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幾天,席和光一直很閑。


    正月初七,大部分人都已經上班了,他和顧清寒兩個人都還在別墅裏待著。


    席和光覺得自己的閑情有可原,畢竟星悅看著就是要放棄他了,公司裏既沒有資源分配給他,也沒人跟他討論過續約的事。曼曼姐也隻是跟他說,元宵節那天帶他去星悅解約。他無事可做,自然就隻能閑著了。


    但是顧清寒不一樣,雖然對方已經到了不拍電影都能維持住自己地位的地步。但對方沒有廣告代言之類的需要他拍攝嗎?


    席和光問過顧清寒這個問題,對方當時被他枕著大腿,一隻手在他的發間穿梭,聞言隻是溫柔地笑了笑:“又不一定非要年初就拍,我在家裏陪你不好嗎?”


    他說這話時,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盯住腿上的人,裏麵蘊藏著不知名的情緒。


    可惜少年人雖然回望著他的眼睛,臉上泛起了一絲薄紅,卻依舊沒聽懂,甚至還呆愣愣地回道:“可是已經初七了,你不去的話,廣告商們會不會不高興?我都這麽大的人了,不需要你陪啊。”


    眼見對方真心實意很是替自己擔憂的樣子,顧清寒也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摸了摸席和光的臉頰和下巴,挑眉道:“我要是出去工作了,平常肯定是不能待在這邊的,林助理也會跟著我走。到時候沒人給你做早飯,沒人給毛毛鏟屎,你真的願意?”


    少年人當場默默地扒住了自己的胳膊,像不舍得主人離開的貓崽子一樣,看得顧清寒心裏終於舒坦了不少。


    他輕輕刮了刮對方的鼻梁,還是忍不住默念了一句小壞蛋。


    小壞蛋,就知道吃和毛毛,一點都不想他。


    正月十五那天,早上顧清寒給席和光下了一碗湯圓吃完,兩人就坐車前往星悅娛樂。


    星悅娛樂坐落於京城繁華的cbd街道上,跟清瑞娛樂就隔了兩棟樓。低調的黑色雷克薩斯停在樓下,顧清寒送席和光進樓,就見梁曼已經等在大廳裏了。


    梁曼朝著顧清寒和林助理點頭示意:“顧總,林特助,你們好。”


    顧清寒一雙手扶在席和光的肩膀上,麵上已經掛上了笑容,對梁曼道:“曼姐好啊,小和光我就交給你了。希望等會兒就能帶你們去清瑞娛樂簽訂合同。”


    梁曼爽朗一笑:“我辦事,顧總還不放心嗎?”


    顧清寒笑道:“當然放心,我就等曼姐的好消息了。”他說完,握住席和光肩頭的雙手鬆開,在對方後背上輕輕拍了下,就看著少年人和梁曼邁入電梯之中了。


    ……


    梁曼在星悅工作了十年,對這裏的構造已經十分熟悉。


    她帶著席和光直接按下藝人交接部門所在的樓層鍵,等到電梯門開的時候,走廊前站著一位穿著職業裝的女人。


    對方一見到他們兩人,連忙迎上前來笑道:“梁曼姐是嗎?張哥早就吩咐我在這裏等你們了。”


    女人口中的張哥是人事部門的經理張俊華,一般公司藝人的離職和簽約都是由他包辦。梁曼跟對方算是有點交情,她剛過完年那陣就跟對方聯係上了,表示自己和席和光兩人的合約都到期不準備續約了,十五號這天要來辦理解約手續。


    此時梁曼聽了對麵女人的話,雖然知道張俊華的辦公室在哪裏,但也客氣地笑了笑:“辛苦你了,那就帶我們過去吧。”


    職業裝的女人邊在前麵帶路邊笑道:“不辛苦不辛苦,梁姐和席哥叫我小劉就行。張哥現在有點事情,不然也不會叫我來接二位。你們先在他辦公室坐一會兒吧,等會兒張哥忙完了應該就過來了。”


    公司年後通常事多繁忙,更不用說他們還是過年都很難放假的娛樂公司,梁曼點點頭表示理解。


    兩個人就在小劉的帶領下進了張俊華的辦公室。


    這辦公室是個獨立辦公室,辦公桌旁有沙發和茶幾,辦公室的邊角還有栽種著綠植的盆栽,很清新。


    兩人落座後沒多久,小劉就給他們端來了一壺茶水和幾碟小餅幹之類的點心。


    席和光先喝了一口茶水,茶很普通,並不名貴。他再吃一口小餅幹,口感有點粗糙,但是奶味很足,還挺好吃的。


    他雖然分辨得出來吃食的好壞,但卻並不挑,什麽都吃。因此麵對這比顧清寒別墅裏的甜點粗劣很多的零嘴,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梁曼坐了沒一會兒就接了個電話出去了,臨走前,她對著正往嘴裏塞著小餅幹的席和光道:“你在這裏好好坐著啊,好好吃餅幹,不要亂跑,一會兒我回來找你。”


