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掛在s市上空的月亮並不是月亮,而是月之領主隕落後所遺留的獨立世界。這件事是個秘密,但也不完全是個秘密。


    對於不夠實力去知曉這件事的個人或勢力來說,縱然知道了月之領主及其獨立世界的存在。也沒有能力去看穿,s市上空這番偷天換日的事實真相。而對知曉這件事的勢力例如z國獵人組織對災部來說,自是從未放鬆對其的關注和監視。


    作為鏡月世界的“創世神明”月之領主,所遺留下來的意念。銀袍男子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也未曾將此事過於放在心上。畢竟知道鏡月世界的存在,和威脅到鏡月世界的穩定,這完全是兩碼事。


    為了在自己死後獨立世界仍然能夠穩定的維持下去,月之領主是用鏡月世界,替換掉了s市千萬市民對月亮的認知。如若真的出現了新的s級異人,這月光魔女的工坊是無論如何,都可能隱藏起來的。


    反過來隻有沒有出現,實力達到這個層次的異人。那麽鏡月世界為女兒月光魔女所提供的保護,就是無敵的!任何覬覦鏡月世界的個人和勢力,首先要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能力突破獨立世界的屏障。


    其次還要顧慮到,這麽一座完整的獨立世界。真要是發生了什麽變故,將會對現實世界造成多麽可怕的影響。單憑這點z國的對災部就不得不站出來,成為守護鏡月世界安穩的第一道防線。


    實際上光鑄戰車上的銀袍男子剛蘇醒過來的時候,就對普羅米修斯出現在鏡月世界內這點,感到稍稍有些疑惑。按理來說時時刻刻緊盯著鏡月世界的強大勢力,可不止一方。


    緣何會讓這名黑袍光頭男子,這樣大搖大擺的侵入了鏡月世界。並憑一己之力,在這方世界中掀起如此大的風浪。就算都自認無力掌控鏡月世界,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後者在此肆無忌憚的攪風攪雨,將這無量寶庫拱手讓人嗎?


    即便真的都放棄了對鏡月世界的爭奪,難道就不怕他們兩人的戰鬥引發鏡月世界崩壞,波及到現實世界造成重大傷亡嗎?


    起先因為戰況焦灼,手段頑強的後者令銀袍男子頗感棘手。是以沒有分心去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隻當是後者隱匿手段高明,找到了避開外部勢力監視的契機。才得以順利的將局勢,傾斜到這步田地。


    然而那些觀測著鏡月世界的勢力再怎麽遲鈍,在他操縱世界本源之力大打出手的時候。也該發現往日穩定的監視目標,眼下正發生多麽可怕的驚天巨變了。沒有道理直到現在,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而當他在普羅米修斯的提醒下,將意識伸出鏡月世界外探測一番之後。方才警覺原來他們早就已經悄悄有所動作了,並且顯然並不希望在獨立世界內鏖戰的兩人發覺。


    當然現在看來,隻是不希望他發覺而已。因為從麵前黑袍光頭男子的言語來看,後者對此早就了然於胸了。


    “你是他們的人?”收回意識的銀袍男子死死盯著後者,寒聲質問道“你是他們培養出來的?”


    “前輩您誤會了,在下並不是他們培…嗬嗬。”說到這裏普羅米修斯搖頭輕笑道“不過就算在下這麽說,前輩您恐怕也不信吧?”


    “哼。”銀袍男子冷笑道“你若不是他們的人,他們為什麽會出手幫你?”


    “我想可能是因為,前輩您留下的鏡月世界,這些年已經讓他們感到非常困擾了吧?”普羅米修斯淡笑道“再說隻是壓製這方世界的異常波動擴散,最多隻能算是防止事態擴大,可還遠遠算不上是拉偏架吧?”


    說完普羅米修斯仰起臉來,看向前者的眼神滿是神秘莫測的味道,拖長了尾音悠然說道“算算時間,現在應該才到,他們出手幫我的時候吧。”


    幾乎在後者話音落下的同時,站在光鑄戰車上的銀袍男子立刻感到強大的壓迫力,從鏡月世界外圍滾滾而來。總量驚人的逆向波動轟擊在瘋狂變幻的獨立世界之上,強行對催動無盡世界碎片的本源之力,進行深度的中和與消磨。


    雖然從外界介入的這股異常之力,組成有些斑駁龐雜。論精純程度,自是不如由普羅米修斯親自操縱的虛無之間。但僅就這股異常之力的量級來說,卻達到了極為驚人的程度。即便是後者儲備了十餘年的虛無之間,所壓榨出的異常之力也難與其爭鋒。


    數量如此龐大的異常之力,在進場的瞬間變打破了兩人之間搖搖欲墜的平衡。如水銀瀉地般嵌入鏡月世界內,無數高速運動的世界碎片之內。仿佛倒進魔方縫隙的強力膠水,牢牢的裹纏於鏡月世界的碎片之上,大大遲滯了銀袍男子操縱的速度。


