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城市政大院開出來的車子駛進了一個花園小區,外麵烈日當空,吳昊急忙打了一把傘,撐在祁少師頭上。


    傘下的男人西裝筆挺熨帖,黑發打理得一絲不苟,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邊眼鏡,黑眸幽深,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隻有他掩嘴打哈欠,疲倦地摘下眼鏡時,吳昊才能從他身上看出幾分,十年前那個削瘦的少年影子。


    這一路走來,吳昊看著祁少師越發長大成人,莫名有一種老父親的欣慰感。


    中途高中畢業後,祁少師把他遣送回去了一段時間,但他依舊時刻關注著祁少師,知道祁少師在為成為一名優秀的律師而努力。


    看他在法庭上有理有據地把人懟得體無完膚,默默獻上掌聲;看他下了律師席後,和迎接他的溫之卿擁抱,默默轉過身。


    隻可惜前幾年,因為祁少師的父親屢次給溫之卿的公司找麻煩,其他人又都袖手旁觀,祁少師明知這是他家人的激將法,還是選擇踏入官場從政,從江城的底層做起,他沒法看著別人為難溫之卿而無動於衷。


    吳昊也是因此被重新送回祁少師身邊,繼續當他的保鏢。


    吳日休笑話他傻,吳昊看著他弟和他的弟媳婦遲立,經曆了半生的風風雨雨,彼此身邊依舊是那個最初的人,心裏難免有幾分後悔,當初不應該揍他弟揍這麽狠的。


    “就到這,剩下的路我自己走,明早也不用來接我了。”


    “您的傘?”


    “不必。”祁少師頭也不回,頂著大太陽徑直步入電梯。


    公寓是一層一戶型的,升上十六層,從電梯出來就是他和溫之卿在江城的家。


    距離他們高中畢業已經過去十年了,當初選專業的時候,溫之卿就跟他說過,“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你隻要知道一點,少師,我不想你太累,可也不想拖累你。少師,我不能成為牽絆你的枷鎖。”


    那怎麽弄說是枷鎖呢,為了對方而努力,同時也成就了彼此,工作再辛苦也不怕。


    何況官場上的爾虞我詐還是挺有意思的,搞不懂溫之卿為什麽對他從政的意見這麽大。


    “溫之卿?”人呢,祁少師在玄關處喊了一聲,外套脫掉,眼鏡隨手放在鞋櫃上。


    祁少師懶得換脫鞋,直接踩著冰冷的地板進去,客廳燈光昏黃,映出長沙發那一個扶額沉思的人影。


    溫之卿的工作不用出門,經常一身閑適的家居服,在家裏一待就是一整天,往常這個時候應該做好晚飯來迎接他了。


    哦不對,忙昏頭忘了,現在是大中午,他處理好公務提前回家了。


    空氣中的氣氛凝滯,有點不對勁,祁少師敏銳地嗅到溫之卿身上一絲低落的情緒。


    “回來了,咱們準備一下,等會就可以出門了。”


    溫之卿想站起來,祁少師按住他,在他腳邊單膝跪下,捧起那張溫柔的臉龐。


    “溫之卿,你在害怕?”祁少師的嗓音低沉。


    溫之卿有些驚訝,握住臉上的手,“少師,你怎麽會這麽想。”


    回過味來了,溫之卿好笑又感動,給祁少師看茶幾上放著的結婚請柬。


    “我是替梅表姐可惜,她說和家人鬥爭了這麽久,鬧得家裏雞犬不寧,最後她還是屈服了,接受了家裏給她安排的結婚對象。”


    祁少師默然片刻,想起溫之卿外婆家的那些親人,那也是一筆爛賬,和他父親製造的麻煩不遑多讓。


    溫之卿的兩個舅舅要求他去做代孕,給溫家留後,否則就是對不起溫之卿的父親。


    祁少師哪裏能願意,他可是一個大醋壇子,平時溫之卿跟別人多說兩句話他都不樂意,還能讓家裏多一個人分去溫之卿的注意力。


    無論他們倆誰去做代孕都不行,絕對不許!就算小寶寶和小玉書一樣可愛也不行!


