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閑不愛罵人,所以他也很討厭別人罵自己,雖然李道生嘴裏嘟囔的狗.男女也不能真的算是髒話,畢竟這種詞匯在魯裔生那些噴子嘴裏簡直是最文雅的詞.....但不管怎麽說,陳閑聽著還是很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有人罵自己。


    或許是因為有人罵自己的朋友。


    陳閑的心態不再那麽平靜,反而有些莫名的煩躁。


    當然,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點,也深知自己一旦發起火來有多麻煩......如果李道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嘴裏不饒人,可能陳閑自己也要壓不住火準備動手了。


    “臥槽!老大生氣了!”魯裔生的表情變得有些緊張,因為他也很難看見陳閑的情緒出現這麽大的波動。


    與魯裔生一樣緊張的還有許雅南,發現陳閑情緒上那種明顯的變化,許雅南也不禁心裏發緊,李道生嘴賤的事都暫時被她拋置於腦後,她現在隻想讓陳閑別生氣了,陳閑那種冷冰冰的樣子真的讓她有些害怕.....


    “快去勸他別氣了。”


    不得不說許雅南的腦子轉得飛快,當即就將木禾從身邊推上前去,見小木禾還是一臉懵懵懂懂的樣子,許雅南便低聲解釋了一句。


    “他要是生氣了就不給你買好吃的了!”


    “他為什麽要生氣啊?”木禾看著許雅南感覺有些迷茫,嘴裏還叼著一塊剛拆開包裝的巧克力,似乎之前這裏發生的事並沒有入她的眼。


    “那孫子罵老大跟許大姐,然後老大就生氣了。”魯裔生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木禾唔唔地點點頭,幾步跑到陳閑身邊,然後啪的一聲將嘴裏的巧克力掰成兩半。


    “陳閑!不要生氣了!給你吃!”


    “.......”


    陳閑麵無表情地看著木禾,又回過頭看了看心驚膽戰不敢說話的眾人,冰冷的表情逐漸變得鬱悶起來。


    “你們是拿我當小孩哄嗎?”


    就在此時,從牆角狼狽不堪爬起來的李道生出聲了,那種委屈到恨不得一頭撞死自裁的語氣,隻讓眾人想到了那些被流氓欺辱的姑娘,說話甚至都還帶著哭腔。


    “陳閑!!你欺人太甚!!”


    “你有意見?”


    陳閑的臉瞬間晴轉多雲,冷冰冰地瞥了李道生一眼。


    “我!!”


    李道生剛要出聲,隻見站在人堆裏的魯裔生露個頭,偷偷抬起手來,不動聲色地指了指自己的佩劍......這算是在做友情提示嗎?


    從小到大,養尊處優,李道生還是第一次被人欺負成這樣,也怪不得他被揍之後會委屈得想哭,因為陳閑這種雷霆手段是他從來沒經曆過的,哪怕與其他異人動手,李道生也永遠是占上風的那個,畢竟他的實力放在這兒,一般二般人還真比不上......但陳閑呢?


    自始至終,李道生都身處在陳閑的攻擊範圍內。


    或許遠距離他有戰勝陳閑的把握,但在這個距離......陳閑真的是想輸都難,隨隨便便就能把這個李家公子爺擺弄成千八百個造型,讓他成功還手反擊更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李道生隻覺得憋屈,太他媽憋屈了!


    任憑自己精通李家世代傳承的至高方術,在這個距離也奈何不了陳閑,想要跟他打出五五分的戰局就必須拉開距離,可是......


    李道生看了看自己殘破不堪的法劍,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剛才有點失態了......”李道生低聲說道,雖然沒有直接給陳閑道歉,但言語還是軟了幾分,明顯是選擇低頭了。


    當然,他說的話也沒錯。


    李道生一直給人的印象都是如春風般溫暖的世家公子爺,長袖善舞滿腹經綸來形容他或許有點過分,但世家該有的涵養他都有,所謂的貴族禮儀也懂個幾分,不過這一切在陳閑麵前卻都不管用了,連著被陳閑收拾兩次......李道生能忍住脾氣不罵街已經很不錯了。


    “我管你是不是失態了,以後別罵我。”陳閑皺著眉說道,似乎並沒有領會到李道生的歉意,抬起手在空氣裏畫了個圈,將木禾魯裔生許雅南他們都圈在了裏麵,“你以後也別罵他們,要不然我揍你。”


    “好......我明白了.......”李道生咬著牙說道,隻感覺羞恥到家了,恨不得找條地縫就這麽鑽進去,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氣!


