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午後偏晚,卻還沒到傍晚的時候。


    宋知意一邊向製作樂器的店鋪出發,一邊思考著應該從哪裏入手,怎麽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店鋪的小走廊裏。


    其實方法倒是有很多,但是由於宋知意不清楚歸崽說的情況是不是準確,所以他最好采用一種最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最好。


    宋知意想了想,決定晚一點再行動。於是他走到離樂器店鋪最近的一家茶肆,點了一壺茶和兩樣點心坐著等。


    歸崽和洲崽看到他的紙條的話應該會好好在客棧裏等著,他出來的時候已經給他們訂了晚飯,也不至於餓著。


    宋知意不知道的是他想的挺美好的,但是他以為的兩個乖乖幼崽正蹲在離他稍遠的涼蔭裏蹲著一起咽口水。


    “師尊是偷偷跑出來吃好吃的點心嗎?”歸崽伸著長脖子努力眺望著,大眼睛咪成一條縫。


    “好像是的。”洲崽扶著歸崽的後背也努力的搜索著師尊的方向,然後看到師尊麵前擺著一碟看起來就很好吃的紅豆餅和雲片糕。


    兩個幼崽都很喜歡甜食,看著兩樣點心肚子裏的小饞蟲又跑了出來。


    “哼!師尊真壞。”歸崽得出了結論。


    洲崽拚命點頭附和。


    “喂!你們兩個是哪家的孩子,怎麽在這裏蹲著?”


    洲崽和歸崽感覺眼前一暗,一個彪形大漢站在他們的身後,黝黑的臉上滿滿的絡腮胡子,看起來凶神惡煞。


    兩個幼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卻碰到了身後的牆壁。


    “你……你是誰?”洲崽壯著膽子問道,但是身子偷偷的蹭到了歸崽身旁。歸崽也沒見過這樣粗獷的人,哆哆嗦嗦的抱著師兄的胳膊動都不敢動。“別……別靠近我們,一會兒師尊……尊會來打你的!”


    別看平時在師尊麵前作威作福,其實內心裏誰還不是個小寶寶呢。


    彪形大漢皺了皺眉,看到自己嚇到了孩子就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家大人在哪裏?怎麽丟下你們兩個?”彪形大漢繼續問道。


    “在……在那邊。”洲崽哆哆嗦嗦的想要指向師尊,忽然想到師尊和麵前的人比起來那樣“嬌小”,於是換了一個方向指。


    歸崽縮在師兄身後,慫得要命,但是還記得不能把小尾巴放出來。


    “真是不負責任!”那彪形大漢還想說些什麽,卻不曾想兩個幼崽實在是太害怕了。


    歸崽醞釀了半天,終於鼓足勇氣拉起洲崽就往後邊的小巷子裏跑。小巷子兩旁都是二層小樓的商鋪,巷子狹窄,白日裏進去都有點暗。


    彪形大漢不解的撓了撓頭,他其實隻是怕兩個小孩兒出危險而已,怎麽兩個孩子還跑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彪形大漢選擇了離開。


    兩個幼崽瘋狂逃命,等跑出了小巷子才停下大口大口的喘息。等呼吸平穩了,兩個幼崽對視一眼,才扶著巷子的牆往回走。


    歸崽眼力好,看到巷子口沒有人才敢回到之前的街道上。


    兩個幼崽看到師尊還在那裏坐著,心裏鬆了一口氣,然後往師尊的方向稍微挪了一點點心裏才覺得安全了許多。


    一直看著師尊,兩個幼崽也沒看出來師尊想要做什麽。隻是看到師尊時不時的抬頭觀察著對麵做嗩呐的店鋪。


    歸崽看的有點累,回頭看到旁邊的牆壁前邊有一個台階,坐上邊剛好休息。他剛想過去坐坐,忽然看到了一個紅彤彤亮晶晶的東西。


    好幾個紅色的果子串在一起,外邊裹著一層亮晶晶的糖,看起來十分誘人。歸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洲崽感覺到師弟半天沒有動靜,回頭找師弟的時候看到了歸崽直勾勾的目光,好奇之下也望向相同的方向,於是也看到了紅彤彤的果子。


    洲崽之前畢竟還是楚家人,是正常人類,所以知道這個東西叫冰糖葫蘆。但是他也沒吃過。


    兩個幼崽同時露出貪婪的目光來。


    “師兄?”


    “師弟?”


    兩個幼崽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立刻達成了協議。


    “爺爺我想要兩個糖葫蘆。”洲崽拉著歸崽的手一路小跑趕上了賣糖葫蘆的爺爺。


    賣糖葫蘆的老爺爺微微一愣,看到自己麵前多了兩個粉雕玉砌奶聲奶氣的娃娃,小娃娃穿著打扮都很不錯,看起來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公子。


    “一共六文錢。”老爺爺看著孩子可愛,心裏也喜歡,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洲崽拿出掛在自己腰帶上的小錢包,認認真真的從裏邊數了六個銅錢出來。


    今天早上宋知意想著要出來,所以給了兩個幼崽一人一個小錢包,裏邊有一點零錢和碎銀子。反正長嵐宗有的是錢,也不怕他們花。


    老爺爺摘了兩串最大的糖葫蘆下來,遞給他們一人一個。


    兩個幼崽開心的回到原地,找到台階坐著吃糖葫蘆。由於台階有點高,兩個幼崽矮,四條小短腿著不了地,騰著空亂晃蕩。


    冰糖葫蘆又大又甜,兩個幼崽吃得心滿意足。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坐在不遠處的宋知意心中微動,打算趁著晚上無人注意偷溜進去。


    他觀察了一個下午,做嗩呐的老先生一直都沒有什麽動靜,隻是到裏間做做樂器或者在外廳躺著閉目養神。直到傍晚才去煮了些稀粥。


    但是他做完飯後並沒有直接吃飯,而是盛出來一份,偷偷摸摸送到了今日歸崽發現的小門裏。


    宋知意有個大膽的猜測——這老先生不會囚禁的是自己的兒子吧!


