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榜禁止解答?”秦婉清看著眼前的王劍平,眼睛瞪得大大的。王劍平連點頭:“秦師姐,此事絕對千真萬確,現在整個書院知道的都停止了解答,真是可惜,我們這書院中就你最有可能……偏偏,也不知朝廷是發了什麽瘋,居然下這荒唐命令。”


    “為什麽?”


    秦婉清收回視線,沉思起來,片刻後微微一笑:“我知道了,看來這皇榜之事是真的,多謝王師弟。”說完這話,秦婉清又走到桌前,提筆計算起來。


    “秦師姐,你……”王劍平瞪著眼。


    秦婉清一笑:“沒事,我私底下解答,又不到外張揚,王師弟不會告發我吧?”


    “哪能。”王劍平笑了笑,心中很是疑惑。


    “對了,你先前不也在解答麽,其實這皇榜,你不用當回事,就當它不存在,想要解答的話可以繼續。”秦婉清頭也不抬的說道。


    “啊?”王劍平愣了一下。


    “秦師姐,這又是何故?”


    “相信秦仙傲。”秦婉清抬起頭,微微一笑,“就算你不相信秦仙傲,也該相信老師,這兩題,老師一定會讓你們繼續解答的,好了,你沒事就請吧,我還要解題。”


    “相信秦仙傲,相信老師?”王劍平疑惑離開,剛一出門——


    “啊,老師!”


    隻見一中年儒者快步而來,一見王劍平,便沉聲道:“劍平,你替我通告一下,今天出現的皇榜,禁止天下人解答那兩道題。此事讓大家不需在意,想解答就解答,誰第一個解答出來,秦仙傲懸賞,老師,師祖幫你們要到手。”


    “什麽?”王劍平眼睛瞪得大大的。


    “記住。此事我們書院知道即可,切不可在外也如此宣揚。”楊時又慎重道。


    “是!”王劍平連恭敬應聲。


    楊時點點頭,轉身離開。


    “這倒底是怎麽回事?為何不必管聖旨?”王劍平瞪著眼,隨即連衝向一間間房,通知眾人。


    ……


    秦婉清、李恪非都能猜到皇榜用意,其餘眾武道界的大佬就更不用說了,士子階層,凡是稍有背景靠山,與武道界有一定聯係的雖然知道皇榜的旨意。卻也一個個得到了上麵的吩咐,不用在意,全力攻克那兩道題,隻要解答得了,秦仙傲懸賞,一定替他們拿到手。


    有靠山的士子可以不在乎,無數人依舊如打了雞血般。


    普通讀書人,特別是民間普通百姓。民不與官鬥。這些普通百姓最怕的就是當官的,此刻朝廷這種旨意一下。不管心裏有多麽埋怨和憤怒,卻也一個個戰戰兢兢收手,甚至很多人嚇得將以前已經寫了不少的草稿全部都燒掉,連那兩期的報紙也一把火燒個幹淨,尚且心神不寧。


    心驚膽顫的有,可膽子大也不在少數。


    “這兩道題。我可是剛剛找到了路子,居然就……這不是斷人財路麽,你們說朝廷是這為什麽?”


    “賤學,沒那賤學,他們吃什麽。穿什麽,住什麽?”


    “秦仙傲這拿出來懸賞的錢,可是能抵不少稅的,如果有人解開題,這天下不知多少百姓因此而受益,避免家破人亡,居然……真不知上麵的人是怎麽回事?聖賢書所謂的仁義,難道隻是在嘴裏講講的麽?”


    “能怎麽啦,這些題現在都沒有給出答案,興許是做不出,所以才這樣。”


    “做不出?那些大老爺個個從小都是神童,豈會?”


    “神童,那又如何,神仙國裏沒有神童,可如何?”


    ……


    酒樓、茶館、市集,甚至街頭巷尾,很有一些人揮手舞腳,滿腹牢騷發著怨言,甚至語裏話外冷嘲熱諷,怦擊著朝中大員們,特別是一些思索,研究了許久,總算找到了一絲‘突破口’,正興奮自己能夠搶得懸賞,卻被告之不許研究,這心中的怒火和怨氣,恨不得到處宣揚,不是自己做不出題,而是朝廷下了命令,自己損失大了。


    江寧鍾山。


    騎著驢的王安石停在皇榜前,一眼掃過整張皇榜,臉色頓時精彩。


    “賤學,好一個賤學!”王安石嘿嘿冷笑兩聲。


    “相爺,朝廷這是何意?”旁人連恭敬詢問。


    “何意,還不是司馬君實鼓搗出來的手筆。”王安石目光似憂傷,似感慨,忽然長聲一歎,拉轉驢子往家門走去。


    “秦仙傲,你說我王安石變法有一個大錯就是不能團結人。”王安石看著天空低語著,“現在你知道了吧,不是我不團結人,也不是我才能不夠,而是有司馬君實在呀,有一個無論你做什麽事,都認為你是錯的,都與你反著來,扯著你後腿讓你放不開,甚至連嚐試都不讓你試一下的人,你能成事麽?”


    “如今你秦仙傲隻是兩道題,司馬君實就已經坐不住了,連這種作弊的手段居然也……”


    王安石忽然一聲笑:“也罷,我倒很想看看你遇到這種事,會如何破?”