    “那你呢,溫之卿,你還要和他們鬥爭下去嗎?”祁少師臉埋在溫之卿頸窩。


    溫之卿擺正他的臉,“這不是鬥爭,少師,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們的選擇,他們無權幹涉,我也無需鬥爭,來征得他們的同意。老人家的思維如此,我們很難改變,給他們一點時間吧,他們會想明白,尊重我們的選擇的。”


    “溫之卿。”祁少師盯著他,沉默良久出聲,“不準後悔。”


    “不後悔,怎麽會後悔。”


    “不準害怕。”


    “我不怕,什麽都不怕。”


    “更不準……”


    “少師。”溫之卿打斷祁少師的話,他不想聽祁少師如此卑微地乞求他。


    “安心,我一步也不會退縮。”


    望著溫之卿溫柔的目光,祁少師的心真的在那一刻就沉靜了,無比安心。


    他趴坐下去,伏在溫之卿膝上,像隻慵懶的黑貓一樣,完全沒有在外麵雷厲風行的模樣。


    溫之卿摸著他的頭頂,一時也感慨良多,前一世為了他,祁少師固守在一個江城,守護他的一方天地,這輩子依舊如此。


    祁少師一直是在為了他而強大自己。


    溫之卿彎下腰去,祁少師有所感應似的仰起頭,露出脆弱的頸項。


    溫之卿吻著他的喉結,抱起來放在沙發上,俯身壓下去,下身頂蹭著下身,膝蓋剮蹭著膝蓋,低低的呻.吟聲從祁少師嘴裏吐出。


    偏偏在千鈞一發之際,溫之卿猛然起身,“我們要遲到了。”


    祁少師:“………”


    祁少師一腳把人踹下去。


    溫之卿撐坐在地上解釋不及,爬起來去親吻祁少師的嘴角。


    祁少師偏頭躲開,似笑非笑,“還敢來招惹我。”


    溫之卿笑笑,還是親了下去,這次祁少師沒躲開。


    祁少師今天提前下班回來,就是為了去參加同學聚會。溫之卿所在的一班,謝師宴上定下的十年之約剛巧也是今天。


    不過兩個聚會的地方一南一北,有點遠。


    兩人在樓下分手,溫之卿親了親祁少師額頭,祁少師回他的卻是警告,“少和人勾三搭四,務必保持有家室之人的覺悟。”


    溫之卿笑著應了一連串的“好”,又看著他坐上車離開,自己也開了一輛車趕去一家ktv。


    三樓大包間,還沒進門就差點撞上一個人,幸好溫之卿敏捷地躲開了。


    彌子暇氣喘籲籲,“溫之卿啊,好久不見,麻煩請求你務必幫我看著南謹雲!別再讓他上去唱歌了,我趕著去酒吧,到那我也幫你看著祁少師行不?”


    溫之卿往裏瞟了一眼,南謹雲剛被抬下來,喝酒喝上頭了,還嚷嚷著要當麥霸。


    “呃,看著少師就不用了,你趕時間就去吧,路上開車小心。”


    彌子暇抱拳一溜煙跑了。


    溫之卿抬腳繼續進門,身後有人叫住他。


    “老板,你才到啊,我以為就我們最晚了,都怪佳佳磨嘰,讓你快點不快,還不過來跟我的頂頭上司打招呼。”


    扶著呂玲萌過來的黃家嘉小心放開她,立刻屁顛屁顛衝到溫之卿麵前,故意露出諂媚的笑容,“嘿嘿,大老板,看在兄弟麵子上,請多給內子點照顧唄。”


    呂玲萌嬌嗔,“誰是你內子,我才是主外的。”


