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們住的清輝院,楚清韻揮退下人,急切的問顧謹言:“那粥是不是有問題?”


    粥遞給大嫂後,她一直有留意大嫂的一舉一動,她看到大嫂是故意打翻粥的,大嫂這般下來,是為了打翻她和大哥的那碗粥吧?


    “嗯,絕育藥。”顧謹言說。


    楚清韻臉色刷的白了,要是沒有顧謹言的提醒,按她平時的習慣,看到桌上有鵪鶉山藥粳米粥,她一定會用上一碗的。


    那麽她就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想到這裏,楚清韻一陣陣的後怕。


    “我哪裏得罪她了?”楚清韻喃喃道。


    你前世得罪她了。顧謹言默默說。


    柳絮長得清麗出塵,前世家族為了搭上三皇子顧哲,把她送到三皇子府當侍妾。


    三皇子是個有野心的人,為得到妻族支持,對妻妾的寵愛是由出身來排的,出身最高的皇子妃楚清韻自然是最為受寵的,而父親隻是正五品禮部郎中的她,即使品貌才學樣樣出色,得到的寵愛卻少的可憐。


    柳絮在三皇子府過得很不好,楚清韻高高在上,冷眼看著她被出身正三品戶部左侍郎嫡女常秀麗常側妃和出身正四品江南知府嫡女溫雅溫側妃作踐,被下人慢待。


    三皇子登基的第二年,一次遊園,她受夠了常秀麗的奚落,推了一把常秀麗,常秀麗有侍女扶著一點事都沒有。她卻被楚清韻狠罰,在雪地裏跪了兩個時辰。


    她那還來不及知道的孩子就這麽沒了,太醫診斷寒氣入體,以後難再有孕。那一刻她萬念俱灰!


    柳絮恨呐!她身邊伺候的人都是楚清韻一手安排的,柳絮肯定楚清韻是懷疑她有了,才整這麽一出害她沒了孩子還壞了身子。


    她鬧,可是皇上卻袒護楚清韻和常秀麗。最後還讓她閉宮思過。


    沒幾年,柳絮就在後宮中抑鬱而終。死後她回到未入三皇子府前。


    這一次,她機緣巧合救了明國公顧諾言,顧諾言是宗室子弟,三年前父王明郡王去世,他承爵明國公。之後在顧諾言的幫助下打臉官迷父親和惡毒繼母,嫁入明國公府。


    又是一個機緣巧合,柳絮與四皇子顧昭相識,引為知己。更巧合的是四皇子的母妃是明太妃的親妹妹。


    為了讓三皇子登基的最大功臣楚大將軍府支持四皇子,柳絮在長公主辦的賞花宴中設計楚清韻和顧謹言有了肌膚之親,讓楚清韻隻能嫁給顧謹言。


    為什麽是顧謹言而不是四皇子呢,那是柳絮不願意讓楚清韻從皇子妃一路到皇後,重複前世的榮華。


    顧謹言是她小叔子,楚清韻嫁進來就是在手下過活,憑四皇子母妃和明太妃的關係,將軍府隻能站在四皇子這邊。


    為報前世之仇,她敬茶當天給楚清韻下了絕育藥。


    “可能是不小心得罪,你自己不記得了。”顧謹言隨口找個理由。


    楚清韻反駁,說:“妾身和她在這之前都沒接觸過,哪能得罪她了?”


    “哦!”顧謹言哦了一聲。


    “夫君,會不會是想算計我們二房的子嗣?”楚清韻想到內宅爭鬥上去了。父親早年受過傷,隻有她一個女兒,除了母親外,就倆個安分的姨娘,內宅幹淨,不過母親和嬤嬤一直都有同她講內宅的爭鬥。


    “嗯,以後多注意!”顧謹言倒是想當場指出,可是這藥是柳絮前世死前無意中得到的宮廷秘方,無色無味,一般太醫看不出來。前世柳絮想給楚清韻下的,可是她一個無寵低位妃嬪,找不到機會。


