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搭檔胸有成竹的樣子,魚謙微微鬆了口氣。方才現場帶隊的馬姓土狼大隊中隊長,擺明對他們隱藏了很多信息。


    而且對方顯然也很清楚,自己並不擅長撒謊。於是幹脆將主動權丟給魚謙和任源。吃準了不了解現場詳情的兩人,問不到關鍵的問題上。隻要回答的足夠簡略,就能最大限度的隱藏那些,最為重要的情報。


    事實上後者也確實成功的做到了這點,將最尖銳的幾個問題。都推脫到了偵察還未結束,作為帶隊增援方不了解初始狀況。以及係統有別自己級別太低,無法涉及核心情報這些客觀因素上。


    加之第一現場,早已被土狼大隊隊員們清理的差不多了。明知道對方有所隱瞞,己方這邊卻又找不到頭緒,以致不知該從何處問起。這讓魚謙心中,怎能不感到焦急萬分。


    此刻聽到搭檔自信滿滿的宣稱已經把剩下的線索,猜個八九不離十了,當即忍不住追問道“那你都,看出了些什麽?”


    “噥,首先就是這個法陣。”任源看著正忙碌著的土狼大隊眾人低聲說道“關於被捕兩人的身份,這個馬隊長倒是沒打算騙我們,確實是奧姆摩瓦教派無疑。地上的這個法陣,是非常典型的奧姆摩瓦教派風格。”


    “你是說,那個叫趙構的男人,和聶蒲那女娃是吧?”魚謙蹙起眉頭道“話說先不提三號院那邊,是什麽時候偷偷把趙構放出來的…”


    “那個叫聶蒲的女孩,我記得之前我們和她接觸的時候,不是說她並不是奧姆摩瓦教派的信徒嗎?隻是他父親在從奧姆摩瓦教派中叛逃後,好像和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那個普羅米修斯合作。靠出賣奧姆摩瓦教派的情報,讓後者出手溝通月光魔女,才給女兒施加了個續命的庇護對吧?”


    “老魚你的記性,倒是不錯。”


    “開什麽玩笑,這才過去半個月的功夫。”魚謙吐槽道“我又不是老年癡呆,怎麽可能忘了?”


    “要說那個叫聶蒲的女孩被卷了進來,倒是也不怎麽奇怪。”任源嘖聲道“我之前和你說過吧,奧姆摩瓦教派是崇拜生殖與繁衍的降臨派。他們教典中所描述的邪神,正是孕育和欲望的化身。”


    “所以奧姆摩瓦教派的儀式,基本上都圍繞著生育這個主題來的。不管這個趙構今晚想要在這裏,舉行什麽樣的儀式。光靠他自己,肯定是完不成的。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聖女’這個要素在儀式中,都是必不可少的。”


    “那個叫聶蒲的女孩,父親既然曾經是奧姆摩瓦教派的。那麽趙構和她之間有所聯係,也不算特別奇怪的事情。更何況她曾經就在這裏,接受了花花的祝福。作為協助儀式的聖女被趙構選中,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也就是說…”魚謙分析道“是趙構將她,綁架到這裏來的?”


    “未必。”任源撇了撇嘴,隨口說道“那個叫聶蒲的女孩,心思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單純。今晚究竟是被強迫,還是出於自願出現在這裏的可不好說。”


    “但是不管怎樣,主導這個儀式的應該是那個趙構吧?”魚謙道“你之前不是說,那個叫聶蒲的女孩對於和降臨派相關的事情,知之甚少嗎?”


    “嗯,她確實不像有能力,主持如此大型的儀式。”任源頷首道“不過那個趙構也不過就是個普通人,在他的主導下能完成這個儀式的可能性也不高。”


    “如此說來,你的意思是…”魚謙追問道“今晚在現場的降臨派分子,另有其人?”


    “很大可能是有的,這個級別的儀式光靠那兩人,想要完成可太難了。”任源輕笑道“隱士那個家夥,今晚很有可能摻和了一手。”


    “可惜就算隱士今晚真的出現了,現在也早就走了吧?”魚謙惋惜的說道“s市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的那群家夥,對鏡月世界的執念還真是深厚啊。”


    “嗬嗬,瑣羅亞斯德教派執念深厚?老魚你要是這麽想,就膚淺了。”任源冷笑道“今晚入局的,又豈止是隱士。就算土狼大隊再怎麽遮掩,我也能看出來。地上的這個法陣不僅畫完了,甚至都已經用完了!”


    “用完了?”魚謙唯一思索瞬間明白了後者的意思,麵露驚駭的說道“你的意思,難道是說…”


    “就是那個‘難道說’。”任源漠然說道“這個規模的儀式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完成的,趙構那小子竟能順利進行到最後。要說沒有對災部的參與,恐怕鬼都不信。”


    “這麽說,值守在這裏的土狼大隊人員…”魚謙盡可能的壓低了聲音道“和降臨派有所勾結?!”