    那一瞬間無數的可能向宋知意的腦袋裏湧入,什麽監/禁亂/倫強製愛都出現了。最後宋知意也覺得自己有點離譜,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


    送完飯之後老先生又坐了一會兒,這才準備熄燈回到後院休息。


    等到前廳完全安靜下來,宋知意站起身來付了賬,裝作不經意的模樣走到店鋪附近。


    現在正是夜市的時候,人流還算多了一些,宋知意這樣過去也不算很顯眼。


    但是在兩個密切關注師尊的幼崽眼中就很明顯了。


    洲崽最先看到師尊結賬,眼睛盯著師尊,手上慌裏慌張的拍了一下歸崽的胳膊。歸崽一心都在糖葫蘆身上,猛地被洲崽一拍,一大片糖稀拍在了臉上。


    歸崽:好氣哦!


    於是歸崽生氣的拍了一下洲崽。


    “師尊!師尊!”洲崽嘴裏剛咬下來最後一個山楂,臉頰鼓鼓囊囊的像個小倉鼠,眼睛瞪得老大。


    也管不上歸崽打他,他拉起歸崽的手就向師尊的方向偷偷跑去。一邊跑歸崽還沒忘記繼續往嘴裏塞吃的。


    然而另一頭宋知意已經繞到了店鋪旁邊的小巷子裏。巷子很是狹窄,黑漆漆的。宋知意抹黑走到了店鋪的一側,準備翻牆進去。


    店鋪的後邊連接的是一個小的隔斷,最後邊便是臥房。中間的隔斷是空的,兩旁一邊種了一棵牡丹,正蔫蔫巴巴的活著。


    宋知意剛準備翻牆,忽然聽到巷子裏麵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心中一驚,迅速的隱藏身形躲到陰影裏。


    他剛躲好,兩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就竄了出來,正是洲崽和歸崽。


    兩個幼崽看著師尊進了暗巷就沒了影子,怕找不到師尊緊跟著就竄了進去。巷子裏黑得很,沒有燈火,伸手不見五指。兩個幼崽隻能拚命狂奔。


    跑到一半的時候歸崽還跌倒了一次,但是黑暗的巷子更加可怕,摔疼了他也不敢出聲,隻好起來繼續跟著師兄跑。


    所以等宋知意看到的時候,兩個幼崽渾身髒兮兮的,白色的衣裳到處都是灰塵。臉上還有許多糖稀碎渣,混著灰塵,看起來醜唧唧的。


    是洲崽和歸崽?宋知意心裏先是一驚,然後再一疼。


    如果他沒有穿越過來,或許每一日兩個幼崽都過得是這樣的生活。他微微一歎氣,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你們怎麽在這裏?!”宋知意站在兩個幼崽身後,“我不是給你們留了傳音鳥讓你們留在客棧裏嗎?”


    雖然是責怪的語氣,但是說到最後語氣越來越軟,已經不像是責怪。


    但是兩個幼崽還是嚇了一大跳,不知道師尊到底從哪裏出來的,傻愣愣的望著師尊。


    吧嗒,臉上的糖都掉到了地上,看起來蠢蠢的。


    宋知意連忙拿出手帕來,蹲下給兩個幼崽擦臉。幸虧他是水靈根,還能浸濕一些,擦得幹淨一些。


    麵前的師尊板著臉,兩個幼崽大氣都不敢喘,隻敢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師尊的臉色行事。


    “嗯?怎麽不說話?”宋知意把兩個小髒鬼的臉擦幹淨,又問了一遍。


    “因為……因為不想和師尊分開。”洲崽抬起頭,用超級小的聲音說。他的眼睛亮亮的,濕漉漉的,像是兩顆小寶石。


    宋知意心裏一軟。


    “給師尊吃噠!”歸崽從自己的懷裏掏了掏,拿出一個雪白雪白的手帕來。他像是獻寶一樣捧到宋知意麵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帕子。


    裏邊是一顆紅彤彤的山楂,外邊包著一層晶瑩剔透的糖稀,糖稀的邊緣略微化開了一點,看起來有點黏。


    但是看起來就很好吃。


    宋知意微微一愣,就在他發愣的關頭,歸崽又往前遞了遞,“師尊,很好吃的!”說這話的時候歸崽還盯著這最後一個山楂咽了咽口水。


    “傻孩子。”宋知意揉了揉歸崽和洲崽的小腦袋,拿起山楂放進了嘴裏。山楂酸酸的,但是外邊的糖卻甜的要命。


    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又酸又甜。


    但是洲崽卻對歸崽怒目而視。


    這就是你多吃我一個山楂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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