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念誦,不知道從哪裏就吹入了一股涼風,將其僧衣衣擺輕輕掀動,看上去飄飄欲仙,還真有種得道高僧的架勢。


    但這都是行外人的感覺,對我們修道者來說,無非就是利用自身的真氣外湧,帶動氣流,屬於唬人的小招數而已。


    半晌之後,結巴和尚突然怒目圓睜,那極陽烏木芯念珠之上,也陡然升騰起團團幽藍色的小火苗。


    接著,隻聽多情口中高宣佛號“阿彌陀佛!”全身真氣一凜的同時,手裏念珠化為短鞭向前甩去。


    這一鞭子甩出,頃刻就裹起了一道小旋風,旋風吹動,一張貼在牆壁上的引火符就瞬間灼灼燃燒了起來!藍色業火噴湧,將大廳舞池中央的那些女公關嚇得驚叫連連。


    多情一邊揮動短鞭,好似正在跟一位無形的惡鬼纏鬥,他招式淩厲,身形電轉,一邊口裏裝模作樣的大喝道。


    “呔!好個惡鬼!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哼!如此雕蟲小技,竟敢在本神僧麵前班門弄斧,還不快快認罪!”


    兩句喊罷,又連連向後退了數步,似乎被強敵掐住了脖子,雙足猛然發力,身子騰空而起,短鞭舞動的水潑不進,嘴裏又喝道。


    “好邪物,貧僧今天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再讓你為禍人間!大威天龍!世尊地藏!大羅法咒!般若諸佛!波波巴麻哄!飛龍在天!移陣搬山!諸神天降!滅鬼除靈!”


    我差點沒笑出聲兒來,這都是什麽狗屁佛經?分明就是一部香港老電影裏的中二台詞兒嘛!真有你的!


    我跟胖爺憋著笑,兩張臉憋得通紅如豬頭。但多情卻投入的表演著,他嘴裏的“佛經”越念越快,到最後簡直變成了順口溜,含含糊糊,根本聽不清楚。


    不但是他投入,李老板跟女公關、保安們看的更加投入,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身上,恨不得上去幫忙。


    有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看著多情,我不由想起了三年遊曆中師父的“表演”。不知道我師父他老人家看到多情的演出會怎麽想,他們倆反而更像是師徒。


    隨著結巴和尚好似被蛤蟆精附體,又好像是渾身觸電般的鬼畜表演,大廳牆壁上四張引火符依次被點燃,藍色業火在空中灼灼燃燒了七八分鍾才漸漸消失。


    多情大師瀟灑的收了招式,猥瑣的朝著我和胖爺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正色咳嗦一聲,麵向李老板眾人道。


    “阿彌陀佛!一番惡……惡鬥,貧僧雖耗費內力不……不少,但已經將那……那惡鬼鎮住,總算是沒……沒事了……”


    “大師辛苦,大師辛苦!快快快!快給大師拿熱毛巾擦汗……”


    李老板喜出望外,圍觀的眾員工也都鬆了一口氣,緊張的氣氛瞬間消退。


    為了把戲演足,我又從背包中拿出一疊早就準備好的安宅辟邪符,將每層樓的樓道裏都貼上了一張,這才宣布法事結束,隻等三天後惡鬼的亡魂消散即可。


    貼符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黃六郎承認了擰掉關公頭、弄斷鐳射燈柱和驚嚇杜驍盼的事實,但卻沒有提到樓道裏的鬼影、嚇唬客人和女廁所的怪手。


    當時我也忘記了問。老友書屋


    但比起幾件大事來說,這些小惡作劇十有八九也是他所為。


    隻是通過我的觀察來看,黃六郎應該跟我一樣,身上有些潔癖。這樣的他怎麽會潛伏在女廁所馬桶這種極其汙會的地方?著實是有些奇怪。


    不過事情基本弄清楚了,這等小細節不必一一尋根問底,正所謂大丈夫不拘小節。


    折騰了一整夜,看看表,已經過了早上六點,夜店下班的時間也到了。


    我們交代了李老板一番,說三天關門時間隻能不多不能少,而且還要把所有的窗戶都開著,吸納陽氣。


    我又提醒他恢複正常後別忘記去公司辦理完款手續,說完就帶著胖爺和多情走出了一路向西會所的大門。


    李老板一路把我們送到街上,他連連道謝,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紅包塞給我。我客氣兩句後照單全收,不要白不要。


    盛夏的清晨很涼爽,道路兩邊已經有勤勞的小販開始布置早點攤,包子、油條、豆漿,還有蜜棗粽子和小米粥,泉城的特色小吃甜沫、油旋也不會少。


    自從加入了天地合谘詢,由於收入的提高,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在路邊的早餐攤兒吃飯了。看這家的食物還算幹淨,索性拉著多情和胖爺坐下來,準備填飽肚子再回公司。


    早餐攤兒的小販熱情,很快就給我們三人支起了一張折疊桌,用抹布擦了又擦,不一會兒,熱騰騰的甜沫和油旋、粽子就上了桌。


    我們早就餓了,三人咧開腮幫子開始大快朵頤,正吃著,就見從一路向西會所的方向來了一個女人,她四下張望了一會,急匆匆的朝著我們跑過來。


    等她走近,我才發現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我之前就遇見的薑雪。


    此刻的薑雪已經換上了t恤和牛仔褲,頭發也紮成了馬尾,倒是跟最初時見她的樣子差不多。隻是臉上的妝還沒卸掉,鼻尖上冒著汗珠,一副很急切的樣子。


    她喘著氣跑過來,竟然撲通一聲跪在我們麵前,眼睛裏流出兩行清淚。


    “三位法師,你們救救我弟弟吧,我求求你們了……”


    她瘦弱的雙肩顫抖著,嘴裏嗚嗚咽咽,讓人生憐。


    我手裏的油旋“吧唧”就掉到地上,哪裏見得了這個,跟多情手忙腳亂的把她拉起來,說你這是幹什麽,不要急,有什麽事情可以慢慢說。


    小販機靈,馬上搬來一把椅子,我扶著薑雪坐下,又端了一碗豆漿放在她麵前。


    豆漿的熱氣緩緩升騰,把薑雪的映襯的更加淚眼婆娑。她抽泣著,好一會兒才止住淚,對我們說她的親弟弟得了怪病,已經昏迷整整半個月了。


    就是由於弟弟的突然生病,正在讀大三的薑雪從正州趕到泉城照顧他。她帶著弟弟連續去了幾家大醫院,曆經了三次專家會診,卻連個病因都沒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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