    以顧諾言對柳絮的愛重,查出來也定不了柳絮的罪,最後一定會是讓下人出來頂罪。


    顧諾言對他這個弟弟是有幾分感情的,對上柳絮也就那樣了。


    原著中,幾年後,柳絮和身邊的媽媽說起給楚清韻下藥之事,被回來的顧諾言聽到了,顧諾言也隻是斥責她幾句,在他想來,藥不該下也都下了,隻能這樣。


    對他來說楚清韻這個弟妹是外人,反正他弟弟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不會斷了傳承就行。


    原身是富貴人家教養出來的公子哥,對楚清韻這個妻子雖然敬重,身邊還是有其他女人,在楚清韻兩年不開懷,明太妃做主停了姨娘的藥,幾年後,顧謹言也有了庶出的兩個兒子和三個女兒。


    多年來,楚清韻看著顧諾言獨寵柳絮,柳絮肚皮也爭氣,生有二兒一女,而她自己天天求醫問藥,仍未曾開懷,看著庶子庶女一個個出生,心裏的滋味隻有她自己知道。


    ……


    第三天,一早向明太妃請安後,顧謹言帶著回門禮陪同楚清韻回門。


    和楚夫人寒暄過後,留下楚清韻陪楚夫人說話,顧謹言跟著楚大將軍去了書房。


    “嶽父,小婿一直向往軍營,不知這次能否隨您去邊塞。”待楚大將軍說起邊塞的風光,顧謹言趁機說。


    作為鎮守邊塞的將軍,楚大將軍為了送女兒出嫁,才特意請旨回京的。半個月後就得返回邊塞。


    這下,楚大將軍愣住了,他沒想到顧謹言會有這想法。


    對於顧謹言這個女婿,他是很滿意的,出身宗室有一等鎮國將軍的爵位,自身風評很不錯,明國公府裏當家的是他同胞大哥顧諾言,娶妻五品禮部郎中柳家嫡女。等他女兒嫁過去了,諒柳氏也不敢欺壓他女兒,明太妃也是個和善的,常年禮佛。所以,他女兒嫁過去不會受苦。說句不中聽的,等明太妃去了,他們就能搬到鎮國將軍府過自己的日子了。


    雖然自從定下婚約,不少人都替他可惜,道以他女兒出身和品貌,皇子都配得。


    對於這些,楚大將軍隻是笑笑。他可舍不得唯一的女兒去趟皇家的渾水,他就這麽一個女兒,隻想她安穩富足的過一生。在柳絮的前世,皇上下旨賜婚,楚大將軍無奈之下隻能嫁女兒。


    他萬萬沒想到顧謹言竟然想去邊塞,在他想來,顧謹言最多就是在宗人府謀個閑差的。


    楚大將軍默了半天,說:“賢婿,邊塞的生活可比不上京中,可不是說著玩的。”


    “嶽父,小婿可以的。”顧謹言堅持。


    楚大將軍問:“你想好了?”


    “是的,帶上夫人。”顧謹言點頭。


    楚大將軍說:“阿韻還是留在京吧。”


    “就算起戰事,城中的將軍府還是很安全的,提前安排送夫人回來也行的。”顧謹言說。


    楚大將軍想想就同意了,女兒女婿新婚燕爾的,分開可不好。


    本朝規定宗室子弟要去軍中建功立業,唯一的路徑就是執掌兵權的將軍親自請旨。當然皇上要是暗示讓哪位宗室子弟去軍中,將軍也得照辦。


    這個規定是總結了前朝的經驗。前朝宗室子弟到了軍中,仗著身份不受管教,惹出了不少禍事。


    本朝的開國皇帝本是前朝的兵馬大元帥,那些什麽都不懂的宗室子弟到了軍中卻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明明是這些宗室子弟害的戰事失利,卻算在他頭上。這才有了這個規定。


    需要將軍親自請旨,且這些宗室子弟到了軍中是沒有實職的,隻有立下功勞,才有封賞。


    用過午膳,顧謹言和楚清韻帶著回禮離開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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