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女俠,就這樣走?”秦朝嘻皮笑臉的。


    “不然怎樣?”


    “要不要先讓我準備一下。”秦朝提著心,觀察著劉琴的臉色。“準備甚麽?”“這可多了,像準備梳妝打扮什麽……再拿點醬牛肉酒水……”不知為何,自知道劉琴真實身份,秦朝心裏總放不開,覺得這女子一沉臉,一瞪眼,都有股威嚴,讓人心驚肉跳的想要臣服。秦朝是遇強則強,越是如此就越想打破這種心裏障礙。


    劉琴一瞪眉:“要打扮幹甚?”


    “這個……難道我們倆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時,就幹坐聊天麽?不喝點小酒……來點小資情調……”秦朝小心翼翼說道。


    劉琴眉一蹙,耳根浮起一絲淺紅:“你腦袋瓜子都想什麽亂七八糟的,誰跟你人約黃昏,我是問你一點事。”


    “女俠要問什麽,千萬別拷打,小的什麽都招,隻求女俠手下留情,放我一馬,我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八歲待哺孩童……。”


    劉琴哧的一笑:“你這人呀,又說起混話來,膽子怎麽這麽大,難道不知我隨便抬抬手,便能把你拍成肉泥?還▽,這樣成天胡言亂語的,真當我不會生氣?”


    “別人麵前,我的膽子是……這個的?”秦朝比了個手勢。劉琴疑惑:“什麽?”“老鼠呀。”“你膽小如鼠?我可不見得。”劉琴嘴角輕笑。


    “難道女俠不知道愛令智昏,我的膽子本來是這個的,可是某個人……把我迷住了,在她麵前膽子便這樣……”秦朝又比了個手勢。劉琴耳根火辣辣的,一甩腰,飛也似的衝進前麵樹林。很快消失不見。


    秦朝一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撒開腿也追了過去。


    波光粼粼。


    一池塘邊,劉琴背對著秦朝靜靜的坐在一截樹杆上,背姿曲線優美,似在沉思。秦朝來到劉琴身後丈遠便放輕腳步,仿佛做賊一樣輕手輕腳緩緩接近。


    “你……”


    劉琴出聲:“我問你。你倒底是什麽人?”


    秦朝踏前一大步,身子隔得幾乎碰到佳人肩背,才吸一口對方身上處子幽香道:“本人,十六……那個滿十七了,性別男,愛好:眼前人和麵前人。”


    “再胡說八道,我打你。”劉琴重重哼了聲,“你這人,看起來也有幾手功夫在身。又狗膽包天,滿嘴油腔滑調,還懂醫術,可別跟我說是來找劉大俠拜師的。”


    “好吧。”秦朝手指落在劉琴秀發前,想碰又不敢碰,“我的名字,先前跟劉大俠見麵時已經說過,叫秦朝。我是大理武林世家秦家寨的人。”


    “秦家寨?”劉琴微蹙眉。


    “如雷貫耳吧?”


    “沒聽說過。”“別人都是久仰久仰的,你這話也太傷人心了。就不能委婉點,騙騙我也行。”秦朝麻著膽子手指落在劉琴一根秀發上,劉琴身子一震,手指微抬,一縷指風落在秦朝身上。“幹嘛點我穴?”“讓你再動手動腳。”“這怪我麽?”“難道還怪我?”“我以前自製力很好,被公認為當代楊下惠。坐懷不亂。”


    “楊下惠?”劉琴一愣更正道,“坐懷不亂的是柳下惠,不是楊樹下。”


    “楊樹柳樹都一個鳥樣。總之,女俠你是不是對我施了魔法,我聽說有一門媚功……”秦朝聲音委屈。劉琴反而氣笑了:“我不懂那些烏七八糟的媚功。別廢話,繼續說。”


    “我秦家寨的傳世功夫是五虎斷門刀。”“五虎斷門刀?這倒是聽過。”“我父親就是大名鼎鼎的‘東山虎’秦樂北,當年曾和大理萬劫穀穀主‘馬王神’鍾萬仇對戰三天三夜不分勝負,此事一直為江湖武林同道津津樂道。”


