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若的指引下,我、胖子跟老畢帶著堂覺母子,從另一條隱秘的通道離開了古影國的地下祭壇。她又交代了我們回城最近的路線後,才跟我們揮手惜別。


    走到地麵上,正午的陽光,直刺雙眼,讓我頓時有些眩暈,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回頭望,伽緹村已經遠遠被我們甩在了身後,朝前看,不遠處竟然出現了一條歪歪斜斜的小路。


    此處極其隱蔽,而且通過眼前的地貌判斷,跟之前堂覺帶我們走的近路明顯不同,應該是一條更為隱秘的密道。


    我們按照小若提供的線路往前走了約兩三公裏山路,終於走到了那條歪歪扭扭的小道上。隨著道路平坦繼續往前行,久違的村落終於出現,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我們走進村子要水喝,然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輛願意掙外快的拖拉機,一路搖搖晃晃,七拐八繞,總算是來到了一處名叫孟祥(譯音)的小車站。


    這裏的巴士去仰光每天隻有兩班,需要等。我們哪裏等得起,找了一輛出租車,談好價格,坐上倒頭就睡。


    我跟胖子兩個外地遊客,外加堂覺妻兒跟一隻肥鳥,不管怎麽看都是個奇怪到不能再奇怪的組合。但是擋不住錢給的多,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天下都一樣。


    等我被司機叫醒,發現已經回到了仰光市區堂覺的家,天色早已黑透。看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跟耳邊車水馬龍的聲噪,我竟然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為什麽花花世界令人向往,因為它是如此真實!


    我跟胖子從堂覺家中取回手機,上麵除了秦老板發的一條信息之外,還有幾條範培發的短信。


    最後一條是在離現在七八個小時之前,她說自己出現了流產的症狀,目前已經被露比送到了仰光最好的醫院——亞洲皇家醫護中心。


    我們如果回酒店找不到人,可以直接來醫院。範培說流血讓自己心裏十分害怕,即便是有露比的陪伴還是如此,更是擔心我們的安危,請我們務必回信息、報平安。


    之前的信息無非都是詢問我們事情進展如何之類的,無關痛癢,略去不提。


    得知範培已經到了醫院,我跟胖子的心倒是放了下來,因為她的症狀跟小若說的一樣,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除了夠打車,我們把身上所有的緬甸元都給了堂覺的妻子。


    我告訴她,那侍女教的所有的壞人都被清理幹淨,堂覺的血並沒有白流,從此後他們母子不會再受到騷擾,照顧好孩子,好好生活吧。


    告別堂覺妻兒,我跟胖子、老畢招來一輛出租車,馬不停蹄地趕往範培所在的醫院。


    緬甸是世界上最不發達和貧窮的地區之一,這裏的醫院少,醫療設備少、醫護人員少,就診的人數多、環境差。


    但事實證明,這一切隻是我想象中的概念,或者說,僅僅是公立醫院才是如此。當我們步入亞洲皇家醫護中心的大門,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了。


    金碧輝煌的大廳,巨大的水晶吊燈,被擦得連蒼蠅都站不穩的大理石地麵,穿著得體套裝的醫護人員,一切井井有條,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親切的笑容。


    那時候是2013年,國內的醫院大部分還都處於人工掛號,半手工操作的狀態,而這裏已經是全部觸摸屏的自主就診了。


    見我們走進來,兩名身穿護士服的小姑娘很快迎上來,先是用英文詢問,後來又改成了流利的中文,讓人感覺此處不像是醫院,而更像是某個奢華的星級酒店。


    我給範培打了個電話,是露比接的,她說範培已經做完了手術,目前正在熟睡,並告訴了我們病房的樓層跟房間號。


    由於皇家醫護中心占地麵積碩大,牆壁上的標識又全是英文跟緬文,多虧了老畢,我們一番折騰,總算是找到了範培所在的病房。


    可能是剛做完手術的關係,範培的臉色十分蒼白,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但見我們前來,還是難掩喜悅。


    她告訴我,在今天中午時分,自己突然就開始肚子疼,伴有流血。範培是個未出嫁的姑娘,但她之前看過不少有關懷孕方麵的書籍,知道這應該是小產。


    聯係我們,電話雖然通了,卻沒人接。範培雖然也害怕,但她還是當機立斷,第一時間讓露比把自己送到了醫院。經過診斷,她猜的沒錯,自己的確是流產。


    清宮手術做完後,她特別留了個心眼兒,吩咐護士將自己流掉的胎兒保存。這種事情本身就很正常,加上給的高額小費,護士自然願意配合。


    而且範培發現,在手術完成後,自己腳上的那個蜘蛛印記,也神秘的一同消失了。


    我點點頭,將這一趟所發生的一切,盡量詳細的給範培跟露比講述了一遍,聽得她們兩人是嘖嘖稱奇。


    尤其是看到了我左手掌心的那團憑空多出的黑火印記後,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得知自己終於沒事了,範培的眼淚流下來。多日的委屈跟焦慮,早已經把這位官小姐逼瘋,如今所有情緒都化作淚水宣泄而出。


    她再三道謝,似乎是對我們的以身犯險很過意不去,說日後要是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就盡管說。


    我擺擺手,說範小姐你是我們天地合的客戶,讓你滿意是我們的工作。在她麵前狠狠裝了一回筆,盡顯職業操守。


    事情還沒完,因為還有一項善後工作要做。


    我拿著範培手術清除的魔胎,它被護士包裹在一隻小包袱裏,偷偷瞧上一眼,其根本還未成形,不過是一團血汙。


    我和胖子將這團東西拿到人少的僻靜之地,往上貼了兩張引火符後,就地焚燒。藍光幽光大作下,黑煙直衝天際,惡臭撲鼻,似有鬼哭狼嚎之聲不絕。


    待到此物化作一團黑灰後,我們才小心翼翼的將其埋入地下,又在新土處澆灌上混合了香灰的童子尿,事情才終於算是告一段落了。


    小若告訴我,並非是每個受到瑕頌夢中蠱惑之人都會懷上魔胎,而是不排斥同性之人才會如此。連她自己也是這樣。


    欲魔將異性之間的正常愛戀稱為本,而同性間的愛戀則稱為極。它正是不斷通過同性之戀的極催生力量,延續其邪惡的能力。


    作為一個取向無比正常的小哥哥,我雖然自己接受不了,卻也無法妄言一種客觀存在事物的對錯。


    但相信經過了這麽一番磨難,不管是範培還是小若,她們都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也希望每個人都能從中得到應有的教訓吧。


    這世上,凡事皆有代價。似大道無形,如紅塵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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