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白是被重物壓醒的,當他睜開眼時,他已經被身邊的金發男人以一種極其霸道的姿勢控製在了懷裏。


    “楚師兄。”邵白悄悄喚了一聲,而他的身體已經先行陷入了僵直的狀態。


    睡在他身邊的男人並沒有回應他。


    看來是還沒有睡醒。


    邵白的眼神在四處打轉著,最後他的目光還是慢慢落在他頭頂上方的那張精致麵龐上。


    睡著的男人少了平時了戾氣,整個人看上去都柔和了不少,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散亂在臉邊的金色發絲,在少年的眼中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為什麽會去罵這樣的一個人是惡鬼嗎?


    難道惡鬼也都是這樣好看的嗎?


    少年有些不解,大概是想著有些愣神,並沒有發現對方微微顫抖睫毛。


    回過神來,邵白的目光又不由轉移到男人那一頭像陽光般璀璨的長發,隻是看著邵白的手便忍不住有些癢癢,他想著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沒有摸過了楚師兄的頭發了。


    好想摸。


    好想摸一摸楚師兄的頭發。


    少年望著那金色的發絲入神,喉頭下意識滾了滾。


    他對楚師兄的頭發有種難以言明的執念,就好像是一種怪癖似的,每次看見心裏就有些情難自禁,忍不住想摸。


    楚師兄現在也沒醒,摸一下應是不打緊的。


    嗯,就一下。


    邵白終是沒有抵住誘惑,有些心虛地將一隻手從男人的束縛中掙脫了出來,向他心心念念的地方伸了過去。


    入手的柔軟一下子就滿足了少年的期許,指尖悄悄地圍著那翹起的一撮金發打轉,玩的不亦樂乎。


    “這麽喜歡玩我的頭發?”突如其來的聲音將邵白一驚。


    接著他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楚……楚師兄。”少年被抓了個現形,說話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剛剛男人睡著的時候還好,現下那淡紅色的眸子又注視向了自己,邵白隻覺得自己的病又開始犯了。


    “好玩嗎?”男人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眼神發虛,這問題邵白不敢回。


    “說便是,老子又不會吃了你。”


    “嗯……也不是好玩。”邵白抿了抿唇,如實說,“我就是特別喜歡楚師兄的頭發,非常非常好看,然後有點想摸。”


    特別喜歡?


    昨天這小傻子對他說得也不過是喜歡而已。


    還非常非常好看?


    按理說,這頭發也是身體一部分,小傻子這麽說應該是高興,但楚天澤心裏還是很不爽的。


    如果要是哪天自己不小心成了個光頭,那這小傻子豈不是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了。


    想到這,楚天澤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他覺得這還真挺有可能。


    “楚師兄,我錯了,我不該偷偷摸你的頭發的。”邵白一看男人的眉頭蹙了起來,便連忙認起錯來。


    “怎麽?你是準備以後光明正大的摸了?”男人嗤笑一聲,諷刺道。


    “可以嗎?”可惜邵白並沒有聽出來其中的深意,語氣莫名有些興奮。


    “……”


    楚天澤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自己的頭發吃味起來。


    “摸就摸,你扯老子頭發做什麽?”過了一會兒男人有些暴躁的聲音便在營帳裏響起。


    “楚師兄,我動作很輕的,沒有扯。”少年手上拿著梳子辯解道。


    “那你手心裏的頭發絲是誰的?”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怒氣。


    少年將左手握拳藏在背後,小聲說,“楚師兄,掉毛是很正常的,你不要那麽激動。”


    “很快還會長出新的。”


    楚天澤緩緩吐了口氣,他發誓自從他想明白後他原本是想對這個小傻子親和些的,但他實在是太小瞧對方了,那小傻子想激怒他簡直是輕而易舉。


    剛剛那是什麽口氣,這是把他楚天澤的頭發當什麽了,他當是地裏麵的韭菜,割了長,長了割的?


    “你這小崽子——”


    楚天澤正要發火,營帳外就傳來了一個令他極其討厭的聲音。


    “清疏,你起來了嗎?”


    “嗯,雪刺,你有什麽事嗎”邵白愣了愣說。


    “我——”雪刺站在營帳外,剛欲開口,麵前的毛皮帳簾就被掀了開來,一個與他一般高的男人便站在了他的麵前。


    淡紅色的眸子淡淡地望著他。


    “又是你,識相點,別再來找他。”楚天澤一隻手撐在營帳上,“不然新賬加舊賬,老子還沒和你算!”


    “手好了?”雪刺望著男人,冷聲說道。


    他這話裏挑釁之意不小,但這次楚天澤並沒有他想象之中那般輕易暴跳如雷。


    “好了。”楚天澤嘴角勾了勾,右手看似隨意地搭在了雪刺的肩膀上,“下次你可不會像上次那般走運了。”


    雪刺微微蹙眉,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此時男人手中的電流已經傳遍了他的全身。


    在一瞬間,他的身體已經陷入了麻痹之中。


    竟然是連手訣都不用掐的嗎?雪刺心裏有些震驚。


    原來被賦予無與倫比天賦的人是這個樣子的嗎?


