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訣。”


    “接下來,土牢術。”


    “最後,水罩術。”


    金發男人半闔著眼倚靠著樹幹,斑駁的陽光灑在他精致的麵容上,聲音懶散地指揮著不遠處忙碌的身影。


    雖然快步入立秋了,但這山頂的太陽依舊曬人。


    少年在大太陽底下已經快兩個時辰了,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淡淡的薄汗。


    手訣快速變化,很快一個透明的水光將少年團團圍住。


    然而還不待少年欣喜,隻聽啪的一聲,嘩啦啦的水流就淋了他滿身通透。


    “真是蠢得可以。”像是早就料到這樣的結局,男人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大塊絨巾扔在了少年的頭上。


    “謝謝,楚師兄。”


    邵白歎了口氣,對自己的法訣天賦有些無奈,向男人道了謝,拿下蓋在頭上的絨巾將臉上的水擦了擦。


    果然人還是不能太貪心。


    是他得意忘形了。


    邵白在楚天澤的督促已經下起早貪黑的修煉兩個月了,如今他已經基本可以成功使用小火訣、土牢術和水罩術著三種最基本的一重法訣了。


    雖然有時候他也會出一些小紕漏,但比起邵白之前的水平真的算不小的進步了。


    “走了,先到這了。”男人直起身,也不看少年抬腿便走了。


    邵白連忙抓著絨巾追了上去。


    “楚師兄,不去吃飯嗎?”邵白見方向不對,有些疑惑地問道。


    “真的是——!你準備一副落湯雞的模樣去吃飯?”男人沒好氣地反問道。


    被男人說了以後,邵白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趕緊回屋子裏換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隨後兩人便來到了“囫圇膳房”。


    而唐絲絲已經為他們兩個人占好了位置。


    “唐師姐,麻煩你了。”邵白對坐在角落裏的少女笑了笑。


    “邵師弟,你來了啊。”唐絲絲聲音怯怯地,她望了眼少年旁邊高大懶散的男人,磕磕絆絆地喚道:“首首首、首席師師兄好。”


    這兩個月唐絲絲也不是第一次和楚天澤在一桌吃飯了,對於唐絲絲來說,能這樣和楚天澤打個招呼已經著著實不容易了。


    男人冷哼一聲,沒說什麽,坐在少年的另一側,手拿起筷子便默默吃了起來。


    有時候,楚天澤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腦袋瘋了。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也習慣開始和這兩個一起吃飯了。


    一個小傻子和一個小結巴。


    這是他在一年前想都不會想的。


    楚天澤正想的入神,這時一塊鮮嫩多汁的糖醋排骨被輕輕放在他的碗裏,他抬起眼,少年便又用那雙溫柔的眸子望著他。


    “煩死了,又不是不夠吃。”男人用筷子將那塊排骨挑到盤子的邊緣,語氣帶著嫌棄。


    少年淡淡笑著,他知道楚師兄是喜歡吃糖醋排骨的,因為每次這道菜都是對方盤子裏最快吃掉的。


    果然沒過一會兒,那塊被挑到一邊的糖醋排骨就沒有了蹤影。


    “邵師弟,你下周是不是就要準備法紋覺醒了?”唐絲絲輕聲問道。


    “嗯,七月初八那日正好是我十五生辰,剛好能參加的上。”邵白點點頭答道。


    “不知今年是誰帶你們去天隱皇朝的祭壇?”唐絲絲說著,目光有意無意地掃向了邵白旁邊那個高大的身影。


    “法紋覺醒不是在清虛宗裏嗎?”少年有些驚訝。


    “當然不是,法紋覺醒是十分神聖的事情,一般都是由天隱皇朝的天師主持的。”唐絲絲耐心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邵白若有所思,“那師姐那次是誰帶隊的呢?”


    唐絲絲的臉一下子就刷白了,似乎陷入了極其恐怖的回憶之中。


    “是、是是……首首首席……”


    聽到這話邵白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立刻便轉過身望著一旁正吃的飯的男人。


    “幹什麽?”楚天澤被少年看得渾身不自在。


    “今年也是楚師兄帶隊嗎?”少年的目光太過直白,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希翼,“楚師兄,會和我一起去嗎?”


    “嗬,你當我身為首席一天天沒事做的嗎?”楚天澤冷笑一聲。


    邵白愣了下,他真的是這麽以為的。


    因為這兩個月的時間,他和楚師兄幾乎天天都是在一塊兒的。


    他還以為這次兩個人也可以一起去的。


    “那天我要去南無苑,沒空。”見少年有些失落的模樣,楚天澤下意識便解釋起來。


    “原來是這樣,那師兄什麽時候回來?”邵白問道。


    “肯定比你回來的早。”楚天澤放下筷子,站起身,“下午,自己跑圈去。”


    “嗯。”少年乖巧的點點頭,楚天澤收回目光,出了“囫圇膳房”,然而沒走幾步,他的臉就不由沉了下來。


    因為他看見了個他極其討厭的人。


    迎麵而來的人停下了腳步,黑色的鬥篷下蘇玄機露出了他那隻獨眼,語氣帶著探究,“你現在都來這吃飯了?”


