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賢莊西北幽靜處。


    陽光斜斜落於房中,紅羅帳內宇文柔娘十分安詳,一縷寒光閃過,緩緩接近她柔嫩的咽喉處,那是一隻銀釵,銀釵被抓在一隻蒼白的玉手上,玉手微微顫抖著。


    “你為什麽猶豫了?”葉二娘心中呐喊著,“隻要這一釵落下去,這嬌滴滴的小娘子便香消玉逝,管什麽閻王爺薛神醫也為之奈何……”葉二娘腦中浮現出一雙眼睛,一雙時常帶著悲天憫人,帶著看透一切世情,看入她內心的眼神,那雙眼神的主人是一個清秀少年。


    “為何?”


    “為何他會有這樣的眼神?好像知道我一切的眼神。”


    “玄慈他是少林方丈,得道大師,可是這樣的高僧的眼神都沒有他那種……”葉二娘想不通為何在秦朝,這樣一個明明年紀很輕的少年身上有一種看透一切,看破她內心,讓她止不住心顫的感覺。


    “殺!”


    “殺!殺了他心愛的女人,我落在他手裏,落在他那青兒手中,逃走無路,若不趁此唯一機會報負,今後再也找不到機會了!”寒光閃爍,銀釵微顫著。


    ≡∑,葉二娘腦中閃過那一天秦朝及時出現,阻止了她被馬拖,閃過秦朝訓斥木婉清的場麵,閃過這些天秦朝對她的殷情照顧……


    銀釵飛速落下,直刺宇文柔娘咽喉。


    “唉!”


    一聲歎息在她耳邊響起,同時一縷風撞擊在她銀釵上,這銀釵便一偏落於宇文柔娘腦袋旁的枕頭上。


    “果然你還是下手了。”秦朝推開房門。


    “你!”


    葉二娘臉色大變,連再次提起銀釵刺過去。一隻手抓住她玉手,而後直接將她提了起來,一個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秦朝臉色依然是那麽悲天憫人。“啪!”“啪!”“啪!”三聲清脆的響起,秦朝收回打她耳光的手,將葉二娘一扔。


    葉二娘雙眼憤怒絕望的瞪著秦朝。


    “你是故意的!”


    “這機會是你故意給的?你早知道我會對她下手,才故意讓我與她獨處?”葉二娘尖聲叫道。


    秦朝冷冷看著葉二娘,心裏也窩著火:“這葉二娘,看著她似乎很可憐。自己孩子無端被人搶走,可這便是加害其他無辜人的理由麽?”葉二娘因孩子被奪受刺激,由一個好好的善良大姑娘,變成惡毒的天下第二惡人,名聲臭遍天下,秦朝每次看天龍八部,心裏未免也對這女人產生憐憫同情,可是真落到這天龍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秦朝冷瞪著葉二娘。


    “葉二娘,這些天我雖然禁錮了你穴位。可也隻是讓你無法使用武功去害人,行動卻是無礙的,至於其他我也沒有虐待你,按理說你不該有這麽大的冤仇,你卻心生殺意,為何?”秦朝冷聲道。葉二娘厲笑了起來。


    “我無惡不作葉二娘殺人要理由麽?”


    “是啊,你不需要理由,可是我卻知道。”秦朝冷笑。“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恨我,而是恨我有親情。有愛情,有友情,我與妻妾,與青兒,婉清她們其樂融融,而這一切。你都沒有,你隻是孤身一人,別人開心,你就痛苦,你嫉妒。你憤恨老天不會,所以你要發泄,是也不是?”


    葉二娘身子一顫,驚訝的看著秦朝。


    “你……你怎麽知道……”


    “我觀察了你這麽久,怎麽會不知道?”秦朝腦海中響起葉二娘的資料,天龍八部中少林玄慈方丈誤信人言,帶領中原武林高手伏擊喬峰之父蕭遠山,至使喬峰、蕭遠山莫名遭罪,父子分離,喬峰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兒,被少林寺送予喬三槐夫婦領養。蕭遠山大難不死後,懷恨在心,得知玄慈與葉二娘有奸情,更生下虛竹這孩子後,為了報複玄慈,這才從葉二娘手中搶去虛竹。


    葉二娘愛子被搶,遷怒他人,故而四處作惡。


    “我還知道你喜歡搶別人家的小孩玩,一定是自己的孩兒被人搶了。”秦朝說道。


    葉二娘瞪大眼,心中的驚駭無以言說,她葉二娘和玄慈媾和,玄慈是武林至高無上的少林寺方丈,少林方丈和一個女子媾和,這是不能曝光的,因此兩人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秘密進行,而後她葉二娘因此生了孩子的事更不可能被人知道,至於她因孩兒被人搶了,故而性情大變,從一個善良女子變成專偷搶人家小孩子,玩膩便扔的大惡人之事隻有自己最清楚。


    “你孩兒被人搶了,想孩兒想得緊,為何不再生一個?”秦朝喝道,“為何要滿天下的報複,想必你那一段關係要麽見不得人,要麽你有問題,要麽你心上人有問題,不過我不想知道這些,我隻想告訴你,你孩兒被搶,真正的原因是你郎君做了傷天害理之事!”