    “如果真的是值守人員和降臨派相勾結,事情反倒容易了。隻怕情況要比這個,嚴重的多。在s市出現的降臨派分子搞不好根本就是…”說到這裏任源頓住了話頭,默然片刻後接著道“如此一來,九兒今晚的所作所為就能解釋通了。”


    “如我所料不差的話,今晚辰輝大廈樓頂發生的一切,連九兒也被蒙在了鼓裏。甚至於直到現在,她都不了解這裏的真相。所以她才強行下令給土狼大隊,在係統中更新辰輝大廈的實時戰報,並幫助我們調離了扼守在這裏的傭兵小隊。”


    “其目的想必是希望通過我們,搞清楚今晚辰輝大廈樓頂到底發生了什麽吧。能把九兒逼到這般縮手縮腳的地步,幕後的黑手必然是來自於對災部的最高層無疑了。”


    “這就說得通了…”魚謙的臉上也露出了恍然之色“難怪方才我跟采總指揮通話的時候,她會說今晚可真有趣,連我也想借她總指揮的頭銜發號施令。要這麽說的話,確實所有的都對上了!”


    “九兒她是這麽說的?”


    “是這麽說的,絕對沒錯。”魚謙語氣篤定的說道“當時我還想問問采總指揮這話是什麽意思,不過被她將話題給岔開了。現在看來,采總指揮那邊的壓力也不小啊。”


    “哼,那頭騷狐狸也不是什麽好貨。老魚你替她著想,倒是大可不必了。”任源頗為不快的說道“你以為她這麽搞,是因為迫不得已?實際上她是把黑鍋讓我們背了,回頭事也幫她查了,還真是打了手好算盤!”


    “明知道現在表麵平靜的s市,情況其實危機的緊。她還在愛惜羽毛,耍這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機。明明都找好了發現隱士蹤跡的這個借口,有這個功夫暗示我們趕過來調查,卻不肯親自動身來此一趟。”


    “若她接到消息後第一時間就趕過來,這些土狼大隊的人哪裏來得及,把證據處理的那麽幹淨。這麽搞的話,估計現在都已經把在背後暗戳戳搞事的家夥,給揪出來了。”


    “我倒是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魚謙沉吟片刻後道“壓力真要是來自最高層的話,采總指揮也沒什麽辦法吧。”


    “所以說,都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任源不屑的說道“到了關鍵時刻,一個都指望不上。”


    “但至少她並不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麵,不是嗎?”魚謙安撫道“如果沒有采總指揮幫忙的話,我們也不會這麽順利的上來。”


    “沒她也麻煩不到哪去。”任源哂笑道“九兒她肯出手調走傭兵小隊,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她自己的利益。”


    “那總比站到我們對立麵強吧。”魚謙苦笑一聲,轉而神色嚴肅的問道“先不說這個了,話說我們已經到樓頂了。現在你那個不祥的強烈預感,還在嗎?”


    “啊,不僅還在。”任源仰起頭來,看向天空之厚厚的雲層麵沉似水的說道“站到這裏之後,危機感愈發強烈了。”


    “難道說…”魚謙沉聲問道“隱士還在這周圍?”


    “不是他,如果隻是隱士的話,可沒這麽大威懾力。”任源否認道“就算他真的打算違背自己的原則,跟對災部徹底翻臉。憑他也不能把我怎樣,對我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威脅。”


    “那是因為什麽?”


    “是啊,我也想知道是什麽,令我感到如此的不安。”任源抬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眯起雙眼半是自言自語的呢喃道“我在想今晚我們是不是,根本就不該過來…”


    “你說什麽?”沒有聽清搭檔說什麽的魚謙豎起耳朵問道“你剛說今晚我們怎麽了?”


    “沒什麽。”任源擺擺手,忽然話鋒一轉向前者問道“我給你的那個骨盒,你還記得嗎?(詳見第三百五十八章)”


    “你說的是,裏麵有三支注射器,裝著你血液的那個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任源頷首問道“你現在帶在身上嗎?”


    “你不說這是關鍵時刻能夠保命的東西嗎?”魚謙下意識的按了按自己的腰畔道“我當然每次出任務,都隨身帶著的呢。”


    “嗯,那就好。”任源滿臉認真的囑咐道“老魚你記住,不管發生了什麽,你都要保管好那個盒子和裏麵的三管血樣,千萬不要丟了。它不單單能夠在關鍵時候保住你的性命,同時那個盒子和裏麵的血樣,可還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這些你當時不都和我說了嗎,我記著呢。”魚謙應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把槍丟了也不會把這個盒子給丟了的。”


    “那就好。”


    “話說你為什麽突然提起這個…”魚謙神色忽地一凝“喂,今晚我不會就要用到盒裏的針劑了吧…”


    “這我可不好說,有備無患吧。我可不希望,檔案裏再添一筆龍牧陣亡的記錄。”任源搖了搖頭道“當然我是希望,那三支針劑老魚你永遠都用不上。”


    “你別這麽一驚一乍的好吧。”魚謙平複了下心緒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等!”


    “等?”


    “對,等。”任源加重了語氣說道“我有預感,接下來會有大事...”


    “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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