兒的氣還是沒消,連午飯都是阿婆端進去的。


    西吉覺得苗兒有些莫名其妙的,明明昨兒個還是好好地,怎麽今天就變成這樣了。隨後轉眼就看到了吃的悠閑自在的夜王,想到了他昨天給自己說的話,就算這苗兒沒有發現他們的身份,也肯定是有問題。


    想到這裏,他也就不再去多想了。轉而去給夜王夾起肉來,前段時間受了那麽重的傷,就該多吃點肉補補。


    夜王見狀,勾了勾唇角,凡是西吉夾過來的肉,全都照單收了。


    ……


    自從那日他們決定要離開,兩人就一直在商量離開的日期。


    在夜王表示他身上的傷已無大礙,隻要不再劇烈運動或是與人對戰,就不會裂開之後,兩人便決定三天後啟程,離開這裏,回到夜王的駐地。


    夜王在外麵待了很久了,再不回去,恐怕那裏的人都會以為他死了,接著讓人取而代之。


    既然是要離開了,西吉他們和阿婆、族長他們告了別,知會了具體離開的時間。


    阿婆雖然已經知道他們會離開的消息,但是相處的時日久了,還是表現出了幾分不舍,表示會在他們離開之前給他們做點幹糧,讓他們帶上。


    苗兒這次聽到他們確定下了離開的日期,倒是沒有那麽難過了,心情還頗有幾分複雜。


    上次被夜王拒絕之後,她很生氣,甚至還刻意的躲著他,後來冷靜下來,便也想明白了夜王看不上自己的原因,雖然她是想通了這點,但是心情還是照樣的憤怒。


    現在,夜王要離開了,也就說明她是真的沒有辦法待在他的身邊了,不管是做他的妾,還是其他什麽。在被拒絕之後,她雖然憤怒,但是每天看著那個男人,還是讓她的心不禁生起波瀾。


    沒人教過苗兒該如何處理這種情緒,於是她決定眼不見為淨,平日裏不呆在家裏,晚上吃完飯就回房間,堅決不再跟夜王同處一片空間。


    “苗兒,我們要去鎮上買東西,你去嗎?”小花看著苗兒,語氣中含著幾分期待的問道。


    苗兒遲疑了幾秒,還是點頭答應了。


    見苗兒答應了,小花顯得很高興,像是想到了什麽,湊到了苗兒身邊,緊張兮兮的問道:“我聽說,你們家住的那兩人長得可好看了,是真的嗎?”


    苗兒聽她這樣說,有些不高興,可是想到他們的好樣貌,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不好看,於是隻能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小花見她點頭,立即越發的來勁了,看著她向往的說道:“我也想去看看他們長什麽樣子,隻是阿爹不讓,你能給我說說他們具體長什麽樣嗎?”


    苗兒聽到她的話,眼前第一時間浮現出的,就是夜王那張英俊卻又異常冷漠的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再看看旁邊一臉希冀的盯著自己的小花,搖了搖頭,表示她形容不出來。


    小花聽到她這樣說,倒是沒有半點生氣,甚至還親自幫她找好了借口,“也是,人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你形容不出來也不奇怪。等那天阿媽看我看的沒有那麽嚴了,我就自己去看看。”


    苗兒看著自己天真無邪的小夥伴,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將他們馬上就要離開的事說出來。


    第二天一早,苗兒和小花兩人就跟著村子裏的牛車去了鎮上,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的,好不快活。隻是若是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全程都是小花在說,而往日裏活潑的苗兒隻是時不時的應和兩聲。


    小花沒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等到了鎮上,和趕車的大叔說好幾時在這裏集合,一行人就分開了。


    小花拉著苗兒就想去糕點鋪,這是她們每次來鎮上都必須去的地方,隻是在經過鎮上的衙門口時,發現往日裏沒有什麽人的地方居然擠滿了人,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小花很好奇,苗兒卻不怎麽在意,心裏還惦記著馬上就要離開的夜王。隻是她拗不過好友想要湊熱鬧的想法,硬生生的被她拉著擠了進去。


    原來,之所以會有那麽多人圍在這裏,全都是因為這裏破天荒的張貼了告示。苗兒和小花不認識字,自然也看不懂上麵說的是什麽。


    苗兒想離開了,小花卻想知道是怎麽回事,湊到她身邊一位大叔麵前,好奇的問道:“大叔,你看得懂上麵寫的是什麽嗎?”


    那大叔聽到有人跟自己搭話,轉頭看去卻是一個鄉下的野丫頭,頓時語氣就輕蔑了起來,摸著自己的下巴,篤定的說道:“我當然是看得懂了,不然我站在這裏做什麽。”


    小花也不在意他的語氣,像是沒有聽出來其中的嫌棄似的,繼續問道:“那這上麵寫的是什麽啊?”


