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告訴本王,顧小姐長得像廣忠公公的?”一出了宮,肅王就一臉怒氣的質問嚴嬤嬤。


    “王爺,奴婢想說的,但您打斷了奴婢要說的話。”嚴嬤嬤垂著眸想,這事怎麽可能告訴提前告訴肅王。


    肅王這才想起他好像急著帶嚴嬤嬤進宮,是打斷了嚴嬤嬤的話來著,可是,他不知道嚴嬤嬤要說的是這個。


    肅王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先回去吧,有問題本王自會讓人找你的,這事先瞞著顧謹言。”說完,就拂袖而去。


    要不是有顧小姐長得像廣忠那個奸宦,以皇上對他的信任,這事情一定就是廣忠那奸宦去辦的。最後的結果不管如何,他都沒什麽責任。這事由他來查實,他的責任就大了。


    嚴嬤嬤回去當什麽也沒發生,顧謹言也心照不宣的當什麽都沒發生。他身邊的林大林二也都離開了。謹慎起見,廣忠公公這段時間也是不會再過來或是傳消息的了。


    顧謹言這裏是淡定了。


    但皇上那裏就心急如焚了。次日,散朝走出金鑾殿,皇上就吩咐道:“廣忠,你去問問春闈答卷什麽時候閱完?”


    “諾!”廣忠公公恭恭敬敬的應下來,轉身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很快他就收斂了神情,快步往禮部閱卷處走去。


    “廣忠公公,您怎麽來了?”雖然很不齒廣忠這個奸宦,但禮部尚書也不敢得罪他,見廣忠公公進來,連忙迎上去,客客氣氣的問。


    “春闈的卷閱完了嗎?”廣忠公公看向一屋子的官員,目光最後落在今科的主考官劉大人身上。


    “都閱完了。”劉大人說道。


    “名次擬好了嗎?”


    “還沒有。”


    “那就趕緊把名次擬好,咱家就在這等著了。”廣忠公公說著就趕了一名官員起來,自己坐了下來。


    劉大人運氣,跟自己說不要與這個奸宦計較,才說道:“廣忠公公,如今離四月十五放榜,還有三日,不用那麽急,名次還需細細斟酌。”但還是好氣,他堂堂一個從一品大員被一個太監命令做事。


    “皇上等著看。你們這是不要命,敢耽誤皇上的事。”廣忠公公冷哼一聲,他這是急皇上所急。


    聽到是皇上的命令,劉大人和幾個官員隻得快速的把其他的名次定下來。


    一個時辰之後,廣忠公公領著劉大人和禮部尚書來到乾明宮。


    “稟皇!皇上,這是今科前十的答卷。”劉大人恭恭敬敬的呈上答卷。本朝科舉製度是選出最好的十份答卷,交由皇上審閱定奪名次,其餘的皆由幾位考官排名次。不過,當今皇上不理朝事,都是交由廣忠公公來定奪。


    廣忠公公接過答卷,望向皇上,見皇上點頭,就打開答卷翻閱起來。


    “其他名次的名單呢?”皇上問。


    “皇上請過目。”禮部尚書把擬好的名單遞給齊福公公,再轉遞給皇上。


    皇上在名單裏沒看到想看的名字,就看向廣忠公公。


    廣忠公公馬上就說道:“奴才認為劉大人給的名次就很好。”


    “那就拆掉糊名吧!”皇上說。


    “諾!”廣忠公公三兩下把答卷側的糊名去掉。“回皇上,頭名是江南學子馬子俊,第二名是……第八名江南學子顧謹言……第十名是京城學子葉顯斯。”


    “把答卷呈上來。”皇上說。


    “諾!”廣忠公公恭恭敬敬的擺放在皇上的桌案。


    見皇上翻開,劉大人和禮部尚書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往年不管是名單還是答卷皇上都不會過目的。


    皇上翻了幾份答卷,說道:“這位叫顧謹言的答卷甚和朕意,就提到第三名吧。”


    “諾!”劉大人和禮部尚書回道。


    “今日就張榜吧,後日殿試。”皇上說道。


    “皇上,往年都是十五才張榜的,今日是不是有點早了?”劉大人提醒道,還有一句話劉大人沒有說,那就是殿試也太急了。


    “不早了,就今日吧!”皇上一錘定音。


    報喜的人到家,顧謹言才知道今日放榜。


    “哥哥,你考上了。”顧盼笑的很是開心。


    “今年放榜怎麽提前了?殿試還安排得這麽急?”還在坐月子的仙露也出來了。


    顧謹言已經猜到了原因,笑了笑,說道:“我隻管準備殿試就是了。”


