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妹子掛掉的爸比已經是五百多歲,且練出了內丹的資深狐妖,還是在幾十年之前的事兒,由此推斷這丫頭的老媽也絕對不是一般妖物,極可能是個道行高深的狠角色。


    以我現在的道行,遇到修煉出內丹級別的妖物,除了撲街還是撲街,那千年妖樹就是例子。不用說我,就連相空臭老道都沒招兒。


    刺耳的尖叫聲中,我的身子陣陣發緊,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約莫過了五六分鍾,狐鳴聲終於停了,我和胖子的腦袋均是被震的暈乎乎的。


    還來不及喘息,就隻覺一大股如排山倒海之勢的森森妖氣便從窗口湧進來,狂風暴雨同時乍起,吹得人站立不穩,一道炸雷鳴響在當空,將濃稠的黑夜亮了個亮如白晝……


    如此強烈的妖氣是我生平從未遇到過的,當下心中駭然。


    這妖氣夾雜著絲絲陰雨的潮氣,甚至都不能用妖氣熏天來形容,簡直可謂是彌漫在這房間中的每一寸空間裏,沾染在皮膚,壓迫在胸腔上。


    潮師、沉悶、壓抑,讓人呼吸困難,如同雙肩背上了一座大山,空氣似乎都隨之凝結。


    我心中緊張的不行,手也變得不受控製,艱難地想去摸背包中的黑狗血袋,試了好幾次,竟然都以失敗告終。


    胖子也是顫抖著站在我身旁,麵色蒼白,如臨大敵。


    突然間,忽見窗外狂風暴雨以及雷鳴閃電俱停,猶如南柯一夢。


    原本立在窗口邊那三根粗蠟,竟好似被利刃橫劈,齊齊斬斷,而坐在地上的小狐妹子身前,赫然多出了一位身材高挑,風姿卓越的美豔婦人……


    隻見這婦人約莫三十來歲,肌膚嬌嫩、神態悠閑,一張充滿古典韻味的鵝蛋臉上,秀美的娥眉微蹙,一雙杏眼翩翩,配著淡淡的裸妝,及腰長發如瀑。


    身上穿一條黑色緞麵及地長裙,將婀娜的身段包裹的凹凸有致,露出兩隻玉臂和雪白、珠圓玉潤的香肩,風姿卓越。


    周身生出一股絕美脫俗的輕靈之氣,似幽蘭初生、返璞歸真。要不是此刻房間內妖氣大盛,此等美人兒恐怕說是世外仙子也不為過。


    這少婦婉約、絕美,那小狐妹子嬌豔、火辣,是兩種截然不同卻都到達了極致的美,就如兩朵爭相鬥豔的花兒,讓人不由恍惚,莫名的躊躇。


    胸口的食詭牌一陣劇烈震動,小臭屁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醒來,在我耳邊驚呼:“小廢物,這是八尾妖狐!”


    我倒吸一口冷氣!


    透過房間內水晶吊燈散發出的柔和、明亮的光,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婦人身後竟然擺動著足足八條巨型長尾!


    八尾皆為暗褐色,裹著一層金色描邊兒,無風自動,每一條都足有碗口粗細,如似猙獰邪魔!


    小狐妹子的老媽,竟然是一隻八尾妖狐!我去!我瞬間就覺得雙膝陣陣發軟,差點沒直接給她跪下……


    八尾妖狐是什麽概念?簡單來說,就是隻幾近修煉成正果的老妖,甚至比那千年妖樹都要猛上幾分!


    要早知道她老媽是這種怪物,這單打死我都不會接。怪不得那麽多大師都是高掛免戰牌,錢和命孰重孰輕,高下立見。


    少婦看著身後被困住的小狐妹子和我布下的陣中五隻火盆,微微皺了下眉頭,玉手一揮,一陣妖風乍然而起,轉眼就將有引火符加持的火盆熄滅,彈指間不費吹灰之力。


    她這輕輕一個動作,我的冷汗就從後背冒了出來。我本以為身上的黑狗血還能拚一拚,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螳臂當車,對於這種級別的怪物,恐怕什麽血都沒了用。


    小狐妹子見來了救星,瞬間滿血複活地從地上跳起來,躲在婦人的身後,滿臉委屈地撅著小嘴兒。


    “麻麻,他們欺負我,不但用黑狗血嚇唬我、用火燒我,還念咒折磨我。尤其是那個白臉小道士,他還說……還說我長得漂亮,要先間後殺,再間再殺!”


    我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心中天雷滾滾……


    小姐,你紅口白牙說話要有良心,我什麽時候說過哪怕半句間殺之類的話?你可是隻狐狸精啊喂!當我是許仙?妖都敢上!簡直冤枉死了!


    再說你這說的都沒有邏輯,都先間後殺了,還怎麽再間再殺?哎……


    婦人再次皺了皺眉,轉頭嗔道:“小野,不許胡說!”


    當她看到小狐妹子懷中抱著的白狐披肩時,眼中似乎蕩漾起了一層微波,就連皺起的眉頭也瞬間舒展開來,整張臉上都流淌著萬縷柔情,輕歎了一聲。


    接著,婦人開始打量我和胖子,口氣淡定、吐氣如蘭:“我家小野頑劣,惹兩位道友見笑了。”


    她口稱道友,而非高高在上的姿態,就能看出這近千年的修為不是白練的。


    道友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別看你是人我是妖,但你是修道的,我也是修道的,皆為同道中人,我不比你低,你也不比我高。


    師父曾經告訴過我,越是修為高的邪物,就越是講道理。


    所謂修道中最重要的一條,莫過於修心、練心。不具備這點,修為再高,年頭再久也很難成氣候,更別提修成正果了。


    但在這種近千年的老妖麵前,要說不緊張,那絕對是扯淡,我此刻沒尿褲子就已經算是不錯了。


    盡管腿肚子一直在打抖,但我也隻好硬著頭皮強裝鎮定:“這位奶奶……不對……阿姨……不……”


    我的聲音幹澀,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該叫她什麽合適,最後隻好稱其為前輩。


    “剛才您女兒說的話,我可真沒說過,隻是她上了馮老太太的身,我們受其子所托來幫忙的,您……可不能冤枉好人……”


    婦人微笑,聲音婉轉:“所以你們就將我亡夫之皮交於小野,是想了結這段因果,化幹戈為玉帛嗎?”


    這老妖還真聰明,見我點頭,她也點頭:“我答應你們。”


    what?!我和胖子都懵了。


    這就答應了?!我是不是在做夢?


    甭管是不是夢,反正我感覺自己是活過來了,全身的血液都開始解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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