    反倒是被普羅米修斯所指揮的虛無之間碎片,在兩股力量的絞纏中如魚得水,極為輕鬆自如的運轉著。自外而入的龐大異常之力猶如化身成為了,供虛無之間碎片流轉的高速通道。對於穿行在自己內部的這股異種力量,可說是完全熟視無睹。


    正反疊加之下,戰場形勢瞬間逆轉了過來。光是為了壓製普羅米修斯,銀袍男子便已經傾盡全力了。此刻還要分心應對突如起來的外界力量,頓時令壓力驟減的後者緩過氣來,輕鬆的占據了上風。


    原本作為銀袍男子最大依仗的鏡月世界,此刻反倒成為了牽製他行動的掣肘。手握戰錘巨盾身披重甲的騎士,在戰場上當然要強於赤身裸體僅持短匕的刺客。但若場景換成水下,那麽全副武裝的鎧甲立刻就會變為,禁錮住騎士的貼身牢籠。


    浩如繁星的世界碎片為自外而來的異常之力,提供了龐大的受力麵積。本無法撼動鏡月世界屏障的外力,反倒得以憑借源源不斷的數量優勢,強行拖住了前者的力量運轉。待銀袍男子再想重塑鏡月世界屏障的時候,已是急切間不可驟得了。


    總量大到這種程度且能保證穩定輸出的異常之力集合,顯然不是個體能夠提供的。甚至不是普通的勢力,能夠拿出來的大手筆。凝聚了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十年積蓄的普魯米修斯都自愧弗如,背後勢力是誰已是呼之欲出了。


    意識到這點的銀袍男子胸中燃起滔天怒火,即便是周身奪目的光芒,都掩蓋不住他鐵青的臉色。奈何女兒所在的夢之山仍滯留於獨立世界之內,投鼠忌器之下他根本不能就此引爆鏡月世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黑袍光頭男子在外力的幫助下,從密不透風的壓製中脫身出來。


    “明明是這麽好的機會,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嗎?”自圍困中緩過氣來的普羅米修斯朝外望去,啟唇輕笑道“嘛,不過確實是幫了我大忙了。”


    說著話普羅米修斯將目光,再次鎖定到了遠處,月光魔女寄身的那塊世界碎片上。從容的操縱著周身的虛空之間,排開力量大減的鏡月世界碎片。在銀袍男子直欲隔空將他千刀萬剮的憤怒目光中,朝那片世界碎片緩緩行去…


    …


    頂著斷斷續續的夜雨,站在辰輝打賞樓頂的魚謙和任源,仍在仰頭認真觀察著月亮的狀況。


    準確來說正在觀察鏡月世界變化的,隻有任源自己罷了。魚謙也隻是有樣學樣的,跟著後者昂著脖子,朝後者視線落點所在猛瞧。但實際上除了淋了滿臉冷雨,他根本什麽名堂都沒看出來。


    “不是…我說你確定,我應該能看到鏡月世界嗎?”魚謙用力的摸了把臉上的雨水,語帶不滿的嘟囔道“我怎麽除了黑漆漆的烏雲,啥都沒看出來啊?”


    “部裏的檢測結果不是說,上次瑣羅亞斯德教派地牢中的拜月儀式後,你也是受到影響的個體之一嗎?”任源仍盯著天空,隨口說道“再加上我還帶你進出過一次月光魔女的工坊,你和鏡月世界肯定建立了聯係。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你不可能沒有任何感應。”


    “好家夥,照你這麽說這問題還是出在我身上了?”魚謙嘖聲道“可問題是我現在確實除了漫天烏雲,什麽都看不到啊。我說是不是我和鏡月世界的聯係,還沒你想象的那麽深啊?”


    “你都是進去過一次的人了,還要怎麽才算聯係深?要不是你的問題,那就是這烏雲有問題了…”全服精力都放在天上的任源無心去研究,身畔的搭檔為什麽對鏡月世界的異變毫無感應,隨口敷衍道“你看不到就看不到吧,我能看到就行了。反正你看到了,也沒什麽用。”


    “呃,就算我看到了也沒什麽用,我這來都來了…”魚謙仍不甘心的追問著“話說你不是號稱什麽,‘移動的超級異人秘典圖書館’嗎?你就沒有什麽簡單使用的秘術,例如開天眼什麽的,幫我也弄弄,讓我看看鏡月世界現在到底…”


    “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臥槽!!!”正在凝神觀察的任源突然麵色大變,唇間罕見的爆出了連串的粗口,一把按住了搭檔道“別吵別吵別吵!這下真是出了大事了!我的天啊,這特麽是什麽情況?!”


    “嗯?怎麽了,到底怎麽了?”魚謙登時被後者突然間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趕忙反問道“你別光臥槽,我這看不到呢,你倒是說事啊!”


    “鏡月世界怎麽會,哎,這一兩句還真是說不清楚。”情急之下任源右手拇指一錯劃破了食指指肚,扭頭對搭檔說道“你不是問有沒有讓你也看看的辦法嗎,我這就給你整。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還是…”


    “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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