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昕連續一周晚上不在辦公室了，她以前經常出差不在公司，所以秘書室的幾人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隻有跟在她身邊的傅強知道，紀總不是出去應酬和出差，而是又去後麵電視台了，第一天她站在簡煙跳舞那裏看了差不多半小時，回來後什麽都沒做就讓他下班了，第二天他晚上去找她簽文件，敲了半天門沒人在，打電話問她才知道她又來了後麵電視台，說是看看排練，也是，年底了，京儀晚會也要上了，看排練是應該的，傅強沒起疑，可這接下來的幾天，她還是不在辦公室，問就說在電視台看排練，傅強雖然跟著紀雲昕時間不多，但從不會覺得她對一個晚會的排練上心如此，她不應該埋頭在項目裏嗎？
想不透，老板的心思，真想不透。
傅強夾著酒莊那邊的文件走向紀雲昕辦公室，這周酒莊的負責人來過公司七八次，就差沒堵在公司門口了，奈何紀總連見一麵都沒有，直接就讓他攆人走，完全不給商量的餘地，酒莊的負責人自然不死心，消息是一茬一茬發過來，各種哀求，就想著見紀總一麵，哪怕不合作，見個麵也不行嗎？他不敢替紀雲昕做決定，當下全部回絕了，但是資料他還是整理好之後拿來給紀雲昕。
敲門，沒人應，他剛準備照舊打電話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傅強。”
傅強轉頭，見到紀雲昕一身幹練站在自己身後，她側目：“什麽事？”
“紀總，這是酒莊那邊發來的消息，我都整理好了，您再看看？”
紀雲昕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裴律師出差回來了嗎？”
傅強搖頭：“還沒。”
和酒莊的對接都是裴律師負責，上月她去國外打官司，到現在還沒回來，紀雲昕又不太愛和其他的律師接觸，所以就等著裴律師回來，傅強道：“紀總，裴律師打電話過來說後天就可以回來。”
紀雲昕點頭：“嗯，回來你直接把資料都傳給她。”
傅強應下：“好的。”
紀雲昕說完之後看著麵前的文件，他揮手：“下去吧。”
傅強恭敬的點頭轉身，走到一半折回，說道：“還有件事紀總，黎小姐約您明天吃晚飯。”
紀雲昕掀開文件問他：“有沒有說什麽事？”
經過上次的事情，傅強已經長記性了，他回道：“我問了，黎小姐說沒什麽事，就是年前想和您見個麵吃飯敘敘舊。”
紀雲昕點點頭：“知道了。”
知道了，這是什麽回答，所以是去還是不去，他這個飯局要不要安排？
傅強最近越發拿捏不了紀雲昕的心思，他也不敢妄自揣測，還是提著一口氣問道：“那您……”
“就說我忙。”紀雲昕頭也沒抬道：“沒空。”
傅強提著的那口氣吐出來，應下：“好的。”
辦公室的門合上，紀雲昕簽好一份文件之後轉頭看傅強送來的文件，這個酒莊是她年中就看上的項目，現在雖然是虧損狀態，但是酒莊沒個幾年發展根本起不來，她看中的是發展前景，這個酒莊的前景就很好，所以她沒怎麽猶豫就入股了，現在突然要撤資，光憑那些投資人根本撐不過現階段，所以酒莊負責人才這麽積極往這裏跑，可禍從口出，她從前不計較是懶得計較，不代表她沒有資本計較。
資料掀開又被她合上，放在不受理的文件裏，窗外燈光通明，辦公室裏燈光打在穿著米色格子小西裝的紀雲昕身上，裏麵是一件墨綠色襯衫，領子口解開兩個紐扣，抬頭時能清晰看到她修長脖子，還有若有似無的鎖骨，有幾根發絲落在她脖子處，紀雲昕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指甲劃在白皙肌膚上，落上一道不明顯的紅痕，她一直低著頭看文件，偶爾才動動肩膀，整個辦公室氣氛安謐，直到手機鈴突兀響起。
“姐。”是紀涵的聲音，有陣子沒聽到了，紀雲昕放下筆，靠在椅背上，聲音低低的：“嗯。”
紀涵道：“還在加班嗎？”
她不在公司，年底出來選錄製場地了，所以也有一周沒煩紀雲昕了。
紀雲昕垂眼：“在加班，有事？”
“我能有什麽事。”紀涵幹笑：“這不是錄製場地選好了嘛，給紀總匯報匯報。”
紀雲昕聽到無賴似的話揚了揚唇角：“選好就行，早點回來。”
“哎，好。”紀涵鬼靈精怪道：“紀總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切都聽紀總的。”