    “是是是,老婆大人主外,我主內。”


    溫之卿也很配合黃家嘉,哄著懷孕了的呂玲萌,“公司上的事都是萌萌這個一把手幫著我處理,要說照顧是談不上,我們互幫互助,互利共贏。”


    溫之卿仿佛骨子裏就是個文化人,沾不得生意場上這些俗事,文化有限公司成立後,經常忙得焦頭爛額。


    而呂玲萌別看她個子嬌小,卻是貨真價實的女強人,沒懷孕前踩著高跟鞋風風火火,一路升到公司二把手的位置,將那些嘲笑她一介女流之輩的人統統打臉。


    包間裏熱熱鬧鬧,能回來的同學都從天南地北趕回來了,說著以前的糗事笑聞,時光好像回到了那個青春飛揚的高中時代。


    溫之卿尋了一個位置坐下,又一個叫他老板的人找過來了。


    “我的二老板安安,你老人家總算來了!”龐俊傑一屁股擠開旁邊的人,在溫之卿旁邊坐下,鬼鬼祟祟遞給他一本賬冊。


    “這是咱上半年的收益,給你瞅瞅,不懂的問你家祁少帥去。”


    “最近生意還景氣嗎?”


    “好,太他媽好了,每天看著這麽多錢進賬,難以想象我以前隻是個小混沌店老板的兒子。”龐俊傑喝下一口回憶酒,抹抹不存在的眼淚,想拉著溫之卿的手。


    溫之卿想到祁少師的警告,默默換了一個抱枕給他抓。


    “這得多虧你前幾年給我的投資啊,沒讓我創業失敗破產,還讓我能乘著東風擴大我的飲食連鎖店,現在老子也是身價千萬的成功人士了,哈哈哈,現在就差一個老婆,我的人生就圓滿了!”


    溫之卿拍拍他肩膀,“這個願望我就幫不上忙了。”


    “哈哈,我知道,祁少師把你看得多緊呐,你身邊能找出一個單身的年輕女性算我輸。”


    溫之卿抹抹鼻子,眼前多了兩個人影。


    南謹雲醉醺醺地被許博文攙扶過來,直接跌倒在龐俊傑身上。


    “喲,說什麽呢,這麽高興,一個個都叫安安大老板,哼,庸俗,市儈!”南謹雲掙紮著爬起來,一個惡虎猛撲,向溫之卿抱過來。


    “男神!給我一個親筆簽名唄,我是你忠實書粉,你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咱當同學這麽長一年,我還熬夜追你的書看,你一點口風也不透露,我的男神~”


    “雲妹你先放開我!”溫之卿雙手護胸,死命想推開南謹雲,奈何對方把他纏得賊緊。


    彌子暇還托他看著南謹雲,他自己的清白都要保不住了。


    “南哥你撒手啊,你想被祁少帥人道毀滅嗎!”許博文拚命拉,龐俊傑拚命扯,總算把南謹雲扔到一邊的沙發上去了。


    “別管雲妹了,讓他夢裏抱著他的抱枕發.騷去,來來,二老板,這是咱家給你帶的手工釀酒,你應付祁少帥辛苦了,天天被他要,會把你透支腎虛的喲。”


    溫之卿:“……謝謝,還是不要了吧。”溫之卿有種錯覺,他這幫同學是不是越大越不要臉了。


    “嘿嘿,別跟兄弟客氣,回去的時候再送你兩瓶,喝,快喝,安安你千萬別生分了。”龐俊傑倒出來一杯送到溫之卿嘴邊。


    溫之卿推脫不得,意思意思喝了兩口,等瞥到那放了各種中藥材的酒瓶,頓時覺得體熱氣燥。


    龐俊傑還在四處脫銷他的酒,“咋樣啊,博文,你要不要也來一口,很補身體的,壯.陽!”


