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楚天澤緩過神來,他就被無形的力量擊飛了出去。


    “可惡。”楚天澤勉強站穩,正欲抬起頭,隻見燭照的臉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正上方。


    “你還太嫩了點。”燭照麵上淡淡的輕蔑刺痛了楚天澤的敏感的神經,爆裂的電流流竄在右手上,楚天澤想都沒想就直接就迎麵攻了上去。


    “嗬。”赤手空拳,燭照竟然完全無視了那劈裏啪啦作響的雷電,直接徒手握住了楚天澤的手腕,將那朱色的身影狠狠摔了出去。


    轟!


    背部直接撞擊在了巨大的石塊上,劇烈的震蕩讓楚天澤從嘴裏吐出一大口血來,眼前不由一陣犯黑。


    “這樣就結束了,卑賤的雜種。”燭照露出了殘忍的笑容,利爪一般的指尖向楚天澤的命門攻去。


    錚——


    染著血跡的白色衣袂輕輕晃蕩。


    燭照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沒有想到攔下他攻擊的會是一根普通的長長木枝。


    簡直是太荒謬了!


    “拿著一根木枝指著本尊,你不覺得可笑嗎?”燭照聲音微沉。


    “殺你,夠了。”剛剛還和羔羊一樣的男人氣場明顯變化了,整個人冷冽的像一把開鋒過的劍。


    “人類之中概也隻有你敢在本尊麵前說這種話了。”燭照的獸瞳裏也燃燒起了一點鬥誌,“希望你有大發厥詞的資本。”


    “不然你的下場會很慘。”燭照的露出嗜殺的表情,說完,他的身體便直接原地消失了。


    而站在那裏的邵白則不慌不忙地閉上了眼睛。


    燭照的速度太快,那已經不是能靠人類肉眼能夠捕捉到的動態了。


    沒有神瞳的輔助,就是邵白也不無法做到靠眼力洞察。


    既然如此,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邵白幹脆放棄靠雙眼去追尋燭照的身影。


    鐺!鐺!鐺!鐺!


    長長的木枝和燭照的利爪觸碰到一起,迸發出了激烈的火花。


    “讓本尊看看你到底藏了怎樣的秘密?”狠厲的攻擊接連被格擋了下來,燭照沒有半分沮喪,相反他的表情變得愈發興奮起來。


    燭照攻擊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猛烈。而另一邊邵白則閉著眼全神貫注地沉著應對著。


    一時間,一攻一守,兩人打得難舍難分。


    “一根木枝條,本尊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舌尖劃過薄唇,燭照狂熱地說道。


    又是幾十下的交手。


    哢嚓一聲。


    邵白微微蹙眉,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他手裏的到底是一根樹枝,不是一把真正的劍。即使他能用渾厚的靈力將樹枝包裹起來,但那樹枝本身能承受的力量還是太有限了。


    當強烈的靈力和燭照的每次攻擊相撞的時候,都會產生一定的共鳴。


    而如此頻繁的共鳴就算韌性再好,就樹枝本身的硬度而言,還是太脆了一點。


    邵白沒有猶豫的時間,隻有拿著那半根樹枝繼續應對。


    “你一定要撐不住了,不然你可是會死的。”燭照的臉上很是愉悅,他甚至沒有動用他那能燃盡一切的九蓮心焰。


    可見他十分享受這酣暢淋漓的戰鬥過程。


    局勢對邵白有些不利。


    倒不是無法應對,邵白現在麵臨的最大問題是他缺少一把劍。


    沒有劍,他無法做出真正的反攻。


    他沒有辦法對燭照造成致命的傷害。


    “人類,你可真是不錯。本尊都有些舍不得殺你了,長眠之後,本尊好久沒這般活動過了。”忽然燭照的攻勢停了下來,表情也變得有些懶散起來,“不過可惜的是本尊現在有些沒興致了。”


    “所以說,你還是乖乖化成灰燼吧。”燭照望向那道白色的身影,眼神之中滿是殘忍。


    另一邊,楚天澤才靠著異於常人的體質緩緩恢複了神誌。他晃了晃自己的有些沉沉的腦袋,用力睜開了那雙血色的眸子。


    金色的火焰,無比明亮。


    楚天澤呆呆地看著那燃盡一切的金色烈焰化作吞天巨蟒一口將那白色身影吞沒其中。很快他的眼裏便再也尋不到那白色的半點的蹤跡。


    隻有衝天的火光。


    楚天澤扭過頭,看著燭照懶懶地放下抬起的手,臉上還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


    他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睜開眼便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他剛剛親眼所見。


    邵清疏……死了?