她說著聲音逐漸甜膩，帶著撒嬌：“就是不知道紀總能不能聽我一次。”
老生常談的話題，紀雲昕道：“小涵。”
“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就是怕上節目有損自己和公司形象嘛，其實現在的綜藝節目沒那麽可怕，你就當多結識幾個朋友，出去玩一趟，路程我們都安排好好的，你隨意一點就行，再說，現在哪個娛樂公司的老板不想多露麵，提高知名度？就上次那個星密的桂總，還主動和明星搭對要上真人秀呢，所以啊姐，你也別……”
紀雲昕聽到她絮絮叨叨的話垂眼道：“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哎呀，我和你說，真沒有你想的那麽——你說什麽？”的紀涵的聲音戛然而止，有種被人切斷的感覺，她把手機挪開一點，掏了掏耳朵，問道：“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考慮考慮？”
紀雲昕一本正經道：“沒聽錯，我說我會考慮的。”
紀涵從沙發上蹦起來：“yes！”
紀雲昕聽到她如此興奮的聲音搖搖頭：“掛了。”
“哎，姐……姐？”紀涵還沒來得及問紀雲昕為什麽會改變心意就被掛了電話，她一點沒有被掛電話的不悅，反而興奮的打電話給林木：“昨天讓你們聯係那個叫……”
林木會意：“吳先生嗎？”
紀涵點頭：“嗯，對，聯係了嗎？”
林木道：“聯係了，但是還沒給回複。”
紀涵想了會說道：“給吳先生道個歉，暫時別聯係了。”
林木不解：“為什麽？安排其他人了嗎？”
紀涵原想說她姐有可能會過來，又怕紀雲昕到時候反悔不能處理，她張張口，說道：“有其他人了，剛聯係上的。”
“誰啊。”林木很好奇，紀涵道：“問那麽多，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
林木被她說的摸了摸鼻子。
紀涵掛斷電話後在群裏發了通知，最後一個嘉賓快要就位了，但時機沒到，所以暫時對大家保密，群裏騰一下熱鬧起來。
——最後一個是誰啊，神神秘秘的，我都好奇了。
——之前聽林木說是吳先生，是不是啊林木。
——悄悄告訴你，不是。
——不是啊，更好奇了，難道又是羅編劇這種大咖？羅三日。
——別瞎說，我不是什麽大咖，於悅才是於悅。
——不熟，別艾特，謝謝。
於悅的這句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群了，這段時間大家群裏鬧騰的歡快，臨近過年，紅包也發了不少，各種俏皮話都說了，眾人關係早就沒有之前那麽生疏了，但是於悅不怎麽出來，所以大家聊天的話題隻是偶爾提到她，並沒有幾個人艾特她，現在她如此耿直說別艾特，眾人有些懵逼，尤其是還想把她和羅晶組成cp的節目組人員，看到這一幕紛紛想對策。
林木率先發了哈哈哈的表情包企圖蒙混過去，他不出來還好，一出來就更尷尬了。
群冷了。
簡煙摸到手機就看到這樣的場麵，她笑笑搖頭，於悅的性格就是這樣，不熟悉她的人真以為她在生氣，其實她隻是在開玩笑，不過她的頻率，還沒幾個人能搭上。
看著群裏宛如一陣烏鴉飛過，簡煙想了會打字：
——進群這麽久還沒熟，你慢熱怪誰於悅。
林木眨眼，怎麽回事，簡煙怎麽也出來了，還嗆聲！群裏誰不知道簡煙和於悅以前的那點事，平時都提防不讓她們倆遇上，今兒是什麽好日子，要不斷往群裏扔炸彈？
難道傳言是真的？簡煙真的是和羅晶在一起了，這是在打抱不平？
可這也太直接了吧？
節目組的眾人還沒散開，盯著手機：“你說。”
“還是你說話吧。”
“你來調節。”
眾人推搡，沒人願意搭腔，很快群裏又有消息了。
於悅：我慢熱礙著你了簡煙。
無聲硝煙。
簡煙：當然礙著我了於悅。
戰火延伸。
於悅：礙著你哪啊？簡煙
地獄級別。
簡煙：礙著我說話了。
節目組的人繃不住了，一個個跳出來：
——那什麽，你們晚上吃什麽了？
——今晚我們聚餐，吃的烤鴨還不錯，給你們推薦推薦？
——林木去哪了。
簡煙看到他們緊張的樣子沒忍住笑，她抱著手機發：大家不用擔心，我和悅悅是朋友，剛剛在鬧著玩，都和你說要經常出來，你非不聽，看看你把群裏氣氛弄的尷不尷尬於悅。
