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是人死後的靈魂形態。


    這種靈魂如何飼養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


    此刻的我心中想的隻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尤其是在見識了那養詭老太的恐怖氣場之後,這樣的經曆就算打死我也不想再來第二回。


    話是這麽說,但馬玉寶那孩子我就不管了嗎?我又於心不忍。


    其實我多想跟漫畫裏的超級英雄一樣,身負各種超能力,斬妖除魔,維護世界和平。


    可惜的是我不但沒有超能力,甚至連一顆做英雄的大心髒都沒有,隻能跟著周傑倫一起感歎超人不會飛。


    要是跟這老太太硬碰硬地剛一把,會是什麽結果?


    我不知道,也不敢想。回想起她那張醜陋的,五官移位的臉和周身縈繞的陰邪之氣,我是越想越害怕,越怕越恨自己懦弱。


    但恨有什麽用?每個人都隻有一條命,那老太太能輕易要了馬玉寶的命,要我和胖子的命估計也不用太費勁兒。


    況且她本來就動了殺心,不過是師父給的木牌靈光一閃,讓我們險險逃過一劫。再來一次的話,我可不敢擔保還會有這樣的運氣……


    我沒了主意,拿起手機播師父的號碼,依然被提示“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看我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胖子自然明白我是怎麽想的,想說幾句提提士氣的話,但敵我巨大的實力差距就擺在那裏,所以最終隻能化作一聲聲長籲短歎。


    我們兩人彼此無言,躺在床上卻都一夜未眠。


    黎明時分,我剛湧起的困意被一陣翅膀撲騰的聲音驅散,肥鳥老畢準時而歸。


    我和胖子都有心事,自然是懶得搭理它。


    誰知這貨竟然沒有照例飛回它的破籠子睡大覺,而是一圈圈在空中呼扇著翅膀盤旋,邊飛還邊享受的嗅著,嘴裏大叫。


    “真香啊,真特碼的香!這屋裏怎麽這麽重的陰氣?老四、胖子,大人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搞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我跟胖子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麵麵相覷,睡意全無。


    肥鳥一直叫我老四,那是因為我排行第四。


    作為師父的閉門弟子,我上麵分別還有兩位師兄和一位師姐,隻是從未見過。


    聽師父說他們皆為叱吒一方風雲的大人物,我卻感覺老頭子多半是在吹牛嗶。


    但肥鳥竟然能察覺到屋裏的詭氣,這可是我完全沒想到的。看來畢竟是師祖的寵物,見過點世麵。


    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對這肥鳥沒什麽好感,愣了一會兒轉身又躺下睡覺。


    倒是胖子,就像是心中的情緒找到發泄的對象,添油加醋的將整件事兒的來龍去脈給肥鳥講了一通。


    也許是因為體型相似的原因,自打胖子來到店裏,跟這肥鳥就比較投緣。


    他跟師父一樣,整天畢大人長,畢大人短,有時候還專門出去買上隻燒雞孝敬它。


    沒錯!這死肥鳥竟然喜歡吃燒雞!而且還最鍾愛德州扒雞!


    我是真開了眼,它可是一隻鸚鵡啊!雞就算不是同類也是老鄉了,這這……真是相煎何太急!


    對於胖子的獻媚,肥鳥自然是受用。對其讚賞有加不說,還私自收他為徒,甚至揚言胖子跟我師父同輩,讓我喊胖子為師叔……


    果然,聽自己“徒兒”這通如小媳婦般“梨花帶雨”的講述,肥鳥還沒聽完就炸了,破口大罵,汙言穢語簡直堪比網絡段子手和鍵盤俠的加強版。


    “馬勒個巴子的!狗屁養詭人,她就是個有人生沒人養,百種婦科病纏身、生活不和諧的老破鞋!鼻子上插蔥,裝特碼哪頭象?!大鐵棍子捅屁股,裝什麽大以巴狼?!”


    “窮山僻壤的老巴子欺負到大人我頭上來了,我呸了呸!要不是大人我法力被封,就這熊玩意兒我一跺腳就能整死兩火車,三萬八千個蛇皮袋子都不夠裝……”


    肥鳥的話,讓躺在床上的我差點沒笑噴。


    可以的!一隻鳥的嘴皮子能溜到這種程度,連罵人帶自吹同步進行,絕對算得上當之無愧的奇葩一朵。


    不過過嘴癮誰不會啊,我自然是不會弱智到相信它有什麽法力的詭話,而是借機給它戴高帽,假惺惺的問它該怎麽辦,就等著看翻車現場。


    肥鳥把眼睛一瞪,聒噪道:“朗朗乾坤自由公道!老四,虧你還是個正宗石門傳人,如今竟然連個養小詭的老破鞋都搞不定,簡直把你師祖的臉都要丟光了!”


    “要是這老破鞋再敢來搞什麽幺蛾子,上去就給大人我往死裏幹!怕它個毛啊,烤!”


    然後又長歎一聲,聲音帶著唏噓:“色空兄,你要是看到今日這不肖子孫,估計棺材板都壓不住了……嗚呼哀哉……”


    看著這肥廝投入的演出,我這個氣啊。


    說牛皮都被你吹爆了,光說狠話有個鳥用,明顯打不過人家還要上,這不是找死嗎?!你行你倒是上啊!


    等等,什麽石門?那養小詭的老太太好像也說過,石門究竟是個神馬玩意兒?還有啊,你說的什麽……色空兄?這又是誰?!


    肥鳥停在我的床頭,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也不知是不是突然抽了羊癲瘋,全身都顫抖起來,好似高巢了一般,胸脯起伏,看的我跟胖子直擔心它會原地爆炸。


    隨即這貨的聲音竟陡然提高了一個八度,對著我破口大罵。


    “你特碼這小王吧犢子是不是在逗我!我烤!石門?你是食門傳人你不知道?你特碼胸口掛著的食詭牌是你妹的智能手機嗎?!煞嗶、煞嗶你個大煞嗶!!!”


    食門?食詭牌?!我簡直徹底了懵了圈。


    不對啊,師父說我們無門無派,怎麽成了食門?周星馳的《食神》我倒是看過。


    再說“食門”這倆字怎麽聽起來不像是修道,而更像是廚師啊?!難道我們跟藍翔技校烹飪班還有合作嗎?


    胖子見肥鳥急眼了,忙打圓場,說大人你別急,這裏麵肯定有誤會。


    小白跟我說過好幾次,說他師父講過,自己無門無派,對於食門這個還真不知情。還有他胸口的木牌,究竟又是什麽來頭?


    這死胖子老是叫我小白小白,小白那可是狗的名字好不好!


    不過經他一番開解,肥鳥情緒穩定了些,又見我一臉茫然的神情,這才相信我沒說假話,不由再次聒噪。


    “遊遠山這個王吧死基老,真不知道在搞什麽飛機,這種事情都不跟你說,這不是存心想害死你嗎?!”


    遊遠山是師父的大名,肥鳥叫我為“小王吧犢子”,稱我師父為“王吧死基老”,別說,這邏輯關係還挺清晰!


    接下來,肥鳥喋喋不休地開始講述,而其講述的內容是讓我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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