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冶這邊離開的時候,臉色肉眼可見的不是很好,導演跟著他走了一段,一番話在心裏斟酌了幾遍,問道:“秦總,您現在是要回去了嗎?”


    秦冶停下來,才發現自己沿著大馬路走了有好長一段了。


    導演:“秦總,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秦冶揉了揉眉心,示意他說話。


    導演看他這樣,想說的話也有了一點底氣和把握,秦冶看著並不是那些滿腦子黃.色廢料的投資商,別人說的話他應該也能聽進去一點。


    “秦總,現在的年輕人呀,大多傲氣十足,性格也比較難相處,特別是麵對不熟的人的時候,難免說話會有些不中聽,您別放在心上。”


    秦冶終於正眼看了看他,這個小導演竟然還有個好心腸,能為了組裏的素人說話。


    導演這番話無非是貶低了陶學,想消除秦冶心中的芥蒂,但秦冶聽了之後,隻覺得鬱悶在心口難開。


    因為他在知道陶學根本就不是他說的那樣,他們雖然是在打遊戲的時候相處的多一點,但後來加了好友以後,陶學和他完全就是朋友的相處模式。


    那時候,他心裏就已經勾勒出陶學大概的輪廓,眼神堅定,說話絕不像同齡人一般幼稚或者天真,他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沉穩。


    秦冶作為一個總裁,最欣賞的也是陶學這類人,當初知道他高考的時候,還嚐試著問過他,要不要去學習金融管理。


    可惜並沒有被陶學放在心上。


    現在好不容易再次見了麵,他發現越見到陶學,他在他心裏的形象就越來越生動活躍,秦冶心裏還挺高興的,結果還沒來得及把這份喜悅擺出來,就被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秦冶承認剛才聽見陶學那一句不喜歡的時候,的確情緒有些上頭了,現在冷靜下來,他也很詫異,自己竟然會因為一個人激動到這個地步。


    別的人當然看不出來他的異樣,導演現在看到他一直站著不動,表情嚴厲,還以為他在思考要不要放過陶學。


    這有什麽好思考的,圈裏比陶學長得好看的也不是沒有,何必來禍害一個幹幹淨淨的孩子,導演想起好友錢邦的囑托,心裏不停地打鼓。


    老錢啊,不是他不幫陶學,就現在這情況,等這位再強硬一點,他就要扛不住了。


    導演他有個特點,一緊張,臉和脖子都會紅,堪比新鮮出爐的大饅頭,還冒著熱氣的那種。


    秦冶發現他的狀況,疑惑的問道:“你怎麽了?”


    導演正在做最後的掙紮:“秦總,您還住嗎?”


    秦冶緘默,道:“今天就不了,你先回去吧,謝謝你們的招待。”


    他現在急需要一份資料,關於這個節目組,更關於陶學,他想知道對方為什麽這麽討厭他。


    *


    陶學躺在床上,一隻手墊在腦後,黑暗裏看不清任何東西,牆外傳來一些細微的動靜,更顯得屋裏的安靜,耳邊似乎隻剩下了自己的呼吸聲。


    這種環境最容易讓人胡思亂想。


    陶學盯著頭頂的蚊帳眨眨眼,想起原書裏麵的劇情。


    作者是陸淼親媽,讓他安然無恙的在各位大佬之間糾糾纏纏,纏纏綿綿,綿綿不絕,並且憑借著他的美麗和善良,俘獲了所有優質男人的真心,然而,為了響應和諧社會的發展,作者不得不給他定下了唯一的一個cp。


    所以作為主角攻,秦冶必定有著其他人都無法超越的身世,比如生在龐大的秦氏財閥,他從小的地位就是別人遠遠不能匹敵的。


    陸家在秦氏麵前,也就是個還看得上眼的合作夥伴,後來因為陸淼的關係,一路扶搖直上,成為僅次於秦氏的大家族。


    最後的最後,主角攻和主角受一起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happy ending......個鬼啊。


    當初陶學看到這個劇情的時候,就覺得難以理解,因為這本書前一百八十章都在寫陸淼和別的男人的愛情故事,要知道這本書一共也才兩百章啊。


    至於秦冶,根據作者的描述,應該是一個性格陰鬱的大佬,他隻負責陰著臉把陸淼抓回去,陰著臉把那些奸夫都幹掉,最後陰著臉he。


    陶學隻覺得這人頭頂綠得發光,從來沒想到自己還會和這位有遇見的一天。


    今天在知道那位路人兄竟然是秦冶的時候,他腦海裏有一瞬間閃過被欺騙的憤怒,後來又很快平靜下來,轉而思考幾個問題。


    作為大鬧了對方訂婚宴的人,秦冶絕對不可能不認識他,甚至按照他喜歡陸淼的程度,應該是討厭他,厭惡他才對。


    那為什麽那次在燒烤攤見麵的時候,對方見陶學沒有認出他的身份,卻也沒有點明出來,還坐在他對麵安安靜靜的吃了幾串燒烤。


    陶學懷疑秦冶是不是也像是陸家人一樣來專門膈應他的,但想了很久也不知道秦冶到底為什麽這麽做,反而在不知不覺間睡著了,破地天荒的,還夢到他和別人一起打遊戲。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他盤著腿,膝蓋可以碰到旁邊的人,甚至連半邊身體也都是靠在一起的,陶學手裏拿著遊戲手柄,前麵的大屏幕裏傳來遊戲勝利的提示音。


    陶學用手去捏身邊人的臉,正想要高高興興的麽一口,突然發現了對方的真麵目,赫然是白天那張嚴謹的冷淡臉。


    嚇得他一腳就踹了過去。


    砰地一聲巨響,陶學醒了。


    他還有點沒回過神,眯著眼睛看了看,哪有什麽遊戲什麽人,是他一腳踹到了床尾的床柱子上,陶學蜷起身體捂住腳。


    啊,真他麽疼。


    他感覺自己的腳趾可能斷了,放開手一看,隻是有些紅,但那種鑽心的痛猶在,陶學仰躺著緩了緩,聽見匆匆忙忙的腳步聲。


    “陶慢慢,你在裏麵幹什麽呢!”


