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後山陳廣、周侗、楊同並肩往山下走去。


    “陳兄,我今日來找你,除了介紹楊兄與你相識外,還有兩件事,其一,不知你看過最近的報紙沒有。”周侗笑說道。


    陳廣苦笑一聲:“小弟隱居這深山僻野,可不像你們住在東京,出門撒泡尿都能隨手買到報紙,我這要買報得專程出門一趟,哪得那麽方便,半月前的報紙倒是看了,後麵的準備過兩天出山一趟,怎麽,最近這報上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


    “確實出了一件大事。”周侗說道,“這事不忙,我知道你肯定沒法買到報紙,故而帶來了,等會給你看便是,倒是另一件事,就是蘇星河奉請天下精通棋藝的才俊,駕臨河南擂鼓山天聾弈棋。”


    “弈棋?”陳廣雙眉一挑,他除了好槍棒外,對於棋弈也是極癡迷的。


    “我知你棋藝不凡,故而來通知你一聲,去還是不去,一言可決。”周侗笑道。


    陳廣不答,說道:“聾啞門掌門聰辯先生蘇星河的名字我也聽過,聽說此人琴棋書畫,六藝百工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沒人知道他有多高深的學問,多強橫的∝,武藝,想不到棋藝高明到如此地步,竟然敢擺下棋局,邀請天下棋中高手前往弈棋,我倒是很有興趣前往一觀,隻是他當真隻是為了與人對弈?”


    “他門人給我的邀請涵倒是沒說別的,即便另有內情,也必須得贏了他的棋局方才能知曉。”


    陳廣點點頭:“既如此,倒是得出山一趟,好了,周兄。把報紙拿出來吧。”


    “就知道你急不可奈了。”周侗輕輕一笑,取出包裹打開,裏麵一疊報紙,他取出最上麵一份。“這是最近一期的,頭版你看了便知道是怎麽回事。”


    陳廣連接過打開。


    不多久後。


    “看秦仙傲的意思是司馬相公與王相公這些信裏麵有不少錯誤或者不合道理的地方存在。”陳廣抬頭看向周侗,“你們該不會是也想去試一試這個有獎征文?”


    “為什麽不呢?”周侗笑道。


    “陳兄。不僅我們可以,你也同樣可以,隻要仔細把《工具論》鑽研透,再把這報上連載的《詭辯的藝術》也給弄透,我相信要找出司馬相公與王相公信中不對的地方是輕而易舉的。”楊同也說道。


    陳廣微微皺著眉。


    “完成這篇文章倒不是什麽難事,隻是要想得獎就不是易事了。”


    “本來就是玩玩而已,能夠得獎便賺大了,得不了又有什麽關係,《工具論》與《詭辯的藝術》能得到秦仙傲的推崇。必然有其不可思議的地方,你總不能說我們的智慧比秦仙傲還高吧?”楊同笑道。


    陳廣濃眉一聳:“秦仙傲是有些名堂,可也不過是玩玩文字而已,玩文字,大宋高人多著,司馬光、王安石、蘇軾、程頤,如今朝庭上衣冠楚楚之輩,哪一個不是高手?可是他們真正的能力也就在玩文字上麵。治國……”


    陳廣嘿嘿冷笑兩人聲道:“王安石空負天下黎民期望,好一個‘安石不出。奈天下蒼生何’,獨負天下大名三十餘年,可是一上台,一推行新法,頓時由人人期望,變得人人牢騷。”


    “請神容易送神難。王安石做了宰相,要想讓他下台反而不易了,他搞得天下烏煙瘴氣,變法之中難得有一點點利民的地方,偏偏另一個背負四十餘年民望的大高手司馬相公上台。一下又給毀了。”


    “《道德經》上說‘天下神器,不可為也,不可執也。’又說‘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


    “這個天下就是被他們這些自以為是,自以為聰明的人給玩壞的。”陳廣冷笑連連,“秦仙傲現在看起來是不錯,詩詞開一代新風,文章即便用大白話也是各具神韻,更兼寫曆史,廣度不說,深度絕不亞於司馬光,還能左右開弓,寫那麽多文章同時寫下這《三國演義》奇書。可是當初司馬光、王安石哪一個不是自幼便天資聰疑,過目不忘,讓人自愧不如的人才?”


    “呃……”楊同張了張嘴。


    周侗笑了笑:“楊兄,我沒說錯吧,陳兄就是這樣看透了才一心躲入深山老林,教教孩童,練練槍棒隱世自娛的。”


    陳廣這時也笑了笑:“楊兄,我這人就是管不住這張嘴,即便走上官場也是得罪人的份。”


    “哈哈。”楊同朗聲一笑,“其實我與陳兄也差不多,現在別看中了個進士,當了個官,其實這心呀,還是在江湖。當官當官,人人向往,風光背後也受拘束,可是又能怎樣,楊某不像陳兄,楊某背後有一家子,光宗耀祖這‘名’之一字,壓得人透不過氣來,這官位是不得不坐,咦……”


    楊同看向一處。


    陳廣、周侗也看向一處。


    前方草坡上。


    剛剛還是空蕩蕩的,這時卻出現了三個人。


    一男二女,悠閑走來。


    不知是什麽時候走來的。


    男子白衣如雪,搖著折扇,麵如冠玉,眼如朗星,眉目似畫,看著這一張臉,三人腦中隻有一個詞‘貌勝潘安’,女子一青一白,都是美貌至極,尤其是那青衣背著古劍的女子,三人一眼望去,腦中隻有一個‘秀’字,仿佛她就是天地的寵兒,集中了全天下所有的山水靈秀一般。


    這麽三個人毫無聲息的便出現在眼簾,踏著滿坡的綠草隨意的悠閑走來。


    陳廣、周侗、楊同眼中三人一舉手,一抬足每一個動作都似蘊含著一種奇妙的韻律,是那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陳廣、周侗、楊同對視一眼。


    “高手!”


