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魚謙竟然猜到了真相,任源反倒微微有些意外,笑問道


    “哦喲?你竟然猜到了?難不成你曾經見過,這種名片?”


    “牧師名片我確實是頭一次見,不過你提搬運工我就有印象了。”魚謙麵色陰沉的捏著卡片道“這個名片,是那些做髒活的人用的吧?我沒記錯的話,應該還有印著醫生的。我曾經接手過一起案子,犯人身上有相似的名片!”


    “不錯,是做髒活的人用的。”任源頷首笑道“這個小區裏發生的意外狀況,絕大多數可都不太方便被你們警方知道,當然更不會讓門口的保安知道了。所以看到這個名片,那兩個門衛自然就不敢繼續追問,我們到底是要拜訪哪戶業主了。”


    “也就是說,這個小區的門衛曾經見過這種名片是吧?”魚謙的神情已經出離的憤怒了起來“那就說明這個小區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嘍?”


    “喂,我說老魚你現在明麵上還是警局掛牌的刑警不假,可我得提醒你。”任源挑眉道“我們今晚來,可不是客串中央欽差來為百姓伸冤的。你該不會想要把和驅虎計劃無關的工作,給扯進來把?”


    “….”強自平複下沸騰的怒火之後,魚謙盡可能冷靜的回答道“我明白,這不是我現在該管的事情。我有需要我去做的工作,而這個小區裏發生的案件,也有應該為此負責的人。”


    “哦,雖然我勸你別衝動,不過你這個回答我還蠻意外的。”任源輕笑道“我還以為以你的性格,說什麽都要插一腳呢。”


    “以我的性格?怎麽,你很了解我嗎?”魚謙白了後者一眼道“我確實脾氣不好,但我不是腦袋不好。就算我是個警察,我也不可能解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案件。事情的輕重緩急,我還是分的清的。”


    “即便本該為這個小區內悲劇負責的人,沒有盡到自己的職責。”任源帶著些煽風點火的意味問道“你也能夠做到袖手旁觀嗎?”


    “難不成你很希望,我插手這件事?”魚謙皺眉道“什麽叫我能夠袖手旁觀?”


    “我可沒希望你參和進來,我隻是好奇像你這樣習慣捧著正義立場的人,會怎麽應對這種狀況。噥,你看不是這樣嘛。”任源攤開雙手說道“這個小區明顯曾經出入過幹髒活的人,那就說明這裏肯定發生過什麽嘍。但是你口中應該為此負責的人,顯然是玩忽職守了。那麽你不打算,至少變相的去提醒一下嗎?”


    “如果你覺得我是個習慣捧著正義立場的人,那你就搞錯了。我並不習慣自詡正義,我隻是抗拒行惡而已。”魚謙冷冷的說道“就算你指的是我的職業,作為國家的暴力機關和執法者。我們的職責也不是徹底的消滅犯罪,這種不現實的事情沒人會當真。從辯證唯物主義的角度來說,社會總體的穩定與和諧才能確保弱勢群體的生存。非要說的話,這才是真正的正義。”


    “是嗎?你是這麽想的?要這麽說的話,我倒是小瞧你的思想境界嘞。”任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似是無意般的低聲說道“希望你以後也能記得你今天的話,貫徹你的立場準則呦。”


    “說起來…”魚謙翻弄著手中的卡片道“上麵印著‘醫生’和‘搬運工’我能理解,可為什麽會有‘牧師’參與進來?而且你剛才是說,這張名片是從聖安東尼大教堂主教辦房間裏偷出來的吧?也就是說,這也不是什麽隱喻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見過…哦,也對。”任源一拍腦門道“既然是你們警方查案從犯人身上找到的這種名片,那你沒見過印著牧師的名片也就不奇怪了。要說不是隱喻也不太妥當,這個主要看發放這個名片的組織習慣用哪個詞。印著和尚、道士,甚至法師和薩滿的也有。”


    “我想,我明白了。”魚謙略作思忖回味了過來“那就難怪,會是聖安東尼大教堂的主教捏著這張名片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做了虧心事之後。除了要防備一手陽間的法律,還要躲避著點陰間的審判是吧?”


    “是呀,而且這肉體上的疾病好醫,但精神上的問題可難整。”任源擠眉弄眼的說道“相比陽間的法律,這本就不存在的陰間審判,反倒更難對付呢。”


    “哼,若真對不存在的鬼神有一絲敬畏之心,他們也就不會去行惡了。”魚謙不屑的說道“他們那是害怕嗎?就算是害怕,也是害怕自己的罪行被揭露!”


