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了片刻,佯裝琢磨著的樣子,而後說道:“你們一來我們也算是脫險了,你先忙,我帶若怡去找個落腳點,之後再跟你們會合。”


    水堂剛才話裏的意思不想放了我們,而且他此時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琢磨的味道,像是在計劃著什麽一樣。


    現在我們這種情況肯定是不想去麵對水堂的,我隻能是裝傻充愣後找機會離開。隻不過我太小看水堂了,隻見他嘴上“嗬嗬”一笑,看著我和錢若怡的目光裏麵帶著一副窺探的神色,隻聽他眯了眯眼說道:“陳兄弟,大家都不是傻子,你該不會認為我會放了你們離開吧?”


    顯然,他不打算和我裝傻充愣了,同時也是看出來了我的一席話是對他的敷衍,並非會在這一次分別之後還去找他們會合。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我當下也不再裝傻充愣,微微鎖眉,臉上一片淡漠道:“不打算掩飾了?”


    水堂聳了聳肩,輕鬆道:“沒什麽好掩飾了的,我已經從和你的對話看出來了你們現在的情況可不妙。果然,你不是一個懂得說謊的料子,要是我猜測得沒錯的話你們和音舞深他們肯定是因為害怕被一鍋端了而分開行動了吧,錢若怡受了那麽重的傷卻隻有你一個人照顧著,你在這種情況下還敢來對我解釋,我們還沒有那麽熟吧?所以你肯定是很不想在這個時候遇到我,才害怕了我會對你們動手。如果你沒有這些小心思的話我或許還不敢動你,可是你既然害怕了,也就是說在下應該是有對付你的能力的。你說呢?”


    聽著他越加說越加玩味的話語,不難聽出來他言語中有著對我種種的諷刺。


    無論他在說他自己能夠看出來這些的厲害,還是說我掩飾不住心裏的小心思,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有著對付我的底氣在,是什麽東西讓他有如此大的底氣來對付我這個現在看起來沒有傷勢的人呢?


    “藏著的幾個人,出來吧。”


    我的話語淡漠。


    在我的話音落下,我們所在的附近一些不起眼的地方走出了四個人影,圍攏著就朝著我們走來。


    這四個人我都見過,正是在晝夜茶樓有見過的金堂幾人,現在他們五個在這裏,五堂的人已經齊了。


    “有點兒小聰明,不過你應該不是一下子就發現了我們,你的感知力應該還沒有那麽厲害。如果有的話,你應該就不會往這個方向過來了,會繞著我們走才對。所以,你是剛剛意識到的。”


    金堂過來在我右側的五米外停下,衝著我就帶著分析的口吻說著,說完還自顧的點上了一根香煙。看得出來他此時的樣子對於拿下我是很有自信的,還沒有動手就抽起了香煙,一點兒都沒有忌憚我的意思。


    話難聽歸難聽,但這話說得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過來這邊的時候我確實是沒有發現水堂他們在這裏,隻是輕微的感覺到了澠塢縣裏麵有了僵屍的氣味,知道獨眼那邊有人過來了。要不是剛才水堂在公路對麵出來和我說話,我都不知道他們有人在這裏。


    之所以我能夠猜出來水堂還有同夥在,是因為我沒有和他交過手,以我的名氣在外他肯定會有所忌憚才是,然而他並沒有。這也就是說他肯定是有著某些仰仗在才對我不屑一顧,否則他又豈會一點兒都不怕我呢?


    麵對著金堂的話語我沒有回複,因為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能說的都被他們說完了,我還說什麽呢?不如靜靜的看著他們裝叉!


    今晚的遭遇對我來說太多了,我也經曆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絕望,相比於荒原五鬼,獨眼身邊的五堂我倒是覺得還好對付一些。不過對方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道士,是跟在一個養屍頭子身邊的五個地位不俗的人物,他們的身上難免會有些特別的髒東西。


    “陳天生,你怎麽不說話了?”木堂看著我的目光帶著戲謔。


    “你們讓他說什麽?他可不知道我們早就在守著他出現了,這條比較偏僻的路他肯定會過來。他的種種作為都被我們算計到了,等著他的就隻有是死路一條。現在你們還讓他說,這真的有點殺人誅心了啊。”火堂話裏有話的說著,說完就毫不掩飾的笑了出來。


    原來他們已經早早的知道了我的位置,要是猜測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在我背著錢若怡去療傷的時候發現的我。他們之所以沒有在那時候動手估計是因為害怕了我可能有詐,所以就在外麵找了一個我很可能會經過的地方來守株待兔。毫無疑問,他們確實是猜出了我的心思,我也成功的落入了他們的陷阱裏麵。


    經曆越多的事情遇到越多的人越會知道這個世界中隻要稍有差池就會遭受難以預料的事情,就好比我現在一樣,本來還以為自己是很安全的,可不知道早有人在暗中注意到了自己,還做好了算計。如果音舞深身處我的位置,她應該早早的就發現了貓膩才對。對我來說現在的自己還是相比來說太單純了,還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去學習的。