    三人眼中都是掩藏不住的震驚和驚駭。


    三人可是都知道自己的身手達到了何等高強的地步,以他們現在的武功,又是三人聚集一起,可以說四周百丈內外。一般的風吹草動都能清晰明了。這三人卻能在他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來到了他們近身處。


    這簡直超出了三人的想象。


    再加上這三人如此容貌氣質,若不是他們知道這世間不可能有神仙,還真以為是大白天見到了鬼。


    “好身手。”周侗朗聲一笑,向秦朝、憐妙玉、君月如一拱手行禮道,“我三人也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三位前輩能在我們毫無察覺下來到我們身邊。即便是現在,我一閉上眼,恐怕都感覺不到三位前輩的存在,這份武功,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若不是今天見到三位前輩顯露,還真是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武功高到這種層次的存在。”


    周侗這麽一恭敬行禮。


    楊同、陳廣也醒悟過來,楊同連拱手行禮。陳廣微皺了下眉,也勉強行了個禮。


    他們雖然有些傲氣。


    可也都不是傻子,見到這樣的高手,將對方當成前輩並不算多麽丟臉,畢竟這樣的高手可是很危險的,若是一個心情不好,隨手殺了你,或者弄得你缺胳膊少腿。哭都沒地方哭,而這對於這種高手來說。根本不是什麽大事。


    這種情況下,傻子才會故意裝高傲去激怒對方。


    更何況這種高手願意現身來見你,就是你的一種緣份,若是運氣好,能拜對方為師,甚至隻是得到一些指點都是大好事。


    “別客氣。”秦朝微笑著點了點頭。又拱手回了個禮。


    君月如、憐妙玉卻是坦然受了三人的禮。


    “你們三個都很不錯。”秦朝說道,目光在楊同身上停了一下。


    陳廣、周侗是嶽飛的授業恩師,楊同本身雖然無名,卻是楊再興的養祖父。嶽飛手下最有名的大將之一楊再興生父叫楊邦乂,楊邦乂是楊慶的遺腹子。也就是他還沒出生父親就死了,所以楊邦乂是楊慶兄弟楊同養育大的。


    見秦朝言語客氣,禮節周到。


    周侗、陳廣、楊同再次對視一眼,都露出訝然之色。不過三人不是蠢人,可不會因秦朝言語客氣就因此而猖狂無禮。


    “還未請教前輩貴姓,來此可是有甚指教我三人?”周侗恭敬道。


    “我姓秦。”秦朝微笑道,“你們也不必前輩長,前輩短的,我可不是什麽老不死的老妖怪,外貌即年齡,不滿二十,你們叫我秦兄,秦公子都可以,倒是這兩位,看著年輕,其實是個老不死的。”秦朝一指身邊君月如、憐妙玉。


    君月如臉色一寒。憐妙玉咯咯一笑,豔光四射。


    “秦公子!”


    “秦公子若有指教盡管開口。”


    周侗、楊同連說道,楊同雖然是做官的,但也知道他這種官,在這種地方,這種高手麵前根本沒什麽效用。


    “我是找陳兄的。”秦朝道。


    周侗、楊同連看向陳廣,陳廣一愣,連道:“秦公子找我啥事?”


    “借你的槍一用。”秦朝說道。


    武林中人兵器不離手,更有甚者像聚賢莊莊主遊氏雙雄一樣劍在人在,劍毀人亡,不過陳廣沒這規則。


    “秦公子,我這槍與普通槍不同,杆子是用白蠟木製作的,有彈性。”陳廣恭敬遞上。


    秦朝一笑:“有彈性好,不過你這槍……”秦朝抓過陳廣的槍手微微一抖,眉便皺了一下,“你這槍軟了點,白蠟木做槍,我教你個招,在院中栽好白蠟木,等長到半人高時,便去其側枝,隻留頂頭幾片葉子,如此一次次修剪,長成後做槍杆,紋路細密,能受得住力。”


    “啊,前輩也是此中高手?”陳廣眼睛一亮,用有彈性的木做槍杆是他最大的得意處,可是聽秦朝這麽一說,好像麵前的這位秦公子也是此中老手。


    秦朝微笑:“我剛才那方法雖然好,但白蠟木做槍杆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用牛筋木。”


    “牛筋木?”


    陳廣期望的看著秦朝。


    “牛筋木韌性和抗扭性都遠遠高於這白蠟木,而且硬度也更高,承力更大,這種木大理比較多,其他地方麽……極為少見。”秦朝道。


    陳廣眼中光芒黯了下來,他可沒那閑錢跑到大理去。


    秦朝走向一旁空地。


    “矛、槊用的是硬木,而槍用有彈性的杆子,槍身用有彈性的杆子是個革命性的進步,內家功夫自此開始形成。”當戰場的槍真正從硬木轉為帶彈性的杆子時,槍的威力才真正開始顯現,自此成就嶽家軍威名,也成就槍為百兵之王的威名,因此秦朝對槍杆的材料還是知道一點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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