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返回六號別墅的時候,天已經徹底放亮了。之前沉浸在緊張的戰鬥中尚沒覺得有什麽,此刻終於徹底放鬆下來,排山倒海的疲勞感撲麵襲來。魚謙和薑梓文兩人幾乎就要當場跪坐在地上。


    感慨著自己剛才竟然還能集中精神駕駛車輛,魚謙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的房間奔去。雖然同樣深感疲憊,不過畢竟是女生,薑梓文還是堅持著在浴室盥洗完畢,方才選擇上床休息。而任源卻並沒有回房間,看著兩人上了樓後,反而提著裝備包轉身下到了地下室的三層。


    就在任源下去不久,電梯門再次打開。換上了睡衣的魚謙,穿著拖鞋從走了進來。見此情景任源不免有些驚訝的問道


    “呀,你不是去睡覺了嗎?”


    “我看你沒有回房間,就下來看看有什麽情況。”魚謙來到桌子旁,扯過椅子坐了下來


    “你怎麽知道我在三層?”


    “電梯停在三層,你總不會是在第五層吧?”魚謙強行打起精神,眯著眼睛問道“匯報在會上已經做完了,行動報告梓文也做了。你跑到地下室來,總不是急著保養裝備的吧?”


    “你這倒提醒我了。”任源微微一愣,繼而彎腰從裝備包中將狙擊槍拽了出來“戰鬥完畢槍械應該第一時間保養來著。”


    “那麽,你本來打算做什麽呢?”魚謙抬頭看了看四周道“還特意挑了沒有監控的地下三層,是也不方便讓我知道的事情嗎?是的話,我就先回房間了。”


    “啊,確實是不方便讓部裏知道的事情,不過你我還是放心的。”任源笑笑說道“到手的情報我還沒來得及整理呢,正好看你累了,便想著整理好了等你醒來,再和你說也不遲。”


    “這你放心,我之前畢竟是幹刑警的,還不至於一晚上都熬不下來。”魚謙頓了頓說道“你原本真的打算和我說嗎?如果不可以說的話,我也沒有強迫你說的意思。”


    “你這想到哪裏去了,除了你我也沒有別的可供商討的對象了啊。”任源失笑道“你不會覺得,部裏不能逼我說的事情,你能強迫我說出來吧?”


    “說起來,關於今晚,不應該說昨晚…或者說今天早上?總之我想問的事情還挺多的。”見對方並沒有回避自己的意思,魚謙放下了心來“話說六號別墅的監控係統不是已經關了嗎?也不必特意到地下三層來吧?”


    “上次作戰會議的情報確實沒有泄露,可這並不代表張昌旭真的就徹底關掉了了。現在我誰都信不過,十年前犯過的錯誤我可不打算再犯一次。”任源冷笑道


    “那你怎麽確定,這層就沒有監控的?”魚謙好奇的問道


    “這個嘛,十年前我確認過的,你放心吧。不說這個了。”任源擺擺手說道“既然你想問的事情很多,你就先問吧。我要說的事,倒是不急著現在說。”


    “嗯,你剛才會議結束,究竟和上官鎮守說了什麽?”魚謙看門見山的問道,他當然知道不會是車上說的那樣隻是單純的嘲諷。而且直覺告訴他,情況沒有那麽簡單。


    “嗯很重要的問題,也是我本來要和你說的事情之一。”任源點點頭說道“你也察覺到,剛才會議上,上官鴻的狀態不是很正常吧?”


    “嗯,我本以為無論如何他都不肯放手對我們的監控呢。”魚謙有些不解的說道“我們瞞著他進行了這麽大規模的行動,想必他也知道我們這邊在規避部裏的控製了。隻是我沒想到,上官鎮守會默認這個狀況,是因為我們昨天伏擊的成果很顯著,所以選擇對我們讓步了嗎?”


    “要是因為這個就選擇讓步,上官鴻就不是上官鴻了。”任源收起了嬉笑的神色肅然說道“是因為更嚴重的問題,讓他決定暫時對此保持放任態度的。”


    “更嚴重的問題?這麽說,你當時留下來就是想問這個的吧?”魚謙眉頭一跳“而且聽起來,你也問到了?”


    “嗯。”任源點著桌麵一字一頓的說道“上官善水越過他向劍閣申請歸隊,劍閣那邊批準了。”


    “這…”魚謙一時沒反應過來這算什麽嚴重的問題,下意識問道“上官善水…是騎士的龍牧吧?也是上官鎮守的女兒不是嗎?這件事有什麽問題嗎?”


    “老魚你每次拆我台的時候反應那麽快,怎麽這個時候反而變笨了。”任源無奈道“你再好好想想,這裏的關竅在哪裏?”


    “…”魚謙捏著眉頭思索了片刻,問道“一般來說除了我這樣的特殊狀況,龍牧都是由利刃大隊也就是劍閣培養出來的吧?”


    “對的。”


    “上官鴻作為gd鎮守,龍牧的人事調動,也歸他管轄嗎?”


    “龍牧的人事調動不歸他管轄,但是善水那丫頭,本來算是待調查的階段。如果啟動了調查流程,那處置結果可不是劍閣關起門來自己說的算就可以了哦。”任源解釋道“即便不考慮作為三方監管中地方監管主官這個角度,單純作為一個父親,總不希望自己女兒才脫離生命危險不到兩個月,就立刻結束修養返回激烈的戰場吧?”


