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陽三人大搖大擺走到最前麵,圍觀起祁少師大戰綠茶婊的好戲。


    祁少師突然出現,劈手奪過喬欣然手裏的禮物盒,徑直丟到溫之卿懷裏。


    “接著,女孩子送上門的東西,不接就是你的錯了。”


    溫之卿看著祁少師隻會說:“好。”反正祁少師不會害他,說什麽他都應好。


    祁少師避開溫之卿柔和的眼神,移步到他身邊,動手……拆禮物盒?


    溫之卿:“……?”


    “我瞧瞧,一隻手表,看著不錯,喂,還不快謝謝她。”


    溫之卿剛想開口,喬欣然推開他,擠到祁少師麵前,“少師,你喜歡這款手表嗎?我……我剛剛叫人買來的,你喜歡,我告訴你……”


    祁少師微微低頭瞥她一眼,“不用。溫之卿,過來。”


    “少師!你……你怎麽……?”為什麽要維護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還是一個男生?


    溫之卿經過喬欣然時麵帶苦笑,喬欣然是他唯二不喜的女人。


    早期受家庭教育影響,後來父親早逝,他是母親帶大的,家裏女性也多,他對女性天然有一種好感,還有須得以十萬分心思尊敬愛護女孩子的責任感。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生凶過、冷臉過,可前世喬欣然鬧出的幺蛾子,生生把他的好感消磨殆盡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厭惡過一個人,怎麽會有人愛而不得,就……就寧願毀了他!


    “你這是在怪我,讓喬欣然難堪了?”


    “嗯?”溫之卿順著慣性又走了幾步才停下,回頭看祁少師。


    “要不然,你愁眉苦臉給誰看?”


    “我難受,不是因為她。”


    “哦,我還以為她越是這樣嬌蠻,你越為她傾心呢。”


    “你怎麽會這樣想,”溫之卿失笑,然後認真地說:“我不喜歡她。”


    “噢。”祁少師無話可說了,他還以為溫之卿這樣溫和的人,不會隨隨便便討厭什麽人呢。


    回到教室,溫之卿拿著那塊手表思考。


    祁少師道:“這是你應得的,不用介意。”


    溫之卿放下手表,“我曉得,她覺得自己就值這個價,我也無話可說,嗯……少帥,你幫我把它賣了吧,我留著也沒用。”


    祁少師瞥到他手腕上廉價樸素的雕花銀鐲子,又看看課桌上價值幾萬的名牌手表,“你很缺錢?”


    溫之卿也不在意祁少師這種,不知人間艱苦的口吻,“是啊,我現在很需要錢,不過我也不用靠一隻手表救急,你幫我處理好它就行。”


    祁少師應了一聲“好”就沒再說話了。


    溫之卿趴在桌子上午睡了一會,下午兩點十分開始上課,四點半就放學了。


    溫之卿沒有社團活動要參加,就準備先回褚家,“少師,明天見。”


    祁少師“嗯”了一聲,卻沒說明天見,他這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


    傅正明過來通知溫之卿,“明天晚上我們給你辦了一個歡迎晚會,記得穿那套禮服過來。”


    “需要我做什麽嗎?”


    傅正明懷疑,“你有什麽才藝?沒有也沒關係,你按時出麵就行。”


    溫之卿便沒說話了,坐節目組的車回褚家時,孔導演問他,“安安,你期待明天高一八班的同學們給你辦的晚會嗎?”


    “挺期待的。”隻要他們不臨時把他推上去表演節目,明裏是為了解新同學,暗裏是想看他出醜。


    “那安安,你要不要也準備一個節目,在新同學們秀一秀?”


    “孔導演,您可別為難我了,我哪裏有什麽才藝。”他也就會使使筆杆子,難道給同學們表演書法?


    “你在原來的高中,那個……一中……”


    “蓮塘縣一中。”


    “對,在你們蓮塘縣一中,你不是還和同學一起在元旦匯演上合唱嗎?你是領唱,你妹妹柔柔是指揮,你唱歌很好聽啊!咱們再配個吉他,你會彈不?”


    溫之卿揉揉太陽穴,“會一點,可同學們都很厲害,我這點伎倆實在是班門弄斧。”


    孔導演意已決,二話不說就決定了溫之卿明天要上台表演的事。


    他怎麽不記得上輩子孔導演有這一出,他不是看著他和溫心柔被趕鴨子上架出醜嗎?


    褚家在江城市區的一個高檔小區內,是一棟漂亮的現代中式別墅。


    溫之卿跟奚惠琳打過招呼,回房間打電話回家。他昨天回來得晚,也沒打個電話回去報平安。


    跟母親說了幾句話,他又打電話給他高中的班主任,請班主任找溫心柔。


    一中禁止帶手機,寄宿生帶了手機都要上交給班主任保管,放假才會還給學生。


    “柔柔,下課了吧。”


    “是啊,五點多了,我正準備去吃晚飯呢,你再晚點,班主任可就找不到我了。”


    說笑了幾句,溫之卿問起褚烽。


    “褚烽啊,他是不是不樂意來我們這啊?他今天是被人壓下車的。”


    原本褚烽也應該是昨天到蓮塘縣,然而他不樂意,前一天晚上就逃了,第二天又被褚父派人抓住,綁著送上節目組的車。


    “節目組的人把他安排在我們村後那個牛欄旁邊的老房子裏,結果他幾腳就把牛欄的門給踹壞了,媽媽便說讓他到我們家住,他不領情,叫他來我們家吃飯他也不來,寧可餓著。”


