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楚天澤蹙起了眉頭。


    邵白搖了搖頭。


    “不知道就算了,”楚天澤說,“你隻要知道你和那公主一點關係都沒有就行了。”


    “……嗯?”邵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兩人跟著那小弟子來到了清虛宗的大廳外。


    “邵師兄,首、首席。”門外的看守說,“掌門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邵白點點頭,楚天澤緊隨其後。


    “首、首、首席,那個……掌門隻說讓邵師兄進去,沒有說讓您、您——”那看守冷汗直冒,阻攔的話說得有些有氣無力,整個人看起來都虛的很。


    從始至終,他都沒抬頭與那恐怖的男人對視一眼。


    “滾開。”薄唇微張。


    “可、可是——”那看守已心生退意。


    “聽不懂?”淡紅色的眸子沉了沉,楚天澤有些怒了。


    那看守心裏怕的要命,但他又不敢隨便放楚天澤進去,落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


    就在這退兩難之時,他身後的門哢嚓一聲打開了。


    “兩位,請。”一張俊朗陽光的麵龐,開門的是之前在靈舟上跟在明豔公主身邊的王策。


    大廳內安靜極了,隻能聽見他們自己的腳步聲,邵白四處張望了一番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坐在角落裏的較小身影。


    和第一次見麵一樣,少女依舊抱著她懷裏小小的盆栽靜靜得坐著。


    今天的明豔公主明顯是精心打扮過得,明黃色的衣服上暗花繡著藤蘿蝶紋,麵上也施了些粉黛唇紅。


    遠遠看去,人如其名,當得了“明豔”二字。


    然而湊近了,少女臉上的表情太過平淡,缺乏生氣,又似乎和“明豔”湊不上什關係。


    “公主,邵公子到了。”王策輕聲提醒道。


    像是被主人提起線的偶人,少女終於有了些反應,站起身對著走來的兩人微微行禮。


    邵白自然也回了一禮,而旁邊的楚天澤則極其不爽的冷哼了一聲。


    “梵天那老頭子呢!”楚天澤毫不客氣地說道。


    “額……梵天掌門事務繁多剛剛先行離開了。”王策在一旁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裏對著金發紅眸的男人忌憚不已。


    身為宗門弟子卻對掌門如此不恭敬,這楚天澤果然和傳言一樣是個無法無天的人物。


    “既然如此,有話快說,沒事跑這來想幹什麽?”高大男人自行坐下,一雙眸子帶著極強的敵意望向站在那的少女。


    “是這樣,我們此次前來……”王策正要說出來意,卻被坐在那的男人暴躁地打斷了。


    “他媽的沒問你!我在問她!”血色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王策的身子下意識地一顫。


    “楚師兄。”


    “這……還請兩位見諒,我們公主實在不方便開口,還是讓我代勞吧。”王策咬了咬牙,麵色有些掙紮。


    “怎麽難道是個啞巴?”楚天澤嗤笑一聲。


    “楚道友還請自重!雖說你是曠世天才,前途無量,但在你麵前的是天隱皇朝唯一的公主殿下。你剛剛的言行實在是太過無禮了!”王策有些忍不住了,斥責起來。


    這下可倒是將楚天澤惹得炸毛了。


    “公主?就是她老子來了,我也是這種態度。”楚天澤站起身向王策逼近,電光開始閃爍,“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對老子指手畫腳?”


    “你——”


    就在王策敢怒不敢言的時候,冰冷的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背。


    “公主殿下。”王策一愣,接著便明白了意思,將手心伸到少女的麵前。


    少女在他的手掌上輕輕劃了劃。


    “這樣嗎?是,我明白了。”王策點點頭。


    “邵道友,明豔公主殿下想單獨與你一敘。”


    “憑什麽!不行。”楚天澤怒目道。


    “沒事的,楚師兄。你不要生氣。我隻是聽聽對方想說什麽,很快就好。”邵白走到男人身邊,輕聲說,“師兄,能不能在外麵等我一下。”


