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點的時候,席和光分外不想起床,但是為了工作,敬業的他隻賴了五分鍾就起來了。


    他正在衛生間刷牙洗臉,就聽見外麵有人敲門。


    篤篤了幾聲,就停下來。似乎是在等他,顯得很有耐心。


    不知道誰這麽早找他,又有什麽事。席和光匆匆抹了把臉,就出去開門了。


    門一打開,就見顧清寒正站在門外。


    他兩人的房間隔得比較近,幾乎就是對門的關係,所以對方來得早席和光一點也不意外。


    但現在顧清寒手中還提著熱氣騰騰的包子和豆漿,香氣一陣一陣地往外冒,聞得席和光都餓了。


    少年人看樣是剛洗完臉,發際的邊緣還有水珠沒擦幹,蒼白的臉上很濕潤。他開門之後,先是有點驚訝,繼而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享受食物的香氣,表情饜足的像是被順毛的貓咪。


    顧清寒笑道:“好了,別站在門口了,讓我進去吧。”


    席和光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他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剛剛聞著太香了。顧哥快進來。”


    他說著,後退一步,轉身去拿放在桌上的水乳。


    雖然作為明星,先天長得好看是必要,但能夠常年保持美貌,跟後天的長期保養也不無關係。席和光認真地塗抹著一係列的保養品。


    顧清寒將包子豆漿放在一旁的茶幾上,笑道:“香就對了,本來我還想著你要是不肯起床,我就把裝著包子和豆漿的袋子貼在門縫上,讓它們的香氣把你這隻小饞蟲勾起來。”


    席和光有些臉紅,感覺經過昨晚,恐怕幾個主演都知道他嘴饞了。不過他想象了一下顧清寒描述的畫麵,總覺得自己好像一隻窩在被窩裏的小胖蟲,被香氣勾引的爬出被窩,爬向門口。


    想著想著,席和光自己就笑了。


    顧清寒見他抹著保養品就笑起來,鏡子裏的人雖然還帶著點早起的憊懶之色,但整個人已經鮮活起來,眉梢眼角都徜徉著活力。


    他看著看著,有些著迷,在腦海中細細地描繪著少年人的眉眼,嘴上還不忘問道:“你在笑什麽?”


    席和光驕矜地說:“我不告訴你。”


    顧清寒一挑眉,對麵的少年人已經抹好了臉,轉過身來,邊向他這邊走邊道:“對了,顧哥你這會兒就能提著早點來找我,你幾點起的啊?”


    顧清寒看他從袋子中拿出包子開始吃,自己就將兩杯豆漿都插上吸管,把其中一杯推到對方麵前:“我五點左右就起了,下去晨跑了半個小時,回來從酒店的餐廳帶上來的包子。”


    席和光睜大了眼睛:“顧哥起這麽早,不困嗎?”


    顧清寒吸著豆漿笑道:“不困,我昨晚回去就睡了,也睡了七個小時呢。再說了,以前趕起夜戲來,有時候一天就睡兩三個小時,習慣了。”


    席和光很震驚:“趕夜戲這麽辛苦!我們接下來是不是也要趕夜戲啊?”


    少年人的眼睛都睜圓了,淡色的嘴唇微微張開,柔軟的黑發耷拉在耳際,看起來十分驚恐。


    顧清寒雖然不忍心,但還是秉承著實話實說的原則給他戳了一記刀子:“是的。”看到席和光瞬間蔫下來的神色,他想了想,又補救道:“沒關係,我之前幫你在統籌那裏看了的,你的夜戲不多。到時候你回來了直接睡,第二天我帶早飯過來叫你就行了。”


    席和光連忙拒絕:“這怎麽好意思,顧哥已經這麽辛苦了……”


    顧清寒卻狀似無意地打斷他:“沒事,不辛苦。對了,我今天去餐廳的時候,剛好看見牌子上寫明天供應水晶蝦餃,你明天要嚐嚐嗎?”


    席和光果然立刻被拉開了注意:“好!”