    溫心柔下午來上課前見過褚烽,怎麽說,給她的印象實在不好。


    上挑眉,吊梢眼,瞳仁小而眼白多,加上單眼皮更顯得凶狠,配合那一頭銀白色或者說奶奶灰的非主流雜毛,妥妥是一副混混老大的模樣。


    褚烽剛被壓下車,雙手插褲兜,一說話露出一口鯊魚牙,但更多的時候是嘴角微垂,總是不耐煩的樣子。


    他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那兩隻小手臂上的紋身,節目組的人叫他自己打掃屋子,他拆了手臂上綁著的繃帶就砸東西,露出密密麻麻青紫的紋身,讓她和母親嚇了一跳。


    李華蓮還以為他是手臂受傷了,連連叫他不要忙活,先到她家休息幾天再說。


    光從外表來看,褚烽身體修長健碩,五官搭配獨有邪氣的魅力,是痞壞酷帥的樣子。


    可從他剛到這第一天的所作所為來看,很明顯是個脾性乖張、喜怒無常的人。


    “難怪你說他名聲不好,讓我們注意點。”


    “嗯,他什麽時候跟你一起到縣城上課?到時候你們一個班,管不了他就別管。”


    “那得下個星期吧,我聽節目組的人說要磨磨他性子,免得到我們學校惹出事來。”


    溫之卿還想囑咐兩句,聽到奚惠琳敲門叫他。


    “安安,你的校服我洗幹淨曬好了。”


    溫之卿結束和溫心柔的通話,打開房間門,滿臉不好意思,“奚阿姨,我可以自己洗的,我的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沒事,這不是你忙著嘛,而且我用洗衣機洗也不廢事,別跟阿姨客氣,對了,你打完電話可以出來了嗎?你褚伯父要送你一件東西。”


    褚父就和孔導演他們在客廳裏聊著,他看著隻有四十出頭的年紀,外貌和兒子褚烽相差無幾,為人嚴厲苛刻。


    據說以前是混黑道發家的,所以現在轉戰房地產生意,處事仍然心狠手辣,隻是披上了一層偽善和藹的麵紗。


    昨天溫之卿來了之後就沒見過褚父,如今一見麵就送給他一把吉他。


    “不要客氣,我工作忙也沒空照顧你,你有什麽需要都可以跟你褚伯母說,像你明天要上台表演就可以跟我們說嘛,連個趁手的樂器都沒有怎麽行。”


    溫之卿推拒不得,隻好道謝:“謝謝伯父。”


    “安安,你來試試啊,聽聽這個音色好不好,順便為明天的表演練練手。”


    “伯父買的吉他肯定是好的。”


    為了配合塑造褚父慈愛的形象,溫之卿便試彈了一下吉他。


    彈著彈著,當著一堆人還有攝像機的麵,溫之卿想起上輩子和祁少師合奏《江湖客》主題曲的情景。


    祁少師彈鋼琴,他彈吉他,一曲結束,然後他成功逗笑了祁少師。


    “這就是你這幾天瞞著我學習的成果?”


    他羞愧難當,和祁少師彈奏的天籟之音相比,他的吉他簡直就是鋸木頭。


    祁少師笑完,手把手教他怎麽更好地彈吉他,但可能他真的沒那個天賦,總是顧頭不顧尾,左手和右手的配合一團糟。


    祁少師教導嚴格,一連讓他學了兩三個小時,才發現他幾根手指布滿紅痕,不少都破皮了。


    “算了,別學了,你這雙手合該是用來寫字的。”


    他那時不服,“少師,你也太小瞧我了,我這雙手什麽沒做過,怎麽會被這小小的吉他難倒。”


    “哦,果真什麽都做過?”


    “嗯?”


    “溫之卿,”祁少師湊近他耳畔,“你這雙手……”


    吉他的弦突然被人用力扯起,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褚父嗯哼了幾聲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孔導演和奚夢琳就無腦讚了,送了溫之卿一堆彩虹屁。


    “抱歉,我能先回房間嗎?我再練練,晚飯不用叫我。”


    客廳裏的幾人隻以為他彈得不好,所以害羞不好意思了,一點沒往其它方麵想。


    溫之卿臉紅根本不是他們想的那樣,他回了房間,倒在床上,隻覺全身都不對勁。


    風卷江湖雨暗村,四山聲作海濤翻。


    溪柴火軟蠻氈暖,我與狸奴不出門。


    雕欄畫棟映蒼苔,古寺經聲隱隱來。自是紅塵非到處,狸奴慵睡聽花開。——過光孝寺


    聽雨蒙僧衲,挑燈擁地爐。勿生孤寂念,道伴大狸奴。——獨酌罷夜坐


    “做……做什麽?”


    祁少師幽深的眼睛隻定定看著他。


    溫之卿臉頰爆紅,他應該感謝祁少師說的不直白嗎?通俗露骨地說,不就是……不就是!


    那隻手覆蓋上他…………時,溫之卿抓住作祟的手隔開,“別……別開玩笑了!”


    祁少師站起身,居高臨下,“怎麽,難道你身邊的兄弟不是這樣做的?”


    “這怎麽能一樣!”他身邊的男性朋友,除了祁少師,都是五大三粗不修邊幅的人,可祁少師這樣清貴的人,怎麽也不能想象他做這種事情的樣子。


    但那時,他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隻會重複:“你不一樣。”


    祁少師背過身體,溫之卿因為坐在小圓凳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現在他看清了,那是自嘲又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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