    席和光:“……”


    曼曼姐怎麽跟顧清寒一樣,總把他當成小孩子呢。


    席和光嘴裏塞著小餅幹,隻能支支吾吾地答應了。好在對方並不在意,轉身就出門去了。


    然而直到碟子裏所有的小餅幹都見了底,梁曼還是沒有回來。


    席和光抽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他們來的時候是早上八點左右,梁曼出去的時候是八點半,而現在已經十點了。梁曼和張俊華兩個人就算再忙,也不可能到現在像完全忘記這件事一樣,連個消息都沒發過來。


    席和光當即打電話給梁曼,電話“嘟嘟”地響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接聽。


    他心下立刻感覺不太對。


    從梁曼出去以後,他就一直待在這間辦公室裏。雖然席和光知道自己作為一名流量明星,已經開始糊了,但不管怎麽說,三個月前他也是星悅最賺錢的頂級流量之一。他今天要辦理解約手續,不至於坐在這裏整整一個半小時都無人問津吧。


    除非星悅與這件事有關的員工都被特意吩咐過不要靠近這間辦公室。


    席和光剛冒出這個念頭,再聯想到梁曼手機關機的事,整個人立刻就不好了。


    他雖然遲鈍,但並不是傻,自然明白是有人針對他解約這件事了。席和光回想了一下,覺得被自己得罪過的,還能讓星悅做到這個程度的,恐怕隻有陳藝彬這個人渣本渣了。


    席和光立刻查看了微信qq的消息。


    他剛進辦公室的時候手機刷得多,但那會兒沒什麽人給他發消息。可能是顧清寒以為他們正在談論解約的事,所以並沒有像平時一樣騷擾他的微信。


    後來席和光專注吃小餅幹,隻偶爾刷刷手機,直到現在才發現顧清寒半個小時前給自己發來的消息:


    [解約手續辦好了嗎?]


    [怎麽還沒下來?]


    [事情很難辦嗎?]


    最新一條消息顯示是在十分鍾前。


    席和光立刻打字過去:


    [顧清寒,我這裏情況不對!]


    然而他打出來的這條消息轉了很久的圈,最後卻沒有發送成功,紅色的感歎號格外刺眼。


    席和光仔細看了看手機上的狀態欄,這才發現不僅星悅娛樂公司內部的wifi斷了,就連自己的移動信號也沒有了。


    星悅娛樂坐落於京城最繁華的cbd街道,除非發生特殊情況,否則絕對不可能沒有信號。現在出現這樣的情況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有人把信號屏蔽了。


    星悅娛樂是娛樂公司,每天員工的工作不僅僅是在電腦上完成,手機上也要做許多工作,如果wifi和信號都斷了,肯定會引起大麵積的慌亂。


    所以肯定隻屏蔽了這一間房間。


    席和光這麽想著,決定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斃。他要出去看看外麵的情況,要是被發現了,就用上廁所當借口。


    ……


    梁曼坐在總裁辦公室裏,看著桌對麵的男人,壓抑著胸中的怒氣,扯出一個冷冷的笑容來:“陳總這是什麽意思?”


    她的身後,正站著兩名戴著墨鏡的體格魁梧的保鏢。兩人一言不發,隻是背著手看著她。


    陳藝彬的嘴角勾了勾,露出個隻浮在臉麵上的笑來:“沒有什麽意思,不過是請日理萬機的金牌經紀人來陪我這個閑散股東坐坐。”


    梁曼沒有理會對方的吹捧,麵上的冷笑也已經不見:“陳總,你這是非法監禁。”


    “梁姐這話就言重了。”陳藝彬輕輕拍了拍桌子。他的態度十分從容,麵上仍然帶著笑容,往後一靠坐在老板椅上,“我隻不過是在為星悅挽留人才罷了。像梁姐這麽優秀的經紀人,怎麽這麽急著解約?星悅娛樂給梁姐開的價格可不低吧。”


    陳藝彬說完,看向對麵的梁曼,觀察著對方的神色。


    意料之外的,對麵人聽完他的話後,麵上居然放鬆下來。


    梁曼剛剛雖然麵上不明顯,但是整個人的神態間,一些細微的表情,還有舉手投足的小動作都顯露出了焦躁。而現在,她的神色鎮定下來,還並不是強自的鎮定,而是從神態到動作的全部放鬆,像是心裏的負擔全都放下了一樣。


