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這事是不是你做的?”看著小兒子就這麽走了,明太妃把手邊的茶盞扔到柳絮身上。


    柳絮也不敢躲,生生受了。


    顧諾言看著柳絮衣衫都被茶水打濕了,也是心疼。他走上前作揖,道:“母妃您也累了,這事就交給兒子來。”


    明太妃定定看著長子片刻,揮揮手說:“你們都下去吧!”


    顧諾言再次行了禮,讓人把五福壓下去,這才帶著柳絮回到他們住的正院。


    揮退下人,顧諾言冷下臉來,說:“柳絮,你給我從實招來。”


    “夫君,我沒……”柳絮看著夫君越來越冷的臉,說不下去了。


    “柳絮,你這是要我去查嗎?”顧諾言失望的看著柳絮。


    柳絮垂下眼眸!


    顧諾言也不催!


    久久過後,柳絮訥訥說:“自從二弟封王後,弟妹一直在我麵前炫耀,我一時嫉妒想岔了,就想給她點教訓。我真沒想要她的命。”


    “弟妹都快臨盤了,掉入湖裏,這還不是想要命嗎?”顧諾言說,這次回來,他很明顯感受到柳絮對二房的嫉妒。其實,他也是嫉妒的,這也是他一次都沒有去安郡王府原因。


    柳絮一臉的懺悔:“夫君,你要相信我,我不是這麽惡毒的人,我真的隻是想給弟妹一點教訓,我沒想到下麵的人會這麽辦事。還好弟妹和孩子沒事,否則我都要以死謝罪了。”


    顧諾言看著一臉懺悔的柳絮,接著問:“那碗鵪鶉山藥粳米粥呢?”


    “一開始我是不知道,粥到手我就聞出不對來,夫君你是知道的,我對氣味特別的敏感。”柳絮小心的看著顧諾言的神色。


    顧諾言沒說什麽,隻示意柳絮接著說。


    “所以我才故意打翻那粥,回去悄悄查了,是奶娘做的,奶娘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想弟妹也沒事,就隻是放了奶娘出府。”


    顧諾言知道柳絮應該沒有把全部實情說出來,不過,他相信柳絮說的大多數都是真的。那時,他也覺得奇怪,怎麽好好的就要放奶娘出府呢,原來是這麽回事。


    “那鵪鶉山藥粳米粥就算了,這次是你做錯了,你親自給二弟和弟妹道歉。”


    “他們肯原諒我嗎?”看顧諾言相信了她的話,柳絮這才放下心來。她最怕顧諾言對她起了隔閡。


    前世,奶娘在她入三皇子府前就以年邁為由自請離去。這一次,奶娘卻沒有開口要離開,而是跟著她來到明國公府。這不是看她前世在柳府不得寵,覺得沒前途,才離開她的嗎?


    給楚清韻下藥前,她就想好了,之後放奶娘離府,要是有一天這事被翻出來,也就有了說法。


    “這事是下人曲解了你的意思,你把她交出來,還有把奶娘抓回來。”顧諾言說。


    “這事是夏至去辦的,交出來沒問題,就是奶娘已經去世了。”去年江南的事,夏至應該是猜到她的想法,這次推她出來剛好。她有的是辦法讓她乖乖聽話。


    “那就這樣吧。”顧諾言眉間有幾分擔心。


    “絮絮,沒有下一次了。”顧諾言看著柳絮一臉的認真。


    “夫君,我都聽你的。”柳絮一臉的後怕。


    顧諾言拉過柳絮的手,輕輕拍了幾下。


    顧諾言覺得他是理解柳絮的嫉妒的,看著下人恭恭敬敬的喊二弟王爺,他也壓不下心裏的嫉妒。


    “我先去和母妃說清楚。”


    柳絮臉僵了僵,隨即點點頭,她明白隻有明太妃為她說話,顧謹言才會原諒她。


    第二日,顧謹言剛下朝,就被明國公府的人請過去。


    “兒子給母妃請安!”


    “謹兒,快到母妃跟前來,母妃讓人做了你喜歡吃的馬蹄糕。”明太妃一臉慈愛的笑。


    顧謹言看看在一旁的顧諾言和柳絮,說:“母妃,兒子等下再吃。”意思很明顯,先把事辦了。


    顧諾言這時不得不站起來,他原本還想先讓母妃和二弟打打感情牌呢。這也是他和母妃商量好的。


    “二弟,這事是下人自作主張,打殺都由你。”顧諾言把柳絮的話重複了一次。隱下由於嫉妒,想教訓楚清韻的話,改成夏至看不得楚清韻壓在柳絮頭上才下的手。


    聽著顧諾言的話,顧謹言連表情都欠奉,他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母妃,這事您是個什麽想法?”


    明太妃被問的有點不自然,這些手段都是她玩剩的。可是,諾兒稀罕媳婦,還有辰哥兒這個乖孫在,她就不能讓諾兒媳婦背上這樣的汙名。不過,她以後自會收拾她,為三孫子出氣。


    “謹兒,都是那些下人的錯,任打任罰隨你。你大嫂也是被下人糊弄了的,你就原諒她這一會吧!”


    顧謹言臉上諷刺的弧度慢慢加大:“這些下人都送官吧!”


    “家醜不可外揚,你要打殺都行,就不用交給官府了。”明太妃不敢看小兒子臉上那諷刺的笑。


    “二弟,大哥知道你生氣,但是你也不能意氣用事,壞了兩府的名聲。”顧諾言端著大哥的架子,語重心長的說。


    “大嫂給你跪下請罪了,二弟你就原諒大嫂這一回吧。”柳絮作勢要跪下,絕對不可以送官。


    顧謹言被氣笑了:“本王一定要送官呢?”


    本王兩字咬得特別重,你柳絮要跪就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作為弟弟的受不起大嫂的禮,但是作為郡王,那就相當受得起了。


    柳絮尷尬了,她又不是真的要跪,隻是想給顧謹言施加壓力。這下子不跪也得跪了。


    顧諾言手疾眼快的扶著柳絮要跪下的身子。“二弟,難道要大哥給你跪下,你才肯原諒嗎?”


    “謹兒,你這是不聽母妃的話了?”明太妃看著小兒子怎麽說也不聽,不滿了。謹兒媳婦和孩子不是好好的嗎?又沒有出事,用得著緊緊抓著不放嗎?


    顧謹言閉閉眼,知道這事也隻能這樣,在這古代,這事捅出去,他也落不著好,高門大戶醃臢事不少,都是關了門處理的。


    顧謹言睜開眼,麵無表情的說:“以後,我安郡王府不允許柳氏和她的孩子踏進一步,柳氏和她的孩子不管是慶生、嫁娶或是其他,我二房也絕對不會出席。”


    三人都愕然了。


    柳絮更是驚恐。這麽一來,明眼人都猜到是她做了什麽。以顧謹言現在的權勢,她肯定會被貴婦們排擠的。


    “謹兒!”明太妃沒想到小兒子這麽決然,看著小兒子麵無表情的臉,心往下沉。


    “母妃,大哥,事實究竟是怎麽,我相信你們也很清楚。相對於我這個兒子,弟弟,你們有更在乎的人或事,你們有你們的選擇。但是我的妻兒我自己心疼,侄子是無辜,但是誰讓他有這麽一個母親呢。”顧謹言說。


    聽著顧謹言的話,明太妃心像被挖了幾刀,生疼的厲害。感覺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消失。張張嘴,明太妃說不出反駁的話。


    顧諾言也是愣愣的看著顧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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