於悅知道簡煙是好意，她平時說話就有點口沒遮掩，圈子裏有名的刀子嘴，性子直，也是因為如此，她朋友很少，今晚閑著無聊，看到群裏有艾特，她就出來了，發消息的那刻她還沒意識到什麽，隻當是朋友之間的玩笑，發出去之後看到啞口無聲的群她才有些懊惱，想撤回又覺得尷尬，所以才有簡煙出來解圍。
她心底有些感激，好久沒人幫自己這樣解圍了，於悅看著屏幕裏簡煙的消息笑笑，發：我忙啊，誰像你似的，一部劇隻要跑個龍套。
簡煙：嘖，我還和雙影後搭戲呢，你有嗎？
於悅：切，誰稀罕。
話題就這麽扯開，群裏眾人見她們倆真的像是老友那般聊天才放下心，節目組的人一晚上心跟著起起落落，快心髒病了都，他們打字：
——原來煙煙和悅悅真的是朋友啊。
——不是，那網上怎麽傳你們不和啊？
話扯開了，眾人膽子也打了，就這麽問了出來，簡煙回答：瞎扯的。
——那說三年前你們為了一個廣告吵架的事情？
於悅回答：沒影的事。
嗨，搞半天原本是他們瞎緊張啊，群裏氣氛一下就熱鬧起來，於悅也順利融入大家的話題裏，簡煙看著她和群裏眾人說說笑笑不由放下心，剛準備合上屏幕，手機滴一聲震動，她看眼，於悅發來的消息：謝了。
簡煙笑眯眯回複：不用，以後說不定我還要謝你呢。
於悅沒謙虛的回：也對，沒準以後我還要撥資源給你呢。
簡煙看她以一貫態度發來的消息抿唇笑，周姚進訓練室就看到她淺笑嫣嫣的樣子，她遞過去一杯熱飲，問：“看什麽呢？”
簡煙收起手機，轉頭，笑道：“謝謝姚姐。”
周姚抿口熱飲：“休息的怎麽樣了。”
簡煙雙手捧著杯子，暖暖的，她道：“好多了。”
從訓練第一天回去就腰酸，她也沒在意，以為是自己平時沒鍛煉導致的，所以沒放在心上，哪料現在是越來越酸，有時候彎腰下去都直不起來，就感覺渾身累的不行，可能是休息兩三年，身子骨遠不如從前了，好在這次編的舞曲不是那種勁爆熱辣的舞蹈，要不然她肯定勝任不了，周姚聽到她話點頭：“那行，沒幾天就要上台了，你再辛苦辛苦，這幾天多練練，我等會要去開個會，你自己練習沒問題吧？”
簡煙點頭：“沒問題。”
周姚離開之後簡煙手機屏幕亮起，是羅晶給她發的消息，問她晚上幾點回去，要不要給她帶份宵夜，她昨晚回去遲，在走廊上碰到羅晶，羅晶邀請她吃了夜宵，所以今晚又來問問，簡煙看著她的消息陷入沉默，沒一會回複：不用，我還不知道幾點回去呢。
羅晶看到消息挺想回她我來接你，但是想到簡煙拒絕的態度她又吸了口煙，身邊煙霧繚繞，她放下手機，沒再回複。
簡煙沒等到回話鬆口氣，她切出聊天頁麵上了微博，這段時間忙，微博都很久沒上了，粉絲又漲了不少，留言也多了很多，簡煙往下劃拉，多數都是在問她晚會和杜易合作的事情，她當杜易的伴舞這事已經寫在京儀晚會宣傳策劃裏了，所以網友都知道，她們紛紛留言：
——請簡小姐多多照顧我們哥哥，謝謝簡小姐。
照顧？她都隻見過杜易兩三麵，根本照顧不到。
——簡小姐和哥哥合作，完美搭配！
簡煙笑笑。
——煙煙和杜易合作了！開心！
——晚會可以看到煙煙跳舞了，成後那支舞是我心裏第一很久了！
——成後簡煙，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都是很貼心，很可愛的留言，簡煙看的心裏暖暖的，當然也不盡然都是好話，還是有不少杠精衝過來的。
——簡煙和杜易合作？杜易不是小天王嗎？簡煙怎麽又和他合作了？
——有沒有捋一捋簡煙複出後的資源？
——我來，拍顧導的戲，羅神的劇本，和雙影後合作，現在晚會還和杜易合作，都是娛樂圈大咖啊臥槽。
——不順不知道，一順嚇一跳，哎，我還聽說她要上一個綜藝節目，也有好幾個大咖呢！
——乖乖，這簡煙背後到底是誰啊，資源了得啊！
——肯定了得，沒看到黎微卿都被壓下去了，這後麵資本家，大有來頭。
簡煙看著她們把一個不存在的人說的神乎其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身後是不是真的有個人在幫她了，事實上，有些人表麵風光，背地裏還是在暗戳戳找資源，什麽資本家啊，不存在的。
休息了差不多半小時，一杯熱飲喝下去，簡煙感覺身體困乏的感覺褪去一點，她站起身重新回到燈光下，繼續訓練。
紀雲昕今天下班有點晚，十點多，公司燈都滅差不多了，傅強敲門進去後問：“紀總，您今天還是自己開車回去嗎？”
這周她都是自己開車回去的，紀雲昕抬眸道：“嗯，你下班吧。”
傅強點點頭：“好的。”
他退出辦公室，紀雲昕合上文件看眼時間，十點鍾了，她起身從椅子上拿了外套擔在手臂上，踩著高跟鞋離開辦公室。
