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者莫明於日月,在地者莫明於水火,在物者莫明於珠玉,在人者莫買與禮義。天、地、物、人皆有取舍而自貴,你沒必要同情她們,在善惡之上她們早已做好了選擇,要怪隻能怪他們自己選擇了惡的一邊。”李哥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


    我不是很讚同他的這個觀點,善惡一念間,但是卻也要有值得同情的一方。纏著任貴信的紅衣女鬼雖然可恨,但也是有人把她變成這樣,如果不是慘死估計她死後也不會產生那麽大的怨恨,放下屠刀都能立地成佛,為什麽不能去同情她們呢?不過我沒有說出來,因為李哥的說法是非常現實的,而我的想法則是顯得是理想主義一點。現在說同不同情還早了點,那個紅衣女鬼我可沒有那個本事去對付,除非像今晚這樣輕視了我,不然都不一定能夠打退她。


    李哥是個聰明人,估計也看出了我對他這些話不是很感冒的意思,聳了聳肩,“善有善報,好了,你趕緊睡一覺吧,明天肯定會有不少的事情在等著你。想要解決紅衣女鬼,還是得找到有關她的事情才能下手,希望能夠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吧,不然憑你現在的本事完全沒有解決她的本事,也談不了幫助任貴信處理麻煩事。”


    “媽的,這麽聰明,活該死的早。”我瞥了他一眼,雖然是謾罵的話語,但是我是真的佩服他,說出來也是朋友間開玩笑的語氣,所以這貨大笑著給我來了一記鬼叫,可惜踹不到我。


    事已至此,隻能看一步走一步了,縮在電腦椅子上就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覺起來已經是接近中午。


    “陳哥,你怎麽睡這裏?”


    醒來的時候任貴信一臉狐疑的看著我,我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睡在了地上,現在一副開放的樣子,趕緊爬了起來。丟人了,哪裏還會多說,趕緊的洗漱了一番。


    “昨晚,她......她有沒有過來?”任貴信點上的香煙吸了一口就掐滅了煙頭,果然是有錢人,真會浪費錢,這煙是他老爹的,多少也是五十塊大洋一包,一包二十根,一根也就兩塊五,起手就把兩塊五燒了,多吸兩口也不至於浪費。


    我點了點頭,麵色有些沉重,“來了,不過沒有談妥,這事情不簡單,想要處理完不容易。說實話,我並沒有直接消滅她的能力,昨晚能把她趕跑已經不容易。”


    他顯然有些不喜,但很快就歎了一口氣,擠出慶幸的笑意,“沒有什麽事情是能夠快速解決的,昨天也麻煩你了,沒有你在我可能都睡不了那麽好。我等會兒要去公司,你跟著我到解決完女鬼的事情,我害怕......那個......時間上的我會在一個星期給你一萬塊,等到事情結束了之後我會補你三萬塊,你看看你個價格合不合理。要是覺得不夠的話我再加......”


    “夠了夠了!”


    我趕緊說道,一個星期一萬,一個月四個星期,也就是四萬,也就是月薪四萬!況且看他的意思還是包吃包住的,這個工作真的太好了。要是一年沒有消滅紅衣女鬼,任貴信一年可要製服我五十萬上下,相比解決女鬼的三萬塊,不消滅紅衣女鬼顯然能夠獲得更大的利益,要知道任貴信是有錢人,為了能夠睡好,花這些錢對他來說完全是小意思,看他有些怕事的性格肯定舍得這些錢。不過我不是那種人,做多少事拿多少錢,能盡快幫他處理好這件事還是快點好,我可不想經常去擔心女鬼過來,到時任貴信可能睡得好了,但我可就睡不好了。


    李哥在一邊說道:“跟著他,或許可以從他的身上得到關於紅衣女鬼迫害他的線索也說不定。”


    如今也隻能是這樣了,凡事有因果,紅衣女鬼肯定不會無端端的來找他的麻煩。任貴信不知道紅衣女鬼為什麽纏著他,有沒有隱瞞事情我不知道,他不說我也逼迫不了他說,而紅衣女鬼那邊也沒有想和我說事情的緣由,所以我隻能去查,除了這個方式就沒有其它的捷徑了。


    任貴信工作的地方是他家的碼頭,泰帆碼頭,他家的船務公司也就是泰帆船務,泰是泰安縣,帆則是船,任文銘選的名字非常的淺顯易懂。


    碼頭很普通,泰安縣口岸的水深四到五米,淤泥多,所以口岸的船隻都是五千噸以下的貨輪。這種貨輪前後的駕駛台和船員休息室都很窄,最大的是貨倉,就像大板船一樣,吃水深度並不大,兩個大大的螺旋槳在貨輪沒有裝貨櫃的時候露出了一半。


    現在任貴信去上班,我就在碼頭裏麵亂逛,起碼是任少的朋友,碼頭裏麵的人對我還是很客氣的。李哥這貨懂得很多,一直給我說著關於貨輪的事情和碼頭上的事情。讓我最有興趣的就是在碼頭的邊上有個供給釣魚的地方,在碼頭吊機鏟車轟轟的地方,這個釣魚的地方就是一片喧囂之外的淨土,有兩個大爺正拿著幾瓶啤酒在那裏垂釣,我走了過去他們就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多搭理。


