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源打開量子信標的那一刻,(shēn)處寄居蟹號潛艇中的吳昕婉立刻收到了信息,這代表著任源已經找到了珈藍浮島,並登島成功了。對著儀器上的光點,吳昕婉迅速將珈藍浮島的坐標標注在了電子海圖上,並發送到了遊曳在左近土狼大隊的海軍編隊。六艘攻擊型潛艇和兩隻小規模艦隊迅速圍繞著標記點,展開了包圍行動。


    “找到目標了?”坐在後麵的少年看著突然忙碌起來的吳昕婉,冷冷問道“我什麽時候出發?”


    “任哥找到了珈藍浮島,現在部裏正在進行外圍的策應,等包圍網完成。任哥一發發行動訊號你就出動。”吳昕婉有些興奮的說道,如此順利地找到了目標,這讓她懸著的心暫時放了放。雖然知道任源並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去,可每次行動她還是很擔心。


    “要多久?”


    “大概四十分鍾吧,怎麽,等不及去支援他了?”吳昕婉心(qing)大好,回頭笑著對傷流年說道“別急,還要等任哥的信號呢。”


    “哼,誰要支援他。”少年一聲冷笑“他死了才好。”


    “呸呸呸,不要瞎說不吉利的話。”吳昕婉佯裝生氣的說道“現在可是在行動中,不要亂立g。”


    “我還沒見過,有能困住他的人呢。”吳昕婉帶著自豪說道,絲毫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立下了一個g…


    圍向碼頭的六名重裝士兵,都攜帶著沉重駭人的裝備。有看起來不下百斤的大錘巨斧,有備著沉重彈夾的轉管機炮,甚至有人力難提的聯裝火箭發(shè)器。(luo)露在外的肌膚血管虯結粗糲,醜陋難看,還有幾個長著厚重如獸的腥臊長毛。他們看起來高大笨重不似人類,但腳下的步伐意外迅捷,眨眼間就將小小的碼頭圍得水泄不通。


    純金屬的地麵並沒有什麽可供燃燒的材料,集裝箱中僅有的可燃物與壓縮氧氣消耗殆盡之後,狂猛的火焰便突兀熄滅了。隻餘一道筆直的黑煙,和一灘焦黑的雜物嗶嗶剝剝的響著。


    “好像被溫壓彈徹底氣化了。”(cāo)作員向美杜莎匯報道


    “他沒那麽容易死的,讓恐狼小隊謹慎一些。”美杜莎漠然說道“把他的每一塊碎屑都給我收集起來。”


    得了命令的防衛小隊抬了抬手中的武器,領頭格外高大的小隊長,撥開肩上的生命探測裝置,開始掃描火災後的現場。目之所及除了一堆扭曲變形的金屬框架,就隻有一把烏黑發亮的長劍牢牢地插在地上。還未等上前探測的他握緊地上的長劍,異變突起。


    一股磅礴的氣勢自那堆,被爆炸和火焰摧殘到不成樣子的廢鐵中升起。一個血紅的(shēn)影撞爆阻礙,自其中電(shè)而出,直奔當先這名(shēn)高三米的重裝步兵而來,圍在四周的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赤色魅影已經在長劍旁戛然止住了腳步,搶先握在了劍柄上。


    驟然遇襲,高大的士兵卻毫不慌亂,反應之快猶如一頭凶猛的野獸。左臂一抬猛地用轉管機炮的前端頂住了赤影的前(xiong),一扣扳機密集的彈幕帶著巨大的衝擊力潑了出去。把還未站穩的後者又頂了回去。赤色(shēn)影猶如被一把轟鳴的金色長劍,淩空擊飛又給釘進了廢墟中。