    “少爺準備殿試就是了,其他我們也管不著。”嚴嬤嬤一本正經的說道。


    ……


    皇上坐在龍椅上看著這個可能是自己皇兒的少年。


    皇上看的時間太久,引得在旁邊的官員們也紛紛看向那正在答卷的顧謹言。


    顧謹言裝作緊張的樣子,不自在的動了動。


    廣忠公公也是看著顧謹言,半響後在皇上耳邊低語!:“皇上是不是察覺這個學子神態和您有幾分像,才一直看他的?皇上您要是心裏不舒服,奴才這就把他拖出去。”


    “神態像朕?”皇上猛地睜大眼睛。


    “其實也不像。皇上可是天子,怎麽可能有人與皇上神似呢。奴才老眼昏花了,望皇上恕罪。”廣忠公公狀似拍錯馬屁,忙改口。


    皇上見廣忠公公改口,眉頭擰成疙瘩。目光再次看向顧謹言,這一會再看,怎麽感覺越來越熟悉。


    齊福公公知道皇上說的那個他是誰,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點頭。仔細觀察,齊福公公心中大驚,這人的神態和皇上有幾分神似。幾分還是往少的說,主要是這人長相和皇上完全不像。否則就是八分神似了。


    “回皇上,這位學子與您……有幾分神似!”齊福公公對皇上小聲說。


    皇上點點頭,不再說什麽,隻是看著顧謹言的目光更熱切。過了一會,就站了起來,走到顧謹言跟前,看顧謹言的答卷。


    顧謹言沒抬頭,繼續答卷。


    ……


    殿試也一樣,前十的答卷由皇上審閱定奪名次,其他的由幾位考官排名。


    皇上指定顧謹言為狀元,其他的與往年一樣由廣忠公公過目定奪。


    對於皇上指定顧謹言為狀元,官員們都不驚訝,畢竟皇上殿試時一直在看他,而且,他們中也有人察覺了這個顧謹言有幾分神似皇上。


    放榜的這一日,墨平早早就去等著看榜。顧謹言在家候著。


    還沒等到墨平回來,古伯飛奔著跑了進來,”少爺,報喜的來了!”


    顧謹言連忙站了起來,迎接來人。


    ”恭喜顧老爺,奪得狀元。實在是可喜可賀。”前來報喜的是禮部之員。


    ”有勞幾位前來。”顧謹言讓墨安給來人奉了茶,又給每人拿了荷包。報喜的人喝了茶收了荷包,又說了幾句喜慶的話才走。周圍的人家聞訊,也紛紛上門道賀。顧謹言好不容易才打發了前來祝賀的人。


    次日,就有禮部官員前來教導規矩。之前顧謹言跟廣忠公公學習過,但這回還得重新學習,行走、行禮、下跪都需要一遍一遍練習。


    打馬遊街這一日,顧謹言可謂!謂是出盡風頭,十九歲的狀元,一身紅色狀元袍坐在馬上更顯俊逸,一路過去,鮮花手帕香囊被砸了一身。


    李延站在聚賢居二樓包廂窗口,看著下麵的顧謹言,眼中迸射出幾分厭惡。


    “哥哥!哥哥!看這裏!”顧盼興奮的揮著手喊道。然而,直到顧謹言走遠,也沒有抬頭看過來。


    “世子爺,哥哥都沒看我。”顧盼收回視線,嘟著嘴小小的抱怨。


    前段時間詩會,他都刻意表現自己的才華,想讓顧謹言對他刮目相看,還放下身份去與顧謹言交好,但顧謹言卻不識好歹,為了躲他連詩會都不去了。真的是氣死他了。


    “後天,本世子就讓媒人去你家。”也就顧盼這個傻姑娘看不出顧謹言是在使用拖字訣。


    “嗯嗯!”顧盼害羞的低著頭,臉頰都羞紅了。世子對她真在太好了,還特意包了視野最好的廂房陪她看哥哥打馬遊街。


    ……


    皇上走向龍騎,說道“眾卿平身。今日是各位登科的好日子,不必拘束,盡情暢飲。”皇上目光不自覺就停在顧謹言的身上。這應該就是他的皇兒。但肅王和影一都還在蘇州沒有回來,他也隻好按耐不動。


    “謝皇上!”


    顧謹言隨著眾人站了起來,抬頭剛好與皇上的視線對上。顧謹言愣了一下,就朝皇上露出一個笑。


    “狀元郎的答卷朕細細看過,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才華,不可多得!”皇上誇道。顧謹言的卷確實是答得好,即使他不插手,也位列前幾。


    “承蒙皇上厚愛,愧不敢當。”顧謹言謙虛道。


    “把這一盤蒸熊掌端給狀元郎。”皇上說道。


    “諾!”站一旁的廣忠公公笑咪咪的端起蒸熊掌往顧謹言走去。


    隨著廣忠公公走近,顧謹言瞳孔微縮,臉上閃過驚愕。


    一直留意顧謹言的皇上鋪抓到顧謹言的表情。顧小姐和廣忠有那麽相似嗎?皇上眼光在顧謹言和廣忠兩人來回看了看,更加確定嚴嬤嬤猜測應該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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