樓道很冷清，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麽人加班了，紀雲昕上電梯之後準備直接去車庫，手卻比腦子反應更快的按下一樓，她皺眉搖搖頭，倒是沒再按車庫的樓層。
電梯到一樓之後她頓了下，想幾秒還是決定去二號樓，平時這個點，簡煙已經回去了，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過去幹什麽。
也許隻是習慣性的過去看看。
十三樓比以往冷清，之前紀雲昕每次上來打開電梯兩邊的排練室裏總是擠滿了人，換場地的，跳舞的，唱歌的，都站在一起，她沒怎麽在意，順著空蕩的排練室往裏走，在原以為也是空蕩的訓練室裏，看到了簡煙。
簡煙站在鏡子前墊腳，她吸氣收腰，雙手抬起，又緩緩放下，身形微動，如輕盈的蝴蝶。
紀雲昕雙手環胸站在陰影裏，目光清亮而又灼灼。
簡煙雙手落下一直垂在腰間，繼而慢慢揚起，和肩膀平齊，放直，轉一圈，陰影裏有個人，簡煙轉圈的時候餘光瞄到，她愣了下，第二個圈沒轉起來。
她的訓練室在最裏麵，對麵訓練室長期不開，所以她這邊的走廊不似其他地方那麽明亮，始終有視線觸不到的陰影處，她之前訓練的時候也覺得有人看著自己，但是每次她休息出去站在走廊裏又沒人，今晚直接蹦出來個人還是讓她嚇了一跳。
簡煙盯著那人看，打開訓練室的門走出去，詫異道：“紀總？”
不是紀雲昕是誰，隻是簡煙完全沒想到是她。
“您怎麽在這？”
紀雲昕神色如常：“我過來看排練。”
她神色太正經，語氣又嚴肅，目光清亮，讓人亂想不了，簡煙點頭，京儀的晚會畢竟也不是小事，她過來看排練情況也說得過去，就是如此深夜，她們領導下來巡查不都是白天嗎？還是她白天太忙了？
忙不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簡煙回神，還沒說話就聽到周姚喊道：“紀總？”
語氣也很詫異：“您怎麽來這了？”
紀雲昕麵對她聲音冷了許多：“下班順便過來看看排練的怎麽樣了。”
周姚忙點頭，簡煙這次是給杜易伴舞，想必紀雲昕也很重視，才下班抽空過來，她道：“那紀總進來看吧？”
紀雲昕看眼簡煙，略微思索幾秒，點頭：“好。”
周姚進去之後將筆記本塞在包裏，然後站在簡煙身邊道：“跳一遍給紀總看看。”
說完她壓低聲音：“別犯錯。”
簡煙看眼紀雲昕，應下：“好。”
杜易這次選的歌叫【背影】，歌曲大致意思是一個男孩暗戀一個女孩，但是他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女孩，所以想看她，又不敢見她，每次隻能偷偷望著她背影，是首悲傷的小情歌，整支舞基本都是背對觀眾跳的，簡煙背對著紀雲昕但是還能從鏡子裏看到紀雲昕的臉色，和從前似乎有點不同，但是哪裏不同，簡煙又說不上來，音樂變了個調子，簡煙頭微微垂下，不在看紀雲昕。
一支舞跳了五分鍾，結束時簡煙腦門出汗，臉上浮現兩朵紅暈，她微喘，胸口微微起伏，周姚拿著幹毛巾走到她身邊遞給她，說道：“跳得很好。”
簡煙擦了擦頭上細汗，累的感覺更明顯，她手指按了按腰部，笑笑：“謝謝姚姐。”
周姚衝她點點頭就去招呼紀雲昕了。
訓練室燈光明亮，簡煙擦著細汗走到一邊坐下，周姚和紀雲昕正在說話，神色嚴肅，外麵有兩人經過，其中一個女人說道：“趙總監，卿卿的節目不是第四個嗎？怎麽往後調了？”
趙總監對秦遙道：“是這樣的，你們的節目和杜易的換時間了，杜易那天唱完還要趕下一個地方，所以隻能和你們調了。”
“不是……”秦遙還想再問，眼一瞥見到訓練室的人她僵住。
紀雲昕？
她怎麽在這？
秦遙隨後看眼正在和紀雲昕說話的周姚和不遠處坐著的簡煙，她眉頭皺緊，沒再和趙總監說話，等到趙總監離開之後她才立刻給黎微卿打電話。
“卿卿，你知道我剛剛看到誰了嗎？”秦遙聲音有些陰沉。
黎微卿握緊手機：“誰？”
“我看到紀總了。”她提到這個名字似乎還有怨氣，黎微卿歎息：“瑤瑤，我說了……”
“我在簡煙的訓練室看到的。”秦遙打斷她的話，黎微卿聲音收緊：“哪裏？”
“簡煙的訓練室。”
黎微卿皺眉：“她認識簡煙？”
秦遙想到剛剛並沒有交流的兩人，她含糊不清道：“不知道，我還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黎微卿心底不悅：“什麽消息。”