    早有戒備的眾人火力齊開,殘破的小碼頭再遭洗禮。


    然而後續的攻擊,再也無法


    擊中麵前的敵人。拿到長劍的血影化作一道可怖的旋風,奔突著避開追擊而來的彈幕。幾個起落間竟跨越了雙方的距離,擎著漆黑長劍繞過當先的小隊長,直奔後方殺去。


    防衛隊配備的遠程打擊武器以重火力為主,皆是後坐力驚人不便(cāo)控的高爆武器。近距離本就不便使用,眼見對方突破了彈幕封鎖都丟下了槍炮,執著近戰利刃撲了上去。對於他們來說,這才是最擅長的作戰方式。


    從廢墟中衝出的,正是慘遭小型導彈襲擊的任源。在被擊中的前一刻,他擲劍於地反蹬一腳,翻(shēn)躲進了集裝箱後方,強行吃下了劇烈的衝擊波和火焰洗禮。現在又以(xiong)口數個巨大彈洞的代價,取回罪衍向著圍剿而來的防衛隊殺去,近(shēn)作戰同樣也是他最擅長的領域。


    珈藍浮島的防衛隊顯然經過合擊戰陣的訓練,三人在內從各自方向發起進攻,三人在外警惕著任源突圍的路線。雖然速度(shēn)法上,任源完全碾壓接戰的三名對手,但是對方三人相互接應配合間,一時間也和他戰了個手平,遏製了任源的突襲之勢,局麵上倒是自己落入了下風。


    三名重裝士兵錘斧揮舞間電弧繚繞,若是被擊中隻怕絕不是開膛破肚那麽簡單。任源盡可能的依靠手中的罪衍側向擊打,撥開對方的兵刃,配合完全不是人類能做出的(shēn)法動作強行支撐。雖然未被立刻擒拿,明眼人皆能看出,隨著包圍圈漸漸的縮緊。被圍在中間的紅色魅影,顯然堅持不了多久。


    處在外圍的防衛隊小隊長,單手扶住腰間長度驚人的太刀凝眸靜視,覆在金屬麵甲下的多毛長吻吐出一聲冰冷的輕笑。


    “恐狼小隊就要擒住對方了。”一名麵色白淨的中年男子,施施然的走進了控製室。站在美杜莎(shēn)畔饒有興致的看著屏幕,輕聲說道“珈藍浮島能得美杜莎小姐坐鎮指揮,真是幸甚至極。”


    “隻是您的反應太慢了而已。”美杜莎看都不看中年男子一眼,語氣冷然的說道“出了這麽大的事(qing),您怎麽現在才過來,丹羽所長?”


    丹羽仙雄並不以美杜莎隱含譏諷的語氣為忤,淡笑著說道“嗬嗬,手上有個重要的實驗。因為想著有你在,我自然放心的很,便沒有急著過來。”


    “是嗎?所長大人真是幸苦啊。”美杜莎懶得猜測對方到底暗地裏在謀劃著什麽,她和學院派說到底隻不過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現在既然珈藍浮島的正主到場,她自然便讓出指揮權,抱臂一旁冷眼旁觀。


    “這個入侵者能同時支撐恐狼小隊三名隊員的攻擊沒有當場落敗,真是令人驚訝。”


    “落敗?”美杜莎好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嘴角揚了揚想要說什麽,又麵色古怪的咽了下去。頓了頓說道“丹羽所長,如果我是您,現在就會下令立刻封鎖米德加爾特(中庭)之門,然後再讓防衛隊發(shè)兩枚導彈。”


    “現在?”丹羽仙雄驚訝的看著美杜莎“在恐狼小隊馬上就要得手的時候?”


