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洛吧人滿為患,幾個人在吧台前麵等人下機。


    剛才光顧著看戲,飯也沒吃下去,這會還有點餓了,又抓了兩包薯片。


    “你們還想吃點什麽,我兒子請客,來來來。”唐洛拿出手機,底氣十足。


    任鳴用胳膊碰碰唐洛,“裴景不是發你紅包了麽,看看多少,夠不夠咱們上網的。”


    有人請客,他們也不用客氣,唐洛嗨了一聲,讓他別擔心,“我兒子大方的很,肯定少不了。”


    拿出手機點開紅包。


    ——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03元。


    零錢已存入錢包。


    ……


    “噗!”任鳴一口可樂噴出來,“真大方!”


    唐洛嘴角抽抽,自己把錢付了,“他肯定是發錯了。”


    沈良站在旁邊看著網吧的人進進出出,要等到三連座下機沒那麽容易,他突然扭頭看向唐洛,“喬雲凱和裴景到底怎麽回事?”


    “這我真不知道。”唐洛也不帶撒謊的,直接說,“你問我兒子和李修,我還能告訴告訴你,喬雲凱我是真不知道。”


    一時半會也沒有空位置,三個人幹脆在沙發上坐下。


    任鳴也覺得奇怪,“我看裴景對這個李修那個樣子,也不像是關係很好的發小。”


    唐洛嚼著薯片,搖搖頭,歎了聲氣,“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以前兩個人挺好的。”


    他仔細回憶那時候,還要說高一剛開學那會,他和裴景是一個班的,李修是隔壁學校的,經常過來找裴景玩,三個人就熟了。


    那會李修還不像現在這樣,是挺溫柔的一個人,而且也好相處,至少唐洛挺願意和他一起玩的,李修也經常給裴景帶零食。


    吧開黑,他和李修都是一樣菜,裴景是遊戲高手也帶不動兩個弱雞隊友。


    “後來有一天……”唐洛皺眉,那天他還記得挺清楚的,“開學一個月的時候吧,學校剛發出來成績,他又第二,天氣還很熱,晚上下著雨,李修把裴景叫出去了。”


    兩個人臉色都挺臭,之前好像在電話裏就吵過一架,裴景是怒氣衝衝出去的,唐洛害怕兩個人打起來,就偷偷也跟過去了,躲在角落裏。


    隱約聽見什麽……


    任鳴趕緊把頭探過來,聚精會神,“聽見什麽?”


    唐洛被他嚇了一跳,眉頭皺的很緊,“聽見他們說什麽分數,還有走都走了,別人又不在乎你。”


    “恩?這是說誰呢?”


    唐洛搖頭,“我不知道,還說什麽拉黑。”想到當時李修那個樣子,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我以前都沒發現李修那麽凶,脖子上筋都起來了,怪嚇人的。”


    任鳴覺得有意思了,除了喬雲凱還有人敢在裴景麵前這麽囂張,“他敢那樣?就裴景的脾氣沒揍他?”


    “……你當我兒子有暴躁症麽,動不動就打人。”唐洛按著額頭,倒是說,“沒打他,但是後來兩個人就沒再聯係了,李修倒是來找過我兒子幾回,我兒子沒理他。”


    “吵的那麽凶,搶他女朋友了?”


    “別扯,我兒子這麽多年一個對象都沒呢。”唐洛向裏麵瞧了一眼,這都快9點了,再沒人下機,他們就隻能包夜了。


    “喲?”任鳴還真不信,裴景的大名,在他們校區都如雷貫耳了,學習好,人也長的好看,喜歡他的人特別多,經常能在論壇上看見他的照片,什麽樣的都有,都快趕上明星了。


    唐洛把薯片扔給他,擦擦手,“別不信,我兒子特純情,連別人手都沒牽過。”


    “那他……”任鳴想起他親喬雲凱,那動作……真叫一個嫻熟,“不像啊,你沒看他那天啃喬神?不像新手啊。”


    ……


    “要這麽算的話,喬神還真是他的練手對象,他以前雖然是一杯倒,但是吧……”唐洛回憶了一下,“他醉了就睡覺,挺乖的,又好哄。”


    “哈?”任鳴看了沈良一眼,他們可是見識過裴景發瘋的,“真的假的。”


    唐洛鄭重點頭,“騙你們是狗,他喝醉之後特符合他的長相,小奶狗一隻。”


    “奶狗?”這倒是最近挺流行的詞,任鳴笑嗬嗬的湊過來,問唐洛,“那你說我是小奶狗還是小狼狗?”


    ……


    “我看你像隻土狗。”


    沈良皺眉,糾正他,“我不允許你侮辱土狗。”


    ……


    還有件事唐洛沒說,那天晚上李修和裴景吵的特別凶,裴景幾乎歇斯底裏想證明什麽,眼睛都紅了,不是要哭的樣子,倒像是被氣的。


    李修偏偏還在火上澆油,後來……


    李修按住裴景,他以為兩個人要打起來,剛想往外麵衝。


    李修就一口咬在裴景脖子上,他那個位置看的很清楚,就是單純的咬在脖子上了,裴景當時就怒了,把他掀翻在地上,在他身上踩了一腳。


    那時候唐洛已經知道裴景還沒分化的事情,他隱約覺得,李修是不是也知道。


    後來這件事過去之後,裴景也沒提過,他自然也不會提,一眨眼就過了這麽多年,李修再次出現,他才想起這麽多事來。


    唐洛整理著大腦裏的記憶,總覺得有什麽地方要串聯起來了。


    路上,裴景走在路邊街道,腳上踩著樹葉,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頭上的帽子拉了一半下去,能看清前麵的路。


    “玩夠了嗎?”