    死了,死在那熊熊的烈火中,什麽都沒了。


    楚天澤的心髒像撕裂了一樣的疼痛,他愣愣得盯著那永不熄滅的金色火焰,整個人控製不住的發顫。


    有什麽東西裂開了。


    滾燙的液體從極深的地方淌了出來,隨著渾濁的血液流經男人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楚天澤沉浸在極致的憤恨中,這一刻他恨透了身邊所有的一切。


    在這炎涼殘酷的世間,他明明已經放棄所有東西。


    他明明就隻剩邵清疏這麽一點溫暖了。


    為什麽還有人要奪走他?


    為什麽?!


    楚天澤從來沒有這麽恨過。


    他想發泄,他想報複,他想將那些給予他傷害的人通通殺了。


    他有這樣的力量嗎?


    他有這樣的力量。


    那一刻,拴著凶獸的最後一條鐵鏈斷了。


    “你可真是讓人傷腦筋,九蓮心焰竟然都殺不死你?”燭照將燃燒不盡的金色火焰收回手心裏,卻見火芒散去後,那道白色的身影還好好站在那裏。


    “這麽看來,我們還得繼續打了。不知道你的身體是不是也一樣扛得住揍。”燭照活動了一下身體,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長眠之後他的動作還沒有完全恢複到巔峰時期。


    “你還真不容易解決,如果——”燭照很少和人說這麽多話,因為他沒興趣將精力放在弱者的身上,所以這次難得遇到一個像邵白一樣有意思的人,他便忍不住多說些。


    畢竟對他來說,下一次遇見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然而這次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野獸的咆哮打斷了。


    “什麽?”燭照轉過頭剛聞聲望去,便已經被一道殘影直接撲倒出了數十尺。


    轟!轟!轟!


    塵土飛揚。


    “搞什麽鬼?這家夥竟然獸化了!”燭照被恐怖的力量完全壓製在了地上,而麵對著他的是一張陰森可怖的臉。


    長長的尖牙從男人的嘴巴滋生而出,血色的眸子湧動著吞噬一切的**。


    這怎麽可能?


    燭照想不通,這個隻不過有著他一點點精血的人類,是怎麽爆發出這種等級的力量的。


    這根本就是沒可能的事。


    然而還不待他的細想,他的獸瞳便因為疼痛猛得收縮起來。


    那個壓製這他的混血人類竟然和野獸一樣在他的肩口撕咬了起來。


    竟然接著摻和著血水吞噬起他的生肉。


    這根本就是一個完全沒有理智的怪物!


    燭照不再掉以輕心,他隨即獸化了自己身體的右半部分,接著一拳便硬擊在了男人的腹部上。


    嘭!


    身上的人依舊紋絲不動,甚至眉頭都沒皺一下。


    沒有用?


    不,不可能沒有用。


    燭照能夠知道自己那一拳下去的力量,那個男人的身體裏一定破碎不堪了。


    難道是……感覺不到痛楚嗎?


    噗嗤。


    身體痙攣,血液沿著修長的手臂迸射而出。


    燭照的神色有些崩壞,因為就在這刹那的功夫,那個肮髒的人類混血竟然徒手穿破了他的胸膛,然後極為精確得找到他心髒的位置,將他的心髒活生生的拉扯了出來。


    這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硬要說得話,便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甚至是級別高一點的魔獸都不會有這樣野蠻的做法了。


    心髒還在手裏跳動,而在這個和野獸沒有差別的男人眼中,這似乎是什麽難的珍饈美味,張開尖牙便要去啃咬。


    金色的烈焰在瞬間噴發而出。


    大概是對火本性的畏懼,男人的動作微微遲鈍,下意識得往後退了一點。


    趁此機會,燭照直接掙脫了劣勢,將自己的心髒從男人的手裏奪了回來。


    “楚師兄。”邵白在一旁看得傻眼了,他不知道楚天澤怎麽會變成這副可怕的樣子。


    “幽熒到底搞出了個什麽怪物。”燭照咬牙說道。


    是的,怪物。


    不僅僅是可怕的行動力和破壞力,還有那為戰鬥而生感知不到疼痛的肉體。


    最可怕的是,那家夥再變強。


    似乎是剛剛吃了他血肉的原因。


    燭照將自己的心髒放回到了胸前的血洞裏,他雖然治愈力極強,但這樣的傷也不是馬上能恢複好的。


    是他大意了。


    一個棘手的怪物,還有一個看不透的人類,如此看來今日他隻有先行離開了。


    深深望了一眼那滿身是血的野獸,燭照勾了勾指頭,做了一個極其挑釁的動作。


    對方果然立刻紅了眼,向他襲來。


    然而吃一塹長一智,這次燭照早已化作金色的火焰消失不見了。


    “楚師兄。”燭照逃跑一走了之,邵白卻無暇去追。


    因為失去了目標後,男人那雙沒有滿足的眸子已經轉為盯到了他的身上。


    “楚師兄,你怎麽了?”邵白想上前安撫對方的情緒。


    然而下一刻,他就被鋪天蓋地的血腥氣包裹住,摁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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