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和七哥無知無畏,可是杜月娥心裏明鏡一般。


    她知道葉知秋一出手,就能要了胭脂和七哥的鬼命,所以立刻跪下求情。


    柳雪上前,拉起了杜月娥,笑道:


    “我還是蠻喜歡你的,放心吧,看在你的麵子上,我們不傷害這兩個小鬼就是了。不過,胭脂和七哥太過頑劣,而且刁蠻惡毒,我們必須略施懲戒。”


    葉知秋看著柳雪的神色,腦袋一大。


    完了,雪兒又要收徒弟了!


    收徒弟成癮,這個病沒法治啊!


    杜月娥急忙向柳雪道謝:“隻要饒了他們的鬼命,略施懲戒倒也無妨。他們兩個小鬼頭,有時候,也的確不知天高地厚!”


    柳雪笑著點頭,對葉知秋說道:“知秋……”


    “我明白,我什麽都明白。”葉知秋點了點頭,不用雪兒再說了。


    葉知秋先收了還在禁錮中的十來個老鬼,然後,帶著大家,退到了樓頂的西北角。


    杜月娥知道葉知秋要動手了,再次求情。


    “放心,我留下他們的鬼命就是。”葉知秋取出天師印,托在手裏,朗聲說道:


    “胭脂,你們兩個小鬼聽著,本座事情很多,沒時間跟你們磨牙。現在,我給你們一道最後通牒。我數到三,你們要是不出來,後果自負。”


    七哥的聲音在嬉笑:“你便是數到三萬,也休想把老子嚇出來!”


    “七哥閉嘴,不要自討苦吃!”杜月娥急的直跺腳。


    葉知秋一笑,手中天師印忽然拋起,口中喝道:“須彌出芥子,天師伏魔印!”


    大印騰空,在翻翻滾滾中放大,金光閃爍射向四周。


    “法師手下留情!”杜月娥駭然變色,再一次跪了下來。


    葉知秋也不理睬杜月娥,隻管催動大印。


    天師印在空中放大到兩丈見方,砰然墜下!


    哐地一聲巨響,樓體震動。


    “哎呀……好痛!”


    胭脂和七哥的慘叫聲,同時從大樓下方傳來。


    “現在才知道痛?”葉知秋冷笑,召回大印,再一次祭出,向著樓頂砸下!


    哐!


    “別砸了……骨頭痛,骨頭痛啊!”七哥叫得殺豬一樣。


    胭脂也在大叫:“月娥姐姐救我——!”


    “大膽孽障,冥頑不靈作惡多端,今天誰都救不了你們!”葉知秋大喝一聲,第三次祭起天師印。


    杜月娥大叫:“胭脂七哥,還不趕緊向法師請罪!”


    亂叫聲中,天師印第三次墜下,砸得樓梯哢吧吧作響!


    “我們知錯了,法師饒命、饒命啊!”七哥和胭脂的驚叫傳來。


    許兆麟大喝:“既然知錯,還不滾上來!?”


    葉知秋冷笑,這才收回天師印。


    須臾,兩個小鬼頭現身,跪伏在地,鬼影顫抖不已,聲音也顫抖不已:“法師,我們有眼無珠,該死……請你饒了我們……”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挨揍,她們不知道害怕。


    杜月娥也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法師,這兩個小鬼修行不易,還請慈悲為懷!”


    葉知秋冷笑,走到兩個小鬼的麵前,說道:“我要滅你們,有一萬種辦法,分分鍾,就讓你們魂飛魄散!”


    “我們知道厲害了,法師高抬貴手!”七哥和胭脂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葉知秋點點頭,說道:“說吧,你們在這裏,害死了多少人?”


    “法師明察,我們隻是惡作劇,守護自己的地盤,不敢害人。”胭脂說道。


    杜月娥也膝行上前,說道:“他們的確沒有害人,平時也隻是嚇唬人為樂,有小錯,並無大惡。幾百年來,我時刻都關注他們,可以為他們證明擔保。而且,他們還救過幾個跳樓的人,也算有些陰德。法師,求你網開一麵……”


    葉知秋知道柳雪有話要說,便轉臉看著柳雪。


    柳雪上前,說道:“你們兩個小鬼,也實在頑劣,說,為什麽會在這裏?你們聚集了十來個老鬼,想幹什麽?”


    胭脂磕了三個頭,抬頭道:


    “我和七哥是表兄妹,生於康熙年間的富貴人家。可是幼年不幸,被惡人拐走,用作童子樁,長埋於此地……那時候,這裏是個祠堂,我和七哥,分別被埋在祠堂門前的左右抱柱下麵……


    幾百年以來,我們表兄妹習慣了這裏的地氣,漸漸修煉,就有了一些道行。


    五十多年前,那個老祠堂被拆了,我們還是留在這裏。三十多年前,這裏開工蓋樓,我們表兄妹便裝神弄鬼阻礙施工。誰知道,施工方從茅山請來一個很厲害的道長。


    道長指揮施工方,直接在原來的抱柱位置上打樁,起了一棟樓王……我們表兄妹剛好不想離開,便聽之任之,繼續留在這裏。”


    葉知秋皺眉,原來這座樓王的建造,還是茅山派法師的指點?


    三十年前的道長,難道是幾位師尊中的某一位?


    “那個茅山道長,叫什麽?”想到這裏,葉知秋隨口問道。


    “叫什麽狗屁……鐵帽子道長!”七哥說道。


    “放屁!”葉知秋大怒,瞪眼喝止。


    鐵帽子道長,那不就是自己的師父鐵冠道長嗎?


    冠者,帽子也!


    譚思梅等鬼童子忍不住,早已經在一邊吃吃偷笑起來。


    七哥嚇了一跳,急忙磕頭。


    柳雪也抿嘴而笑,問道:“怕不是鐵帽子道長,是鐵冠道長吧。”


    “對對對,就是鐵冠道長!”七哥說道。


    柳雪點點頭,說道:“鐵冠道長,就是我們這位葉大師的師父,你們不可亂說話,當心大師發火,收拾你們。”


    七哥和胭脂更是嚇得瑟瑟發抖,不住地磕頭:“我們不知道,大師,請你不要見怪,我們再也不敢了……”


    葉知秋哼了一聲,看著杜月娥,問道:“杜月娥,你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和這兩個小鬼投緣?”


    杜月娥回道:


    “稟法師,我是晚明時期的人,就死在前麵不遠處。我死後幾十年,魂魄一直依附在桂花樹上,親眼看見了胭脂和七哥被惡人害死,當作童子樁埋在這裏。那時候……他們真的好可憐,哭叫聲,至今猶在耳邊。”


    柳雪皺眉:“你既然看見了,為什麽不救他們?”


    “貴人明察,那時候我道行低微,自保況且無力,哪有本事救人?”杜月娥歎了一口氣,又說道:


    “我依附的那棵桂花樹,就在祠堂側前方的高坡上,和祠堂遙相對望。可以說,這幾百年來,我和胭脂七哥,都是鄰居。我親眼看著她們的魂魄,一天天地變得強大,我也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如此說來,都是可憐鬼。”柳雪有些動容,又問道:“那些老鬼,又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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