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魚謙已經做好了,閉目等死的準備之際。遠方坍塌的水牆浪頭,突然閃現出了道純白色的身影,恍若劃破天際的流光,星丸彈跳間與奔湧的巨浪中靈動的穿梭著。眨眼間便衝到了,坍塌的祭壇廢墟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來者已經抬腳輕勾將他整個翻了個身。伸手揪住了他後頸的衣領,將五大三粗的魚謙穩穩的拎了起來。


    此刻洶湧的海水已然奔湧而至,裹挾著無可抵擋的巨力狠狠的撞在一起,發出天崩地裂般的巨響。而在這末日般的絕境之中,單手提著魚謙的白色身影,卻展現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敏捷與從容。


    澎湃激蕩的浪潮在其眼中,就如平坦的柏油路般。潔白赤裸的雙足精準靈活的踩向,瞬息萬變的混亂暗流,攜著魚謙閑庭信步般向高處攀登而去。足以撞到高樓的巨浪,在其腳下與平穩的台階無異。狂猛如刀的颶風,也絲毫不能撼動其分毫。


    空中海水化成的龐然巨獸,似是發現了下方這名突如起來的不速之客。猶如受到了某種挑釁忽然調轉了方向,張開吞天大嘴凶猛的撞了過來。


    正踏浪而上的白色身影依然不見絲毫的遲滯,口中輕叱豎指對著空中用力一劃。億萬噸海水凝成的巨獸,就似撞上了道貫穿天地的無形鋒刃,瞬間被劈成了兩半,整個過程就如呼吸般順暢自然。浩瀚雄渾的生命力在重創之下急遽流逝,數息之間整頭巨獸便重新散為海水,化作了場鋪天蓋地的傾盆大雨。


    白色身影的動作極快,眨眼間就將身處深淵的魚謙提到了海麵上來。直至此刻隨著巨獸身亡自空中砸落的海水,方才灌滿了這處由偽神之軀開辟而出的深淵。並不斷碰撞交融的大量水流,掀起了陣小型的海嘯,向著四麵八方連綿不絕的擴散開來。


    死裏逃生的魚謙定了定神,映入眼簾的便是雙細膩白皙的秀美玉足,輕輕巧巧的踏在汙濁的水麵上。竟完全不受四周翻湧不休的海水影響,縱然再狂猛的暴雨和巨浪靠近這裏,都立時變為溫順聽話的綿羊自動躲避開來。


    若是尋常人以如此恐怖的速度從深淵底部直升海麵,光是加速時急遽飆升的作用力就能壓爆全身的血管。更不要說撐起魚謙全部重量的支點,僅僅隻是製服的後衣領。就算對災部的製服真有這麽結實,驟升的加速度也足以將柔軟的布料變為奪命的利器。


    發覺自己渾身上下並無任何不適的魚謙,立馬便意識到了這其中的原因。這種能夠變更現世法則,甚至影響周圍整片區域自成一片天地的力量,自然便是獨屬於高階a級異人的領域之力了。而說到眼下身在s市的a級異人……魚謙的目光,沿著那對舉世無雙的裸足向上看去,掠過穠纖合度的修長玉腿,和盈盈可堪一握的腰肢。在挺拔的峰巒後,望見了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眸。


    「千…采總指揮!」


    「是我。」采九兒秀眉輕舒,露出了個傾國傾城的微笑道「我來的還算及時吧,魚警官?」


    「不僅僅是及時吧?」被對方提在手中的魚謙,不得不竭力扭轉脖子才能看清後者,麵色微沉道「采總指揮您該不會早就在這附近了,隻是遲遲沒有現身吧?」


    「嗬嗬,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采九兒並沒有多加掩飾,隻是對著前者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本打算看看偽神之軀打算怎麽收場的,但現在隻能由我出麵來給你們擦屁股了。」


    「你早預料到任源和普羅米修斯的衝突了?哦對了,收場!」猛然意識到什麽的魚謙急忙喊道「那頭巨獸!任源用他的領域神賜創生,製造了頭會飛的巨型海獸,剛剛脫離了束縛在往…」


    「如果魚警官你說的是飄在天上那個大家夥的話。」采九兒打斷了前者的話,指了指漫天暴雨淡笑道「剛剛已經被我處理掉了。」


    「處理掉了…」魚謙回想著方才自己從深淵底部,被對方救上來的過程,竟絲毫沒有察覺到狐女究竟是什麽時候動的手。當然他並不覺得後者有必要,在這種地方蒙騙他。隻是再次為a級異人恐怖的力量,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和忌憚。


    「處理掉了就好…還有在下麵那個塌了的祭壇上。」魚謙頓了頓又趕忙補充道「有支任源用鏡月世界裏投下來的紅色長矛,那個好像是他用血做成的,如果不處理掉的話他會不會借助那根長矛,重新回到這邊來?」


