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疇篇》在亞裏士多德的《工具論》中是很簡短的一篇著作,很快,秦仙傲連載完,段海峰不負眾望,如期發布他的《解釋篇》。


    “這就是解釋篇?”


    “厲害,這才幾個月?這段海峰居然真的學會了神仙國語言而且能夠很好的翻譯。咦,怎麽感覺與《範疇篇》差不多?”


    “對呀,若不是事先知道,我還以為也是秦仙傲的翻譯呢。”


    “差不多?你仔細讀讀,這裏麵變化大著呢。”


    ……


    解釋篇無論在行文,還是寫作方式,亦或用詞用語等等都與範疇篇極為相似,可是真正讀起來,很多人感覺比範疇篇更艱深。不過眾人也知道,這艱深也許是神仙國書籍原本就是這麽回事,因此也不能因此說這一次比試秦仙傲勝了或者輸了一籌。


    時間流逝。


    段海峰《解釋篇》載完。


    劉琴《前分析篇》第一卷載完。


    秦仙傲《前分析篇》第二卷載完。


    段海峰《後分析篇》第一卷載完。


    ……


    如果∵≌《範疇篇》還比較容易理解,《解釋篇》就有點麻煩,到了《分析篇》就有些頭痛,整體連載是越往後便越艱深晦澀,當然這也是相對的,隻要真正靜下心去讀,去研究,這些還是能看懂的,畢竟亞裏士多德的《工具論》在哲學中根本不艱深。


    和原本曆史上亞裏士多德的著作明朝傳入中國後,無人問津。被學者鄙視不同,這一次無論是武道界,還是普通階級。很多都瘋狂的研究,學習著這些書籍的內容,並以之為時髦,這帶來的效果是顯著的。


    江寧鍾山腳下。


    一老人坐著一頭驢,緩緩行駛在路上,老人手中捧著張大報紙,似乎在讀。


    “王相公好!”


    路旁偶有人見到這老人連恭敬行禮。


    王安石似乎整個心思都在報上。對於旁人的行禮根本理都沒理睬,旁人也不以為異,王相公想起事來。往往陷入一種自己的世界中,對外事是不會有感應的。


    毛驢一路晃悠悠的來到了一座寺內。


    “老爺。”


    旁邊仆人碰了碰王安石:“到了。”


    “哦?”王安石如夢初醒,下了驢徑入裏屋,很快寺內一處院子大樹下。煮著茶水。王安石對麵坐著一仙風道骨的僧人。


    “覺海大師,你剛剛從天禪寺回來,我聽圓照宗本大師也在天禪寺,這麽說你應該見到了他吧?”


    “我去遲了。”蔣山覺海禪師微微搖頭,“去時他已經要離開,我隻是和他見了一麵,稍微說了幾句話,問了下大師對秦仙傲等人拋出的《工具論》一事看法。”


    “哦?”


    王安石眼睛頓時精光閃閃:“宗本大師的見解向來一針見血。直指本質,不知他如何評價?”


    覺海禪師微微一笑。


    “王大人。相比宗本大師的想法,我現在更想聽聽你的看法。”


    “你這人,還是老樣子。”王安石啞然一笑,“你想聽我的看法,我亦想聽你的看法,我記得秦仙傲《三國演義》中諸葛孔明、周瑜論赤壁敗曹之計時,曾各於手心寫一字,同時展示給對方,我們不如……”覺海禪師更是笑得開心:“王大人有此雅性,我豈敢不奉陪?”很快文房四寶擺好,研上墨,兩人背對而坐,各在紙上寫上一行字,這才轉身同時置於身前桌上,隻見王安石那邊是:


    “秦仙傲與我是同一類人。”


    覺海禪師則是:“秦仙傲與你在做同樣的事。”


    兩人都是一愣,隨即爽朗笑了起來。


    “大師也認為秦仙傲在發動一起改革。”王安石眉頭一閃一閃的,心情似乎格外暢快。


    “此人之大膽,不下於你王介甫,你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搞改革,他為什麽不敢?”覺海禪師笑道。王安石一笑:“秦仙傲猖狂,再加上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顛覆魔王段海峰,怕真還沒有他們不敢做的事,就是不知圓照宗本大師又何看法?”


    “宗本大師他似乎有些隱瞞,不想多說。”覺海禪師說道,“當時我見他麵時,已經連載到了段海峰的《解釋篇》,我記得宗本大師說秦仙傲,或者段海峰做的是‘超越’。”


    “超越?”


    王安石目光落於桌上:“如今世道,看似繁榮,其實已經走到頭了,物盛則衰,老夫當年欲以一人之力挽天,終究是人力有限,連司馬君實、蘇東坡這樣的人都看不透,沉淪於其中,阻我改革,任其敗亡,何談其他?秦仙傲、段海峰要超越?”