    吃完飯後,他們兩人收拾一下,就一起出了酒店門。


    陳柯寅看到顧清寒和席和光兩個人並排走出來時,麵上神色一僵。尤其是聽到席和光說,他已經和顧清寒共同吃完了早飯後,更是攥緊了自己提著早餐袋子的手。


    劇組隻安排了演員的房間,各個演員的助理和司機等的住宿要演員自己安排。因此陳柯寅和席和光根本就不住同一家酒店,所以晚上到早上這一段時間他根本無法時刻照顧著對方,也就叫那個心機吊有機會接近和光!


    陳柯寅內心憤恨,但是恨也沒有辦法。他不可能去要求席和光什麽,畢竟他隻是對方的助理,沒有立場。


    席和光和顧清寒兩人坐上接送的車,來到影視城中拍攝點的時候,還不到七點。


    場地上,李衛導演已經坐到了導演椅上,一旁的攝像師正在調整機位。


    今天的第一場戲是席和光和顧清寒的,要拍攝的內容是蕭令因為和女主阮元鬧了矛盾,心情苦悶,因此夜間在竹林中吹簫,恰好被戚之儀聽見。本著樂者相惜,戚之儀雖然不知道吹簫的是誰,但也披衣而起,撫琴奏了一曲。


    蕭令和戚之儀兩塊是分開拍的,後期再合到一起。昨天顧清寒就已經把自己的部分拍攝完畢,今天輪到席和光來拍攝。


    現在還沒開拍,但是現場已經布置完畢,仿古的桌案上,正放著一把細長的古琴。


    這古琴顏色厚重質樸,漆膜堅硬而富有光澤,琴側打著一個小小的印記,以示名家手作。席和光看著心癢難耐,他眼見現在還沒開拍,也無人注意到這裏,就走上前去,輕輕撥動了幾下。


    音色圓潤而富有穿透力,高、中、低音也十分均勻,手感極佳。


    是一把好琴。


    一旁的場務正想上前阻止,卻被李衛導演直接攔下來。他用眼神示意攝像師開拍,於是攝像機開始無聲地工作起來。


    少年人蒼白的麵上現出激動的紅暈,黑亮的眼中迸發出狂熱的色彩。他撩起衣服的下擺,似乎已經全然忘記了周遭人的存在,一雙手按在琴弦上,開始彈奏起來。


    先開始隻有寥寥幾聲撥音,繼而開始間斷成曲,越到後麵,越慷慨激昂,氣勢宏偉,隱隱透出一股殺伐之氣。


    坐在桌案前的少年人十指翻飛,隨著樂曲的情緒沉浸其中。他的臉上已經上好了妝,雖然形容可怖,但任誰都能看得到他麵上仿佛在發光,黑亮的眼中充斥著激動的神采,唇邊彎著微微的笑意。


    這所有的一切結合起來,給人的感覺十分奇特。本該是惡貫滿盈,麵相醜陋的反派,卻在此刻因為對樂曲的熱愛而讓人無法討厭,反而隱隱生出幾分敬佩之情。


    一曲終了。


    席和光滿麵歡喜地放下手,久久沉浸其中,直到最後一聲鼓掌喚回了他的神思。


    他抬起頭,就看到顧清寒長發束在腦後,正穿著一身白衣,腰間配著長劍,仿佛翩翩佳公子,正笑著對他鼓掌。


    鼓掌聲剛起第一聲,後麵就紛至遝來,漸漸演變成全場鼓掌。


    席和光坐在古琴前,臉色有點紅,看向同樣鼓掌的李衛導演,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導演,我……”


    然而他話還未完,李衛導演就興奮地滿眼發光道:“過,這一條過了,你等會兒再補拍一下夜裏披衣起床就行了。”


    席和光沒想到這樣就過了,還有點蒙,然而李衛導演已經開始喊話下一幕了。


    他從場上下來,準備去化妝間換一身衣服好繼續夜起披衣這一幕。隻是席和光正往下走的時候,就見顧清寒正眼也不眨地看著他。


    顧清寒心潮澎湃,他剛剛看見少年人彈琴的模樣,隻感覺自己的心髒在胸腔中砰砰地有力地跳動,甚至連身體都為之激動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也許一開始是興趣,是好感,但直到現在,他已經無可自拔地愛上了對方。