    “我明白了!”魚謙恍然大悟,繼而本就因為疲勞而晦暗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起來“但是這也…可這…這豈不是說劍閣那邊?”


    “嗯,現在情況真的是越來越複雜了。”任源冷蔑的說道“騎士的叛變疑點重重,善水那丫頭受傷這件事更是詭異的緊。張昌旭和吳沁源在問詢過後既然覺得這裏有問題,想必也把自己的意見遞交上去了。”


    “那麽上官鎮守呢,他真的會覺得自己女兒有問題嗎?”


    “上官鴻,嗬嗬。我敢說所有人裏,他最清楚自己的女兒,有多麽大的問題。”任源冷笑道“知女莫若父,更何況他還特意跑到s市來當麵看了他的寶貝女兒。”


    “既然你早就覺得上官善水有問題了,為什麽一直沒去問詢她?”魚謙好奇的問道


    “我倒也有這個打算,不過既然連上官鴻都沒有問出問題的真相,那麽我們現在去問也不會有什麽收獲。我總不可能在病房裏,對還沒有定罪的她用刑。”任源道“我是打算拿到點關鍵性的線索,再去撬這枚螺釘的。”


    “用刑…”魚謙無語的撇了搭檔一眼,追問道“善水那姑娘畢竟是上官鎮守的女兒,就算問出了什麽,上官鎮守也不會告訴你吧?”


    “不,這你就錯了。正是因為那丫頭是上官鴻的親生女兒,所以問出了什麽,他定然會告訴我。”任源陰冷的笑道“你以為他親自跑到s市是來袒護他女兒的?不,隻是因為目前s市隻有他和我才知道該怎麽問。要是最後被我問出了什麽,可就沒有那麽好收場了。”


    “這麽說來…你的意思是上官善水沒什麽問題?問題出在劍閣那邊?”魚謙好奇的問道


    “不,上官善水有問題。”


    “你不是說,如果真的有問題上官鎮守會通知你嗎?”


    “他把自己女兒軟禁在醫院,就是在告訴我他女兒有問題。”任源道“隻是他還沒有查清楚而已。”


    “啊這…我怎麽感覺,你和上官鎮守很有默契啊?”魚謙苦笑道


    “那是當然的,不是說最了解你的除了朋友就是敵人嗎?”任源道“上官鴻那個家夥,可是最了解我的人啊。”


    “這麽說來,既然作為劍閣派下來的張專員覺得善水有問題,上官鎮守也覺得自己女兒有問題。”魚謙歎息道“可是偏偏劍閣那邊認為,上官善水沒有問題,還批準她重新返回s市工作。那豈不是說明問題…”


    “那就說明,要麽劍閣已經查清楚了是什麽問題但是覺得這不算問題。”任源接口將搭檔沒說出的話續了出來“要麽並不是善水那丫頭的問題,而是根本就出在劍閣身上!”


    “你認為,那種可能更大一點。”


    “你不覺得哪種可能,劍閣都很有問題嗎?”


    魚謙用力撓著發緊的頭皮,皺眉說道“可是你不是說,調查結果要三方監管嗎?作為地方監管的主官,上官善水想要回到崗位,怎麽也繞不過上官鎮守吧?”


    “如果啟動三方調查,確實繞不過。可如果作為派駐到s市的臨時專員,隻要張昌旭沒有提出調查申請,自然就不會進入調查程序,更不會存在什麽三方監管。”任源語氣冰冷的說道“這樣一來她隻是個受傷之後,提前結束修養的普通部員罷了。”


    “可是之前的調查結果。”魚謙急忙說道“張專員和吳老不是認為,尚有疑點嗎?”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說明張昌旭在寫報告的時候,又認為沒有疑點了。”任源雙眼眯出危險的弧度“至於是他自己真的這麽認為,還是在寫報告的時候不得不這麽認為,我就不知道了。”


    “我還以為,至少張專員他…”


    “現在看來,已經沒有人值的信賴了。這次的驅虎計劃,背後的情況要比我預期中複雜得多。甚至…”說到這裏任源頓住了話頭“不過這一切,現在還沒有拿到切實有力的證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上官善水真的有問題,讓她回到崗位豈不是很不妙。而且她是龍牧吧?讓她回到崗位的意思,是來接替我嗎?”魚謙不解的問道


    “她之前在醫院裏躺著,我們不也連連吃癟嗎?問題要真的就在她一個人身上,事情反倒簡單了。”任源渾不在意的說道“虱子多了不癢,你怕什麽。不過更換龍牧這件事,我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上官鎮守難道,沒有意見嗎?阻止不了嗎?”


    “他當然有意見,也阻止不了,不然又怎麽會告訴我。”任源不屑的說道“他也意識到了,劍閣這個決策隱含在背後的問題,所以今晚才沒有堅持恢複對我們的管控。”


    “真是越來越亂了,沒有證據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吧。”在心中慢慢消化著這些消息的魚謙,此刻不禁大感頭疼,伸手揉搓著太陽穴道


    “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告訴我吧?”


    “嗯,是關於降臨派的消息。”任源頷首說道


    “我先給你看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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