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波徹西,在短短的瞬間便經曆了勝負逆轉的局麵,腦袋被對手抓住狠狠慣在了地上。沉重的眩暈感湧上頭來,懵懂中他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究竟輸在什麽地方。


    “你!你做了什麽!”清醒過來的波徹西難以置信的看著任源,如同不敢相信自己輸空了錢包的賭徒,嘶聲嚎道“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究竟搞了什麽鬼?我怎麽可能輸給你。”


    “冷靜點孩子,盡快認清現實會讓你感覺好受些。”任源平靜的說道“這對你來說是次寶貴的經驗,從來沒有輸過是不利於你成長的。換個角度來看,這對你是件好事。”


    “不可能,我怎麽會輸。”波徹西血紅著雙眼,緊緊的盯著前者“我的極靈血誓,你怎麽可能破掉我的極靈血誓!”


    “不過就是複雜點的降靈術而已,我有時候真的很搞不懂你們這些孩子。”任源有些無奈的說道“挖空心思給這些法術起些聽起來似乎很厲害的名字,然後更可笑的是,你們竟然就這麽認為名字聽起來酷炫,自己就真無敵了…”


    “你一定,你一定是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金發男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怎麽,你躲在暗處搞偷襲就是貴族的丟手絹,我光明正大的正麵擊敗你,反而卑鄙了?”任源譏笑道“現在的後輩啊,不懂禮貌不說,一個個尾巴都翹到了天上去。贏了呢就到處吹噓,輸了不先找自己的問題,反而急著說對方卑鄙,我說你這也太遜吧?”


    被釘在地上的波徹西奮力想要掙脫後者的束縛,但是一來擒住自己腦袋的手掌緊箍不放如銅澆鐵鑄,饒他如何掙紮也掙脫不開。二來穿肩而過的罪衍顯然不是把普通的長劍,那明明毫不鋒利的鈍挫刃麵,卻好像透過肉體刺穿了他的靈魂,稍有動作都讓他痛的如墜地獄。


    幾番掙紮無果後,波徹西漸漸平靜了下來,眼神怨毒的看著任源。醞釀片刻說道“我承認,今晚這場戰鬥,你贏了。”


    “哦,那我是不是還要找你要個簽名,然後掛在家裏裱起來,上麵寫著‘百獸之認可’?能得到你的承認,我真是三生有幸啊。”任源打量了番後者,哂笑道“都這樣了,你說你還裝什麽逼呢?”


    “你要怎麽處理我?殺了我嗎?”波徹西淡然問道


    “殺了你?不不不,我怎麽舍得呢。”任源笑道“我會把你帶到研究院,然後把你知道的東西,都慢慢的摳出來。”


    “你覺得我會配合?”


    “我不這麽覺得,但是我想。”任源不還好意地說道“可以嚐試些,會讓你決定配合的手段。”


    “是嗎。”波徹西垂眸片刻,認真的說道“且不說等我熬不住審訊說出來的時候,時間還來不來得及,有些情報我想你可能並不想和獵人分享。”


    “什麽意思?”任源眼神微眯


    “我在教派內的地位,要比前輩您預想的,還要高些。”波徹西看到了撬動局勢的可能,再次升起了自信,平日裏的優雅語調又恢複了過來“我知道很多,您非常感興趣的事情。”


    “哦,比我預想的還要高些?”任源玩味的說道“你怎麽知道,我預想中是什麽樣的呢?”


    “如果您預想的,和我想得一樣,那麽您更應該理解,我的價值了。”波徹西也語氣曖昧的回了過去


    “哦,有意思。”任源摩挲著下巴,笑道“有些情報我不想和對災部分享?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種情報?”


    “您…”波徹西眼神飄向前者的下巴,示意先把通訊關掉,任源立刻領會了後者的意思。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關閉雙向通訊了,對災部並沒有監控我。”


    “前輩不虧是傳奇,即便和獵人合作,也依然保有如此高的自主權利。”


    “可以了,這種言不由衷的馬屁還是省省吧。我還是知道我在當狗的,你不用這麽陰陽怪氣的諷刺我。”任源淡然笑道“說說看,你口中我不肯和對災部分享的情報是什麽?說不出來,我可就把你丟給研究院了。”


    “我並沒有諷刺前輩的意思…”波徹西暗叫晦氣,眼前這個家夥軟硬不吃還真不好對付。堆出誠懇的笑臉,語帶神秘的說道“我這個情報就是,我教在s市分部的主教,有和您有聯手的想法。”


    “哦?”任源失笑道“這也算情報?這世間還有知道我的存在,卻不想與我合作的組織嗎?”


    “嗯,當然沒有不想和您合作的組織,畢竟和傳說中的您對抗總不是個好選擇。”


    “你還知道這點啊?”任源似笑非笑的問道


    “咳咳,我今晚尤其深刻的認識到了這點。”波徹西尷尬的略過了話題,重整語氣說道“那麽您知道,我的主教大人,想要如何與您聯手嗎?”


    “這,我還真有點好奇。”任源頓了頓,臉上露出了被勾起興趣的表情,帶著不甚相信的語氣問道“這個,你知道?”