    “所以,除了這個布萊克神父。你之後要不要再順便,調查一下聖安東尼大教堂的主教?”任源開玩笑般的攛掇道“說不定從此人身上,能挖出不少大案子呢。”


    “確實,你說的很有道理…”魚謙沉思片刻道“不過此人也算是地方一個不小的宗教首腦了,光憑這張名片可遠遠不夠,至少得…”


    “行啦,魚大警官。”任源見搭檔真的把自己的玩笑話當了真,忙打圓場道“別忘了今晚我們可不是為這些事情來的,就算是為民除害還分個輕重緩急呢,您老先別忙著考慮這個。這都深入敵方核心區域了,我們還是趕緊做正事吧。”


    說著任源抬手向遠處指了指,示意道“再往前,就進入這碧水天閣小區翡翠閣的監控範圍了。即便那個布萊克神父在買下這裏之後沒做改造,這裏原本開發商自帶的監控係統,也完全沒有死角。”


    “我的建議是呢,我們這次還是兵分兩路。老魚你在這裏給我壓陣,我化形之後潛入進去,先摸清楚這個布萊克神父究竟在不在家中。探明了情況之後呢,我們再根據到手的情報做下一步打算。”


    “你自己進去?”


    “不然呢?難不成你要我像昨晚在瑣羅亞斯德教派地堡外那樣,背著你一起進去不成?帶著你突破監視封鎖的把握我倒是有,可是沒必要非得這麽搞吧?”任源撇撇嘴道


    “要是這個布萊克神父不在家,或者和降臨派沒什麽關係還好說。就當我白出一份力氣,背著你進出一趟也沒啥。可要是這個家夥,真的和降臨派有關係,身便帶著異人做保鏢或者他本身就是個實力不錯的異人呢?”


    “這種情況下要確保你不被對方發現,可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再說要是發生衝突的話,你幫不上我什麽忙就算了,反倒是個不小的拖累。昨晚s市的瑣羅亞斯德教派算是和對災部徹底撕破臉了,他們隻怕對攻擊龍牧也沒啥顧慮了。”


    雖然知道後者說的很有道理,不過魚謙麵色猶豫間仍不肯點頭。見狀任源當即察覺出了前者在擔心什麽,不由得失笑道“誒呀你放心吧,如果這個布萊克神父真沒有問題的話,那我絕對不會胡亂出手的。我會全程與你,保持聯絡的。話說以前你什麽也不懂的時候,也沒見你有這麽多顧慮啊?你見我把那次行動,搞砸了?”


    “第一次在老街會所,見s市異人自治會成員的時候。”魚謙冷著臉提醒道“你把我騙出房間之後,就把s市異人自治會的委員都殺了…”


    “喂喂喂,那次行動我可沒搞砸啊!那是上頭默許的。”任源分辯道“再說什麽叫都殺了?還有織呢,這麽大個活人,就被你抹去了?”


    “好了,別貧嘴了。”魚謙歎了口氣道“就按你說的辦吧,那我就先在這裏等著。你先潛進去,探查一下具體狀況。說不定這個布萊克神父,今晚並不在這個碧水天閣,而是在另一套位於晨楓帝景的別墅裏呢。”


    “嗯,那我就動身了。”任源推開門,轉身就要下車。


    “哎!”魚謙扳住後者肩膀道“注意不要驚動了對方,要是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布萊克神父和降臨派有關的話,你可千萬不要冒然動手,傷害到了普通人啊!”


    “行啦,這麽囉嗦。”任源一抖肩膀將前者的手卸了下去,擺擺手道“別擔心啦,我理會得。”


    說完整個人猶如夜行的靈貓,再次化作團模糊的黑影,當著魚謙的麵倏然消失不見了…


    …


    在前線任源兩人開始行動之後,留守在六號別墅中的少女薑梓文也行動了起來。在幾次三番呼叫不到兩人之後,少女的心態徹底的暴走了。


    聯係不上任源這件事,對她來說並不奇怪。不如說這一個月以來把每次行動都算在內,記憶中她就沒有幾次成功的主動聯係上對方。往往行動開始沒多久,後者就隨便找個理由把通訊掐斷了。接下來她就隻能被動的等待著,對方主動向自己發起聯絡。


    但連魚謙都聯係不上這件事,就真的讓少女感到有些破防了。人之本源小隊全員不過才三人,全仰仗魚謙對自己的重視,才讓少女在團隊中找到了幾分存在感。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碼字機加傳話筒。並堅信著自己在這個團隊中,相比完全是門外漢的魚謙,自己是有著存在的必要的。


    可眼下了無音訊的通訊頻道,仿佛在無聲的嘲諷著少女,提醒著她實際上正是個完全多餘的存在。被需要這件事,不過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妄想罷了。甚至她不光是不被需要的,在那兩人眼中有可能還是個累贅。不然又何必,特意連與她的通訊頻道,都屏蔽起來呢?


    在拿起話筒的伊始,少女心中還是懷揣著些許不安和愧疚的。因為她之所以想要聯係魚謙,其實是想打探一下兩人什麽時候回來,好決定是不是要偷偷溜進任源的房間,找找被前者藏起來的情報。


    可是現在這份不安和愧疚,早就隨著憤怒被少女拋到九霄雲外了。大感羞憤的少女咬牙切齒的吼道


    “好啊!好啊!你們不仁,休怪本姑娘無義!屏蔽我是吧,不把我放在眼裏是吧?好歹本姑娘也是出身鷹隼大隊,情報方麵的專家大佬!你們不是幹啥都想要瞞著我嗎?我還就要把你們藏著掖著的那點東西都扒出來。”


    “好好看看你們到底藏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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