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燃上了艦,循著最後的記憶一點點推算,他帶著貓跟裴行遇回來,林開歲報告了戰鬥狀況,雖然有所損傷但好在清剿了星際海盜。


    裴行遇說前方有個小型中轉站可以稍作休整,然後他回過頭來看了裴行遇一會,看他低垂的眉眼和包裹嚴實的領子。


    三花兒溜達出來,跳到靳燃膝蓋上舒舒服服地窩著,自己舔了舔爪子撓了撓腦袋又喵了一聲,可愛得很。


    靳燃也忍不住一笑,想起裴行遇那個春風化雨般的笑容,點了點貓腦袋:“好好逗你爹笑,知道吧?以後裴司令就是你親爹了,你叫什麽呢,叫豌豆吧。”


    “喵。”


    靳燃拍了它腦殼一下,“別吵。”然後繼續想他當時感慨方太白離家出走,調侃地叫了老婆說自己也離家出走,裴行遇一臉淡漠地說他應該去跟靳紹原說,然後……


    他記不清了,隻覺得好像是有什麽東西爆發出來控製了他,昏沉之間聞到了清冽至極的石斛蘭氣味。


    他剛剛下去轉了一圈,洛新陽說他一直沒有下去,那就代表他一直呆在艦上,沒接觸除了裴行遇之外的人。


    靳燃側頭去看副操作台,想象著裴行遇坐在這兒的模樣,語氣淡漠疏離,跟他說句話都不太樂意的樣子。


    他伸手碰了碰操作杆卻過電一般收回來,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裴行遇眼角通紅地別過頭,斥他不許胡鬧。


    他像是瘋了一樣將裴行遇壓在操作台上,不顧他的冷聲斥責狠狠地咬在了腺體上,猛烈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靳燃猛地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手,輕輕攥了攥,他可能真的把裴行遇暫時標記了。


    他為什麽會標記裴行遇,雖然信息素控製的並不太好,但也不會這麽沒有理智,難道真的像洛新陽說的那樣,他易感期來了?


    他第一次易感期什麽反應都沒有就過去了,為什麽這次反應這麽大?


    裴行遇揍他這一耳光大概是被他氣狠了,放在平時他都被自己氣成那樣了也沒抽他耳光,對他來說暫時標記應該很難接受。


    靳燃輕舒了口氣,等他回來的時候問問,如果真的標記了就跟他道個歉好了。


    **


    裴行遇檢查好防禦網和軍備補給,又檢查了自己身上沒有靳燃信息素的氣味了才準備回艦上,忽然又想起什麽,跟步虞說:“你要是真有心就別瞎玩兒,洛新陽這孩子不錯,沒那心思就別逗他了,真要動心你得對他負責。”


    步虞莞爾輕笑,“不至於,還沒到負責的地步,我真要了再說吧,再說他還小不知道什麽樣想法呢,alpha還能喜歡alpha?指不定人家裏也有個漂亮小omega當娃娃親呢。”


    裴行遇搖了下頭,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就是這樣,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人。”


    “我喜歡什麽樣的,喜歡裴司令您也不答應啊,不然您跟我好那我就不要小太陽了。”步虞順著打了個趣。


    裴行遇側頭掃他一眼,“又亂開玩笑,你真喜歡我也不會等到現在,我已經對不起靳燃了,你還想讓我對不起洛新陽?”


    “裴司令你就是責任心太重了,這個世上哪有那麽多的責任需要你扛,跟連勁風學學推卸責任你能輕鬆很多。”


    裴行遇輕笑了下沒再多說,“行了,我上去了。”


    步虞叫住他,“需要我跟你一起上去嗎?”


    “不用,靳燃易感期還不知道過了沒有,你去了萬一他又發瘋反而難辦,他隻是因為信息素導致的占有欲,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他不會傷害我的,放心吧。”


    “行,有事兒別硬撐。”


    裴行遇點頭,“好,我有分寸。”


    步虞目送著裴行遇掃描了艙門進去,又看見艙門關上,輕輕歎了口氣才轉身往回走。


    恐怕不是信息素導致的占有欲,那是他與生俱來的,甚至高於別人的極強的占有欲。


    靳燃撐著下巴坐在操作台上推敲半天,隻有些零碎片段和隱約的記憶,他也不太確定是不是真的標記了,萬一裴行遇還沒消氣怎麽辦,再給他揍一頓?


