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說黑就黑了。晚上九點三十分,我們準時來到了位於西門的“一路向西會所”。


    這間夜店每天的營業時間,是從晚上十點到第二天的淩晨六點鍾,由於跟李老板已經約好,所以我們提前半個小時到達。


    一路向西會所店麵裝修的奢華,巨大的雙開門經過特別設計,呈現出高檔玻璃杯那種光棱反射效果,配合頂部誇張的,環繞狀的七彩霓虹燈,透出一股紙醉金迷的味道。


    作為一個純情少年,我是生平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總是感覺有些怪怪的。


    站在店麵門口下意識的四處張望,生怕遇到熟人讓人家誤會。胖爺倒是一臉鎮靜,似乎對這種地方完全不感興趣。


    我們三人裏麵,多情是老手,他見我臉上一副如同便秘般的表情,調侃道。


    “表……表弟,佛祖說的……的好,人不風……風流枉少年,你……你露什麽怯啊……”


    我苦笑,心說佛祖啥時候說過這種騷話,你個花和尚真是能扯。


    推開門,一位身穿白襯衫和黑色馬甲的侍者就滿臉堆笑的迎上來,他上下打量著我們三個,語氣有些討好。


    “三位法師晚上好,老板已經交代過了,現在會所的全體員工都在大廳裏等待,請三位跟我來……”


    我看著大門正對處,的確已經沒有了關公像,被兩棵鬱鬱蔥蔥的巴西鐵樹取代。兩旁是數張真皮沙發,邊緣處有柳丁鑲嵌,頗有藝術氣息,應該是客人們的等候休息區。


    我們跟著侍者向裏走,推開兩扇類似於酒吧中的扇形門,寬敞的大廳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隻見這大廳裝修的金碧輝煌,吊頂極高,足有六七米的樣子,四周的牆壁都是鏡麵,地麵也是淺色花紋的大理石,相互映襯下更顯空間和層次感。


    頭頂上的鐳射燈已經被打開,被數盞的玻璃吊燈包圍在中間,在地麵上投射出五彩斑斕的光點,如夢似幻。


    大廳一側是吧台,上擺著琳琅滿目的各色美酒,兩邊是旋轉向上的樓梯,中央則是一個巨型舞池,被一排排長條形的沙發圍繞著。


    此刻的舞池中,正站著十幾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公關,見我們進來,這十幾名佳人動作統一的九十度鞠躬。


    “歡迎您光臨!”


    隻見這幫女公關一個個身材火爆,或青春靚麗或嬌豔動人,環肥燕瘦美不勝收,打扮也是五花八門。


    從女仆、貓娘、綠發初音這種二次元打扮,到古典旗袍、水手服、皮鞭女王一應俱全。看得我是目瞪口呆,用句當下流行的話來說,那就是被“閃瞎了鈦合金狗眼”。


    舞池旁邊放置著播放黑膠唱片的留聲機、鋼琴、大提琴、甚至還有一架古箏。二十多名身穿半袖壓縮衣的保安也整齊的站成了兩排,一個個身子挺的筆直。


    這種場景,甚至讓我一度懷疑是來到了某個電影的拍攝現場。果然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多情湊到我耳邊,賤兮兮說怎麽樣,開眼了吧,這裏的服務好的不得了!他那對小眼睛裏閃動著猥瑣的光芒,激動的直搓手,活脫一個油膩的老色胚。


    女公關們顯然是見慣了大場麵,上一眼下一眼的不停打量著我們三個,頻頻放電。美妙


    被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們盯著,我頓時有些臉紅心跳,感覺自己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羞澀的不行。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群佳人之中,竟然還出現了一張我熟悉的麵孔。


    這姑娘頂多二十出頭的年紀,她身材單薄,皮膚很白,臉上五官清秀。


    再加上此刻身上穿的一套水手服(日苯女生校服),更增添了幾分鄰家女孩的味道,就像是《喜劇之王》裏的張柏芝。


    上一次見到她,還是在島城開往正州的長途巴士上。當時的她白襯衫馬尾辮,坐在我對麵,一路上都在看書,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姑娘叫什麽名字,但滿打滿算不過一年的時間,她給我感覺卻完全變了。


    跟那些身邊的女公關不同,她的狀態似乎很不好,清秀的眉宇間始終籠罩著一層陰霾,給人心事重重之感,就像是萬花叢中一棵憂鬱的草。


    得知我們來了,李老板很快出現。在跟我們一一握手後,就開始對著保安和女公關們訓話,大體是介紹我們的身份,要求每個人對我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訓話完畢後,李老板帶我們來到了自己位於二樓的辦公室,作為詢問、調查之用,自己則坐在旁邊聽。


    他想的周全,還專門給我們提供了一本員工花名冊,目前所有在職的公關、保安、甚至是連保潔員的名字、照片都有。


    坐在李老板辦公室裏,我們先叫來了那名跟著杜驍盼一起上天台的保安詢問,他的名字是徐樂。


    提起當時的情景,徐樂還是有些害怕,明顯不願意多談。但自己的老板就在這裏,隻好皺著眉頭的將事情又仔細講述了一遍。


    徐樂說自己平時跟杜驍盼合租在一起,杜哥那人身體很好,但是他的心髒病是先天性遺傳,平時也會按時吃藥。


    至於當時的情景,徐樂的講述跟李老板幾乎一模一樣,並沒有反應出什麽關鍵的細節。


    而且的對於事情的經過,他似乎有些創傷後遺症,很多事情回想起來格外費勁兒,隻是一支接著一支的抽煙,手也一直在抖。


    我再三問他,在杜驍盼鑽進那天台排風口前,你真什麽異常的聲音也沒聽見嗎?


    徐樂詛咒發誓,說絕對沒有,那時候杜哥就像是撞了邪,對著那個排風口自言自語了五六分鍾,然後就栽了下去。


    事後,排風口我們也檢查了好幾次,裏麵黑乎乎的,根本不可能藏著人。


    我想了想,又問他除了杜驍盼猝死之外,平時還遇到過什麽怪事?


    徐樂說有,他們晚上執勤的時候,坐電梯上樓,基本每層都會停一下,可電梯口又沒人。


    剛開始還以為是有同事惡作劇,查看了監控錄像發現電梯口的確是沒人,可電梯就是會停下。找檢修人員,也檢查不出所以然來。


    “有一天晚上,我還看見了一個……一個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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