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之後還在家中,這個場景對於孟偉來說很少發生。


    很難說究竟是因為工作過於繁忙,而空不出來時間,還是很單純的不想呆在這棟奢華的海濱別墅中。畢竟對於孟偉來說,工作本就是可多可少,董事會隻要不缺席三分之一以上,總能運轉下去的。


    如果孫果兒看見這一幕一定會十分高興,可惜現在她正意識模糊的躺在(chuáng)上,被久不退去的高燒折磨的神誌不清。


    “這就是你們的回複?”孟偉手指輕敲著桌麵,平淡的語氣聽不出是喜是怒


    “我見到了小姐,她(qing)況還好,傷處恢複的很不錯。”小安低著頭回答道“教會裏有不少擅長治療的祭司。”


    “所以說,我要用孫果兒才能換回浮笙,是嗎?”孟偉眯著眼反問


    “主教大人並沒有這麽說,隻是他希望您能帶夫人去山中小住。”


    “嗬,還真把我當傻子耍了。”孟偉輕輕一笑,也不生氣。起(shēn)踱步到窗邊,盯著海麵半響,回(shēn)說道


    “我姑且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今天獵人會來,我會盡量的應付過去。不過你們在我這裏所剩餘的信用可不多了,你們最好不要讓我失望。”


    “我想,我們從未違約。”小安恭敬地說道


    “這就是我為什麽還願意信你們一次的原因。下去吧,一會兒獵人來了不要露餡了。”孟偉頭也不回的隨意說道


    小安微一鞠躬退出了書房。


    對於一會兒獵人上門,小安並不擔憂,說到底能夠檢測到的隻不過是波動。小安除了看起來強壯一些並沒有別的可視(xing)異常,隻要自己不主動暴露,獵人再怎麽霸道也不可能把活人拉去切片。


    但是小安心中卻有別的擔憂,昨天麵對孟浮笙的詢問她三緘其口。一方麵確實機密所在不能向她透露,另一方麵連小安自己都越來越看不懂教派到底想做什,疑惑的(yin)雲同樣也在小安的心頭徘徊不散。


    重新給孫果兒換過了冰袋,小安和張媽開始(ri)常的清理工作,還未等二人收拾完畢魚謙和任源已然登門。


    “請二位稍等,我去通知老爺。”小安將二人讓進客廳,上樓通知了孟偉。不一時(shēn)著紅色家居服的孟偉便走下樓來。


    “魚警官,辛苦辛苦。這位是?”孟偉伸手和魚謙用力一握,扭頭看向任源。


    “這位是專案組的任源。”魚謙簡單的介紹道


    孟偉將任源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微微一笑說道


    “二位要調查什麽盡管說,我自當傾力配合。”


    任源對孟偉的審視渾不在意,一進客廳兩隻眼睛就盯在了小安(shēn)上


    “你叫什麽名字?”


    “任警官,您叫我小安就可以了。”小安避過任源如狼的目光,略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我問的是你的姓名,(shēn)份證上的。”任源突然伸手擒住小安的下巴用力往上一抬,目光居高臨下從小安的領口看進去


    “任警官,你這是做什麽。”孟偉連忙出聲製止


    “孟先生,你家的鍾點工,強壯的很啊。”任源左手牢牢控製著小安的下巴,輕笑著說道“不知是哪裏的健美冠軍?”


    孟偉眼見任源沒有放手的意思,便轉頭目光嚴厲的看向魚謙。然而魚謙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邊的(qing)況,正凝目看向二樓,一副渾然不覺的樣子。


    “健(shēn)隻是我的個人(ài)好,任警官您在不鬆手我要報警了。”小安下巴被製,隻得強行揚起頭錄,不過語氣依然恭敬平和,不見絲毫的慌亂。


    “誤會誤會,你看我這樣就知道了,我也是個狂(rè)的健(shēn)(ài)好者。陡然看見鍛煉的這麽好的同好,一時有些激動,忍不住想交流一下。”任源語氣自然的解釋著,光聽二人的語氣倒真像兩個陌生人在禮貌的客(tào)。


    “那您可以放手了嗎?”


    “當然可以,不過明明這麽好的(shēn)材,卻包裹的這麽嚴實真的是可惜了。”任源鬆開了手,食指拇指一番撚動伸到鼻下嗅了嗅,一副十足的流氓像。


    “工作中穿這(shēn)比較方便。”小安低下頭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心中暗暗驚駭。


    自己高領長袖搭配蓬鬆的連(shēn)長裙,幾乎把除臉以外所有的地方都遮在了蓬鬆的衣裝下,還是被這個自稱任源的男子一眼看穿了。看來今天上門的獵人絕非庸手,小安在心中暗暗的將任源記下了。


    “孟先生,我們先去看看雕像吧。”魚謙好像突然清醒了過來一般,開口直奔主題。孟偉沉著臉領著二人來到了地下室。


    孟宅的地下室東西北都開了直通地麵的斜麵天窗,富麗堂皇的裝修在水晶吊燈的照(shè)下反(shè)著黃澄澄的金光。三人沿螺旋形的扶梯走下來,迎麵便看到一件被防潮布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形物體放在地上。


    “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那座雕像了。”孟偉引著二人上前,解開了上麵的防潮布,一座等(shēn)的白色大理石(luo)女像展現在二人麵前。


    “哦?像嗎?”任源審視了一番,扭頭問向魚謙


    “像倒是像,不過。”魚謙眉頭緊鎖,馬雯他算是很熟悉了,這座雕像做的也確實稱得上精美,但是相比於孟浮笙視頻裏的那座雕像未免在細節上顯得粗糙了一些。不若說魚謙十分懷疑,是否真的能用大理石把人臉雕刻的那麽細致。


    魚謙俯下(shēn)按了按雕像的表麵,觸手瑩潤細膩,確實是上好的大理石石材,若是行家來看還能認出來這是房山的漢白玉。但是怎麽看都不像是孟浮笙描述的樣子,更別提能動起來了。


    “看不出什麽問題。”魚謙搖搖頭說到“不如一會兒帶回去檢測一下?”