    楚天澤的目光落到少年身上,過了會兒,才慢慢移開。


    他一句話沒說,大步走出大廳。


    “這……還是邵道友有辦法。”王策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少年在他心裏的又攀升了一個高度。


    不僅能勸得動公主,還能讓那凶狠的男人乖乖聽話。


    這邵道友真是太厲害了。


    “不該當。”邵白的語氣很是平淡,“隻是還請你也避讓一下。”


    “我也要回避?”王策眼睛睜得極大,有些不可置信地望了望站在他身邊的少女。


    明豔公主過了會兒,緩緩點了點頭。


    王策的眼神一下子迷失起來,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他是家臣之後,從小便陪伴在明豔公主左右。


    到如今已經有八年了。


    八年來,這還是明豔公主第一次。有事避諱他。


    心裏難免有些不適應。


    王策抿了抿唇,不過他終究是一名訓練有素的侍從。


    無論何時,忠誠總是排在第一位的。


    他向兩位行了一禮,便也默默退了出去。


    帶上門,王策望著與他一同站在外麵的高大男人,心裏莫名產生了同病相憐之感。


    “嗬,不也被趕出來了嗎?”男人嗤笑一聲,王策的臉有些泛紅。


    “我隻是執行公主殿下的命令罷了。”


    “你倒是條忠心的狗。”


    “楚道友,我和公主殿下並未得罪於你,你為何總是言語間滿是敵意?”王策忍不住質問道。


    “都已經盯上我的東西了,還覺得沒得罪我?老子能在這和你站在這好好說話,你就該感恩戴德了。”長臂一伸,王策的衣襟直接被男人攥在手心裏。


    “什麽、什麽你的東西?我們何曾盯上你的東西了?”王策聽得一頭霧水。


    “告訴你的公主殿下,婚約都解了,兩個人已經沒有見麵的必要了。”


    “不要老是試探我的底線。”


    “你、你……難道對——”王策驚訝的聲音有些抖,嘴巴不由張大。


    男人沒說話狠狠瞪了他一眼,王策便不由收了聲。


    分開後,兩個人便一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那個……他是個男的吧,你也是。”王策坐在階梯上愣神說道。


    他這是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秘密了嗎?


    “關你屁事。”


    “邵府是名門望族吧,他們……會同意你們嗎?”像是沒聽到一樣,王策目光有些呆滯地問道。


    “……”


    “你有沒有表明過心意啊,要是……他不答應怎麽辦?你何以自處啊!”


    “你他媽是八婆嗎?哪來這麽多問題!”楚天澤一拳頭敲在身後的牆上,語氣發狠,“真他媽的!嘲笑老子?當老子不敢把你怎麽樣是吧!”


    “嘲笑?不是的!不是的!”王策望著氣急敗壞的男人,連忙擺了擺手,“我絕對沒有嘲笑楚道友的意思!”


    “相反我覺得楚道友很厲害,讓人羨慕。”王策的目光有些出神,似乎在想些什麽。


    “什麽?”楚天澤皺了皺眉,他還沒動手了,這人的腦子怎麽就好像已經壞掉了。


    “能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喜歡自己想喜歡的人。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也不在乎世俗的言語,楚道友這樣的人真是讓人羨慕。”王策忽然像是失了精神一樣,喃喃說道。


    “你他媽有病吧。”楚天澤不知道對方碎碎叨叨地在說些什麽。


    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就完全做不到楚道友這樣啊!”王策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媽的手腳不都長在你自己身上,嘰嘰歪歪得念叨有什麽用?”楚天澤很是不爽,這個王策是他最討厭的那一種人。


    擔心比誰都多,怕這怕那,結果木已成舟,連半步都沒跨出去。


    簡直和年幼時候的自己一樣。


    搖尾乞憐。


    蠢得讓人沒眼看。


    與此比較,楚天澤倒是更欣賞向百裏水月這樣的人。


    無論最後成王敗寇,好歹也是盡其所能了。


    最後也不至於後悔。


    “楚道友,說得是。不過人都是有自己的難處的吧。”王策撓了撓頭,語氣有些無奈,“像楚道友這樣特別的真是太少了。”