    許博文擺擺手拒絕,“喝這種酒,前提是我要有個對象,我這幾年忙著考研讀博,實在沒空。”


    “唉,你也別隻顧著學習啊,讀書又換不來老婆。”龐俊傑可惜地歎了口氣,轉頭又問溫之卿,“安安,你還要喝嗎?”


    溫之卿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有朝一日,他居然要喝壯.陽的酒補身體?!


    江城南邊的酒吧地下室,陸九陽避開同學,領著祁少師來這裏,神神秘秘說要送他一點東西。


    “進口的,我聽那些俱樂部的人說很好用,你不進gay吧不知道,做0號的都是些柔柔弱弱的小男孩,溫之卿看著這麽結實一個漢子,你還是費心用點潤.滑劑什麽的,不能竭澤而漁不是。”


    陸九陽一臉“兄弟我一個大直男隻能幫你幫到這份上了”的表情。


    麵對沉默不語的祁少師,陸九陽咳嗽兩聲,“咳咳,那啥,你也別太欺負溫之卿了,悠著點。”


    彌子暇來了之後,祁少師的沉默更甚。


    彌子暇表麵抱怨,實則炫耀,他的雲雲真是纏他纏得要死,在床上又是如何如何放得開,那個酥媚的浪.叫哦,絕對是“嘴上說著要,身體也很誠實的”絕佳代表。


    陸九陽聽著搖搖頭,他是不懂這兩個彎掉的兄弟的想法嘍,誒,和他同一陣營的褚烽呢?


    對麵正襟危坐的祁少師沉默了許久,看來南謹雲還算嘴嚴,沒把他的事透露給彌子暇知道。


    彌子暇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難道是他一直以來對祁少師有什麽誤解?!


    他偷眼打量對麵,祁少師身形不再是年少時那般削瘦,寬肩大長腿,又有結實腹肌和棱角分明的冷俊麵容,那就是和祁穆師如出一轍的好模樣,好身材,十足十的大總攻氣場啊!


    祁少師和溫之卿走出去,站一起,兩個人的攻受關係是顯而易見的明顯,有眼睛的應該都不會看錯。


    難道他真的視力有問題?彌子暇頭一次懷疑起自己的眼神來。


    機靈的彌子暇急忙岔開話題,問起還沒出現的褚烽來。


    “他和溫小雅去夏威夷度假了。”祁少師打開視頻通話,麵前的屏幕上跳出一個女人的背影來,還紮著女孩子的雙馬尾,蹦蹦跳跳要往海裏去。


    “快來啊,風風,海水好涼呀!”


    “慢點,別去深水區!就在沙灘上玩,聽到沒有!”拿著手機視頻的褚烽吼了一嗓子。


    聽到前麵的溫小雅乖乖應了一聲,“哎!”他才轉過攝像頭問祁少師,“我女兒呢?”


    祁少師冷冷回了他一聲,“嗬。”


    陸九陽替他說出心聲,“大帥,你自己的寶貝女兒都不知道在哪啊?”


    “這不是帶小瘋子出來玩嗎,多個電燈泡都不好,我走之前送到溫心柔家裏去了,反正她喜歡小孩子,樂意照顧她的小侄女。


    沒想到沈商庭前兩天打來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回來,我尋思著吧,也不好打擾他們這對新婚夫婦,就讓他送溫之卿家裏去,怎麽,他們還沒送過來?”


    祁少師抬眼一瞥,“幸虧沈商庭沒送過來,否則你女兒在我這裏出了什麽事,可別怨我。”


    褚烽“嘖”了一聲,“對小孩子也這麽無情,話說你也義氣一點吧,人家小兩口子要造小人,你和溫之卿這輩子是沒戲了,就不能給人家騰出點時間和空間?”