    “別不服氣。”陳閑一臉不樂意地看著李道生,眼裏明顯還壓著些許的火氣,“你要是不服我們就再打過,我讓你先跑四百米行不行?”


    四百米?


    李道生想哭。


    你那移動速度快得都犯規了,你特麽讓我先跑八百米也不好使啊!


    “哎呀算了算了,老大咱們不跟這種小人計較!”魯裔生呲溜一下竄到陳閑身後,特別狗腿子的幫他捏著肩放鬆,“陳哥額上能跑馬,科長肚裏能撐船,你就當他是一個屁放了他吧!”


    “是啊陳閑,他腦子被門夾了,你別搭理他。”許雅南也走到了陳閑身邊,跟哄小孩似的幫他拍著後背順氣,輕聲細語地勸著,“我們一會還要辦事呢,乖,不生氣噢。”


    “陳閑陳閑!我再給你一塊巧克力!不要生氣啦!”木禾也湊上前勸道。


    “你們都不懂他,這麽勸沒用,還是讓我來,我有主意。”


    一直沒吭聲的骷髏先生開口了,真真是不出聲則以一出聲驚人,在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拔出了長傘裏的細窄刀刃,臉上掛著一絲自信的笑容。


    “我現在去殺了那個姓李的,不就什麽事都沒了。”


    “......”


    嘰嘰喳喳的眾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連陳閑也不禁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骷髏先生。


    “你這是主意?”許雅南疑惑地問道。


    “狗屁主意!”魯裔生忍不住罵了出來。


    這時,陳閑也有些無奈了,看了眾人一眼,搖搖頭說道。


    “我不是生氣,就是煩而已......”陳閑眉頭緊皺,看待李道生的目光都變得不善,語氣裏藏著一絲半絲的憤怒,“明明最先錯的就是他們,到頭來還像是被我們欺負了一樣,我真搞不懂這些世家子弟的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玩意兒......不是說你啊。”


    “我知道不是說我......”許雅南一臉的無奈。


    “算了,不說了。”


    陳閑有些煩躁地從眾人的包圍圈裏走了出去,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便筆直走到了李道生的身邊,話不多說伸手就捏住了李道生的脖頸,就像是提一隻小雞仔似的。


    “我們現在要去山裏幹活,順便帶你去看一眼,等會就讓你好好看看你們李家朝思暮想的寶物是個什麽東西。”


    “有話好說啊,先把手撒開!”李道生惡狠狠地瞪著陳閑。


    陳閑一皺眉:“你的劍不想要了是吧?”


    “那.....那你不撒手也行。”李道生認命了。


    見他跟個鵪鶉似的被陳閑提在手裏,眾人麵麵相覷了一陣,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笑出來,生怕激化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而自始至終都在看戲的闡老爺也開口了,笑眯眯的樣子似乎看得挺過癮,說話都帶著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陳小哥,你帶他去看看也好,反正我們這些妖怪說的話他都不信......”


    “他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陳閑冷冷地說道。


    “怎麽說話呢!”李道生氣急敗壞地掙紮了一下,似乎要翻臉了,“姓陳的!你有種把我鬆開!”


    陳閑嗯了一聲,從善如流地鬆開手,給了李道生一個站直身子的機會。


    “鬆開了,你想怎麽樣?”


    陳閑麵無表情地問道,衣服雙肩的位置不斷鼓動著,似乎他體內的寄生體已經蓄勢待發了,做好了隨時出手教育李道生的準備。


    李道生感覺嘴巴有點幹,本想說幾句硬話來挽回自己的尊嚴,但一看陳閑這副隨時都會動手暴揍他的樣子,他決定先慫一波。


    “我自己可以走的嘛,就不麻煩你了......”李道生小心翼翼地說道,又偷偷看了陳閑一眼,聲音也越來越低,“畢竟你提著我一個大活人趕路也怪累的......你說對吧......”


    見此情景,眾人心裏也忍不住吐槽起來。


    這孫子真是個賤骨頭啊.......簡直比他的劍還賤!


    陳閑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會,確定他不敢挑釁了,這才點了點頭。


    “走吧,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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