    雪刺從小便知自己天賦不如旁人,他未曾羨慕苛求過什麽,因為他向來覺得法訣上的缺陷是能從旁處彌補的。


    但今日他還是頭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這種強烈的不平等。


    這世上終究有些人生來便是高人一等的。


    然而楚天澤態度行事上的改變才是雪刺沒有想到的。


    “我說過你沒有阻止我的立場。”雪刺忍著身上的刺痛說道。


    “有沒有立場?那得看老子的意思。”淡紅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你說得可不算。”


    楚天澤的身子前傾,在雪刺的耳畔嘴角勾了勾,“倒是你,自不量力,拿什麽和我爭?”


    “爭過才知道。”雪刺的眼神沉了沉。


    “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楚天澤的語氣變得狠厲起來,“清疏也是你能叫的?”


    “邵白讓我如此喚他,與你何幹。”雪刺平靜答道。


    “……”握著肩膀的手慢慢捏緊。


    就當雪刺以為楚天澤又要暴跳如雷的時候,他身上的電流就卻緩緩散去,按著他肩膀的手也忽然鬆開了。


    “小傻子,走了。”身邊的男人並沒有理會雪刺,而是喚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套著白色兔毛裘衣的少年便掀開帳簾探出了腦袋,他望了眼雪刺點點頭,接著便糾結的收回了目光。


    雪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少年對他的態度好像變了。


    “耽擱了這麽久,我們也該辦正事了,早點辦完早點離開這鬼地方。”楚天澤很自然地將少年拽到自己的身邊,臨走前還不忘留給了雪刺一個極為挑釁的眼神。


    “這個家夥。”雪刺僵硬地動了動自己麻木不堪的身體。


    說實話,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和那個狂妄的男人說了太多的話,今日再見,對方的變化實在是太過明顯了。


    在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反而幫了那家夥一把。


    不過,這些都不是雪刺所真正關心,他更在意的是少年剛剛的態度。


    好像不過大半天的功夫便變得生疏了起來。


    是他哪裏沒有做好嗎?


    堅毅的麵龐上不由露出一絲落寞,但這樣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很久。


    雪刺的臉上很快便恢複成往日的冷峻。


    他並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將一切埋回心裏後,他便淡然跟了上去。


    大帳內,溫暖的火堆已經升起,百裏水月盤腿坐在厚實地皮毛上,正在擦拭著一把嵌著水藍色晶石的匕首。


    如果此時雪刺在,他大概一眼便能認出那匕首的來曆。


    那正是前任少族長,凜冬的榮耀,百裏冰封隨身佩戴的那把。


    像是早知道楚天澤和邵白的到來,在聽到腳步聲的前一刻,百裏水月便將那把匕首收回了鞘中,放進了自己的懷裏。


    “兩位道友,昨晚休息的可好。”百裏水月抬頭問。


    “尚可。”楚天澤眼皮也沒抬,便也坐了下來。


    邵白微微行禮,也坐了下來。


    “那我便放心了,若有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兩位多擔待。”


    “這些都是無所謂的小事。”楚天澤擺了擺手,“整這些虛的有什麽用,你知道我們想要的是什麽?”


    “楚道友,但問無妨,水月一定知無不言。”百裏水月望著熊熊火堆緩緩說道。


    “那我便開門見山了,百裏冰封他人怎麽回事?”楚天澤也不再繞彎,直奔主題。


    “哥哥他……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你們凜冬有誰殺得了他?”淡紅色的眸子微微收縮。


    雖然楚天澤心裏也有想過這個可能,但真正聽到還是忍不住有所感觸。


    百裏冰封大概是楚天澤在三重下界裏難得看得上的對手了。


    “天命無常,誰能先知。”百裏水月長籲一聲,語氣有些感慨,“在我之前,巡冰都是哥哥來做的,在去年的一次巡冰中,哥哥突遇了雪崩。”


    “什麽?”百裏冰封的這種死法是楚天澤無法接受的。


    這聽上去簡直太敷衍了。


    “在天災麵前人都是渺小的。”百裏水月聲音裏帶著悲傷。


    “他的屍首呢?”楚天澤蹙了蹙眉。


    “不知所蹤,大概是埋在了深深的冰雪之下了。”百裏水月像是說道了傷心處,打開了皮酒壺放在了嘴邊。


    “你在和我開玩笑?縹緲天閣就找這麽個人,這麽巧就屍骨無存了?”淡紅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審視著對麵的男人,“一場要人命的雪崩就剛好被他百裏冰封一人碰上了?”


    “楚道友,我倒真希望這隻是一個玩笑。”百裏水月的神色從未如此嚴肅,“這世上沒人比我更盼著哥哥能活著。”


    “若是可以一命換一命,我百裏水月九死不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廢材後他撩到了暴躁師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是非非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是非非啊並收藏穿成廢材後他撩到了暴躁師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