    對麵的女人比陳藝彬年長十歲,是圈內公認的金牌經紀人,帶過影帝影後,也帶過頂級流量,在圈裏沉浮多年。真要論起手段來,陳藝彬自然是沒有把握能贏對麵人的。


    因此當梁曼褪去焦躁,開始隱隱掌握起主場來後,他心裏就開始煩躁起來。


    陳藝彬不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局勢不掌控在自己手裏的感覺。


    他從小被人捧慣了,順意的時候多,不順的時候很少。因此陳藝彬格外討厭自己不順的時候。


    現在看到在自己已經明顯占優勢的情況下,梁曼的臉上還能露出這種神色來,陳藝彬就感到很不爽,非常不爽。


    對麵的梁曼笑容可掬:“也好,既然陳總還看得上我的能力,想要與我續約。那我梁曼又怎能浪費了陳總的一番好意,陳總不如現在就好好和我談一談吧。”


    陳藝彬不過是個蜜罐裏泡大的少爺,得了家裏的蔭蔽才當得了星悅的股東。梁曼可是實打實白手起家到的現在這個位置,陳藝彬的那點小伎倆,在她這裏還不夠看。


    果然,對麵的人聽到她這句話後,原本從容鎮定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一絲裂痕。


    陳藝彬心中煩躁,偏偏這時候還不能發火。他當然是不準備跟梁曼耗下去的,雖然席和光的事他已經假手於人,但他的人,最好還是由他自己親自看著最好。


    陳藝彬鬱結於胸,但仍然維持著從容鎮定道:“也好,不過梁曼姐知道的,我不過是星悅一個掛牌股東罷了。現在公司人事方麵的製度我還真是不太了解,還是讓張經理來跟你談吧。我就不打擾了。”


    他說著,理了理衣襟,看向對麵的梁曼。


    梁曼麵上神色不變,隻意味深長地笑道:“陳總一路走好。”


    陳藝彬終於皺起眉頭。


    恰在此時,房門被敲響。


    陳藝彬轉頭去看梁曼,就見對麵的人笑起來,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伸手拉開門,就見陳柯寅正站在門外。


    對方相貌英俊,和他在眉眼間有些許相似,身後也站著幾位黑衣保鏢。陳藝彬從前見過這位席和光身邊的助理,也知道對方是陳家老爺子的私生子。不過對方從前不肯回陳家的心思十分堅決,他關注了一陣便也漸漸淡了心思,而是轉而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席和光身上。


    半個月前,陳柯寅出現在了陳家過年的聚會上。雖然陳老爺子沒有當眾宣布,但明裏暗裏,對方褶子很多的臉上確實洋溢著天倫之樂的喜悅。


    陳柯寅到底是回了陳家。


    不過陳藝彬從來也沒有貪圖過陳氏家主的什麽東西,因此也沒有過多關注對方。


    而今,對方倒是站在了自己麵前。他的變化很大,此刻西裝革履,頭發也是向後梳的背頭,腰杆挺直。


    陳柯寅彬彬有禮道:“堂哥,今天元宵節,你怎麽在星悅待著?早上叔叔還跟我念叨著你呢,我看堂哥還是快回去吧,別讓叔叔他老人家等著急了。”


    陳藝彬的神色變了又變。


    居然將他父親都搬出來了。


    陳藝彬雖然愛玩,還葷腥不忌,男女通吃,看起來是個吊兒郎當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但實際上陳藝彬是從心底裏懼怕自己父親的,懼怕對方的打罵和鞭子。這種懼怕甚至從童年開始就已經深深刻進了他的骨血裏,叫他完全無法忽視。


    陳藝彬看看陳柯寅,再看看梁曼,已經明白過來:“好啊,我是真沒想到,梁姐真是八麵玲瓏,跟我這堂弟也關係匪淺。果然是好手段,不愧金牌經紀人的名聲。”


    陳柯寅笑笑,本以為這下自家這堂哥就該知難而退。誰知陳藝彬說到這裏,又慢條斯理道:“不過你們實在不該衝著我來,畢竟這辦公室的主人原不是我。”


    他的麵上又掛上了笑容,目光在對麵兩人之間逡巡:“星悅總裁與我也算是君子之交,他正在幫我做一件小事。也罷,我就先跟著我堂弟回去看看父親,說不定出來了,李總就為我把事情辦好了。”


    陳柯寅當即臉色一變:“你……”


    陳藝彬心中的不爽終於散去了一些,他轉過頭去看梁曼,就見對方麵上的笑容雖然也已經消失,但卻也沒有更緊張。


    陳藝彬心下一咯噔,正想說點什麽,就聽見了一陣鈴聲和震動聲響起。


    在場眾人循聲探去,就見聲源處是保鏢手裏梁曼的手機。


    梁曼一挑眉,道:“陳總,你不會連電話都不讓我接吧?”


    陳藝彬一咬牙:“接!”


