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儒銳拔出刀,轉腕甩掉刃上血花。覓的屍體砰的一聲砸在地上,雙眼死不瞑目地睜大,直直望著街巷角落。


    不死之源,就這樣死了?


    梅奇臉上布滿震驚之色。直到確定覓不會再動彈,才氣喘籲籲地給自己處理起傷口。


    這時,因為梅奇離開時間太長而察覺到不對勁的玩家也來到了巷子口。


    “林,她死了嗎?”得知覓是他們所尋找的不死之源後,眾人對她如此輕易的死亡感到難以置信。


    朱莉上去檢查覓的屍體:“確實斷氣了,心髒被暴力破壞,死得徹徹底底。”


    “會不會是搞錯了?”號稱最難的遊戲,獵殺不死之源就這麽簡單嗎?


    林儒銳手上的焰刀化為火焰消散,眾人看見這一幕,以為是諸神商城中所購得的神奇武器,倒也沒有太詫異。


    玩家們沒有被傳送回現實世界,遊戲還沒有結束。覓的實力雖然強,卻遠遠比不上女巫副本裏的邪神。如此輕易就能獵殺,談何‘最困難的遊戲’?


    “那個老的呢?”林儒銳想起覓的母親尋。


    玩家們給出的答案令她十分驚訝。


    “暴斃了。”


    對了對時間,尋暴斃的時間,剛好是覓被林儒銳殺死的瞬間。從鎮外探查回來的川端悠紀則帶來了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不僅是老太婆尋,連鎮外的流民也一同暴斃了。覓就好像提供能源的總開關,她操控著這裏所有人,開關一壞,所有連接在這條線上的支線都同時斷線。


    “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等著吧,意外還會繼續發生。”


    玩家把覓的屍體找了個地方埋起來,還做了個顯眼的標誌,等待下一次異常的出現。


    接下來的一周中,時間平靜地流逝著。黃沙日複一日席卷,澄藍天空上,白雲以恒定速度緩慢漂泊。寂靜、死氣籠罩著這座沙漠中的小鎮。連覓家的老鼠都死幹淨了,除了玩家小隊,再沒有出現一個活物。


    林儒銳沒有事做,每日漫無目的漫步在小鎮之中。有時候看著天空發呆就能發一整天。她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麽悠閑過,剛開始的不適應過去後,她靜下心來思考了很多事。


    她目前有兩段截然不同的記憶。


    第一段記憶中,她在雪鬆林裏遇見了唐初。通關女巫副本後,她接到唐初的電話,得知有人在追蹤她。後來和段孝達成協議,撤銷了身上的通緝令。隨後又受到趙策劃邀請去了鬼屋,鬼屋卻是諸神的圈套,就在要逃出去前夕,意外發生,她來到了這裏。


    第二段記憶卻和第一段截然不同。


    第二段記憶中,她沒在雪鬆林裏遇見唐初,女巫副本中根本沒有唐初這個人,她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離開遊戲後,她失手殺了段孝,遭到軍方通緝,躲了八天後進入這個遊戲。


    在第二段記憶的八天中,她沒有去過鬼屋,卻在偶然經過的電視上看過相關報道,某綜藝節目因工作人員的失誤導致鬼屋遭到焚燒,無人生還。


    原本林儒銳隻有第一段記憶,但是從飛機上醒來後,她腦海中多出了第二段記憶。並且隨著時間流逝,第二段記憶在她腦海中越發深刻,甚至快要擠占第一段記憶,宣告自己才是正宮。


    這兩段記憶中,唯一的區別就是唐初。她是關鍵。


    第一段記憶越發模糊,有時候林儒銳想起唐初,甚至會記不起她的臉。不知為何,‘唐初可能是她的幻想’這個理由,讓她十分不願承認,這種不願承認的心理,也令林儒銳有些排斥第二段記憶。


    唐初是她堅持的理由,但她不知道這個理由還能讓她堅持多久。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讓林儒銳很在意的事情:她總覺得自己來過這裏。並且隨著這幾日在鎮中無所事事地遊走,這種好像曾經來過既視感越發強烈。但在這次遊戲之前,她根本連沙漠都沒去過。


    覓死後的第三天開始,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在了林儒銳身上。


    她收到了一包油桐花。


    清香柔軟的白色小花,一點羞紅藏在蕊心之中,像少女雪腮上的飛霞,嬌俏欲滴。有人用一張淺藍色的手帕包裹著它們,悄悄放置在她的窗邊。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異常。


    油桐屬落葉喬木,喜好溫暖潮濕的生長環境,常在乍暖還寒的仲春雨季開花,清明前後最為繁盛。


    它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除了沙漠。而手帕中的桐花,甚至還帶著朝露的潮氣。無論是出現地點還是出現時間,都詭異至極。


    林儒銳拿著它去問過玩家,沒人承認。眾人對它的源頭產生過片刻的好奇,但很快就把精力放回了尋找出遊戲的辦法上。


    “大家注意了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川端甚至敲著桌子大咧咧說道,“和未成年談戀愛是犯法的。”


    除了林儒銳本人,連老好人瑞安都給他翻了個無語的白眼。


    所以桐花到底是誰送的呢?