    正想著,艙門忽然“滴”的一聲,他回過頭正好和進來的裴行遇四目相對,衝他笑了下,“你下去怎麽沒喊我?”


    裴行遇心尖瞬間縮起來,不由得攥緊了手指,不知道靳燃還有沒有記憶。


    “你累了,下麵沒有需要你做的事就沒叫你,不舒服的話再回去休息一會,有事我會叫你。”裴行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打算找機會試試他。


    靳燃從操作台上跳下來,在軍裝口袋裏摸了摸,掏出一顆糖來三兩下剝開了糖紙遞過來,“還有一顆,給你了。”


    裴行遇不吃甜,不過還是伸手接了送進嘴裏,從前甚少碰,但現在被靳燃三天兩頭稀奇古怪的糕點糖果喂的也能吃甜了。


    靳燃偏頭看他一會,視線恨不得穿透黑色的軍裝布料,看看他的腺體有沒有傷。


    “裴司令。”


    “嗯?”


    “我是不是傷著你了?給我看看傷哪兒了,疼不疼?照我說你就直接揍就得了,抽我一耳光算什麽,不頂用。”


    裴行遇坐著,靳燃大型犬似的蹲在他身前。


    “揍你有用嗎?”


    “別人不頂用,你揍說不定有點兒,不過人都說打人不打臉,你還挑我臉揍,毀容了你不難受?假老婆就是不會疼人。”


    裴行遇一貫不接他的渾話,吃完了糖準備起身,被他一把扯住手腕拉開袖子,再想躲就來不及了,白皙手腕上指痕遍布,還有個齒痕!


    “哪兒來的?”靳燃原本隻是想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傷,結果這一拽雨後青竹的信息素一下子散開,衝入鼻尖。


    “你讓誰咬你!”


    裴行遇抽回手,“不關你的事,去準備一下,馬上要出發了。”


    靳燃隱含的怒氣被他這一句不關你的事瞬間點燃,不關他的事那關誰的事?步虞?


    裴行遇身上石斛蘭都淡的聞不見,全是步虞的氣味!


    無形的妒火幾乎將靳燃焚燒殆盡,靳燃幾乎要瘋了,騰地一下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裴行遇一把攥住,“你幹什麽去?”


    “我殺了他,步虞是什麽東西也配在你身上留下信息素的氣味!”


    裴行遇聽他的渾話,皺起眉來,“靳燃!步虞是你的長官,不許胡鬧!”


    “胡鬧?”靳燃冷嗤一聲,“我真胡鬧您能怎麽著?揍我一頓?反正這也不是頭一回跟我動手了,為了步虞做到這個地步。”


    裴行遇沒法跟他解釋手腕上的牙印隻是為了讓步虞給他一點信息素遮蓋而已,一時沒說話,在靳燃眼裏這便是默認,於是更加憤怒,“怪不得他能自由出入你的指揮艦,還有識別芯片,在我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呢?”


    裴行遇臉色難看,“不是讓你搶去了嗎!既然這樣,那芯片是我給步虞的不是給你的,還給我。”


    靳燃從軍裝口袋裏摸出那枚小小的藍色識別晶片,攤開掌心給他,“既然這麽護他,為什麽當初不跟他結婚?給不了您想要的東西是嗎?”


    裴行遇伸手從他掌心裏拿走晶片,被他一把攥住手腕,一驚,“你幹什麽!”


    靳燃一把將他扯了下來,裴行遇沒站穩直接被他扯的踉蹌下巴撞在他的肩膀上,緊接著脖子就讓他掐住了按在艙門上。


    “別胡鬧,我和步虞不是你想的那樣。”裴行遇知道靳燃的性子不是那麽好勸,但他現在狀況不太好,不能由著他,“靳燃,我以後會跟你解釋。”


    “現在解釋,我聽著。”靳燃軟硬不吃,就要他現在解釋。


    空氣裏有淡到幾乎聞不見的石斛蘭氣味,雨後青竹的氣味太濃了,濃到讓靳燃幾乎無法呼吸,裴行遇眼角的緋紅還沒散去,濕漉漉的眼睛一看就是被折騰過!


    他還以為是自己咬了他,沒想到是步虞?