    張辰摸著後腦勺嘀咕著走進來,看見陶學挺得直直的,死魚一樣睜大眼睛躺著,頓時嘿嘿一笑,整個人都壓了下去,陶學一個沒注意,差點沒被他壓死,還聽見他問:


    “我是不是很輕,話說我剛才才去上了廁所來著哈哈哈哈——啊!”


    陶學忍無可忍一把把他掀了下去,利落的翻身起來,一腳踩在張辰的背上。


    “我看你今天是不想吃飯了。”


    他們這幾個人裏麵會做飯的,也就陶學和樂時茂幾個,陶學還是主力軍......可惡,竟然拿吃的來威脅我,以後一定要找個時間也讓陶學體會體會這種可憐又無助的感覺。


    張辰恨恨的這樣想著,又討好的說:“開玩笑開玩笑,不要這麽認真嘛。”


    陶學腳下更用力了一點,張辰懷疑他是不是把自己當成腳踏板在踩,“哥,你是我哥。”


    “哎喲喲,你是我大爺還不行嘛!”


    “行了吧,我還不想有你這麽蠢的孫子。”


    見他認錯態度良好,陶學又踩了兩腳,問他:“以後還坐不坐到我身上了,你不覺得很舒服嗎?要不要再來一次?”


    神他麽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張辰就死定了。


    張辰抱著他的腿求饒。


    “你們在幹什麽?”


    聲音很熟悉,陶學一抬頭,發現秦冶站在床頭,他身材高大,站在這方狹窄的空間裏,讓人覺得壓力重重,現在秦冶正低頭打量著他們,神色莫名。


    陶學鬆開張辰,蹙眉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秦冶沒有回答他,反倒是看了張辰一眼。


    張辰隻覺得身上一涼,奇怪,難道是這屋子裏太冷了?他抱著手臂用力搓著。


    秦冶看他那副傻樣,移開目光,又見陶學光著腳踩在地上,這天氣雖然炎熱,但因為房子後麵大片的芭蕉樹,和前麵的竹林,所以屋裏的溫度的確是比較低的,他踩在地上腳不涼嗎?


    陶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一把抓住了腳踝,微熱的手指握著他,被迫接觸的那塊皮膚很快就變得滾燙灼人。


    秦冶:“把鞋穿好,我們今天有任務。”


    陶學後知後覺問道:“......我們?”


    張辰叉著腰站在旁邊,“對呀,今天導演告訴我們有任務,需要一個負責人帶路,秦先生就是導演安排給我們的人。”


    陶學滿臉黑線,秦冶這麽閑的嗎,導演又是怎麽想的,把這麽大一尊佛放在節目組。


    他輕輕一掙,把自己的腳腕解救出來,穿上鞋子,對上秦冶的視線,深吸一口氣,轉頭對張辰說:“你眼角有眼屎,真的不打算去洗一下臉嗎?”


    別看張辰平時大大咧咧,但他非常的注意自己的形象,現在聽陶學這麽一說,當即就啊的一聲跑了出去,估計去洗臉了。


    陶學這才看向秦冶,問道:“秦總,貴公司無事發生嗎?”你個總裁這麽閑,來偽裝成一個小節目裏的負責人。


    秦冶:“公司很好。”分分鍾上百萬,他暗自猜測陶學心中的想法,又說了句:“這個綜藝我是投資人之一。”


    其實是昨天晚上才找導演敲定的,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特別是某個節目組特別特別窮的情況下,導演當即就同意了,對於秦冶的做法,隻要不影響到節目,也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陶學莫名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委屈,嚇得他一哆嗦,他摸摸鼻子,試探著問道:“你不是來找茬的?”


    秦冶反問他:“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陶學聳聳肩:“我不是破壞了你的訂婚宴嗎?”


    秦冶喉頭咽了咽,不知道怎麽和他解釋這個問題,因為這件事情涉及的事情太多,而且大多是私密,他和陶學的關係還沒有達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但看見陶學這個樣子,似乎對他還有天大的誤會,秦冶隻能解釋一句說:“你想多了。”


    秦冶說的坦蕩,倒顯得陶學多想了,他嗬嗬幹笑兩聲,心底也是鬆了一口氣,他心裏還是非常期望這個世界上的智障少一點的,雖然不知道秦冶後來怎麽會喜歡上陸淼,不過這和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他也就不擔心了。


    隻要不是專門來找他茬的就好,在此基礎下,陶學可以對他采取漠視態度。


    這麽一想,他看秦冶的目光突然充滿了同情,這人頭商業頭腦發達不錯,就是眼神不太好。


    秦冶不知道陶學剛才想了什麽,但不妨礙他讀懂陶學怪異的眼神,這人想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這時陶學站起身,朝他禮貌一笑:“秦總,待會兒就要辛苦你了。”


    這麽叫真的非常生疏,秦冶微微皺眉,道:“我比你大一點,你可以叫我——”


    “秦叔?”


    秦冶麵無表情的看過去,明明之前在遊戲裏也是這麽被對方叫叔的,結果現在反而覺得有些別扭和不爽。


    他微眯著眼:“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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