    那大叔鄙視的看了小花一眼,還是將上麵的內容給複述了出來,“上麵寫著不久之前有人企圖刺殺大王,但是沒有成功。可惜的是,最後還是讓那夥賊人給跑掉了。現在大王很生氣,出了百兩黃金,想要抓住那些人,若是有人見到了前來揭發,等到那賊人被抓的時候,這些黃金就是屬於那個人的了。”


    小花對他說的這些很是心動,百兩黃金啊,她連一兩黃金都沒有見過,隨後暗自嘀咕道:“可是我們連那賊人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怎麽才能幫忙抓人呢?”


    那大叔聽到小花的話,似乎是覺得小花這幅沒有見過世麵的模樣,讓他心裏升出了幾分的優越感,看著小花笑道:“大王自然也是清楚這點的,所以還在這張告示上寫清楚了那些賊人的特征。”說罷,還將那些特征說給了小花聽。


    小花聽得似懂非懂,似乎還有些疑惑,但是看著那大叔一副侃侃而談的樣子,也不好打斷他。倒是一旁的苗兒,聽到對話的時候渾身一震,接著滿心的不可置信,耳邊不斷地回蕩著那大叔的話,


    “他們其中還有一個小哥兒,那小哥兒長得十分的好看,據說他的眼尾還長了一顆勾魂痔,隻要有人看他一眼,便會被勾引了去。”


    聽到他的這番話,苗兒的心裏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西吉,他的眼角似乎也長了那麽一顆痔。想到夜王平日裏對西吉那麽好,苗兒的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怕不是這葉哥被那害人的小哥兒迷了眼,所以才會對他那麽好。


    那大叔說完之後,便有事離開了,小花見狀也想拉著苗兒走了。


    苗兒腦海裏突然之間冒出來了一個想法,若是那小哥兒真的就是大王要抓捕的罪犯,那葉哥呢?他是不知情,還是如何?


    想到這裏,苗兒也不知道是該興奮還是害怕,拉著小花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剛才那大叔有沒有說,他們之中除了那個小哥兒,其他人都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小花聽到好友這樣問,有些奇怪,剛剛那大叔說那番話的時候,苗兒不是和自己一起站在他的身邊的嗎?怎麽這會兒又來問自己。


    不過出於對好友的信任,小花也沒有多想,搖了搖頭,直接說道:“我剛才就隻聽到大叔說那小哥兒有這一特點,至於其他的,我感覺沒有什麽特別的啊!”


    說完,滿足了好奇心的小花就想離開了。隻是還沒等到她拉著苗兒離開,兩人就被一直站在告示旁的小兵給攔住了。


    苗兒和小花都是本本分分的鄉下丫頭,見到攔路的小兵,頓時便有些害怕,以為是她們不小心犯了什麽事了,沒有想到那小兵不僅沒有說她們犯事,反而一臉和顏悅色的看著她們,微笑著說:“你們是有什麽線索嗎?”


    聽到他這樣問,苗兒的第一反應就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小兵見狀也不生氣,似乎也隻是例行公事的問上那麽一句,隨後看著她們,客客氣氣的說道:“你們若是有什麽線索,可以來告訴我們,大王的獎賞就放在這裏了,隻要能幫大王抓到人,那些獎賞就都是提供線索的人的了。”


    苗兒聽到他的話,頗有些心動,頓時又想起了昨日被拒絕的難堪,她想要過上好日子,不一定要嫁給那個男人,自己有錢也是一樣的啊!


    隻是現在她也不確定那兩人是不是就是大王要抓拿的賊人,若是弄錯了,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想到這裏,苗兒便想確定一下,看著眼前和顏悅色的小兵,大著膽子說道:“官爺,這賊人需要如何辨別啊?”


    那小兵聽到她的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眯起了眼睛,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和善了,看著她說道:


    “這賊人頭子是個帶鬼麵的九尺大漢,身形消瘦,身上帶有很多的刀劍傷。至於其他人,身上也都帶著各種不同的傷,你若是見到了那滿身帶傷的可疑之人,一定要報告給我們,以免錯過了獎賞。”


    苗兒聽到他這樣說,心裏還是有幾分的猶豫,不確定的問道:“要是到時候發現被檢舉的人,不是王要抓的人怎麽辦?”