    我吸著煙,有些無聊,但生活就是這樣,不是什麽時候就是有的聊的。


    李哥不知在這邊嗅著什麽,在岸邊的水泥塊上鎖緊了眉頭,就說道:“這塊水泥塊上有血跡,不過隻有小小的一滴,現在已經看不出痕跡了,但瞞不住我的嗅覺,這個氣息和那個紅衣女鬼的氣息很像!你拿住這塊水泥塊,這可能是纏著任貴信那個紅衣女鬼生前死去的地方。”


    我哪裏敢遲疑,三兩步就走了過去,一把捉住拳頭上的水泥塊,這個舉動讓那兩個老頭謹慎了起來,估計是以為我要拿水泥塊打他們。我尷尬的一笑,趕緊拿著水泥塊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坐下。


    這塊水泥塊很普通,甚至都不是非常的堅硬,就是像現在我能看到的不少散亂在地的水泥塊一樣。這裏有著燒烤的痕跡,想必這些水泥塊的存在就是為了疊起燒烤網之類的,一邊釣魚一邊燒烤也是好興趣,不過那些經常在這裏玩的人也不知道把這裏弄得幹淨點。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些水泥塊並不是非常的堅硬,比如我手中的這塊我就特別擔心大力的一捏能把它捏碎了。


    “我怎麽看不出來?”我琢磨著手中的水泥塊,看起來除了一點點燒過的痕跡就沒有了,哪裏有什麽血跡,而且還是一滴血......紅衣女鬼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死了多久。


    “你現在別管那麽多,那個紅衣女鬼有鮮血留在這邊,有極大的可能是被沉屍在水裏,你趕緊找唐sir,讓他看看這一年裏有沒有失蹤的女子,或者是在這邊撈到屍體。無風不起浪,想要處理好整件事就得理解事情的始末,最好找出紅衣女鬼所在的地方。”李哥淡淡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走到了一棵樹下,以免那兩個老頭又覺得我奇奇怪怪的,快速就撥通了唐友山的電話,把我的疑問告訴了他。


    “泰帆碼頭那邊?沒有,我們從來沒有在那裏撈到過屍體,這一年來在滿柳江也都沒有發現過屍體。也沒有街道女子失蹤的報案,泰安縣這幾年治安都還是非常好的,也就除了上田村的漏網之魚和那個傳銷窩點。”電話那頭的唐友山說著,而後問道,“你不會又發現了什麽事情吧?別嚇我,剛發現了一樁陳年埋屍案,現在又多了一個命案,話說你也太神了,去哪裏都會生事。”


    “......”


    說的好像我是惹事精一樣,這些發生的事情都是之前就發生了的,我不過是因為能看到鬼的關係從而比人多知道一些事情,自然也容易知道一些陳年舊案。


    “別廢話那麽多,有時間就趕緊出來,我現在在泰方碼頭釣魚的地方,利索點。”我趕緊說了一句,其實他也挺忙的,不過沒有辦法,我就認識他這麽一個相信我的警察。


    “行,我現在就過去,順便把李淑情的事情告訴你。”唐友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不愧是警務人員,查找一個人的信息就是快,我自然就把這麽一個好消息告訴了李哥。無論如何,在他要下地府之前我一點要帶他去見他的妹妹一眼,給他了結一個心願。


    李哥點了點頭,嘀咕了一句,“他倒是把你的事情惦記在了身上,唉~希望我的妹妹能夠把以前我的不好忘掉吧,繼續好好的生活。”


    ......


    下午兩點半。


    唐友山聽著我說著紅衣女鬼的事情直接瞪大了雙目,他可是見過僵屍的人,現在從我嘴裏知道紅衣女鬼的事情怎麽可能不相信?拿著我給他平平無奇的水泥塊,狐疑道:“這裏麵真的有那個死去的人的血跡?”


    “嗯。”我非常實在的點了點頭,就像他相信我一樣,我也相信李哥的感覺,“對了,你跟我說說李淑情的事情。”


    看到我這麽認真,唐sir拿出袋子就包好了水泥塊,聽到我的詢問有些探索的意思問道:“你和李淑情是什麽關係?”


    “其實李淑情是我一個朋友的妹妹,可惜我那個朋友已經.....你也知道的,我的朋友都是你看不到的,他的妹妹之前和他失去了聯係,所以希望你幫我找一下。”我沒有說出李哥,說的有點隱喻,這也是李哥的意思。


    我的話說完,唐友山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其實李淑情在一年前就死去了......”


    死了?!


    這個消息我是不能接受的,一直深愛妹妹的李哥聽到了這個消息肯定會難受,我自然也不會開心。


    現在李哥定定的飄在一邊,麵色非常的失落,隻見他無奈的一笑,“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我死後居然感受不到自己的親人氣息......是我一直在敷衍自己她還活著......他到底是怎麽死的......怎麽死的?怎麽死的?怎麽死的!”


    李哥一開始非常的落寞,而後則是陷入了瘋狂,我感受到的鬼身上的氣息都開始變得有些陰涼,這是一股怨恨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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