    “你胡說!”


    葉二娘厲叫了起來,“天下人都可能做壞事,唯獨他不會。”


    “不會?”


    “你這臉上的三道疤痕怎麽來的?是不是那人搶你孩子時抓傷你的?”


    “啊!”


    葉二娘瞪著秦朝,“他居然知道我那傷疤是那搶我孩兒的人抓傷的?”秦朝這一刻葉二娘眼中是那麽高深莫測。


    秦朝道:“你想想那人既然能搶到你孩兒,為何還要抓傷你的臉?”


    “是啊!”


    葉二娘心中一顫:“那一天,他搶了我的孩兒,我以為他要走了,可是他沒有,而是再次對我出手,直到抓破我的臉蛋才揚長而去,我一直沒關注這一點,可如今看來……”


    “因為那人搶你孩兒和你搶他人不同,那人是專門針對你來的。”秦朝沉聲,葉二娘嘴唇發白,她葉二娘也偷搶小孩,卻不會專門去對小孩的父母動手。“那人是針對我的,可是我……”葉二娘低聲。


    “這要麽就是你葉二娘自己做的孽。所有人家來報複,要麽就是你那人做的孽。”秦朝冷笑。


    葉二娘眉皺起:“我在那之前並無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可是他……他豈會?”玄慈是少林方丈,這樣一個仁慈的得道大師,又豈會做下傷天害理之事?葉二娘搖著頭。


    “莫非你那人是什麽道岸貌然之輩?”秦朝冷聲,“他有沒有做。你有機會可以去問問他,問他有沒有讓人家家破人亡,父母兒子分離。”


    葉二娘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的,他不可能的。”忽然反應過來,“你說我有機會可以去問他?”


    “葉二娘。”秦朝冷冷看著葉二娘,“你以為我帶著你在身邊是為了什麽?是折磨你麽?若是其他人,犯下你這樣的錯。我早一刀殺了,可是因某些原因,我不會殺你,也從來沒想過要殺你,隻是不想你多造殺孽,這才將你帶在身邊,希望強行戒去你心中的殺意煞氣。”


    葉二娘微微沉默。


    “他說的某些原因,是不是看上我了?故而對我百般好。不殺,還想幫我戒掉殺意。可是我和他年紀差那麽多,我又有了那個人……”葉二娘垂下眼皮,臉頰多了絲紅暈,微微沉默後。


    “你什麽時候放我走?”


    “三個月,三個月不管你有沒有再想著搶小孩,我都會放你走。”對葉二娘。秦朝是真想不出什麽辦法幫她。“葉二娘,也許你覺得你很不幸,而我們其他人卻很快活,可是……”秦朝一指宇文柔娘,“你知道她的身世麽?她自幼稍一懂事。便家破人亡,自己被打為官妓,而後……”秦朝講敘著宇文柔娘的事,從宇文柔娘講到郭媛媛,講到王夫人,木婉清。“我身邊的女子,哪一個淒慘不如你?哪一個心中的痛苦不如你?即便木婉清,她天天看著自己喜歡的心上人見一個愛一個,卻依然守護著他,生怕他受傷害,告訴你,這天下傷人不隻你葉二娘一人,也不隻你一人是受害者。”


    葉二娘身子軟在床邊,她孩子都是秦朝這麽大的人,這道理何嚐不懂。


    秦朝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葉二娘沉默著走向門口,一拉開門,王夫人眼睛發亮的擋在門口:“原來你孩兒被人搶了,所以才搶其他人的小孩,嗯,不錯,真的不錯。”王夫人笑眯眯的一瞥秦朝,又看向葉二娘陰森森道,“我也是男人把我拋棄了,我便殺天下負心男兒,每殺一個都拿來作化肥,你我這一點倒是極為相似,我們倒是可以結為姊妹。”葉二娘低著頭,王夫人的事,她剛剛聽秦朝講過,自然知道她所說非虛。王夫人又說道:“不過你做這事也著實不好,我爹不喜歡,算了,不說這些了,你應該知道我爹很厲害的,不如你求我爹算一算,一定能算出你孩兒在哪,是死是活的。”


    “還有這事?”葉二娘疑惑看著王夫人。


    王夫人叉著腰:“我父親天文地理,占卜星相,醫學雜藝,琴棋書畫、貿遷種植,工藝建築……無所不通,無所不精,他給人測字算卦,占課極為精準,隻是有一門規矩,一天隻測三字,算三卦……”王夫人滔滔不絕,她跟著秦朝東跑西跑,不以王夫人麵目示人,身份放開了,沒了拘束,又認了秦朝為義父,心靈勉強有了歸屬,便恢複了小孩個性,性子便極跳脫,怎麽開心怎麽來,行為不能以常理度之,這些話也都是隨意說的。


    葉二娘卻是一震,腦中想起這些日子來,秦朝讀書寫字與郭媛媛撫琴吹簫,談詩論文,其醫學更讓薛神醫也佩服……心中不由信了。葉二娘思兒心切,死馬都當活馬醫,何況……她連看向秦朝,眼中都是哀求之色。(未完待續。。)


    ps:(謝謝‘明年~今日’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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