    「那根長矛上的血並不純粹…」采九兒想了想覺得倒也不必對前者解釋的太過詳細,笑笑道「下麵的廢墟之後,我會派人好好處理的。這些事情魚警官你,就不用操心了。而且想要關住偽神之軀,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麽簡單的事情。」


    「什麽意思?」魚謙從前者的話語中,聽出了幾絲非比尋常的味道,不由得皺眉道「采總指揮您的意思是,任源他還能從鏡月世界裏逃出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采九兒避過話頭道「我先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說完也不待魚謙回應,千幻九尾腳下發力整個人再次化作道璀璨的流光,朝著遠方接應而來的對災部艦隊疾奔而去…


    …


    返回s市的途中並沒有什麽波折,但換過衣服的魚謙卻在船艙中坐立難安,心中千頭萬緒卻不知該向誰問起。


    將他帶到軍艦上後,采九兒就借口還有重要的事務要處理徑直跳下船離開了。令魚謙想要問出口的話,統統都憋進了肚子裏。氣的他當場情緒失控,對著狐女遠去的背影破口大罵了起來。


    冷靜下來之後魚謙發現,今晚發生的事情竟還要比他預想中的,更加的錯綜複雜詭秘難明。從之前千幻九尾出手救他時所說的話來看,後者在祭壇崩塌前應該就已經隱藏在附近了。


    姑且不考慮對方究竟是用何種手段,躲過了來自任源的感知。既然千幻九尾就在旁邊,那麽在劉蕊受傷的時候,在任源和普羅米修斯對峙的時候,以及最後自己破壞祭壇的時候,為什麽都沒有出麵?後者今晚的目的,究竟又是什麽?


    反過來如果說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情,後者都不想露麵幹預的話。那麽在最後自己遇險的時候,為什麽又要出麵將自己從死地中救出來呢?當時隻要狐女的動作稍稍的慢上一瞬,他必然會在億萬噸海水的擠壓下化為齏粉,消失在無盡的汪洋之中。


    考慮到任源對於千幻九尾乃至劍閣的指控,作為親曆者的魚謙,可以說是完整的見證了這場陰謀的整個過程。雖然最後因為自己射出的那發趙蕊手製的子彈,導致任源活捉普羅米修斯作為證據的作戰功虧一簣。但即便如此,他也算得上是足以揭發後者謊言的有力人證了。


    是因為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讓自己閉嘴嗎?聯係狐女的獨立現實,魚謙認為這種可能性也是非常之高的。畢竟今晚任源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些。三號院那邊也損失掉了趙蕊這名,擔任部門主管的高級研究員。


    即便千幻九尾在劍閣內的權力再大,對s市對災部的掌控程度再深。恐怕也無法將整件事,悄無聲息的壓下去。僅從劉氏兄弟那件事上就能看出,至少對於s市對災體量最大的部門土狼大隊,采九兒的掌控程度就很是勉強。


    隔著軍艦船艙厚重堅固的玻璃舷窗,可以清晰的看到今晚的行動s市對災部的土狼大隊,至少出動了由三艘軍艦以上規模的分艦隊。看架勢後者似乎並不打算,將整件事給隱瞞下來。


    那麽是要利用自己將調查結果,往有利於劍閣的方向引嗎?


    想到這裏魚謙不由得心頭一沉,不安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門邊猶豫著是否要叫來船上的土狼大隊人員,將今晚發生了事


    情轉述給他們作為憑證。這樣萬一自己的意識被狐女控製住了,還能確保真相不會被完全掩蓋。


    不過很快魚謙又放棄了這個想法,首先今晚的事情有太多的細節,恐怕並不適合隨意向第三方泄露。哪怕自己這個龍牧還沒接受劍閣的完整培訓,他也清楚這些事隨便拎出哪個按照對災部的標準,都絕對是最高級別的重大機密。


    其次既然采九兒敢話都不多吩咐一句,就將自己留在這艘軍艦上。想必也是完全不怕,他會對船上的艦員亂說了。亦或者讓他將今晚發生的事情,泄露給土狼大隊才是狐女的真正目的?


    冒出這個念頭後魚謙頓時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在此之前任源曾很篤定的認為,千幻九尾不會有問題,是可以信任的合作對象。那麽是否存在這種可能,導致前者誤判的原因,乃是因為千幻九尾的目的和劍閣並非完全一致?引動對災部對劍閣進行深度調查的話,才最符合她的利益?


    推理到了這個地步,魚謙隻能放棄了,手上所掌握的情報根本無法支持他,尋找出整件事情的真相。最終他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那就是若想揭開這一切的謎底。


    無論如何都要和千幻九尾,再見上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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