    “津津樂道?我怎麽沒聽過?”劉琴冷哼。


    “至於這一次來,還真是向劉大俠學藝的。”秦朝說道。“真學藝?”劉琴微一沉默:“五虎斷門刀確實遠不如我劉家功法,不過你武林世家,學他派功法,難道你秦家寨已經遇到危機,所以才?”“有我這定海神針在,我秦家寨怎麽可能有解決不了的危機,我這次是聽說劉大俠極擅養鴿,你也知道這人一閑了,就想溜溜鳥,玩玩狗什麽的修身養性,因此特意來請教養鴿技藝的。”


    “養鴿?”劉琴愕然半晌,微微點頭,養鴿神技普通農戶用不上,可真正大勢力,是最為有用的。


    “我問你,先前你讓我和子平離開,你和王鞏、宇文娘子說了什麽?”


    秦朝微微沉默。


    “怎麽,不能說?”劉琴聲音更寒。


    “不是,因為我怕說出來嚇著你。”


    “嚇著我?”劉琴眼中露出笑意,板著臉道:“說吧,我從小到大還沒被嚇著過。”


    “那先說好,你被嚇住了後可不許‘哇’的一聲大叫,而後死死抱住我,雖然我也很喜歡被你抱,但最好還是我抱你,因為我怕女俠功夫太好,一個失手把我給抱成肉餅了。”


    劉琴哧的一笑,又連收住笑,崩臉道:“快說吧。”


    “老話雲山外青山樓外樓,你他媽之上還有你他媽。我告訴你,在這江湖之上,其實還有一個隱秘的江湖。”秦朝壓低聲音,“這隱秘江湖被叫做先天江湖。”


    “哦?”劉琴不置可否,眼裏卻露出笑意。


    “你是不是不信,其實我第一次聽到也不信。我們秦家寨的好漢,闖蕩江湖行俠仗義,什麽沒看過,什麽沒聽過,怎麽可能還有另外一個江湖,可是我告訴你,先天江湖的存在是千真萬確……”秦朝神神秘秘,壓低聲音,仿佛怕人偷聽似的說了一大通,各種‘秘辛’層出不重,有很多明顯就是自己腦補後胡謅的。


    這些秘辛劉琴豈能不知,懂得比秦朝還多。


    “先天江湖之事。我知道,你直說重點。”


    “先天武林中有一門絕世神功。”秦朝聲音壓得更低,“我告訴你,這門功法的名字整個世界隻有那麽五六個人知曉,其中一人便是我秦朝,當然。今後可能還多了你、王鞏、宇文娘子三人,這門功法叫做‘道心種魔大法’。”


    “道心種魔?”


    劉琴手微微一顫。“我沒看錯,先前他說的確實是道心種魔。”


    “這道心種……”秦朝正要說。“這個不用說了。”劉琴站起身,轉身往回走去。“喂,我還沒說完……”“說了不用說。”“那女俠,我的穴道,你不能一走了知,這山裏可是有老虎、狼群的,我的肉雖然不好吃。可……”“這是懲罰,誰讓你胡言亂語,對人動手動腳的。”


    “可是我……我餓了!”秦朝委屈叫道。劉琴撲哧一笑,腳步停頓住。


    “我……我怕寂寞,這天又快黑了,我可不想跟野鬼聊天,要不,你烤魚給我吃?”秦朝央求。“想得美!”劉琴冷聲。腳步卻沒移開,“先說好。你不準胡說八道,動手動腳,我便……”


    “一定謹遵女俠聖命。”


    “呼!”指風襲過,秦朝穴位解開。“我來抓魚。”秦朝喜笑顏開折了根樹枝,劉琴眼露複雜神色,她不知為何自己居然留下了。


    ……


    夕陽斜照。池邊兩道影子拉得老長。


    “嗚,好吃,女俠好手藝。”秦朝狼吞虎咽吃完手中烤魚。劉琴板著臉的站起身:“你吃飽了,我也該回去了。”展動身形,飛也似的離開這池邊。秦朝看著劉琴背影。眼中露出輕鬆:“這玉清齋主,成天板著臉,跟她在一起,還真是壓力山大呀。”