    水堂看著我,很輕鬆的說道:“陳天生,我們本不想殺你們,但是大家所身處的位置不一樣。讓你們這些正道人士好好的活著就是對我們這些養屍人的懲處,本來見你們還有點兒用處就沒有動你們,但現在不一樣了,宋勻的事情你們錯過了時機想做成事已經不可能,這個人將由我們的人去處理。所以,你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


    說完,已經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小的墨藍色瓶子,打開,裏麵飄出來了一縷藍色的鬼氣,這股鬼氣的強度並不是特別的濃鬱,就跟我們現在所釋放出來的陰氣的濃鬱程度是一樣的。


    這個鬼並沒有實質性的變化出現,而是他的出現之後我們所在的這條街道悄無聲息的做出了改變。看起來環境並沒有什麽變化,但現實的世界卻已經被鬼氣所隔絕住了,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個環境裏麵是一個鬼打牆。


    看得出來水堂的這一手用得簡直太熟練了,因為使用僵屍的緣故,所以他們的身上難免都會養著一隻特別的鬼魂來作為掩飾僵屍行跡的手段。這種鬼不是普通的鬼,因為普通的鬼很難去隱藏得住一頭僵屍,很有可能鬼的本身就被僵屍的氣息所威脅得到。從這個鬼的顏色特別來看,應該是經過特別處理的。


    “恕我們不能再和你墨跡下去了,你的那些朋友我們會用你們的鬼魂來把他們引出來。所以,你們,等死吧。”


    土堂在這是玩味的說出了一聲,隻見他拿出了一張符放在手中,捏著手印嘴裏不知道在念叨著一些什麽,隻見他把符打出來的時候,一頭麵無表情麵色黝黑得泛青的青屍出現在他的身前,而他此時的手中還是掐著一個奇怪的手印。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手勢就是用來操縱著這頭青屍的。


    至於能夠隱藏僵屍的符,這種符之前也有出現過,叫做匿屍符,是一種很特別的隱藏僵屍的符。當然,這種符所能夠收納進去的僵屍都是有特別處理過的,不是什麽僵屍都能夠被收起來,那樣就不現實了。


    懂得煉製僵屍的人肯定會想要習得這種匿屍符和能夠被隱匿起來的僵屍,畢竟總不能去哪裏都帶著一頭僵屍,那樣多費勁啊。


    不僅僅是土堂放出來了青屍,金堂、木堂、水堂、火堂一共五個人都放出來了各自的青屍。青屍也分氣息的區別,就好比一個等級的材料裏麵也有存在差別是一樣的。這五頭青屍裏麵是金堂的青屍比較厲害一些,戾氣感覺上比較重。最為恐怖的是火堂的,僵屍的臉容布滿了片片生鏽的銅錢,看不出來是人臉的樣子,嘴裏麵如同野獸般的獠牙在沒有嘴唇的遮掩下齜出來,看起來讓人覺得異常的恐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嗤”的一聲,我們所在的鬼打牆一下子就沒有了,那個墨藍色的鬼氣驀然消失了,非常的奇怪。


    “是你?萬卉!”


    在這時候,木堂如同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一樣看著對麵震驚住了,手中捏著的手印都隱隱有所鬆動。


    “萬卉!”


    沒錯,來人正是呂卉卉,在呂卉卉的身邊還有著小時。


    看他們兩人此時的樣子,呂卉卉的手中還有著一個沒有鬆開的手印,想必就是她出手把水堂釋放出來的那一個墨藍色的鬼消滅的。


    他們兩人的身上沒有受傷,呂卉卉的樣子還是和之前一樣,衣服上麵沒有大動手腳之後的褶皺。但小時的身上有動過手的痕跡,不過並沒有受傷的樣子,看來他們應該把遇見的敵人都處理掉了。


    “你們五條臭蟲竟然要圍攻我哥哥和錢姐姐!”


    小時怒不可遏,厲喝出來了一聲。


    對小時來說我和錢若怡就是他的親人,現在我們這兩個親人要被五個人要利用五頭青屍來對付,他怎麽可能看得過眼,率先就出手。


    “曹!”


    水堂幾人現在慌了,不知是誰大罵出來了一聲。


    我知道他們不是害怕小時朝他們過來,而是他們害怕了呂卉卉!


    呂卉卉雖然在五堂的麵前沒有做過太多的事情,但是晝夜茶樓那一次的事情他們肯定印象非常的深刻。他們五個人加上一個孫和義都不是此女的對手,最終後者更是當著他們的麵兩指就穿透了孫和義的喉嚨。


    當然,這是人打人,可呂卉卉身上的那一股道氣異常深厚的氣息,五堂應該比我要更加的清楚。


    “照顧好若怡。”


    一向冷冰冰的呂卉卉對著我輕描淡寫的道了一聲,話語裏麵稱呼了錢若怡為若怡,這是很親昵的稱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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