    小兵聽到她這樣說,原本就眯著的眼睛閃過了一絲的精光,用溫和的聲音繼續說道:“若是抓錯了人,自然是會將人放回去的。”


    “真的?”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苗兒,沒有看到剛才小兵臉上那絲不對勁,有些忐忑的再確認了一遍。


    小兵看著滿臉糾結的苗兒,臉上的笑容越發大了,誠懇的說道:“自然是真的。”


    苗兒得到了答案,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向那小兵道了一聲謝,轉身離開了。


    等她離開之後,那小兵看著她的背影,叫來了另外一個兵士,對他吩咐道:“去跟著那兩個女人,看看她們是住在那裏的。”


    “是。”那士兵似乎沒有覺得聽從他的命令有什麽不對,應了一聲,便去辦事了。


    那頭,苗兒自從問完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小花看著她覺得有些奇怪,拍了拍好朋友,嘟囔著問道:“你怎麽了?怎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沒,沒什麽。”聽到她這樣問,苗兒立即就回過了神來,敷衍了過去。見心大的小花沒有繼續追問,才鬆了一口氣,心裏卻是想著剛才問的事。


    她既想要那賞金,也喜歡葉哥。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到底是將人交出去試試,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大王要抓的人,還是給葉哥攤牌,讓他直接娶了自己。


    直到回到村裏,苗兒依舊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卻在一進門的時候,就見到了正在劈柴的夜王,若是按照以往的慣例,她此時應該回房間的,隻是今天遇到的事,讓她心情起伏很大,一時之間也忘記了自己的堅持。


    站在那看著夜王幹脆利落的劈著柴,動作之間都是那些莊稼漢們沒有的美感。她想,比起那虛無縹緲的賞金,她似乎更喜歡這個男人。


    生在農家的女孩不知道什麽叫做害羞,更何況她也知道錯過了這個男人,自己不會有更好的選擇了。她決定再試試,比起上次,這次的自己有了他的把柄,肯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於是,苗兒沒有像前幾次一樣徑直回房間,反而是走到了夜王的麵前,站定。


    夜王一早就知道她來了,隻是經過上次的事,他們馬上就要離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想再惹麻煩了。於是,便沒有理會她。


    此時見到她來到自己的麵前,似乎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夜王皺了皺眉,等了很久終究還是熬不過,抬起頭來看向她,想要看看她又要做些什麽。


    苗兒見夜王明明知道自己來了,卻假裝看不見,有些來氣,想到自己的來意,更加不客氣了,看著他直接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的身份了。”


    夜王聽到她的話,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手上握著斧頭的力道大了些。


    苗兒看著沒有什麽表情變化的夜王,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一衝動便將自己去鎮上見到告示,並且問了小兵的事說了出來。


    聽她說完這些,夜王看著她的表情終於有了幾分變化,隻是那模樣,分明就是帶著幾分的憐憫。


    苗兒沒有讀出這些信息,看他這樣子,便以為他是怕了自己了,於是越發的得意起來,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你隻要答應娶我,我就答應不告發你們了。”


    夜王看著這個蠢女人,沒有給她任何一絲的希望,直白的說道:“你怎麽就知道,我們就是大王要抓的逃犯,我們從來的第一天就說了,我們隻是路過的商人,不小心糟了橫禍而已。”


    苗兒被他這麽一說,有些慌亂,可是很快,又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可是你們來的時候身上就帶著傷,你的夫郎更是和那描述中的小哥兒像了十成十,那些官兵們可不會管你們是不是受了無妄之災。若是我去告發了,你們肯定是會被抓走的。”


    夜王看著她,冷下了臉,語氣冰涼的問道:“你在威脅我?”


    苗兒被他渾身突然變強的氣勢,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卻不甘示弱的看著他,強硬的說道:“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我就是在威脅你了。”


    夜王看著似乎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的苗兒,嘴角勾起了一個幸災樂禍的惡劣笑容來,低聲笑道:“你去告發我們吧。”


    苗兒驚疑不定的看著夜王,被他剛才的氣勢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見到他臉上的笑容,隱隱約約間覺得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什麽,可是一時之間她也想不明白。


    看著繼續砍柴,不再理會自己的夜王,再一次铩羽而歸的苗兒跺了跺腳,轉身跑回了房間。


    等到她離開之後,夜王才直起身子,看著手下的柴火,輕蔑的笑了一聲。


    晚上吃飯的時候,桌子上的氣氛有些奇怪,隻有西吉還在和不斷叮囑他的阿婆說這話,其他人都安安靜靜的吃著飯。


    晚飯結束回到房間,西吉剛準備再清點一下他們要帶走的東西,就被夜王拉住了,西吉看著麵無表情的夜王,以為他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剛想訓斥他一下,讓他不要到處亂發情。


    夜王沒等他開口,嚴肅而直接的說道:“出了點事,我們等不到明天了,今天就得離開。”


    西吉有些驚訝,隨後很快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於是,這天晚上,夜黑風高的時候,兩個模糊的身影偷偷摸摸的從族長家出來,朝著村子外摸過去。


    同一時間,一隊兵馬急速的朝著這個寧靜的小山村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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