    “他能夠超越麽?”王安石低低自語。


    “王大人,我也曾問宗本大師,究竟是個怎麽樣的超越,宗本大師說,秦仙傲、段海峰的層次已經在他之上。”


    王安石神情一僵。


    “宗本大師認為秦仙傲、段海峰層次已經超過了他?”王安石眼中閃過驚訝,圓照宗本大師的智慧,王安石是很佩服的。


    “我當時也很驚訝,宗本大師隻是笑笑,說秦仙傲、段海峰要走的路與諸先賢不同,他們走的那條路有可能是對的。”


    “與諸先賢的路都不同?”王安石再次露出訝色。


    “王大人,這秦仙傲確實很有趣,他以二十首詞闖出名聲,而之後除卻那首白話詩,《三國演義》小說中的詩詞外,再無其他半首詞麵世,反而辦報紙,他這報紙用白話,而不用文采更美的文言,你不覺得這裏麵很有蹊蹺麽。”


    王安石眼中精光一閃。


    “他是武道中人,若隻是為拉攏天下人才,隻需辦報即可,報上用文言,無需用大白話,提倡大白話。”王安石道,“本來我還猜不出他為何用白話,可是現在卻出一樣東西。”


    “什麽?”


    “標點符號的統一宣言。”王安石聲如金石,自那一次秦朝說要用標點後,之後每一期報紙所有文章全都用了標點符號,這樣一來,確實讀起來比以前更加輕鬆省事。


    像這麽一張報紙,其文字量,若是在數年以前,用在古文上,便是一本厚厚的書,換個普通讀書人,就這麽一點東西便要學數十天,甚至數年。


    而王安石要閱讀通,也得很長時間,可現在,一目掃去,不用多久便看完了,這效率提升何止數十倍?


    這些一方麵是白話帶來的,一方麵又是排版外加標點符號。


    “標點符號剛出來時我還有些懵懂。”王安石眯著眼,“可是這《工具論》文章一期期連載,越是讀,越發現裏麵講敘的很有意思。”


    “意思?”覺海禪師倒過一杯茶。


    “嗯,這《工具論》是看似易讀,可真正要讀通,讀懂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越往後就越糾纏不清。”王安石說到這一雙老眼光芒閃閃,“這是什麽意思?用了大白話為何還讀起來頭痛?”《工具論》讀著頭痛,這自然不是王安石自己讀著頭痛,而是……王安石看向身旁不遠處的仆人。


    和洛陽城一樣。


    安寧也是上下老幼,無論貧富隻要識字,都喜歡讀報紙。


    王安石如今歸隱,與普通百姓打成一片,自然知道這些普通百姓雖然也很喜歡研究《工具論》,可有很大一部份讀這文章感覺頭痛無比。


    文言文一方麵是長於文采,另一方麵就和道藏,佛經一樣,是模糊,為了達到模糊,讓人讀不懂的目的,道經甚至用隱語,佛經直接音譯梵語。


    這樣一來,能讀懂釋、道、儒的人自然高人一等,這樣的士大夫才能享受那些愚夫百姓崇敬的眼光,無條件的服從。


    可是現在……


    “用人人能懂的白話去講一個道理,即便講秦仙傲他們拋出的那些簡單至極,無用的學說,不玩任何文字把戲,也能繞得人覺得高深莫測,那去講敘真正有用的經世致用之學,自然會更加艱深莫測,而且研究,講敘那樣的道理能夠對世人,為後世謀千秋百代的福利。”王安石眼中閃著精光,自近幾期報紙登載以來,他感覺越來越發現秦仙傲拋出這一套‘學說’的目的。


    可是還不怎麽確定。


    而今聽了圓照宗本大師的評語。


    “不玩花招,讓人把心思真正花在做學問上,這……應該就是秦仙傲、段海峰等人的目的,而這……”


    “也是圓照宗本大師說秦仙傲、段海峰已經在超越,已經走另一條路的原因。”


    “可能更是秦仙傲、段海峰層次到了極高,發現,即便是不玩花招,真正的學問也是極高深莫測的。”


    ……


    樹下王安石站了起來:“覺海大師,王某心有所感,這便告辭。”


    “心有所感?”覺海禪師看著王安石。


    “我要寫稿。”王安石神采飛揚,這種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情形還是當年王安石寫《上仁宗皇帝言事書》萬言書時,入朝拜相主持變法時才有的。


    “寫稿?”


    “我要給新青年投稿,不是文言稿,是白話稿。”王安石聲音爽朗。


    “給新青年投白話稿?”覺海禪師瞪著眼滾圓。


    很快王安石坐著他那頭驢晃悠悠的回了自家居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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