    兩人話音剛落,場中的局勢瞬間起了變化。上一刻還在左右支絀,一意固守的任源突然招式大變,絲毫不管(shēn)後劈來的巨斧,突然伸手撐住了一旁橫掃的長錘。手中墨色長劍中宮直突,刺向(shēn)前的敵人。


    正麵接觸的士兵本是持斧劈砍,見任源突做以命搏


    命的打法也不硬吃。橫過斧麵猶如舉盾護住前(xiong),隻等兩名隊友攻擊得手,立刻合力將眼前的男子擒下。劇本也確實如他所料一般,任源(shēn)後尺寸驚人的巨斧狠狠的劈進了他的背部,而側麵襲來的大錘也轟折手臂,結結實實的砸在他的腎上。


    可(shēn)遭重創的任源好像毫無痛覺,手中長劍依然筆直狠辣的向前刺去。隨著“叮”的一聲輕響,如裂箔紙般穿透了斧麵的防禦,深深紮進了對手的咽喉中。繼而在對方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一拉一挑,鬥大頭顱衝天而起,滿腔汙血化作腥雨。


    加持在兵刃上的高壓電流,絲毫沒有影響到任源輕捷的動作。不待其餘兩人重整態勢,任源借助及體的攻擊猛地向前一踏,生生將自己後背從巨斧的利刃中拔了出來。屈膝為軸矮(shēn)回旋,輕薄冷利的刀鋒畫出一道死寂的半弧。兩名士兵隻覺腰畔一涼,滿肚腑髒已順著橫貫肚腹的闊烈傷口流了出來。


    外圍照應的兩名守衛隊士兵蹂(shēn)而上想要壓製任源,卻見後者(shēn)形一晃錯過疊加而來的兵刃,劍隨(shēn)走迎風斬過,兩道細長劍痕自天靈到肩井,“撲通”輕響兩具屍體隻做一聲倒地。再看時汙濁的鮮血已自兩人(shēn)下淌了出來。


    誰也沒想到,方才還盡處劣勢的任源,拚得一斧一錘的代價,竟在眨眼間將五名防衛隊重裝士兵斬於劍下。算起來,從他突出廢墟和恐狼小隊交手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幾分鍾。佐裏正男口中不可匹敵的珈藍浮島防衛隊中的一支,就被他屠戮殆盡僅剩一人。


    “啪,啪,啪。”外圍觀戰的恐狼小隊隊長卸掉手中槍口尚燙的轉管機炮,大聲拍著手,用蹩腳的中文讚賞道“你的,值得我的,出手。”


    方才奪劍之際,對方跟上了自己的速度還當(xiong)打了自己一梭子機炮,令任源直接高估了整隊士兵的水準。這番交手之後他查覺,麵前這個格外高大,麵生狼吻的家夥和地上這五具屍體隻怕大有不同。從對方知道自己是說中文來看,自己跳上地麵的那一刻,一舉一動就全在學院派掌控中了。


    任源舒活著筋骨,扯直了斷臂,快速修複著後背與腰側的創傷,長笑道


    “你的同伴都死了,還不投降嗎?隻要你能帶我進珈藍浮島,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他們,炮灰的東西。我,一人殺死,比你還快。”狼吻壯漢咧嘴一笑,滿口森然的獠牙顯露出來,令人不寒而栗。就連扶在劍柄上的手,也似狼爪多過人手,遍覆粗硬的黑毛,探出五道森然的寒光。


    “你倒是(ting)自信啊。”任源隨手挽了一個劍花,劍鋒虛指狼吻壯漢的麵門,輕笑道“一會我拆了你四肢問你話時,希望你可別嚇得不會說話了。”


    “嘿嘿,你的,一塊都不能少。上麵名令,全屍的你,留下。”壯漢厚實粗長的舌頭沿著狼吻一卷,甩下成串的白涎。綠光瑩然的雙目輕輕眯起盯住了任源,弓背沉腰側(shēn)以對,粗大的狼爪按住刀柄輕推刀鍔做鯉切之法。看似粗壯蠢笨的三米大漢,竟擺出了居合斬的架勢。


    前時交手任源便猜到了,對方雖然(shēn)型龐大速度反應卻著實不俗,不想竟還真是以技巧和速度取勝的戰法。隻是這已然臨敵還用居合未免也蠢過頭了,任源眉頭一挑,麵露古怪的自言自語道


    “我這是被嘲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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