    “嘩啦!”秦朝蹲在池邊,手浸入水中洗滌,“劉琴和宇文柔娘的事不可不告訴媛媛,這一次,她怕又要嗔罵我壞胚子。”秦朝身影也消失在這片水池邊。


    茅棚大院子內,一個個學徒說笑著吃著晚飯,秦朝身影出現。


    “咦,秦兄回來了!”很多武者頓時眼睛亮了。“秦兄弟聽說你被劉女俠給……”“劉女俠的威嚴可是能止兒夜啼的……溫師兄說秦兄弟不僅不懼,還能滔滔不絕和她說話……佩服……劉女俠其實很漂亮,就是……”一些和秦朝一同砍樹的漢子擠眉弄眼的,秦朝隨意和他們打著招呼,目光打視四周,很快落在西邊角落。


    那裏一群女子,很多都是十多歲的少女,正是美麗明豔之時。


    秦朝目光落在其中一道美麗倩影上。


    “娘子。”秦朝來到這群女子邊。


    “官人,怎麽知道回來了。”郭媛媛轉頭似笑非笑看著秦朝,“聽說你今天很厲害呀,那個劉女俠什麽的是怎麽回事?”秦朝尷尬一笑,轉頭看向郭媛媛身旁的美麗女人,這女子正瞪著眼上下看著秦朝。“那題,是你解出來的麽?”劉爽吞吞吐吐詢問。郭媛媛頓時不樂了:“除了我官人,難道還有其他人?那字跡分明是我官人的。”秦朝陽剛一笑,笑容晃得劉爽臉紅。“你覺得呢?要不我再給你解一遍?”“啊!”劉爽張著嘴,半天才緩緩合上,轉頭小口吃著飯。


    “爽妹妹,我就說我家官人一定能,你還不信……”郭媛媛低聲喋喋不休,完全把秦朝冷落一旁。


    ……


    夕陽西下,月上柳梢。


    王鞏所在崖洞前,兩條人影落下。


    秦朝目光一掃崖洞,首先落在宇文柔娘臉上,宇文柔娘臉色蒼白,雙眼木然無神,隻是對上秦朝視線時躲閃了一下。


    她旁邊站著一人。


    “女俠,好久不見?”秦朝笑眯眯的走進崖洞,劉琴冷瞪了秦朝一眼,便目光看向洞外倩影。


    “柔妹妹。”郭媛媛叫了一聲,一個飛身衝入洞內來到宇文柔娘身旁,目光在宇文柔娘臉上一掃,便眼淚往下掉。“姊姊,你也來了?”宇文柔娘聲音有了些生機,“我……我能在死前,見姊姊一麵,也很開心。”“別說傻話了,你不會死的……”


    “她是?”劉琴看著郭媛媛眉頭微蹙。


    “女俠。”秦朝腆著臉來到劉琴身邊,“今晚月色很美。如此良辰美景,倘若不能漫步月下,你儂我儂,你情我願,豈不是暴殄天物……”


    “滾!”劉琴冷喝。


    郭媛媛連看過去,目光落在劉琴身上。微一點頭:“這位姊姊氣質不凡,一定是劉琴姊姊吧。”


    “你是?”劉琴道。


    “我是我家官人的妾室。”郭媛媛一指秦朝。


    “他有了妾室?”劉琴臉色難看至極。


    “我聽官人說今天遇到一位天仙也似的人兒,一見鍾情,如傻了一樣,如今見著了姊姊,才知道官人所言不虛,咯咯,看來很快我會有一位好姊妹了。”郭媛媛笑道。


    劉琴身子微微顫著。“我……我……”忽然她冷冷瞪向秦朝,“無恥之人。”轟的一下衝出崖洞。


    “呃……”


    秦朝愣然看著飛速消失的劉琴身影。


    “官人。你看上的這美人兒女俠,渾身是刺,不好得手呀。”郭媛媛冷笑兩聲,轉身拉住宇文柔娘的手,“柔妹妹,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依姊姊看……”郭媛媛嘴唇湊在宇文柔娘耳際低低說著。宇文柔娘兩行清淚滾出,而後搖著頭。


    “秦兄。”王鞏低聲叫道。


    秦朝收回視線。走到王鞏身旁:“王兄,如何?”


