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趙構的過程意外的順利,順利全程下來花費的時間都沒到半個小時。采九兒這邊什麽手段都還沒用,後者就已經巨細無遺的交待了個幹幹淨淨。


    從自己之前怎麽從被關押的地點(即三號研究院珈藍浮島)無罪釋放,到出獄後這兩日聯係故友女兒聶蒲,自亂墳崗中起出奧姆摩瓦教派最後的聖子。以及前兩任教主和月光魔女之間定下的約定,還有今晚在辰輝大廈頂樓舉行儀式的每個細節。


    麵對狐女的提問,趙構可稱得上是有問必答毫無隱瞞。完全不見當初在三號研究院單人牢房中,麵對任源盤詰時的竭力隱瞞和鬥智鬥勇(詳見第三百五十一章)。


    當然這一切並不是因為相比後者,千幻九尾采九兒的審訊技巧有多麽高超。而是因為此時此刻,支撐著趙構半生的信念已經徹底崩塌。換任何一個人來審訊,結果都不會有什麽區別。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眼下頹坐在審訊椅上的趙構,隻餘沒有靈魂的軀殼了。


    如果說當初加入奧姆摩瓦教派時,他心中對自己未來的人生。還存有很多用正常人的眼光來看,毫無道德節操的幻想與規劃。那麽自十年前教派在對災部重拳打擊下分崩離析之後,準確說是得知事關教派傳承的“賢者之種”那時起,他此生心心念念的就隻餘一件事了。


    那便是取得賢者之種,獲得奧姆摩瓦教派曆代教主的傳承,和分散藏匿於世界各地的大量寶藏!


    正如他對聶蒲所說的那樣,他對複興奧姆摩瓦教派並沒有什麽興趣。並不是說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打算,而是以他的力量想要完成這樣的偉業,著實有些癡人說夢。


    除非那顆“賢者之種”真有傳說中的那麽神奇,能夠讓他徹底繼承曆任教主的知識和智慧。不過即便如此,想來開派立宗也不是朝夕之間可蹴就的事情。縱然趙構很懷念在奧姆摩瓦教派的那些時光,也缺乏去完成這份史詩級任務的動力。


    複興奧姆摩瓦教派的能力他沒有,但是借“賢者之種”實現自己的人身財富雙自由的膽子,他不僅有而且很大。


    十年來他保守著秘密潛伏在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中臥薪嚐膽,曆經了無數淩辱折磨乃至生命危機。支撐他堅持下來的,無非便是融合賢者之種後一步登天的美好願景。他隱忍多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將當年獵人從他身邊奪走的,全部連本帶利的拿回來。


    今晚他幾乎就要成功了,他甚至已經觸碰到了那枚承載著他全部夢想和希望的種子。但一切就像劣質的皂泡,才剛剛離開出泡口,就幹脆利落的爆掉了。轉瞬之間便令他跌入了,更加黑暗的深淵。


    在被從三號研究院的單人牢房中釋放時,他不是沒有意識到這極有可能正是獵人的伎倆。隻能說他對自己還是過於自信了,天真到以為能夠將兩大勢力玩弄於股掌之間。倒頭來才發現,自己才是那個純純的跳梁小醜。從頭到尾都沒能跳出,獵人為他鋪設的圈套。


    “唔…”聽完後者的交代後,采九兒抿唇沉吟了片刻後,似有些不信服的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嗯?”


    聽到此問趙構心頭登時火起,被獵人利用算計也就罷了,畢竟是他不自量力技不如人。落得這步田地可以說完全是他自找的,雖說心灰意冷倒也沒多少火氣是衝著獵人去的。可現在這幫獵人算計完他人都抓起來了,還在這裏裝模做樣的搞審訊,還問出是不是真的這種話。不免令他覺得,對方根本就是在羞辱自己取樂。


    “這位長官!”趙構忍著怒氣,衝著麵前千嬌百媚的狐女冷冷譏諷道“我隻能說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至於是真是假,原本就都是你們搞出的把戲。”


    “您有這閑情逸致審問我,還不如多和您的同事交流交流。還是說您這其實是怕我沒能理解,你們獵人做下的精妙布局。想要確認下我是不是把你們的每個圈套都理解到了,好完善對我這種頑固的降臨派分子的懲戒及再教育?”


