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堡壘雖然堅不可摧,但它似乎含有一定的韌性,那瞬間出現的巨大衝擊力雖說沒有破開它的防禦,但還是讓它的金屬層出現了誇張的形變,凹陷的深坑在金屬堡壘內部看著是往外凸起延伸的,而且它恰好就在陳閑雙手托舉的正上方。


    “陳科長你沒事吧?!”


    “陳閑!!”


    “陳閑你.....你還好嗎?你的手沒事吧?”


    聽見耳邊傳來的聲音,陳閑本還有些模糊的意識瞬間又凝聚回來,雖然腦袋裏還是有些天旋地轉,但好歹清醒了不少。


    “你們別過來。”陳閑麵無表情地說道,雖然兩條手臂裏出現了多處骨創傷,但他還是強撐著頂住了金屬堡壘,不斷控製著黑光金屬體修複被撞擊凹陷的區域。


    在陳閑的控製下,金屬粒子不斷重現它們該有的活性,凹陷的區域反向收縮並且開始恢複最初的樣子,這過程持續了兩秒左右的時間。


    不過陳閑怎麽也沒想到。


    在金屬保護層剛恢複原狀的瞬間,嘭的一聲!


    頂端又傳來了一陣劇烈到無法抵擋的衝擊力,並伴隨著這聲轟然巨響,金屬堡壘再度凹陷了下去......


    “到底是什麽東西?!!”陳閑眼中不斷湧出血絲,托舉金屬層的雙臂也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本想著趁這機會加速跑出去,但是這陣瞬間襲來的衝擊力卻讓陳閑看清了現狀。


    外麵似乎有什麽東西盯上了他們,根本就不想給他們留半點活路。


    “老.....老大......好像是手.......”


    聽見魯裔生顫栗的聲音,陳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隻見這次金屬層的形變現象更加嚴重,那些往下凹陷的深坑輪廓也更加清晰,看起來......很像是一個巨大的拳印。


    仿佛有一個巨人正在外麵盯著他們,每當他們想跑巨人就會揮動自己的拳頭,用絕對的力量告訴他們逃跑是不可能的,他們隻能留在這裏。


    “怎麽辦??”魯裔生抬頭看著那個拳印,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就算我們一起托著這東西,咱們行進的速度也太慢了。”許雅南還算冷靜,不過眼裏依舊隱約透著一絲慌亂,或許這也是她第一次陷入這種堪稱絕境的局勢之中,“如果真的有東西在外麵盯著我們......我們沒機會跑。”


    “有。”


    說話的同時,陳閑已經鬆開了手,他咬著牙不斷揉著雙臂的肌肉放鬆,說話的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硬生生擠出來的,白淨的臉上也鼓起了一條條嚇人的青筋。


    “我們跑快點就行了。”


    “跑快點?”許雅南一愣,“你還有力氣嗎?”


    “小魯,把你包裏的箱子拿出來,就是出發之前我交給你的那個......”陳閑說道。


    聽見這話,魯裔生先是回憶了一秒,隨後就忙不迭地放下背包,從裏麵翻找出了一個筆記本大小的金屬箱,那是陳閑在出發前交給他保管的,畢竟隻有他背著包,裝在裏麵也總比一直提在手裏方便。


    至於這箱子裏是什麽,陳閑沒說,魯裔生也就沒問。


    從魯裔生手裏接過箱子,陳閑一言不發地將其打開,從裏麵取出了一件他從未使用過的器具,那件由守秘局贈送給他表示誠意的禮物。


    苦難者。


    “這是什麽?”許雅南也好奇地湊了過來,看著陳閑手裏的麵具她有些緊張,說話都小心翼翼的,“你不會打算把它戴在臉上吧?”


    在得到這件異常器具之前,陳閑一直都好奇這個麵具為什麽會被稱作苦難者,直到他打開常三思用來放置麵具的保險箱......陳閑便得到了答案。


    這個麵具像是從人類臉龐上倒模而成的,五官分明比例協調,通體是一種極致純淨的白色,觸感非常柔和,似乎親膚性很高。


    但這隻是它的表麵。


    它內側接觸佩戴者的那一麵,看起來就沒有那麽舒適了。


    苦難者麵具的內側布滿了“針錐”,它們與主體顏色不同,是一種非常類似於古銅的顏色,應該是由某種古代金屬製作而成,那密密麻麻的數量讓人看一眼都會心裏發毛,駭人的造型隻讓人覺得這是某種刑具,而不是可以隨意使用的異常器具。


    陳閑用手觸碰過這些針錐,它們的表層非常光滑,頂端的針尖也鋒利得讓人害怕,輕輕一碰都會不小心劃破手指。


    說實話,陳閑真的挺好奇。


    當初守秘局內部是哪些人嚐試過佩戴這個麵具?這些針錐紮在臉上能推進去嗎?不會被骨頭擋住?再說了.....麵具內側眼睛的位置是密封的,那裏也同樣遍布針錐,難道他們不怕被紮破眼球嗎?