秦遙道：“你上節目的時間被調了。”
“說是讓杜易上了。”
黎微卿重複：“杜易？”
秦遙嗤笑：“杜易好端端的怎麽會就突然要求換時間呢，卿卿，我看這估計是背後有人故意的吧，這簡煙是厲害，搶你的角色，搶你的禮服，現在還搶你演出時間，就怕下一個，她要搶紀總了。”
“她敢！”黎微卿咬著牙，胸口起伏不定，她想到前不久剛剛接到的傅強電話，說紀雲昕最近忙，沒空，所以不能赴約，她現在連一點見麵時間都不撥給自己了，難道是因為簡煙？
黎微卿對簡煙是舊愁新恨一起上，手機這端良久沒聲音，過了會，黎微卿聲音壓低，咬牙切齒：“她不是想上節目嗎？我偏讓她上不了！”
想不透，老板的心思，真想不透。
傅強夾著酒莊那邊的文件走向紀雲昕辦公室，這周酒莊的負責人來過公司七八次，就差沒堵在公司門口了，奈何紀總連見一麵都沒有，直接就讓他攆人走，完全不給商量的餘地，酒莊的負責人自然不死心，消息是一茬一茬發過來，各種哀求，就想著見紀總一麵，哪怕不合作，見個麵也不行嗎？他不敢替紀雲昕做決定，當下全部回絕了，但是資料他還是整理好之後拿來給紀雲昕。
敲門，沒人應，他剛準備照舊打電話就聽到身後有聲音：“傅強。”
傅強轉頭，見到紀雲昕一身幹練站在自己身後，她側目：“什麽事？”
“紀總，這是酒莊那邊發來的消息，我都整理好了，您再看看？”
紀雲昕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裴律師出差回來了嗎？”
傅強搖頭：“還沒。”
和酒莊的對接都是裴律師負責，上月她去國外打官司，到現在還沒回來，紀雲昕又不太愛和其他的律師接觸，所以就等著裴律師回來，傅強道：“紀總，裴律師打電話過來說後天就可以回來。”
紀雲昕點頭：“嗯，回來你直接把資料都傳給她。”
傅強應下：“好的。”
紀雲昕說完之後看著麵前的文件，他揮手：“下去吧。”
傅強恭敬的點頭轉身，走到一半折回，說道：“還有件事紀總，黎小姐約您明天吃晚飯。”
紀雲昕掀開文件問他：“有沒有說什麽事？”
經過上次的事情，傅強已經長記性了，他回道：“我問了，黎小姐說沒什麽事，就是年前想和您見個麵吃飯敘敘舊。”
紀雲昕點點頭：“知道了。”
知道了，這是什麽回答，所以是去還是不去，他這個飯局要不要安排？
傅強最近越發拿捏不了紀雲昕的心思，他也不敢妄自揣測，還是提著一口氣問道：“那您……”
“就說我忙。”紀雲昕頭也沒抬道：“沒空。”
傅強提著的那口氣吐出來，應下：“好的。”
辦公室的門合上，紀雲昕簽好一份文件之後轉頭看傅強送來的文件，這個酒莊是她年中就看上的項目，現在雖然是虧損狀態，但是酒莊沒個幾年發展根本起不來，她看中的是發展前景，這個酒莊的前景就很好，所以她沒怎麽猶豫就入股了，現在突然要撤資，光憑那些投資人根本撐不過現階段，所以酒莊負責人才這麽積極往這裏跑，可禍從口出，她從前不計較是懶得計較，不代表她沒有資本計較。
資料掀開又被她合上，放在不受理的文件裏，窗外燈光通明，辦公室裏燈光打在穿著米色格子小西裝的紀雲昕身上，裏麵是一件墨綠色襯衫，領子口解開兩個紐扣，抬頭時能清晰看到她修長脖子，還有若有似無的鎖骨，有幾根發絲落在她脖子處，紀雲昕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指甲劃在白皙肌膚上，落上一道不明顯的紅痕，她一直低著頭看文件，偶爾才動動肩膀，整個辦公室氣氛安謐，直到手機鈴突兀響起。
“姐。”是紀涵的聲音，有陣子沒聽到了，紀雲昕放下筆，靠在椅背上，聲音低低的：“嗯。”
紀涵道：“還在加班嗎？”
她不在公司，年底出來選錄製場地了，所以也有一周沒煩紀雲昕了。
紀雲昕垂眼：“在加班，有事？”
“我能有什麽事。”紀涵幹笑：“這不是錄製場地選好了嘛，給紀總匯報匯報。”
紀雲昕聽到無賴似的話揚了揚唇角：“選好就行，早點回來。”
“哎，好。”紀涵鬼靈精怪道：“紀總說什麽就是什麽，一切都聽紀總的。”
她說著聲音逐漸甜膩，帶著撒嬌：“就是不知道紀總能不能聽我一次。”
老生常談的話題，紀雲昕道：“小涵。”
“姐，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就是怕上節目有損自己和公司形象嘛，其實現在的綜藝節目沒那麽可怕，你就當多結識幾個朋友，出去玩一趟，路程我們都安排好好的，你隨意一點就行，再說，現在哪個娛樂公司的老板不想多露麵，提高知名度？就上次那個星密的桂總，還主動和明星搭對要上真人秀呢，所以啊姐，你也別……”