    林儒銳找到了行動的方向,她決定揪出這個鬼鬼祟祟給她送花的人。


    自從她起了警惕心後,神秘的送花人再也沒有在她的窗外出現過。桐花卻沒有間斷,有時出現在林儒銳常去的街邊,有時出現在她的門邊,有時出現在一隻不常用的櫃子裏。


    對方被她發現,是因為最後一次放花時被林儒銳撞了個正著。她沒看清楚對方的全臉,隻看見一道白色的影子在角落裏倏忽閃過,奔向門外。林儒銳立馬追上,那道人影的速度卻快極了,她追在後麵,每次都隻能看到對方衣角。


    當林儒銳再次轉過一條街道時,碰見了結伴尋找線索的四位玩家。瑞安、川端、梅奇和朱莉。


    “林,你怎麽這樣神色匆匆的?”瑞安驚奇地問道。


    林儒銳勻了口氣:“你們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跑得很快的白影?”


    梅奇立馬神色一凜:“是覓嗎?”


    林儒銳搖了搖頭:“不清楚,沒看清正臉。”


    梅奇忽然眼光發直,看向她的身後。不僅梅奇,其餘玩家都注視著林儒銳的身後,臉色精彩紛呈。


    林儒銳似有所覺,轉過頭去,覓捧著一束油桐花,在她身後羞嗒嗒地看著她。


    “她不是死了嗎?!”朱莉脫口而出。


    梅奇揮舞著機械臂,比以前的手臂更加靈活強大,也幾乎花光了他所有信譽點:“沒死更好。”他眼神陰鷙道,“我要讓她得到應有的報應。”


    “林。”覓抬頭看了林儒銳一眼,林儒銳被她這一眼看得精神緊繃,焰刀唰拉抽出,隨時準備應付她出其不意的攻擊。


    但覓卻害羞地低下頭:“我送你的花你還喜歡嗎?”


    “我丟了。”林儒銳無情地回答道,冷冷質問,“為什麽要給我送花?”


    覓的回答,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川端甚至腳下一滑,直接噗通跪地。


    覓美麗的大眼睛充滿了亮閃閃的希冀之光:“因為我愛你呀。”


    桐花的花語,情竇初開。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的身影出現在林儒銳眼前,林儒銳立即轉腕揮刀,斜刺向上,刀尖挨擦著她柔軟的肌膚挑過,沿著小腹一路往上,挑得覓皮開肉綻。


    但覓不僅沒有生氣,反倒越發興奮起來:“好舒服啊林,再多來點林,傷害我吧,砍我吧,刺我吧。好舒服啊!好快樂啊!我好高興!林,我愛你,我好愛你啊,全世界最喜歡你!”


    她臉上都是深度醉酒的紅暈,紅唇吐出吟哦,大腿夾緊,纖細十指伸進林儒銳劃開的血痕裏,把自己撕得皮開肉綻。


    焰刀快得近乎殘影,血沫橫飛,覓幾乎被削成一幅搖搖欲墜的骨架,一隻眼珠爆開,火焰沾著脂肪熊熊燃燒,她還在激動地高喊:“快一點,再快一點!要到了,要到了!啊~林,你太厲害了!”


    靠!


    玩家們目瞪口呆,最難副本的boss居然是這麽個人設,諸神太沒下限了!


    川端:“林儒銳,你停刀幹什麽,繼續砍啊!”


    林儒銳:“……”突然不想繼續了。


    她一停,覓就飛速朝她撲來,林儒銳一腳把她反踹出去,皺眉道:“惡心透頂。”


    她算是看出來了,覓不是喜歡被殺,而是享受被殺瞬間的刺激感。貫穿心髒的劇痛甚至令她著魔。


    覓隻剩半邊身體,還要一臉狂熱地朝林儒銳撲上。林儒銳飛速後退,退進人群猶嫌不夠,一把抓過川端擋在身前。


    川端哇哇大叫:“你還未成年啊!做事這麽沒下限真的好嗎!?”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健碩身影從旁掠出,梅奇大步跨前,一步步甚至踩得地麵都搖晃起來。


    “林!林!滾開!別攔著我找林!”


    覓的嘴角裂開到了耳根後,滿嘴密布的尖牙露出,四肢畸形地扭曲著,速度卻越發提快,宛若狂奔而來的瘋魔。


    梅奇不閃不避,正麵迎上,二人的距離飛速縮短,梅奇的金屬手臂猛然張開,無數槍口從縫隙之中冒出,對準覓的腦袋突突突射擊起來。密集的火花不斷,覓的腦袋像個被爆瓤的西瓜裂成無數殘片,無頭的屍體憑借本能跑動了幾步,轟!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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