    “不然呢,也是巧了,老子還以為你不用吃飯呢。”楚天澤歪著頭嘲諷道。


    蘇玄機早就習慣了男人話中帶刺,平靜說道:“七月初八,記得你答應的事,別忘了去南無苑。”


    楚天澤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蘇玄機倒不擔心楚天澤不去南無苑聽念經誦讀。


    言出必行大概算麵前這個狂妄的男人所剩不多的一個優點了。


    “你無所事事的兩個月都在幹什麽?”蘇玄機問道。


    “關你屁事。”楚天澤懶得理麵前的人,撞過對方的肩,徑直走了。


    蘇玄機被男人撞了一個踉蹌,也不生氣,站穩後便走進了“囫圇膳房”。


    他一眼便看見了那個端著飯盤起身的少年。


    真的是平平無奇。


    到底楚天澤和這個少年之間存在著怎樣的羈絆呢?


    他想他很快便會有答案。


    七月初八,立秋之時,邵白今天沒有穿他那件月白色的親傳弟子的衣服,他穿了件極其低調墨色長衣,身後背了一把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長劍。


    長劍是唐絲絲送給他七把劍中的一把,他自己起名為搖光。


    邵白這身打扮是他上輩子經常的穿著,他自認為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但他早上一出門便收獲了來自楚師兄的嘲笑。


    “你是要上山砍柴嗎?”男人淡紅色眸子帶著戲謔。


    邵白摸了摸鼻子,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向對方道了別。


    身為一名劍修,最基本的就是劍不能離開左右。


    邵白站在清虛宗大門白玉鑄的門柱前,他來的時候已經有許多和他差不多的同齡人聚集在這裏了,這些都是今年清虛宗在六海州界內挑選出來的好苗子。


    如果他們今天法紋覺醒還算順利的話,他們明天就會成為邵白的同門。


    因為邵白是從山上走下來的,吸引了不少人疑惑的目光,而他又背了一把極其少見的劍器在身上,更顯得十分出眾。


    邵白隻有默默站在那承受著眾人若有若無的目光。


    “兄弟,你這套裝扮真是帥氣,你是古武器的收藏者嗎?你也喜歡古代劍客嗎!”有人在邵白身邊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搭訕讓邵白有些不適應,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有些尷尬地一連串問題。


    他不是什麽收藏者,也不是什麽古代劍客。


    “看上去是有些年歲的古劍。”那人想伸手去摸,邵白一個轉身,便錯開了對方的動作。


    邵白這才注意到那是個有些微壯的少年,麵容還算英氣,個頭比邵白略高一點,但總體看上去……富貴逼人。


    極其招搖的金絲外衣,在陽光下泛著光的白玉冠,還有那係在腰間的紅瑪瑙串,一眼瞧見便知是家財萬貫的。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犯了規矩,不該上手的。”貴氣少年有些抱歉的搓搓手,目光卻仍盯著少年的背後,“鄭富貴,少俠交個朋友吧。”


    老實說,少俠的稱呼讓邵白有些羞恥。


    “你好,我叫邵白。”邵白向鄭富貴點點頭。


    “名字也很俠氣啊!等等!你姓邵?我的天啊!你是邵家分家的人?兄弟,你不會認識邵和玉吧?”鄭富貴忽然變得極其激動,兩隻手抓住邵白的袖子問道。


    “認……認識。”邵白本能的沒有說出自己與邵和玉的關係。


    “天哪!我好羨慕你啊!你肯定經常能見到邵和玉吧!”


    “不經常,以前見過。”


    “也是……”鄭富貴的語氣忽然帶了點喪氣,嘀嘀咕咕起來,“邵公子現在肯定在淩霄法門苦修,你估計也見不到。哎,真是的,我娘非讓我來這什麽清虛宗,清虛宗有什麽好的,除了離家近點,哪裏有淩霄法門氣派。”


    “你認識邵和玉?”邵白有些不理解身邊的人。


    “我當然認識!那是謫仙一般的人物啊!萬人所向。”


    邵白愣了愣,他雖然知道自家兄長在六海州界十分出名,但他不知道能到這個程度。


    抱著好奇的心思,邵白問道:“那你認識楚天澤嗎?”


    “噓!”鄭富貴身子抖了抖,手指抵在嘴邊,“這是清虛宗啊!你怎麽能說這個名字呢!”


    邵白還想再追問一二,忽然一道強烈的氣旋撲麵而來,那是一座巨大的靈舟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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