    洛陽。


    大街上尹淳大步往洛陽報社方向走去。


    “那兩道題,好像真的還沒有人給出答案,連我也……”尹淳眉心微蹙著,秦朝弄出那三道題尹淳是不看好的,認為很容易就會被人給解開,可偏偏。


    “從那一期三道題現,到現在,都快十天了。”


    “十天,居然還沒人遞上解答。”


    “連我也沒有解出,雖然找到了一些思路,可是老師說那是錯的。”雖然事實證明還沒人能夠解開,可尹淳依然不認為這兩道題真的難到無人能解,隻是報社秦朝是老大,他拍了板,尹淳這種‘學生’哪有資格反駁,隻能在心中擔憂。


    “嗯?”尹淳看向左前方。


    “那是……皇榜。”尹淳眼露驚訝,皇榜很少貼出。一旦貼出必有大事,幾個飛步,尹淳來到皇榜不遠處,目光看向皇榜的內容。


    “古之國君,有以千金求千裏馬……”


    “昔涓人千金買馬骨……”


    一行行文字落入眼簾,尹淳臉色越來越凝重。“呼!”尹淳消失在皇榜下。


    報社。秦朝工作室。


    “倫理學原理。”桌子一旁摞得高高的紙張,最上麵寫著五個大字,旁邊秦朝正疾筆而書,將記憶中政治哲學課上所學到的所有關於倫理的內容都默寫出來。


    “老師!”


    “進來,彥明何事慌張?”秦朝疑惑看著尹淳。


    尹淳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師,剛才我在街上看到官府貼了張皇榜,這皇榜上說……”尹淳有過目不忘之能,他連將皇榜背了一遍。


    “賤學?”


    “不許天下人解答?”


    秦朝臉刷的一下陰沉似墨,轟的一股火。從未有過的怒火從心頭熊熊燒起。


    “好手段!”


    “哈哈,好一個司馬光!”


    朝廷這一手,隻要稍一動腦子都能想得明白,而秦朝更是明白,司馬光等人這是防著天下真沒人能解出這兩道題。畢竟如果真沒人能夠解得出,孫固真的給不出解答,對孫固,甚至司馬光、程頤等都是一種打擊。


    至少。你說幾何是易學,就是天大的錯誤。


    至少。你說幾何是賤學,你很高貴,卻連賤學,而且還是如此簡單的賤學都解答不了,有何資格怦擊《工具論》。


    沒人再相信你們對《工具論》下的定義。


    所有人都會懷疑韓絳的死,是死於無能。韓絳無能,而與韓絳差不了多少的司馬光、文彥博、程頤、呂公著……一個個定然也是無能。


    而偏偏司馬光自幼便聰慧,司馬光砸缸的故事婦孺皆知,文彥博也不弱,四五歲時灌水取球。其表現出的聰明更不弱司馬光。


    司馬光、文彥博、程頤、呂公著……可以說一個個都是自幼便極聰明的。


    這麽聰明的人為何會變得這麽無能?


    最後人們的矛頭一定會指向將他們教育成這個樣子的聖賢書上。


    可是——


    司馬光來這麽一手,以朝廷官方命令斥幾何為賤學,不許任何人解答秦朝給的兩道題,那沒有答案就很正常,不是孫固、司馬光等人給不出答案,而是不願給。


    這三道題在他們手中依然是易學,簡單至極。也許你們廣大百姓解不出,可他們,彎彎手指就能解開,隻是他們鄙夷去解答,所以才不給答案。


    即便有人懷疑,也隻能是稍有懷疑,而且這樣的人也不多。


    可以說將秦朝賭咒發誓下的套子破解得幹幹淨淨。


    “我失算了,沒料到司馬光雖然是謙謙君子,可是那是生活中。”


    “政治鬥爭中,他和任何一個政客都沒太大區別。”


    如果是用正常手段,秦朝不會這麽怒,隻會佩服司馬光等人手段高明,可是……你不許別人算題,連給人證明的機會都強行壓製住,就像鄧老要改革開放,太祖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直接以走資派打倒,這才死得冤。


    “怪不得王安石成了拗相公。”


    司馬光不會按常理出牌,秦朝不是不知道,曆史上就是因為司馬光上台後,發動車蓋亭詩案,做得太過份,從而引起後來的黨爭格外瘋狂,將北宋帶入了深淵中。隻是秦朝想不到自己這一件事,司馬光也做得如此之狠。


    “老師!”尹淳擔憂的看著秦朝,秦朝這樣發怒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無妨。”秦朝勉強一笑,微一思索,眉心便散開了,而後哈哈一笑,又成了那個自信滿滿的人。


    “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道理在我這一邊,一理能壓十計,司馬光,我們便好好鬥一鬥,這一次,我看你還敢不敢以權來壓?”扯過一張空白紙,秦朝筆走龍蛇。


    尹淳連看過去,沒看一會,嘴都微微張開了。


    “老師,你這樣太……太絕了。”尹淳眼睛閃著星辰般的亮光。


    就在無數普通讀書人、百姓因不能解題而可惜,甚而怨氣衝天時,新報紙發行,而這一期報上秦仙傲果然不負眾望,再一次做出了反應,而這反應……(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幸福武俠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啃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啃魂並收藏幸福武俠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