    “所以我說,您並沒有預料到,我在教派中的地位。”波徹西笑言“知道的人並不多,而我正是其中一員。”


    “這麽說來,今夜是你們主教派你來的?故意挑釁我,就是為了和我談聯手的?”任源奇道


    “啊這…”波徹西頓時大感後悔,為什麽自己開始不這麽說,此刻想要順著說已經不可能了。對方這句話明顯在給自己下套,如果跳進去根本解釋不了之前的言論,就等於承認自己在撒謊。


    事到如今,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說道“這倒不是,今夜隻是我過於魯莽起了好勝心…呃,不過我確實知道主教大人的計劃。”


    “是嗎?”任源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你們主教的計劃是什麽?”


    “我可以說,但是在此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請求。”波徹西誠懇的說道


    “你不會覺得,這個情報值你條命吧?”任源回絕道“不管你們主教的計劃是什麽,我都沒有和你們聯手的可能與打算。”


    “我當然不覺得這能換我的命,我隻想知道,前輩您是怎麽破掉我的極靈血誓的。”波徹西問道“我想輸的明白些。”


    “就這個?告訴你也沒什麽。”任源微楞,笑道“你的降靈術練的不錯,但是要知道獨立現實和法術可是不同的。”


    “您的意思是?”


    “獨立現實是隻有你能掌控的,屬於自己的現實。而法術,除了極度隱秘的秘傳法術。”任源淡淡說道“都是構建起來的,有別於現實,但能被他人所理解的新的現實。這就是為什麽,法術不得輕易使用的原因,一個法術對其了解知曉的人越多,那麽對這個現實所熟知的人就越多。當你構建出的現實,遇到了同樣對其知曉的對手時,那麽誰才能在衝突中獲勝呢?”


    “這種基礎知識我還是知道的,自然是對這個現實更加熟知與精通的…”波徹西恍然大悟,望向任源的目光滿是駭然。


    雖然自己是用z文發動的降靈術,但是首先這種降靈術本身,就是瑣羅亞斯德教派內級別極高的不傳之秘,除卻傳授給自己的教皇大人外知者寥寥。其次這種降靈術隻能在配合自己這種特殊的獨立現實才能發揮作用,能夠溝通萬獸之靈的神選者縱觀教派千年曆史也並無太多。


    可既非同種獨立現實,更不是教派中人的任源,竟然自稱對自己所用的降靈術更加熟知和了解,甚至能輕易的將之破除,這在他看來也未免太恐怖了些。如此看來,從一開始自己就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他本身的獨立現實不足以支持他與偽神之軀抗衡,而仰賴的底牌降靈術竟還沒有對方精通,這場對決自己算是敗得徹徹底底了。


    “禁掉你的降靈術,對我來說你也不過隻是名b階的獸係異人了。”任源說道“用你的話說,在我麵前你某種意義上來說,與獸係神選者無異,那麽決定我們之間勝負的,就是單純的力量與速度了對嗎?而沒了降靈術,你在這兩點上都明顯處於下風。現在你也清楚的意識到這點了吧?”


    “明白了,這場對決我輸的不管是心上還是嘴上,都很服軟。”波徹西點點頭說道“在說出我的主教計劃前,我想說我覺得您和我們聯手的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我很好奇這是誰給你們的自信?”


    “我聽說和您搭檔的前幾任獵人,好像都出了意外。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z國的獵人組織在這種情況下仍如此信任前輩您。”波徹西微笑道“不過我想這次又出了意外,您恐怕沒那麽好和z國的獵人組織解釋吧?”


    “什麽!”任源大驚,忙按下下頜的透明通訊器厲聲喝道“老魚!能聽見我說話嗎?聽見了回話!”


    在確認了任源關掉雙向通訊後,波徹西一直在等待這個時機。就在任源轉移注意力,對著通訊器吼出來時。他抓住機會“噗啦”一聲輕響,整個上半身如同蟬褪掉皮般從皮膚中鑽了出來。忍著左肩靈魂撕裂般的痛楚,丟掉四肢的他似黑曼巴在地麵閃電般穿行,眨眼從牆上的巨洞逃出了辦公室。


    “咦?”驚覺上當的任源霍然起身,追出房間卻發現徹底失去了對金發男子的感應。知道自己的變色龍隱身法逃不過對方的追蹤,波徹西跳出房間就立刻套上了來時的隱衣。


    早在對決開始前他便做好了萬一失敗的準備,之所以將任源推入這間辦公室,也是因為他提前將隱衣藏在了這裏的牆角。此刻他萬分慶幸自己當初留下了這記後手,雖然敗的超乎自己想象的淒慘,卻也勉強算是逃出了生天。等到任源追出來的時候,已經無法鎖定他的蹤跡了。


    “我在,什麽事情?”魚謙焦急的聲音在通訊器中響起,顯然被任源突然的厲喝搞得也緊張了起來。


    低頭看了看地上的殘軀,從脖頸側麵的皮膚上裂開了個長達數十公分的口子。波徹西帶著所有重要的內髒從這個口子中跳了出去,留在原地的上半身除去帶著肩膀的雙臂,就隻剩下整張完整的皮膚。


    “沒什麽,我隻是要和你說這邊搞定了,讓梓文通知土狼大隊收尾吧。另外…”默立片刻任源灑然一笑,對著通訊器說道


    “可惜,走脫了條到手的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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