    兩個人已經順著這條路上走了很遠,仿佛沒有盡頭,遠遠的超過了學校,裴景踩的樂此不疲。


    裴景抬眼看向喬雲凱,勾唇露出虎牙,賤兮兮的問,“你冷?”


    ……


    喬雲凱指了指他的口袋,“你手機在響。”


    裴景當然知道,隻是不願意接,在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之後,他才不情不願的接了,“媽,剛才路上太吵,沒聽清。”


    “你現在回學校了麽?這麽晚了,你在外麵太危險了。”溫柔的聲音停頓了片刻,又說,“你下個星期生日,媽媽會過去。”


    裴景不自覺握緊手機,剛暖和上來的身體好像又冷下去了,“爸爸呢?我自己也沒問題,別來了。”


    溫柔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帶了些不耐煩,“他有多忙你也知道,你不用想他。”


    “爸爸他……”裴景蹙眉,手指緊握,“我想爸爸也能來。”


    電話那邊傳來歎息聲,“這件事我們之後再商量,你這次考試的成績怎麽樣?”


    裴景聽到問話,轉頭看向旁邊的喬雲凱,見他注視著自己,側過身,“就……還挺好的。”


    電話那邊片刻遲疑,肯定道,“那就是不好,等我周末過去給打電話。”


    裴景啞口無言,確實不好,又不是第一,怎麽能算好?又不是滿分,怎麽能算好?


    電話裏傳來盲音,他才驚覺已經被掛斷了,把手機裝在口袋裏,轉過身,見喬雲凱還在看著他,故做輕鬆的伸了個懶腰。


    “這麽晚了,你冷不冷?衣服還你?”


    裴景伸出袖子,手被包在裏麵,眼睛裏倒是誠意滿滿,這動作就沒有半點要脫的意思了。


    喬雲凱被他逗笑了,故意逗他說,“行,我還挺冷的。”


    他走過去,站在裴景身前,就要去脫他的衣服。


    裴景突然皺眉,表情痛苦,慢慢蹲下身,雙手捂著肚子,疼的起不來身,“嘶……”


    “你怎麽了?”喬雲凱見他臉色不好,眼中滿是慌張,忙在他身前蹲下,“我帶你去醫院。”


    “恩……可能是剛才的雞架不幹淨,肚子疼的厲害。”裴景倒吸著氣,雙手顫抖的攀向他的肩膀,腳上用力往前一躥。


    喬雲凱差點被撲倒:……


    這力氣可不像是肚子疼的人。


    喬雲凱勾住他的腳把人背起來,裴景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哼哼唧唧的裝肚子疼。


    喬雲凱側臉好笑的看著他,“我有個祖傳治肚子疼的老方,你想試試嗎?”


    ……


    兩人對視,裴景抿唇,他不信喬雲凱有什麽老方,果斷拒絕,“我不想試。”


    喬雲凱勾起唇角,意味深長,“有機會可以試試,見效很快。”


    裴景皺眉,戰術性往旁邊挪了一點,這男人表情告訴他,這個老方不是什麽好東西。


    往前走了一段路,裴景才茫然向四周看了一眼,發現他們已經不知道走到哪裏了,早就脫離了學校周邊的範圍,店麵也都關門了。


    “咱們怎麽回去?這是哪兒?”


    喬雲凱站住身,除了路燈還亮著,四周的攤販都已經關門了,很空曠的地方。


    ……


    裴景從兜裏拿出手機,打開缺德地圖,導航才發現已經離學校非常遠了,這會兒天氣又很冷,走回去就太要命了。


    “在這附近住一晚吧。”喬雲凱想把人放下,結果裴景直接把腿盤在他腰上,雙手勾著他脖子不放。


    喬雲凱:……


    裴景拿手機給他看,“沒有,剛才你為什麽不提醒我?再走就走出城了。”


    ……


    兩個人在四周轉了一圈,最後找到一家還開著的小飯店,點了兩碗熱湯麵,先暖暖身子。


    又點了兩瓶啤酒,實在是太冷了,這會的暖氣還沒來,小店裏舍不得開空調,坐在裏麵一點還好一些。


    裴景給喬雲凱倒酒,他自己對酒沒什麽念想,什麽酒對他來說都一樣,難喝,他忽然問喬雲凱,“你喝醉過嗎?”


    喬雲凱酒量一直都很不錯,返祖alha的基因優秀,各項都是拔尖的高,尤其是精子,優質且存活率極高。“沒有。”


    裴景咬著花生米,有了興趣,喬雲凱瞥見他眼睛亂轉,就知道他在打鬼點子。


    兩個人吃的差不多了,裴景掃了碼,靠在一邊消化食兒。


    “等著吧,一會就有人來接我們了。”


    喬雲凱奇怪的看向他,“誰?”


    ——15分鍾後。


    裴景開著電瓶車,後麵帶著喬雲凱行駛在夜晚的冷風中。


    裴景被凍的打了個噴嚏,忍無可忍的怒吼,“你是不是有病?我叫外賣過來是帶我們兩個回去的,你把人家電瓶車買了幹什麽!?而且你又不會開!”


    喬雲凱抱著他的腰,把臉貼在他背上,暖和的讓他舍不得放手,“你會開。”


    “你他媽又知道了!”


    “恩,我看過你朋友圈。”


    “你他媽……坑爹呢啊!”


    “我不想讓你以我爸的身份進我家戶口本。”


    裴景嘁了一聲,“那是,你爸你媽也不能同意,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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