    楚天澤的微微眯著眼睛,隻需稍稍回想一下,他楚天澤活過的這十幾年遇到的難處從來不比任何人少。


    他隻是不會將自己的難處擺在明麵上,給自己難堪罷了。


    這些楚天澤當然不會去和王策這麽一個互不相幹的人去說。


    話不投機半句多,之後楚天澤便沒有再搭理這個王策半句,任憑對方在他旁邊自言自語去了。


    哢嚓一聲。


    兩人身後的門終於打開了,隻見邵白對明豔公主點點頭,便先行出來了。


    “她同你說了什麽?”沒走幾步,楚天澤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明豔公主同我說了關於婚約的事。”


    “這有什麽可說的,不是已經沒戲了嗎?”楚天澤的語氣有些暴躁,“她到底想幹什麽?”


    “楚師兄,你怎麽了?”楚天澤的態度太過奇怪,邵白抬頭問。


    “沒什麽。”男人撇過頭來,悶悶說道。


    “真的沒事?”邵白有些不放心。


    “都說了沒事。”


    “沒事就好。那個……楚師兄,法訣練習的事我可能要停一停了。”邵白頓了頓說道。


    “為什麽?”楚天澤蹙眉。


    “因為幾天後,我可能要去天隱皇朝一趟。”


    邵白剛說完,他的手腕便猛的被身後的人拉住。


    砰!


    一股蠻狠的力量將他拉到粗壯的樹幹上。


    “楚…楚師兄。”邵白抬起頭,隻見血色的眸子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楚天澤的表情恐怖的讓邵白有些陌生。


    “楚——”還不待邵白問出口,他的下巴就把骨節分明的手控製住了。


    “你去天隱幹什麽?”


    “婚約都解了,你還準備娶她?”


    “這麽想去做天隱的那個駙馬爺?”


    ……


    金發男人不斷逼問著,捏著少年手腕的手也愈發得緊,那張精致的麵孔也離少年愈來愈近。


    楚天澤死死盯著少年的麵龐,他想從中找到些什麽。


    然而對方的那雙清澈的眸子裏除了一點疑問什麽都沒有。


    他其實知道事情可能沒有他想得這般嚴重。


    隻是——


    即使隻有一點點可能,也會在他的心裏迅速發酵,他根本忍受不了。


    他好想現在就將麵前的人留下他的味道,他的痕跡。


    這樣他才能放心。


    這樣才能完全變成他的東西。


    望著少年那淡淡的唇色,楚天澤的喉頭滾動,所以的隱忍都在那一刻潰不成軍。


    想占有這個人。


    仿佛魔怔一般,男人的眸子紅得要滴出血了。


    將當楚天澤傾下身子準備靠近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先落到了他的臉上。


    血紅的瞳孔縮了縮。


    “楚師兄是遇到什麽不安的事了嗎?”少年的目光滿是擔憂,輕輕撫著男人精致的麵龐。


    “無論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說的。”


    所有的衝動之火在一瞬間就像被冷水澆滅了一樣,隻留下嫋嫋未消的青煙。


    “不管是怎樣的事,我永遠都是站在楚師兄這一邊的。”邵白誠懇地說。


    “有病,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淡紅色的眸子瞥到一邊。


    禁錮著少年行動的手也失了力氣,不由垂了下來。


    少年的手輕輕撫摸著男人的麵龐,輕聲說,“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楚師兄在來之前就很不對勁。”


    “是不喜歡明豔公主嗎?”少年小心試探道。


    “誰不對勁了!你愛去哪就去哪!關老子什麽事!”煩躁的心思又上來了,楚天澤將少年的手打開。


    “楚師兄。”


    無視身後少年的呼喚,男人掉頭離開,“別來煩我。”


    楚天澤心煩意亂的厲害,臉上被少年觸碰的地方仿佛灼燒起來。


    那小子多大來著?


    不到十六?


    他到底還要等多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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