    “不行!”王鞏苦笑。


    “怎麽個不行?是宇文娘子還是劉子平?”“都不行。劉子平說要考慮。可是……你看現在他都不見人影……”


    秦朝臉色陰沉,中國人說話講究給人麵子,所以‘考慮’很多時候就是拒絕。


    “如果他真的極愛宇文娘子的話,根本不可能考慮。”秦朝沉聲。


    王鞏輕輕一歎:“我何嚐不知道他八.九是不會來的,我不擔心他來不來,隻是有些齒冷。這些年他對柔娘的情意……是那麽死去活來……我還以為……他一定會。原來之前那些……幫助,都因為是舉手之勞,他才做得如此歡心,表現得如此深情,真要動真格了。卻是……打回原型……戲子,他不是一戲子,還是秦兄弟仗義,隻是……頭痛呀。”


    “怎麽?”秦朝心下一沉。


    “是不是宇文娘子那邊……”秦朝心中若有所猜。


    宇文柔娘雖然被稱為‘柔奴’,就是極度柔順乖巧的意思,可是能說出‘吾心安處是故鄉’,能成為歌妓中最獨一無二的存在——神醫。


    現代醫生、律師都是高智商的職業。


    而古代,人命關天,這個職業更不好當,一個女子能被稱為‘神醫’,可見她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大磨難。


    這樣的女子表麵溫順,可有堅持,骨子裏是極烈,極堅強的。


    王鞏輕歎:“柔娘性子烈,寧死也不願做那種事,如今《玉狐圖》她根本沒看,我是苦口婆心喉嚨都說幹也勸不動她。”


    “王兄,這可不行,柔娘雖是女子,可我眼中,她才幹不亞男兒。”秦朝臉色極度難看,他一直很喜歡這個能撫平人心浮躁,讓人呆在她身邊,即便什麽也不說,也有一種如回歸母親懷抱,心靈趨於安祥寧和的奇女子。


    “你向來不凡,秦兄……”王鞏哀求的看著秦朝。


    “你這做人家丈夫的都勸不動,我……”秦朝憤怒。王鞏苦笑:“我是真沒辦法,以死相逼她都不鬆口,她的性子其實我早知道是外柔內剛,我真的……秦兄,你是奇人,向來能人所不能,一切,一切就拜托你了……”閉著眼不看秦朝鐵青的臉色。


    “你這……撒賴!”秦朝又怒又好笑,“算了,還是再等等吧,待劉子平到來再說……”時間流逝,郭媛媛勸說著宇文柔娘,可是宇文柔娘隻是搖頭。


    一更天過去,劉子平沒來。


    “盛朝,柔妹生機不多了。”


    二更天!


    “盛朝,要不我……”郭媛媛急得連向秦朝使眼色,顯然是想讓秦朝先霸王硬上弓。


    三更天!


    ……


    圓月高懸西邊,一夜眼看便要完全過去,可是……劉子平身影根本就沒顯現。


    “盛……朝!……你想看著柔妹妹香消玉逝?”郭媛媛憤怒瞪著秦朝。“秦兄!”王鞏也看著秦朝。秦朝咬著唇,忽然一把站了起來,直接走到宇文柔娘身前,宇文柔娘看著秦朝,眼神中都是倔強和堅毅:“秦公子,你不用……”


    “啪!”一個耳光甩在宇文柔娘臉上。


    懵了!


    崖洞中一個個都懵了,宇文柔娘也微張著嘴,愣看著秦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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