    他倒要看看,這梁曼還有什麽後招。


    梁曼從保鏢手中接過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妝容精致的臉上就掛上了笑容。


    她隻聽了一句話,就把手機拿下,看向陳藝彬道:“陳總,我的新老板有話要和你說。”


    ……


    席和光本來是想假裝以要上廁所為由,出去查看一下走廊上的情況的。沒想到他剛推開門,門口就站著一位身高腿長,戴著無框眼鏡的英俊男人。


    是星悅的總裁李銳倫。


    對麵的少年人與自己平日裏所見到的照片不太一樣。


    席和光比他矮半個頭,一邊臉頰上橫亙的粉色傷口不僅不猙獰,反而襯得少年人的臉愈發的蒼白,帶著一種精致的脆弱感。黑色的頭發軟軟地耷在對方的耳際,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睜大了看著他,扶在門框上的細白的手指頓時抓緊了,仿佛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炸起了全身的絨毛,偏偏本人還毫無所覺。


    李銳倫挑了挑眉頭。


    他是受陳藝彬之托來帶走這個小東西的。李銳倫和陳藝彬算得上狐朋狗友,雖然兩者從未交心,但表麵的交情還是有不少的。


    一個臉上有著不可祛除傷疤的流量明星,他的商業價值已經十分有限。而星悅資源豐厚,很快就能再培養出來一個。


    這個時候,有點交情的朋友想要帶走也不是多大的事。因此聽到對方的請求後,李銳倫當場就答應了。


    不過少年人真人比鏡頭和照片上還要漂亮很多,看起來安全無害,李銳倫不介意對席和光多一點耐心。他看著對方笑道:“席和光是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席和光有些遲疑道:“李總?”


    李銳倫矜持地點點頭。


    站在門口的人在劇本裏跟席和光的交集隻有一個,就是在原身失去作為流量明星最大的資本臉後,毫不猶豫地跟原身解約。


    一想到在顧清寒的別墅裏沉迷吃喝玩樂這麽多天,沉寂許久的劇情點終於在此時上線,席和光心裏就十分激動。


    李銳倫見自己點頭首肯後,對麵的少年人眼睛在一瞬間就亮了。


    那雙又黑又大的眼睛看著自己,其中光芒明亮,整個人都仿佛因為他而有了神采。


    見到自己這麽高興,是因為不想離開星悅嗎?


    李銳倫心頭一動。


    他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麵前的少年人壓抑不住興奮的聲音:“李總,你是來跟我解約的嗎?”


    李銳倫:“……”


    李銳倫感到自己的幻想被打破,於是他也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對方的幻想:“不,我是受人之托前來抓你的。”


    席和光:“……”


    李銳倫的身後猛地出現兩名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席和光看到這情形,隻能束手就擒。


    就他這體型,在手邊沒有輔助工具的情況下。別說這兩名保鏢,就是李銳倫他都打不過。


    李銳倫很滿意少年人的識相,他一隻手緊緊抓住席和光的胳膊,沒有帶對方走電梯,而是直接從安全出口準備下去。


    席和光十分抗拒。


    這一層可在21樓!難道他們真的要靠腿這麽原始的方式走下去嗎?!


    手中少年人胳膊的肌肉有些綿軟,掙紮的力度在李銳倫看來委實很小。他有些不耐煩,幹脆一隻手直接把少年人整個肩頭都攬住,另一隻手則繼續握住少年人的胳膊。


    他們從安全出口下了幾層之後,李銳倫就帶著人往電梯的方向走。星悅娛樂一層有四部電梯上下,對方不知道他們在哪一部哪一層上下,這樣他們碰麵的幾率會非常小。


    等待的電梯叮地一聲。


    門外的四人抬起頭。緊接著,門緩緩打開,李銳倫就看見一位身材頎長,長相俊美的男人出現在電梯裏。


    對方眉目冷峻,手裏正拿著手機,身後是數位黑衣保鏢。


    “顧清寒!”席和光有些驚喜地喊道。


    顧清寒也笑了笑,他走出電梯,身後的保鏢立刻圍上來。


    對方的人數很明顯比自己這邊多,李銳倫也不可能為了幫一個酒肉朋友的忙就幹出當場帶人逃跑這樣跌破自己麵子的事來。因此他不得不鬆開手,眼看著少年人被帶到對麵人的麵前。


    顧清寒一把摟住席和光,對著手機那頭道:“陳總不必再費心思,和光現在已經在我身邊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好聚好散,不要弄得這麽難看,我想陳總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陳藝彬神色冷凝,手機那頭傳來少年人清晰可聞的聲音:“顧清寒,你怎麽找到我的?”


    聲音清越悅耳,還帶著點好奇的天真。


    男人低沉的話音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寵溺:“小傻瓜,你今天出門穿的是我的衣服,我早就給你裝上定位器了。”


    陳藝彬幾乎將手機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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