紀雲昕聽到她絮絮叨叨的話垂眼道：“知道了，我會考慮的。”
“哎呀，我和你說，真沒有你想的那麽——你說什麽？”的紀涵的聲音戛然而止，有種被人切斷的感覺，她把手機挪開一點，掏了掏耳朵，問道：“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你說考慮考慮？”
紀雲昕一本正經道：“沒聽錯，我說我會考慮的。”
紀涵從沙發上蹦起來：“yes！”
紀雲昕聽到她如此興奮的聲音搖搖頭：“掛了。”
“哎，姐……姐？”紀涵還沒來得及問紀雲昕為什麽會改變心意就被掛了電話，她一點沒有被掛電話的不悅，反而興奮的打電話給林木：“昨天讓你們聯係那個叫……”
林木會意：“吳先生嗎？”
紀涵點頭：“嗯，對，聯係了嗎？”
林木道：“聯係了，但是還沒給回複。”
紀涵想了會說道：“給吳先生道個歉，暫時別聯係了。”
林木不解：“為什麽？安排其他人了嗎？”
紀涵原想說她姐有可能會過來，又怕紀雲昕到時候反悔不能處理，她張張口，說道：“有其他人了，剛聯係上的。”
“誰啊。”林木很好奇，紀涵道：“問那麽多，你是領導還是我是領導。”
林木被她說的摸了摸鼻子。
紀涵掛斷電話後在群裏發了通知，最後一個嘉賓快要就位了，但時機沒到，所以暫時對大家保密，群裏騰一下熱鬧起來。
——最後一個是誰啊，神神秘秘的，我都好奇了。
——之前聽林木說是吳先生，是不是啊林木。
——悄悄告訴你，不是。
——不是啊，更好奇了，難道又是羅編劇這種大咖？羅三日。
——別瞎說，我不是什麽大咖，於悅才是於悅。
——不熟，別艾特，謝謝。
於悅的這句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群了，這段時間大家群裏鬧騰的歡快，臨近過年，紅包也發了不少，各種俏皮話都說了，眾人關係早就沒有之前那麽生疏了，但是於悅不怎麽出來，所以大家聊天的話題隻是偶爾提到她，並沒有幾個人艾特她，現在她如此耿直說別艾特，眾人有些懵逼，尤其是還想把她和羅晶組成cp的節目組人員，看到這一幕紛紛想對策。
林木率先發了哈哈哈的表情包企圖蒙混過去，他不出來還好，一出來就更尷尬了。
群冷了。
簡煙摸到手機就看到這樣的場麵，她笑笑搖頭，於悅的性格就是這樣，不熟悉她的人真以為她在生氣，其實她隻是在開玩笑，不過她的頻率，還沒幾個人能搭上。
看著群裏宛如一陣烏鴉飛過，簡煙想了會打字：
——進群這麽久還沒熟，你慢熱怪誰於悅。
林木眨眼，怎麽回事，簡煙怎麽也出來了，還嗆聲！群裏誰不知道簡煙和於悅以前的那點事，平時都提防不讓她們倆遇上，今兒是什麽好日子，要不斷往群裏扔炸彈？
難道傳言是真的？簡煙真的是和羅晶在一起了，這是在打抱不平？
可這也太直接了吧？
節目組的眾人還沒散開，盯著手機：“你說。”
“還是你說話吧。”
“你來調節。”
眾人推搡，沒人願意搭腔，很快群裏又有消息了。
於悅：我慢熱礙著你了簡煙。
無聲硝煙。
簡煙：當然礙著我了於悅。
戰火延伸。
於悅：礙著你哪啊？簡煙
地獄級別。
簡煙：礙著我說話了。
節目組的人繃不住了，一個個跳出來：
——那什麽，你們晚上吃什麽了？
——今晚我們聚餐，吃的烤鴨還不錯，給你們推薦推薦？
——林木去哪了。
簡煙看到他們緊張的樣子沒忍住笑，她抱著手機發：大家不用擔心，我和悅悅是朋友，剛剛在鬧著玩，都和你說要經常出來，你非不聽，看看你把群裏氣氛弄的尷不尷尬於悅。
於悅知道簡煙是好意，她平時說話就有點口沒遮掩，圈子裏有名的刀子嘴，性子直，也是因為如此，她朋友很少，今晚閑著無聊，看到群裏有艾特，她就出來了，發消息的那刻她還沒意識到什麽，隻當是朋友之間的玩笑，發出去之後看到啞口無聲的群她才有些懊惱，想撤回又覺得尷尬，所以才有簡煙出來解圍。
她心底有些感激，好久沒人幫自己這樣解圍了，於悅看著屏幕裏簡煙的消息笑笑，發：我忙啊，誰像你似的，一部劇隻要跑個龍套。
簡煙：嘖，我還和雙影後搭戲呢，你有嗎？
於悅：切，誰稀罕。
話題就這麽扯開，群裏眾人見她們倆真的像是老友那般聊天才放下心，節目組的人一晚上心跟著起起落落，快心髒病了都，他們打字：
——原來煙煙和悅悅真的是朋友啊。
——不是，那網上怎麽傳你們不和啊？