    嘴上嘲弄完後趙構猶覺得不解恨,將那雙陰鬱的吊角眼,朝狐女未被審訊桌遮住的身體部位狠狠盯去。心中翻滾著各種淫褻下流的念頭,暗暗將奧姆摩瓦教派的種種手段,在腦海中對著這副平生僅見的最佳素材用了個遍。


    “哦你誤會了,我不是不信任你的意思。”采九兒抬起眼來正對上後者惡狠狠的目光,心知剛才的話激起了對方的逆反心理。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放緩了語氣道“隻是你方才交代的內容,有不少與我所知不符的地方,所以一時感到有些不解。”


    “是嗎?”趙構反唇相譏道“這位長官,您指的不會是你們之前突然將我無罪釋放這件事吧?那確實,對於這點我也很是感到有些不解呢。”


    “我指的並不是這個。”采九兒知道後者誤會了,當然這也沒有向身為犯人的後者說明的必要,隻是微微一笑解釋道“我好奇的是你方才提到的那個賢者之種,你說那裏寄存了奧姆摩瓦教派曆代教主的知識和神力對吧?”


    “不錯。”趙構放肆的目光依然在前者身體上流轉,嘴上沒好氣的答道“將這個秘密告訴我的祭司前輩,是這樣說的。”


    “我能知道,你所說的這個曆代教主。”采九兒追問道“具體是指哪幾代嗎?”


    “哪幾代?”趙構不懂這個有什麽好問的,當下麵帶不屑的隨口道“都說了是曆代了,當然是每一代主教了。”


    “每一代?這不可能。”采九兒輕搖臻首,眯起狐眸看著後者緩緩說道“這個賢者之種在你們教派出現的時間,至多不會超過三代。”


    “嗬,至多不會超過三代?”趙構譏笑道“難不成對於我們奧姆摩瓦教派的秘辛,長官您要比我了解的更多?”


    “如果隻是在這件事上的話。”采九兒淡笑道“倒是知道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嗯?聽長官您的意思…”趙構好奇的問道“難不成您曾經也是我


    們奧姆摩瓦教派的成員,我還得稱您一聲前輩不成?”


    降臨派的異人轉投獵人組織,以求自保的事情並不稀奇。梟龍大隊這種部門,也並非z國獵人組織對災部的獨創。若說眼前這個似狐似人媚惑天成的對災部高官,出身奧姆摩瓦教派的可能也是有的。


    想到教派曾有過如此禍國殃民級別的美人,趙構心裏頓時生出幾分投胎晚了的懊惱之情。若是能與此等尤物共度良宵,便是少活個十年也值啊。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要是教內真出過這種極品聖女,不該完全沒有與之相關的流言和傳聞。


    “這倒不是。”采九兒主動解開了後者的疑惑“隻是拋開你們自殺的末任教主不談,往前數兩任的話,你們教派倒數第三任教主是被獵人捕獲後處死的。”


    “若這賢者之種真的是你們教派曆任教主的傳承,那麽最多也就是從你們教派上任教主手中,繼承到了末任教主手中。然後在你們末任教主林原彰自殺前,被其交到了月光魔女手中。每一代教主的知識和神力都在裏麵什麽的,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這怎麽可能!”震驚之下趙構眼中的淫邪目光盡去,充滿了愕然的色彩。麵前的狐女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因為顯然對方也並不覺得自己能夠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狐女最後與他的這番對話,估計純粹是為了確認他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但賢者之種極有可能僅僅隻傳承了兩代的這個事實,卻令趙構意識到了很多曾經完全沒有注意過的細節。教主林原彰大人早在教派覆滅前就精心備下的聖子,輕易便知曉了辰輝大樓頂秘密的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主教普羅米修斯。


    以及這個經過幾番輾轉傳遞,竟能落入自己這個嘍囉雜魚之手的“驚天秘聞”。細細回想這種好事能夠落到他的頭上,這件事本身就透著股很難令人信服的味道。隻是當時的自己被有機會繼承教派遺產的超級“餡餅”砸昏了頭,完全忽略了這些細節。


    或許這顆“賢者之種”本身,就是場驚天騙局!而他隻是恰好走到了,合適的位置上。想到這件有複興教派的希望之稱的秘密傳到自己手上的過程,他幾乎可以確定就算自己死了。今晚也還會有錢構,孫構,李構等等其他人,完成這場祭月儀式。


    “看來,你也明白了呢。”采九兒意味深長的笑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比看起來,更聰明些呢。當你帶著那個小姑娘兩人,就成功完成溝通月光魔女儀式的時候,你就該明白這件事不對勁了。”


    “所以…”趙構麵露駭然的望向前者“這些,這些全部都是,你們設下的圈套?!”


    “我倒是希望,都是我們設下的圈套呢。”采九兒輕按著額頭,明白已經不可能從後者口中再問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了,眼前這個男子也隻是個無關緊要的棋子罷了,揮了揮吩咐道“把他帶下去吧。再把那個女孩…”


    “…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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