    彌子暇和陸九陽頓時笑出聲,然後又立馬捂住嘴憋得難受。


    祁少師嗬了一聲,迅速掛斷視頻通話,打通溫之卿的電話。


    “溫之卿,不準把那個小孩帶回來。”


    “少師?你說泡泡啊,柔柔和沈先生剛把她帶過來,現在正在桌子上爬,小胖他們逗她玩得正開心呢。”


    “讓沈商庭再抱回去。”


    “我看看他還在不在。”溫之卿掛斷電話去找溫心柔,沈商庭把妻子和侄女送過來就出去外麵等了。


    溫心柔和呂玲萌在談備孕的事,呂玲萌作為過來人勸她,先把事業上的事停一停,要不然懷孕會很辛苦。


    溫心柔摸摸她的腹部,眼底豔羨,“我最近已經很少接戲了,準備拿下這個金像獎就退居幕後,過兩年再出來。”


    “那你的粉絲會很傷心了。”


    “這也沒辦法,演戲不是我的所有,我還是更看重家庭,雖然沈先生是勸我可以再等兩年,可我看他平時照顧泡泡的細心勁,他肯定非常期待有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溫之卿琢磨了兩下,向溫心柔提出,需不需要他照顧泡泡幾天,沒想到溫心柔笑著說不用,還打趣他,是不是祁少師讓他來問的。


    溫之卿摸摸頭不好意思,如祁少師的願,兩手空空回了家。當然,龐俊傑要送他的酒也沒帶上,故意裝作忘了的樣子。


    祁少師先他一步回家,提著陸九陽贈送的禮物,雖然陸九陽以為的體位反了,但不妨礙祁少師琢磨怎麽讓溫之卿用在他身上。


    溫之卿年紀越大,越注重養生,最近老是教育他要清心寡欲,說什麽陰陽不合,做.愛到底是傷身的事。


    祁少師就嗬嗬兩聲回他,聽得溫之卿無地自容,因為每回打臉的都是溫之卿自己。


    今天也不例外,溫之卿一回來就纏上祁少師,抱著他的腰蹭。


    “不過今天是我有需要,少師能否滿足我一次呢?”


    祁少師反手摸下去,發覺溫之卿不對,連呼吸的氣息都是炙熱的。


    “怎麽回事?”祁少師目光不善。


    “喝了一點……加料的酒。”溫之卿心裏默默還補充了幾個字,壯.陽的。


    祁少師簡直想罵溫之卿這個傻子,回家前不會先給自己處理一下嗎!就這樣拿外套遮著開車回來。


    溫之卿胡亂親著他臉頰,聲音溫吞,“嗯,你說過,不能讓別人碰我,我也不能。”


    祁少師好笑又無奈,他當初氣頭上隨意說的一句話,溫之卿真把它記心裏去了。


    “行吧,這次你做得很好,獎勵你一次。”


    溫之卿眼裏亮著光點點頭。


    一場大汗淋漓過後,溫之卿的身體溫度終於降下去了,他也知恩圖報,起身要抱祁少師去洗澡。


    “睡你的,我自己能行。”祁少師拿腳把他踹回去,不小心扯到了後麵,忍到浴室才齜牙咧嘴。


    過了一星期,兩人結伴回老家參加梅表姐的婚禮。


    宴席上大魚大肉,到處是大紅的裝飾,李君梅一身中式婚服,明豔動人,她的身邊是一位麵相老實的年輕男人,在縣城教高中的英語。


    不拘是真心相愛,隻求一個細水長流的親情,能給她一個安穩的後方,實現自己的理想。


    溫之卿帶著祁少師去向她敬酒,李君梅笑問他,“什麽時候我能來參加你們的婚禮就好了,真期待有那一天。”


    溫之卿也笑著回,“快了,還要幾年。”


    祁少師偏頭驚訝地看看溫之卿,跟著點點頭表示默認。


    這個世上什麽都有可能發生,連國家的同性婚姻法都有可能通過,還有什麽不可能。


    ※※※※※※※※※※※※※※※※※※※※


    終於還剩明天最後一章番外!


    完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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