    “你決定。”任源似乎也對這座雕像興致缺缺


    “二位如是需要,稍後我讓人將這座雕像送到你們指定的檢測機構。”孟偉沒料到魚謙二人是這個反應,準備好的說辭一句都沒用上。


    任源避過孟偉的視線悄悄給魚謙打了個眼色,魚謙微一頷首轉(shēn)對孟偉說到


    “這個先不忙,孟先生你之前是說你的夫人似乎不明原因抱恙了,我們可以見見您的夫人嗎?”


    “這,我夫人是受了風寒,見客隻怕不是很方便。再說也許隻是巧合,雕像現成放在這裏,若是真的能致病,沒道理我和小安還有張媽卻無事。”孟偉委婉地說道


    “我們不會打擾很長時間的,還希望孟先生能行個方便。”魚謙不依不饒的請求到


    “也罷,好過真出了什麽問題還要你們再跑一趟。”孟偉倒也不多做夾纏,略作猶豫便同意了魚謙的提議,三人又登上了二樓的主臥室。


    相比於前幾(ri),孫果兒的(shēn)體狀況好了不少。雖然看起來臉色還透著虛浮蒼白,不過已經能張目視人,做一些簡單的交流了。雙目厚厚的眼翳業已退去,露出一對眼袋厚重的浮腫眼眸,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生氣。


    看到孟偉走了進來,孫果兒那雙無神的大眼睛陡然亮了起來,奮力掙紮著想坐起來。


    “你先躺下,別亂動。”孟偉冷淡的說道


    “嗯,好的。”孫果兒似乎很開心孟偉和自己說話,完全不在意語氣上的問題。


    “這是魚警官和任警官,他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和他們說就好了,”孟偉對著孫果兒也一副和下屬說話的態度,聽的魚謙任源暗自咂舌。


    “如…如實…說?”看起來孫果兒平時一切都唯孟偉是瞻,頓時有些慌亂


    “你知道什麽就說麽好了。”孟偉似是有些不耐煩,語氣不(jin)又冷了幾分


    魚謙見狀不想擔上挑撥別人夫妻關係的罪名,連忙上前揭過話頭


    “你好孫女士,我們是市刑…省公安廳的人,隻是簡單問你幾個問題,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好吧。”孫果兒小心翼翼地看了孟偉一眼,帶著害怕說錯話的心態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你問吧。”


    “嗯,孫女士,關於孟浮笙,她在十二號晚上被綁架走之前,可有什麽異樣?”魚謙盡量把聲音放緩,輕聲問道


    “孟浮笙?”發覺魚謙想問的不是關於孟偉的事,她不僅鬆了一口氣,語氣也輕快了起來“沒設麽異樣,她不喜歡我,平時也不和我照麵…12號…那晚之前我就病倒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記得那晚外麵很吵,一個勁的打雷。”


    “關於你的病,我聽說是從那座雕像搬進臥室裏之後發生的?”魚謙試探(xing)地問道


    “雕像?”孫果兒一愣“你是說那個雕像?好像確實是,不過沒什麽關係吧。”


    “那麽,這幾天都有什麽異常的地方嗎?想起什麽都行,隨便說說。”


    “異常,沒什麽異常,就是做了一些比較奇怪的夢。”孫果兒翻起眼睛仔細的想了想說道“(ting)嚇人的。”


    “什麽樣的夢?能說給我聽聽嗎?”


    “隻是些夢罷了…”孫果兒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有些不好意思


    “讓你說,你就說。”孟偉冷著臉斥責道


    “哦。”孫果兒哀怨的看了一眼孟偉,喃喃說道“我夢見我在家裏飄來飄去,然後飄到自己(chuáng)前,看著自己在笑…”


    “等一下。”任源突然開口問道“你夢見自己在家裏飄?隻有你一個人嗎?”


    “當然隻有我一個。”


    “沒看到別人嗎?”任源追問道


    “別人…”孫果兒好奇的撇了一眼任源“你們怎麽都問這個問題,好像有,我不記得了。”


    “還有誰問過你這個?”任源興致大起,邁步走到(chuáng)前


    “小安也問過我這個。”孫果兒不假思索的說道,話音剛落她就察覺到孟偉不自然的皺起了眉頭,趕忙住了嘴。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任源微微一笑,打斷了要開口的魚謙“雕像搬回來之後,孟先生晚上還在家裏睡嗎?”


    “這…”孫果兒不知該不該說,嚇得直盯著孟偉看。


    “任警官,我平時很少在家裏睡,不管雕像搬回來之前,還是之後。”孟偉清咳一聲,淡淡說道


    “嗯,這樣啊。”任源一愣,笑著又一步退回了魚謙(shēn)後


    之後魚謙又問了些其他問題,一切妥當之後,和孟偉商定將雕像送往市博物管二人便離開了孟宅。


    二人上了車,魚謙扭頭問向任源“你覺得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發現的可太多了。”任源出神的看著自己左手的食指拇指


    “我們啊,都被這個孟偉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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