    陳閑自始至終都沉默著、


    從箱子裏取出麵具之後,他雙拿捧著這件異常器具看了幾秒,似乎是在做心理準備。


    “別。”魯裔生拽了陳閑一下,臉色煞白,“老大,現在你犯不著玩命啊!”


    “沒事的。”陳閑平靜地說道。


    不等眾人來得及勸,陳閑突然抬起手,將這個近乎於刑具的器物按在了臉上。


    那些針錐仿佛就是世界上最鋒利的東西,在瞬間穿透陳閑的皮膚組織後,又毫無阻礙地插進了陳閑的骨骼裏,就像是用刀切豆腐那般隨意......當然,它們穿透得再輕鬆,也會給陳閑帶來終身難忘的疼痛,這與黑光寄生體在進行寄生時所造成的疼痛感還不一樣。


    苦難者麵具中的針錐仿佛觸碰到了陳閑的靈魂,在戴上它的瞬間,陳閑隻感覺體內的每一條神經都被丟進了火堆裏,靈魂更像是被某種力量不斷撕扯得支離破碎,那種令人不堪忍受的劇痛讓陳閑都不禁痛苦的悶哼出聲。


    陳閑很想喊疼,就像是上次被黑光金屬粒子寄生一樣,但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容許他喊疼。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團隊裏充當的是什麽角色,他也知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害怕。


    “別擔心,沒事的。”


    陳閑強撐著輕鬆平靜的語氣,努力將身軀站得筆直,隻有微微不斷顫抖的指尖無法控製......他已經盡力了。


    最初的兩秒,陳閑發現自己的視覺能力不出意外的喪失了,但很快他便又發現視覺能力恢複了正常。


    沒錯。


    他透過了麵具的密封層,能夠看見外界的一切事物,甚至看得比以前更清楚!


    “陳閑......你怎麽了......”木禾看著陳閑麵具下不斷溢出的鮮血,整個人都呆住了,“你流血了......受傷了嗎??”


    聽見木禾的話,許雅南很想罵她一句你是不是傻!


    那麵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頂著那些針錐戴上去能不受傷嗎?!


    “老大你的眼睛......”


    “我能看見東西,沒事,我能看見......”陳閑強忍著劇痛,笑著說,“看得倒是比原來更清楚,看來這器具還行。”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你趕緊摘下來啊!!”許雅南急得不行,說話的同時都伸出了手想要幫陳閑把這個麵具摘下來。


    但不等她碰觸到陳閑,陳閑就先一步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臂,然後慢慢放下。


    “這是總部獎勵我的異常器具,能刺激體內的腎上腺素跟多巴胺分泌......回頭再跟你們細說,你們就當它是興奮劑吧。”陳閑笑道。


    麵具給他帶來的疼痛感自始至終沒有消失,沒有愈演愈烈也沒有減弱,像是一個不斷折磨佩戴者的活地獄......此時,陳閑徹底明白了苦難者這個名字的含義。


    不過有失也有得,付出多少自然就會有多少回報,至少陳閑現在對於麵具給他帶來的回報還算滿意。


    這個麵具的確能刺激體內的細胞活性,原本就能極快修複身體的細胞,此刻也被刺激得不成樣子,被之前那道衝擊震裂的骨骼幾乎瞬間就修複了回來,並且陳閑還能很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有某種力量在遊動。


    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長時間托舉金屬堡壘的疲憊感也一掃而空。


    不等眾人多問,陳閑猛地抬起手托住了頭頂上的金屬保護層。


    “果然輕鬆多了......”陳閑忍不住笑了起來,心裏也稍稍安慰了些。


    此時,他隻覺得這個金屬堡壘比之前輕了太多,至少都減輕了八成的重量,這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許雅南,小魯,你們把魏老板跟他家人帶上,我現在加速帶你們跑出去,一定注意要跟上我的速度別掉隊,不然就麻煩了......”


    陳閑隻顧著說話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異狀,如果他此時回頭看看必然會發現——


    魯裔生,許雅南,魏成功......他們三人似乎都從陳閑身上看見了什麽恐怖的畫麵。


    此時此刻,他們正在用一種極度恐懼的眼神看著陳閑。


    不。


    準確的說。


    是看著陳閑那張逐漸異變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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