    他強壓著心底的惡意和妒意,要麽去殺了步虞,要麽裴行遇給他一個足以信服的理由,他一個omega,有這樣的模樣一定是因為alpha!


    他跟步虞待在一起?


    “說不出來了?你既然這麽護他為什麽不跟我離婚,這樣你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不用避著我了。”


    “靳燃,我用紫微垣最高執行長官的身份命令你,放開!”


    裴行遇剛一動就被他按著肩膀轉了過去,一隻手扯下他的後領看到了腺體上的齒痕,被人狠狠咬過,傷的厲害。


    “誰咬的?”


    裴行遇攥緊手用力掙開他的掌握,理了理軍裝襯衫冷下聲音,“這不是你該管的,芯片給我,出去。”


    靳燃心底的占有欲徹底爆發,“不是我該管的,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你的男人,你是個omega吧,怎麽步虞標記過你了是嗎?被人……啪!”


    靳燃原本就紅腫的側臉再次一疼。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冷笑了一聲鬆開手,“在滿是alpha的紫微垣上麵隱藏自己omega的身份很辛苦吧,特地去中轉站把步虞接來,說他的命很重要,就是為了在你發情期的時候給你標記吧。”


    裴行遇瞳眸一縮,臉霎時白了,他怎麽知道自己是omega!!


    “你怎麽知道……”


    靳燃聽他脫口而出的這句話,想當然以為他是默認了,更加憤怒:“你還讓我去保護步虞的安全,我靳燃在你眼裏就沒有一點尊嚴嗎?”


    裴行遇攥在身側的手發抖,靳燃越發口不擇言起來,“你沒跟他要過永久標記嗎?還是覺得暫時標記別人看不出來,徹底標記會沾染上他的氣味被人發現?”


    裴行遇不知該震驚他知道自己是omega,還是他這麽說自己和步虞,瞳眸劇烈縮顫,嘴唇也在抖。


    靳燃逼近他,伸出手攥住裴行遇的脖子慢慢收緊,視線淩厲地盯著他慘白的臉色問他:“說,你是誰的!”


    裴行遇還沒從他知道自己是omega的震驚裏回過神,一時便沒回答,靳燃猛地將他又轉過身去,扯著他的後領一口咬了下去。


    裴行遇身子一顫險些跪在地上,原本就傷的腺體痛上加痛,緊接著又是一大股信息素洶湧注入,逼得他悶哼出聲,雙手在艙門上扣出刺耳聲響。


    靳燃的嫉妒、憤怒和占有欲夾雜在一起,讓他攥著裴行遇的肩膀無休無止地往裏注入信息素,逼他臣服,感覺到他雙肩發抖還是沒有停下來。


    裴行遇受不住他催動到極致的信息素,眼眶濕的厲害,雙手連艙門都抓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他逼到發情。


    alpha和omega的體力有著絕對的懸殊,他平時揍靳燃不在話下,可剛剛經曆過一場靳燃的易感期折騰,再加上在他知道了自己是omega的震驚下被從後麵按在艙門上,根本使不出力。


    靳燃雙目幾乎赤紅,被占有欲掌控的理智全失,注入信息素時又狠狠吸走石斛蘭,幾乎重複了一遍躍遷時的步驟。


    清冽至極的石斛蘭氣味讓他瞬間找回記憶,腦海裏飛速閃過畫麵,裴行遇被他壓在操作台上輕顫,嗓音壓抑的顫抖,沙啞至極地讓他鬆開。


    他對著通訊器怒吼宣告裴行遇是自己的,不許任何人跟他說話,拚了命地往他腺體裏注入白麝香讓他渾身都是自己的氣味,等他受不住了又往外吸取石斛蘭,逼得他眼角紅的厲害。


    裴行遇就是因為這樣給了他一耳光,又狠又冷。


    靳燃想起來了,他是真的易感期來了,失去了理智隻想著裴行遇是他的,卻忘記了他是個omega,受不住這樣的折騰。


    正想著,靳燃忽然感覺脖子一疼,猛地睜開眼睛。


    利刃貼著頸側,裴行遇握著刀柄的手指劇烈發顫,向後抵著靳燃的脖子又因為發抖而蹭出道道血痕。


    靳燃由著他抵住刀刃,另一隻手扣住他的脖子,“記住,再讓我聞到你的身上有其他alpha的氣味,我就幹死你。”


    裴行遇聲音嘶啞發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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