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號別墅地下三層的訓練室內,魚謙看向後者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疑惑之色。似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麽後者竟會如此輕易的選擇了讓步。


    誠然是他先開口用“有關線索”來要挾後者的,但關於這條線索究竟有沒有用,他的心中也並沒有多少把握。甚至雙方之間是不是真的有所關聯,他其實也並不知曉。隻是對於他來說,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麽別的,可以用來威脅後者的手段了。


    換句話說魚謙也不過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去威脅對方的。若是後者對於今天的行程,就這樣咬定了不肯解釋,他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畢竟連對災部上上下下都做不到的事情,也沒道理指望他做成功。


    可事情的走向卻和他原本的預計偏差了不少,任源格外聽話的表現,屬實給他搞的有些不會了。反倒忍不住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對方設下的什麽新的陰謀。


    “話說老魚你這是,什麽表情啊?莫非你最近也覺得壓力有點大?”看著滿臉古怪神情的前者,任源笑著調侃道“要不我給你推薦個地方,讓你也好好的放鬆一下?”


    “少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魚謙蹙起眉頭問道“現在我們也下來了,關於你今天的行程,可以詳細的和我說說了吧?”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任源輕點著桌麵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訴我,你剛才說你查到的那個線索,是什麽?”


    “我查到的線索是什麽,很重要嗎?”魚謙眯起雙眼道“還是說如果發現我查到的線索,對你沒有任何威脅。那關於今天的行程無關,你就不打算說了?”


    “誒呦,真是頭疼。為什麽你們每個人,對我的成見都那麽深。”任源癟癟嘴,雙手一攤長歎道“我原本以為想老魚你這樣,沒有受過對災部洗腦的人來做我的龍牧,對我的看法就能稍微客觀些了。結果到頭來,你和那些敵視我的家夥也沒有什麽兩樣。”


    “那還不是因為,你做事總是神神秘秘的。”魚謙聞言沒好氣的回道“如果你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什麽處處要躲著我和部裏?”


    “嘖,就算再怎麽嚴苛的奴隸主,也該給被剝削的奴隸一點私人空間吧?”任源反駁道“包括對災部高層的那些老家夥們,誰沒做過幾樣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們之中有些人,可能都已經叛變革命了呢。幹嘛一個個的,整天都盯著我一個人看啊?”


    “你別在這裏偷換概念。”魚謙截斷話題,徑直質問道“一碼歸一碼,你先把你今天的事情,給我解釋清楚。”


    “差不多就行啦老魚,你也不用在那裏裝腔作勢。如果我真一點都不打算透露給你的話,我還會坐在這裏和你閑扯嗎?至於你口中那個,和我今日行程有關的線索。”任源翻了個白眼哂笑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猜道是什麽。你今天去了你自己家,我說的對不對?”


    “你猜道了?”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s市內所有我能去的地方你都找了一遍。”任源道“在你眼裏我會去的地方,不就那麽幾個嗎?這還用去猜?”


    “既然如此。”魚謙沉聲道“那你自然也知道,我想問你的是什麽了吧?”


    “知道啊,不然我拉你下來談幹嘛。”任源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回你之前的家。秋鯉沫那孩子看見了你,肯定很高興吧?”


    “我並沒有上樓,我是從附近駐守的鷹隼大隊那裏知道,織早上出門之後就一直沒有回家的。”魚謙皺眉道“再說小秋那孩子見到我,有什麽好高興的?”


    “你沒上樓啊?嘖,可


    惜了。”任源臉上閃過一絲惋惜之色,嘖聲說道“不過也不重要了,你既然能找得到駐守在附近的鷹隼大隊探員。那說明你今天不是獨自,去動身找我的吧?陪你一起行動的是誰?梓文嗎?”


    “你管誰和我一起行動的做什麽?”


    “不是梓文?那就是負責這裏安保工作的,那個新來的土狼大隊副中隊長白皓咯?”任源盯著後者追問道“我猜中了吧?是那個白皓對不對?”


    “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嗎?”早料到後者不會老老實實交代的魚謙,麵對後者東拉西扯的言語微感有些焦躁了起來“你為什麽總是糾結這些無關的事情?”


    “怎麽是無關的事情呢,這當然有關係啊,而且大有關係。”任源嗤笑道“這決定了究竟是你想知道我今天到哪裏去了,還是對災部想知道我到哪裏去了。”


    “怎麽?我作為你的龍牧,你作為對災部梟龍大隊的所屬人員。就算你有上麵下放的特級權限,我們想知道你今天去了哪裏,都不可以了嗎?”


    “可以,但是老魚你敢說你今天追尋我去向這件事,不是對災部拱的火嗎?”任源質問道“究竟是你想知道我的去向,還是對災部想要通過你,來打探我的去向?”


    後者話音剛落,魚謙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道驚雷。早上白皓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又迅速的在他腦海裏飄過。沉吟了片刻之後,魚謙緩緩說道“就算我沒有收到部裏的通知,回來發現你不在六號別墅,通訊又聯係不上。同樣也會動身,去尋找你下落的。”


    “老魚你非要這麽說的話,也可以。”任源冷笑道“那你想過沒有,部裏為什麽對我今天的行程,這麽感興趣?”


