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聽到這個陌生女孩的話,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迷茫。


    那吟唱一般的讚美之詞,確定不是在唱歌劇?


    而且……精靈?


    那不是日耳曼神話裏的生物,不存在於現實當中的嗎?這個女孩子……大概和陶子安會很聊得來吧。


    顧陽麵對不認識的人,總是比較拘謹,不知該說些什麽,所以就隻是彎了彎唇,禮貌性的點頭微笑,簡單的打一聲招呼。


    但這在紅發女孩眼裏看來,那宛如精靈王子矜貴的頷首,容貌空靈清冷,高嶺之花的氣質,真是絕美……瞬間,她左胸的紅心仿佛被狠狠地戳了一箭,隻會捂住心口嗷嗷叫了。


    紅發女孩有種見到愛豆真人的感覺,心裏激動到瘋了,麵上卻是僵硬成機器人,呆呆的都不會動了。


    而旁邊那個男教練,看著顧陽的外貌,心有不甘,存著濃濃的敵意,才嘲諷了一句,竟然被撩著的女孩很不客氣地罵了。他臉色驟黑,更加惱怒了,不管不顧的走上前,憑借著微弱的身高優勢,冷笑著說:“新手,不會滑雪吧?傻站著一百年也不可能會,要我這個教練來教你兩招嗎?廢物。”


    最後兩個字說得很輕,大概也是顧忌到太過直白辱罵被女孩聽見了有損形象,就等著這個瘦弱的小白臉被激到跳腳,露出醜態。


    但這個時候,紅發女孩急巴巴地走過來,隻是因為滑雪鞋笨重,有點像嬰兒蹣跚學步。她本來不敢靠近精靈一般的顧陽,但一看到那個教練過去了,一個心急,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走近的時候,隻聽到教練說這個好看的男生不會滑雪。


    然後,就看到顧陽眨巴著眼,有些愣怔的樣子,更加誤會他是在為學不會滑雪而感到失落。


    美人皺眉,女孩頓時心疼了,連忙安慰說:“滑雪本來就很難啊,我給錢請的這個教練都教了我一個多小時了,我都還是會摔跤,肯定不是你的問題啦,你要是找這裏最厲害的教練,肯定一下就會了!”


    女孩毫不猶豫耿直的話,明擺著就是說旁邊這個教練沒點鬼用,不過那教練確實是混日子泡妞的,並不上心,聽到這話,臉都綠了。


    顧陽看了一眼紅發女孩,又看了一眼那個教練,剛才心裏的火氣,突然都變成了想笑的衝動,一個沒忍住,嘴角彎彎說:“謝謝,不過我有朋友教,他很會滑雪,不用了。”


    順便的,他給女孩講了一些剛才陸言教他的滑雪技巧。紅發女孩認真聽著,旁邊那教練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屑說:“你自己都不會,還教人?不要誤人子弟了好嗎?人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顧陽一向乖巧溫軟,但不代表他就是個任人拿捏的包子。他微微笑著,眼底卻泛起一絲冷意,淡漠道:“這句話應該送回給你自己吧,身為拿工資的教練,卻教不好人,連我一個新手都不如,你的教練證是怎麽來的?”


    語氣禮貌溫和,不帶任何髒字,卻每一個字都像無形的巴掌一般狠狠扇在男人臉上,讓他火辣辣的疼。如果讓喬安娜看到了這一幕,定然會驚訝,顧陽這時候的神情,和陸言溫柔又冷漠的眼神幾乎一模一樣。


    男人被他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最丟臉的是,自己還被這個瘦弱小白臉的眼神震懾住了,竟然有幾分被俯視的難堪。而一旁早就看他不順眼的紅發女孩聽了,完全沒幫他說話的意思,眼睛亮晶晶,帶著手套的小手還在興奮地鼓掌,顯然不能再讚同了。


    男人的臉何止被扇巴掌,簡直是被放在地上狠狠地踩。


    “嘴上說的倒是厲害,說我差,那你朋友又把你個菜雞教到什麽程度了?還在初級雪道上麵瑟瑟發抖?”男教練臉色扭曲地罵。


    別人說顧陽自己或許還沒什麽,但罵到自己看重的人了,顧陽就沒那麽客氣了,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沉聲說:“試試不就知道了?”


    剛一說完,他就把額頭上的雪鏡扯下來,擋住臉,雪杖往地上一戳,就熟練地借了力,擺好姿勢,順著坡道一下滑了下去。


    男教練麵色陰狠,一聲不吭,也立刻跟了上去,氣勢洶洶,充滿了惡意,明擺著要撞上去,給顧陽一個教訓。


    所幸顧陽察覺到了危險,腳下一轉,靈活地換了方向,及時躲避開了,冷臉看向男教練,“你什麽意思?”


    男教練陰笑:“你不是很厲害嗎?一點小障礙而已,你都躲不開嗎?”


    顧陽眼底閃過一道冷光,握緊了手裏的雪杖,警惕戒備。如果這人還敢再惡意撞過來,自己也不會客氣。


    顧陽顧忌著雪場裏其他人,但那個男教練氣得昏了頭,竟然不管不顧,滿腦子隻想著要給這小白臉點顏色看看。


    在躲避和出擊的過程中,顧陽眼角餘光注意到了一個小孩,為了不撞上,一時躲避不及,保持不住平衡,眼看就要重重地摔一跤……


    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胳膊摟住了他,跌入一個寬闊的懷抱,堪堪護住。


    紅發女孩在坡道上,看見教練在惡意撞向那個好看的男生,氣得跳腳,大罵卑鄙無恥,忍不住想要去幫忙,盡管以她的滑雪能力結果很可能是滾下坡去。她笨拙地挪到坡道前,剛要下去,一道冷厲的身影閃過,飛快地滑了下去,讓紅發女孩一時愣住,然後就看到了及時抱住人的一幕,不禁鬆了一口氣,還控製不住的激動,內心的小人揮舞著胳膊,打xi他!打xi他!