話扯開了，眾人膽子也打了，就這麽問了出來，簡煙回答：瞎扯的。
——那說三年前你們為了一個廣告吵架的事情？
於悅回答：沒影的事。
嗨，搞半天原本是他們瞎緊張啊，群裏氣氛一下就熱鬧起來，於悅也順利融入大家的話題裏，簡煙看著她和群裏眾人說說笑笑不由放下心，剛準備合上屏幕，手機滴一聲震動，她看眼，於悅發來的消息：謝了。
簡煙笑眯眯回複：不用，以後說不定我還要謝你呢。
於悅沒謙虛的回：也對，沒準以後我還要撥資源給你呢。
簡煙看她以一貫態度發來的消息抿唇笑，周姚進訓練室就看到她淺笑嫣嫣的樣子，她遞過去一杯熱飲，問：“看什麽呢？”
簡煙收起手機，轉頭，笑道：“謝謝姚姐。”
周姚抿口熱飲：“休息的怎麽樣了。”
簡煙雙手捧著杯子，暖暖的，她道：“好多了。”
從訓練第一天回去就腰酸，她也沒在意，以為是自己平時沒鍛煉導致的，所以沒放在心上，哪料現在是越來越酸，有時候彎腰下去都直不起來，就感覺渾身累的不行，可能是休息兩三年，身子骨遠不如從前了，好在這次編的舞曲不是那種勁爆熱辣的舞蹈，要不然她肯定勝任不了，周姚聽到她話點頭：“那行，沒幾天就要上台了，你再辛苦辛苦，這幾天多練練，我等會要去開個會，你自己練習沒問題吧？”
簡煙點頭：“沒問題。”
周姚離開之後簡煙手機屏幕亮起，是羅晶給她發的消息，問她晚上幾點回去，要不要給她帶份宵夜，她昨晚回去遲，在走廊上碰到羅晶，羅晶邀請她吃了夜宵，所以今晚又來問問，簡煙看著她的消息陷入沉默，沒一會回複：不用，我還不知道幾點回去呢。
羅晶看到消息挺想回她我來接你，但是想到簡煙拒絕的態度她又吸了口煙，身邊煙霧繚繞，她放下手機，沒再回複。
簡煙沒等到回話鬆口氣，她切出聊天頁麵上了微博，這段時間忙，微博都很久沒上了，粉絲又漲了不少，留言也多了很多，簡煙往下劃拉，多數都是在問她晚會和杜易合作的事情，她當杜易的伴舞這事已經寫在京儀晚會宣傳策劃裏了，所以網友都知道，她們紛紛留言：
——請簡小姐多多照顧我們哥哥，謝謝簡小姐。
照顧？她都隻見過杜易兩三麵，根本照顧不到。
——簡小姐和哥哥合作，完美搭配！
簡煙笑笑。
——煙煙和杜易合作了！開心！
——晚會可以看到煙煙跳舞了，成後那支舞是我心裏第一很久了！
——成後簡煙，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都是很貼心，很可愛的留言，簡煙看的心裏暖暖的，當然也不盡然都是好話，還是有不少杠精衝過來的。
——簡煙和杜易合作？杜易不是小天王嗎？簡煙怎麽又和他合作了？
——有沒有捋一捋簡煙複出後的資源？
——我來，拍顧導的戲，羅神的劇本，和雙影後合作，現在晚會還和杜易合作，都是娛樂圈大咖啊臥槽。
——不順不知道，一順嚇一跳，哎，我還聽說她要上一個綜藝節目，也有好幾個大咖呢！
——乖乖，這簡煙背後到底是誰啊，資源了得啊！
——肯定了得，沒看到黎微卿都被壓下去了，這後麵資本家，大有來頭。
簡煙看著她們把一個不存在的人說的神乎其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身後是不是真的有個人在幫她了，事實上，有些人表麵風光，背地裏還是在暗戳戳找資源，什麽資本家啊，不存在的。
休息了差不多半小時，一杯熱飲喝下去，簡煙感覺身體困乏的感覺褪去一點，她站起身重新回到燈光下，繼續訓練。
紀雲昕今天下班有點晚，十點多，公司燈都滅差不多了，傅強敲門進去後問：“紀總，您今天還是自己開車回去嗎？”
這周她都是自己開車回去的，紀雲昕抬眸道：“嗯，你下班吧。”
傅強點點頭：“好的。”
他退出辦公室，紀雲昕合上文件看眼時間，十點鍾了，她起身從椅子上拿了外套擔在手臂上，踩著高跟鞋離開辦公室。
樓道很冷清，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麽人加班了，紀雲昕上電梯之後準備直接去車庫，手卻比腦子反應更快的按下一樓，她皺眉搖搖頭，倒是沒再按車庫的樓層。
電梯到一樓之後她頓了下，想幾秒還是決定去二號樓，平時這個點，簡煙已經回去了，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過去幹什麽。
也許隻是習慣性的過去看看。
十三樓比以往冷清，之前紀雲昕每次上來打開電梯兩邊的排練室裏總是擠滿了人，換場地的，跳舞的，唱歌的，都站在一起，她沒怎麽在意，順著空蕩的排練室往裏走，在原以為也是空蕩的訓練室裏，看到了簡煙。