    席和光感覺顧清寒的眼睛好亮好亮,仿佛x射線一樣把他從頭掃到尾。


    總感覺自己的衣服好像都被扒光了。


    席和光心裏有點毛毛的,不由自主地捂緊了戲服小跑進了化妝間。


    拍完夜間披衣而起的戲份後,還有一場他和顧清寒的對手戲,他得趕緊平複下自己的情緒。


    不然腦中可能會老給對方頭上套個大灰狼的頭套。


    ……


    陰暗潮濕的地牢中,牆壁上燃著的火把明亮,分割出明與暗,找出前行的路。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戚之儀帶著尋一進了刑訊室。


    他看向一旁連忙上前拱手作揖的手下,淡淡道:“還沒有開口嗎?”


    手下誠惶誠恐道:“還沒,這小子嘴硬得很,一句也不肯說。”


    戚之儀的目光掠過刑架,蕭令正光著上半身被綁在上麵,頭發淩亂,臉撇在一側,似乎是昏過去了。


    他沒有有什麽感情地開口道:“看來是用刑還不夠狠。”


    戚之儀說完這句話,從一旁的手下中抽出了那道一指粗的長鞭,然後一揮手。


    長鞭帶著呼嘯的風聲落下,蕭令本就鞭痕交錯的身體上又多添了一道更深,立刻滲出血絲的痕跡來。


    蕭令在劇痛中蘇醒,他睜開眼,一眼就看見了在昏暗燈光下形如鬼魅的戚之儀。


    “原來是你!”


    “你為什麽欺騙我!”


    他話還未完,呼嘯的長鞭又一次落下,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


    “阮元在哪兒?”


    蕭令痛得形容扭曲,他目光憤怒地盯著戚之儀:“我不會說的!”


    戚之儀的神色不見半分波動,他廣袖下被燈火染上豔麗色彩的手繼續一揮,長鞭起落:“那就繼續打。”


    蕭令咬牙一聲不吭,隻偶爾在喉間泄露出幾分痛苦的呻吟。


    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對麵的戚之儀,似乎要把對麵人的容貌刻在心底。


    戚之儀打了好一陣,不見對方服軟,頓時失去了興趣。他招招手,跟在他身後的尋一立刻單膝跪在他麵前,道:“主上請吩咐。”


    “來,”戚之儀伸出兩隻細白的手指輕輕勾起尋一的下巴,他輕巧地一發力,就讓尋一的臉望向正在刑架上綁著的蕭令,“等會兒這個人就交給你了。”


    兩人頓時四目相接。


    那一瞬間,蕭令的目光十分憤怒,從眼底燃起了火焰:“你竟然是他那邊的。”


    但是下一刻,他就移開目光,看向了戚之儀。他的眼中映著火光,狹長的眉目,凶狠的眼神讓戚之儀聯想到了雪地的惡狼。


    “你布下這麽一大盤局,就是為了阮元嗎?你為什麽這樣做?!”


    “我把你當前輩,真心仰慕愛戴,你為什麽欺騙我?!”


    他一聲接一聲,如同泣血般訴說。


    戚之儀卻毫不為其所動,他的麵容被燈火勾出明暗的陰影,唯有一雙眼睛跳動著燭火,漫不經心地掠過蕭令的臉。


    他一隻蒼白的手還勾著尋一的下巴,臉轉過來向著蕭令的方向。戚之儀的目光好像在看對方,又好像沒有在看對方。又或許,他的目光已經穿透了地牢,看向了某一處無人知曉的位置。


    一時間,地牢裏十分寂靜,隻餘蕭令粗重的喘息和燭火的跳動。


    片刻之後,戚之儀目光微動,清清冷冷的聲音在地牢裏響起:“與你無關。”


    他說完,捏了捏尋一的下巴,將長鞭交到對方的手中:“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尋一道:“是。”


    戚之儀轉過身,不再留戀,黑發黑衣逐漸由明入暗,最終隱沒入黑暗之中了。


    他的身後,蕭令的目光像是燃了一把火,執著地緊緊地追逐著他的背影。


    ……


    一周後,晚上八點十分,《江山令》劇組連著發布了兩條微博,一瞬間引發了無數轉發評論,即刻衝上了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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