    緊接著,陸言也一點都沒讓她失望。陸言這樣一個隻除了在顧陽麵前才流露出真心的笑容,對著別人都是禮節性溫和,實際極端冷漠疏離的人,在有人敢動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時,能不狠狠弄死回去嗎?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百倍奉還。


    那個男教練甚至什麽都還沒來得及看清,雪粒紛紛揚起,對方就很輕巧的把他掀翻了,一路順著坡道狠狠地滾了下去,比雪場內任何一個新手摔得都要慘,頭發上,衣服上都沾了不少的雪,模樣狼狽至極。


    旁邊有些遊客,看到那麽大的動靜,都被嚇到了,“這是怎麽回事?誰這麽慘啊,看著就好痛,沒摔傷吧……等等,不對啊,這不是教練的服裝嗎?教練都能摔成這樣?!這裏可是初級滑雪道!”


    男教練被圍觀,還被質疑,臉上哪裏掛得住,可偏偏一路滾下來,渾身疼得厲害,想立刻爬起來都難。


    而造成他這樣的人一臉雲淡風輕,很輕巧地滑雪下來,徐徐停在他身前,抬起雪杖,用力一刺,深深戳進了他頸邊的雪地裏,眉眼冷到了極致,沉聲道:“不是什麽人你都能招惹的,道歉。”


    居高臨下的態度,冰冷的眼神,仿佛狼狽倒在雪地裏的男人隻是一個不足為道的螻蟻。雪杖貼著脖子的皮膚,冷得像是一把利劍,更可怕的還是陸言的氣場。男教練毫不懷疑,如果沒有法律壓製,這個男人可能想殺了他的心都有。想到這,渾身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冷戰,後背發毛,直冒冷汗。


    顧陽站在一旁,對著地上打哆嗦發抖的人沒有絲毫的同情。這男的作為一個教練,如此惡意地對付他一個新手,如果不是陸言出現了,說不定摔成這個樣子的就是自己了。顧陽從來就不是聖父,對自己抱有惡意的人,他沒有一點心軟可言。


    原本站在雪道下方空地,給顧陽拍滑雪下來模樣的喬安娜也注意到了大概的事情經過,臉色很是不好看,她不僅沒有阻止陸言用雪杖抵著人的行為,甚至恨自己的拐杖不在手邊,狠狠抽這人一頓最好。


    喬安娜冷聲說:“雪場裏怎麽會有這樣糟糕的教練,什麽人都能進來的嗎?”


    男教練先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整得滾下來渾身疼痛,現在又被一個老太婆罵,他心裏不服極了,狼狽地撐起來,正要罵回去,卻在看到喬安娜長相的瞬間,整個人都懵了,“……米、米勒女士?!”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這個走後門的,向來深諳諂媚討好上級之道,提前了解過上麵的人。喬安娜?米勒,是他們滑雪場的頂頭上司,是持有大股的董事長。他一直沒機會接觸,這回好不容易見到了,卻是看到了對方眼裏的反感厭惡。


    男教練呆住,慌慌張張地試圖狡辯,說自己是被人撞下來的,這人不知為什麽針對自己,但下一秒,喬安娜的話讓他幾乎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你以為我人老眼瞎,沒看到你剛才故意撞我的外孫嗎?”喬安娜沉著臉冷道。


    男教練有一瞬間的茫然……外孫?董事長的外孫?


    他脖子僵硬地緩緩轉動,看向了站在陸言身側,那個被紅發女孩誇成精靈天使的美貌少年,一臉的不敢置信,驚恐和悔意轟的一下湧上頭頂。


    他的麵色剎那灰白。


    完了,他的人生完了。竟然得罪了這樣的人物。


    果然如他所想,滑雪場的經理得知董事長那裏出事了,急匆匆趕了過來,二話不說當場就把他解雇了,連給他開後門的親戚也被連累,眼裏帶了怨氣。


    他一個無所作為,沒任何能力的人,也就滑雪還可以考了個教練證,現在得罪了人,不可能在這行找到工作的了,不僅如此,他的親戚也怪上了他。他整個人都懵了,本來是看那個小白臉瘦弱沒什麽依仗可以隨意教訓的,怎麽最後結果是他被炒了。


    紅發女孩擔心顧陽受傷,本來挺怕摔跤的,都為了愛豆,磕磕絆絆地滑下來了,還很積極的為顧陽作證,是那個男教練惡意撞他。但沒想到,並不需要她的幫忙,事情很快就解決了。聽說了顧陽的身份,她一點都不驚訝,反而覺得理該如此,這樣漂亮矜貴的人,說是哪國王子她也信啊!


    而且,紅發女孩偷偷瞄向顧陽身邊的陸言,心裏星星眼握拳。


    臥槽!一個精靈王子!又來一個精靈王!今天來滑雪,這波不虧!


    另外,因為那個被解雇的是她租了三個小時的教練,經理深表歉意,說是給她換一個最好的教練,並給她五折的價格,如果不想要教練了,也可以把所有錢退回給她。


    紅發女孩卻羞澀地笑著,伸手指了指,小小聲問:“我不要錢。就是、那個……我可以求一個小少爺的簽名嗎?”


    經理一臉懵逼:“……???”


    被指著的顧陽:“……???”


    陸言冷漠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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