    “我想過的事情多了,不就是因為我想不明白這些事情,所以我才要問你今天去哪裏了嗎?”魚謙語帶不滿的說道“你說我對你有成見,不信任你。這還不是因為,你總不肯對我說實話嗎?”


    “那老魚你信任我嗎?”


    “不是你對我說的嗎,不要信任你。”魚謙沒好氣的說道“再說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麽相信你?你要想我現在相信你,至少該告訴我你今天去哪了,做了什麽。”


    “那好,我現在告訴你。關於我今天去了哪裏,做了什麽,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任源麵色肅然的說道“如果你願意相信我,那你就給我一周的時間。一周之後,你會知道一切真相的。”


    “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不肯安心等上一周的話。那我隻能和你說,你和對災部那邊猜的沒錯。我今天確實是去找織了,也帶她出去了。我想現在部裏應該正帶人,趕往織和秋鯉沫的住所吧?我和她究竟做了什麽,部裏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你們做了什麽?”


    “我們還能做什麽?”任源聳聳肩道“我不和你說了嗎?我今天隻是出去放鬆放鬆罷了。”


    “你覺得你這麽說,我會相信?”


    “所以我說嘍,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的話,我就隻能和你這麽說了。”任源滿臉無所謂的說道“再說織和我同時在部裏的監管中消失了,這不是你們自己調查出來的線索嗎?”


    “如果我相信你,就得等上一周?我才能知道一切的真相?”魚謙怒氣衝衝的反問道“那和你什麽都沒說有什麽區別?”


    “我也沒說有區別啊,或許一周之後你們發現我現在說的就是真相呢。不然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麽,要在洋館會場放過織呢?不就是因為我看上那個小妞了嗎?”任源渾不在意地說道“我不明白老魚你究竟,在糾結什麽。這本來不就是件,非


    常簡單的事情嗎?”


    “要麽相信我,要麽相信對災部。若你不願相信我,選擇相信對災部。那麽我剛才說的,就是對災部會調查出來的結果。而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那麽就不要繼續問下去了。時間自然,會給出答案的。”


    “那不還是沒有區別嗎?我有的選嗎?”魚謙寒聲道“照你的說法,我不管怎麽選擇,不都是要等上一周嗎?”


    “你沒得選,我不是也沒得選嗎?”任源意味深長的說道“你不相信我的解釋,究竟是因為我說的不是事實,還是因為我說的不符合老魚你的想法呢?”


    “如果你不願意相信我,覺得我說的並不是事實。那你又何必在意,我有沒有撒謊呢?去相信你們看到的,調查出的結果不就好了?還是說因為你口頭上宣稱願意相信我,我就必須扭曲現實,編造出一個符合你預期的答案呢?”


    “…籲。”魚謙長長的呼出了口氣,平複了下情緒,盡可能冷靜的對後者說道“我現在不想,和你聊這些邏輯上的詭辯,更不想搞什麽信你還是信部裏這種站隊問題。不管是誰,先想要知道你今天行程的。”


    “現在我隻以個人的身份,以你搭檔龍牧的身份,以和你同屬一隊並肩作戰的隊友的身份問你。任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今天究竟去哪裏了?”


    “…”默然良久之後,任源緩緩開口道“一周之後,你會知道的,老魚。”


    “現在不能說?”


    “不能。”


    “為什麽!”


    “因為我在等。”任源輕聲道“等一周後的那個結局。我也不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麽。”


    《騙了康熙》


    “媽的!”魚謙一拍桌子氣急敗壞的說道“我明白了,說白了你就是在懷疑我嘍?懷疑我會向部裏泄密對不對?”


    “不,恰恰相反,我很信任你。”任源道“所以我相信,你會選擇等一周的。”


    “怎麽?你的意思是我該信任你?”


    “不,你不該信任我。”任源微微一笑道“但我相信,你會信任我。”


    “我是龍牧!我是負責替對災部,監管你一舉一動的人!因為你是異人,你是應該被監管的對象!你是對這個世界來說,非常危險的家夥!”


    “是的,你說的沒錯,老魚。”任源頷首道“所以我不能強迫你信任我,我隻能希望你信任我,至少在這件事上。”


    “我若是選擇相信了你,那我絕對是瘋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任源笑道“不過在我看來,加入了對災部的,不瘋的也沒有幾個。”


    “那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今天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魚謙攥緊了雙拳逼問道“不會影響到普通民眾的安危吧?”


    “必然的!”任源毫不猶豫的答道“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我,我的回答都是這個。對我來說,將普通人卷進來隻會憑添麻煩。”


    “我能相信你嗎?”


    “我希望你相信我。”任源淡然一笑道“就像你剛才說的,我們是並肩作戰的隊友。你也是僅有的幾個,我願意去相信的人。接下來的戰鬥,我仍需要你的幫助。”


    兩人無聲的對視了片刻後,魚謙倏然開口道“我會等你一周,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完全相信你了。因為我們是搭檔,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我們必須齊心協力。你不是希望我信任你嗎?那也請你不要辜負,你自己的這份希望。”


    聞言任源灑然輕笑,頷首應道“榮幸之至,我當盡力而為。”


    到頭來仍是一無所獲的魚謙,最終隻得無奈起身,憂心忡忡的坐上電梯離開了練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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