簡煙站在鏡子前墊腳，她吸氣收腰，雙手抬起，又緩緩放下，身形微動，如輕盈的蝴蝶。
紀雲昕雙手環胸站在陰影裏，目光清亮而又灼灼。
簡煙雙手落下一直垂在腰間，繼而慢慢揚起，和肩膀平齊，放直，轉一圈，陰影裏有個人，簡煙轉圈的時候餘光瞄到，她愣了下，第二個圈沒轉起來。
她的訓練室在最裏麵，對麵訓練室長期不開，所以她這邊的走廊不似其他地方那麽明亮，始終有視線觸不到的陰影處，她之前訓練的時候也覺得有人看著自己，但是每次她休息出去站在走廊裏又沒人，今晚直接蹦出來個人還是讓她嚇了一跳。
簡煙盯著那人看，打開訓練室的門走出去，詫異道：“紀總？”
不是紀雲昕是誰，隻是簡煙完全沒想到是她。
“您怎麽在這？”
紀雲昕神色如常：“我過來看排練。”
她神色太正經，語氣又嚴肅，目光清亮，讓人亂想不了，簡煙點頭，京儀的晚會畢竟也不是小事，她過來看排練情況也說得過去，就是如此深夜，她們領導下來巡查不都是白天嗎？還是她白天太忙了？
忙不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簡煙回神，還沒說話就聽到周姚喊道：“紀總？”
語氣也很詫異：“您怎麽來這了？”
紀雲昕麵對她聲音冷了許多：“下班順便過來看看排練的怎麽樣了。”
周姚忙點頭，簡煙這次是給杜易伴舞，想必紀雲昕也很重視，才下班抽空過來，她道：“那紀總進來看吧？”
紀雲昕看眼簡煙，略微思索幾秒，點頭：“好。”
周姚進去之後將筆記本塞在包裏，然後站在簡煙身邊道：“跳一遍給紀總看看。”
說完她壓低聲音：“別犯錯。”
簡煙看眼紀雲昕，應下：“好。”
杜易這次選的歌叫【背影】，歌曲大致意思是一個男孩暗戀一個女孩，但是他覺得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女孩，所以想看她，又不敢見她，每次隻能偷偷望著她背影，是首悲傷的小情歌，整支舞基本都是背對觀眾跳的，簡煙背對著紀雲昕但是還能從鏡子裏看到紀雲昕的臉色，和從前似乎有點不同，但是哪裏不同，簡煙又說不上來，音樂變了個調子，簡煙頭微微垂下，不在看紀雲昕。
一支舞跳了五分鍾，結束時簡煙腦門出汗，臉上浮現兩朵紅暈，她微喘，胸口微微起伏，周姚拿著幹毛巾走到她身邊遞給她，說道：“跳得很好。”
簡煙擦了擦頭上細汗，累的感覺更明顯，她手指按了按腰部，笑笑：“謝謝姚姐。”
周姚衝她點點頭就去招呼紀雲昕了。
訓練室燈光明亮，簡煙擦著細汗走到一邊坐下，周姚和紀雲昕正在說話，神色嚴肅，外麵有兩人經過，其中一個女人說道：“趙總監，卿卿的節目不是第四個嗎？怎麽往後調了？”
趙總監對秦遙道：“是這樣的，你們的節目和杜易的換時間了，杜易那天唱完還要趕下一個地方，所以隻能和你們調了。”
“不是……”秦遙還想再問，眼一瞥見到訓練室的人她僵住。
紀雲昕？
她怎麽在這？
秦遙隨後看眼正在和紀雲昕說話的周姚和不遠處坐著的簡煙，她眉頭皺緊，沒再和趙總監說話，等到趙總監離開之後她才立刻給黎微卿打電話。
“卿卿，你知道我剛剛看到誰了嗎？”秦遙聲音有些陰沉。
黎微卿握緊手機：“誰？”
“我看到紀總了。”她提到這個名字似乎還有怨氣，黎微卿歎息：“瑤瑤，我說了……”
“我在簡煙的訓練室看到的。”秦遙打斷她的話，黎微卿聲音收緊：“哪裏？”
“簡煙的訓練室。”
黎微卿皺眉：“她認識簡煙？”
秦遙想到剛剛並沒有交流的兩人，她含糊不清道：“不知道，我還要告訴你一個消息。”
黎微卿心底不悅：“什麽消息。”
秦遙道：“你上節目的時間被調了。”
“說是讓杜易上了。”
黎微卿重複：“杜易？”
秦遙嗤笑：“杜易好端端的怎麽會就突然要求換時間呢，卿卿，我看這估計是背後有人故意的吧，這簡煙是厲害，搶你的角色，搶你的禮服，現在還搶你演出時間，就怕下一個，她要搶紀總了。”
“她敢！”黎微卿咬著牙，胸口起伏不定，她想到前不久剛剛接到的傅強電話，說紀雲昕最近忙，沒空，所以不能赴約，她現在連一點見麵時間都不撥給自己了，難道是因為簡煙？
黎微卿對簡煙是舊愁新恨一起上，手機這端良久沒聲音，過了會，黎微卿聲音壓低，咬牙切齒：“她不是想上節目嗎？我偏讓她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