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平的茅棚在半山腰,要上去必須爬數裏山路,此刻山道上秦朝、郭媛媛、憐妙玉走在拜師隊伍中。


    “好腿力。”


    秦朝手上提著一人,頭發胡子都花白了,滿臉皺紋縱橫,沒有七十,也有六十,這人衝著秦朝幾人豎著拇指:“這幾位公子好腳力呀,這位郭娘子也是,看來是練過幾手吧?”這山道上其他的拜師者也都羨慕佩服的看向秦朝、郭媛媛、憐妙玉。這二個少年一個女子,背上都背著大量的行李,看起來那行李至少也有百來斤,可是爬了數裏山路,現在走起路依然如飯後散步一樣,更可怕的是這三人氣息平穩,額頭都沒見半滴汗。


    “偶爾也練個幾下莊稼把式,這年頭,不練兩下無法走江湖呀。”秦朝笑笑,心中很是無語,手中這老頭七老八十,爬個山路一裏都爬到便累得像條死狗,居然也是找劉子平拜師學武的。


    “那是,看你們還年輕,就有這樣的腳力,也算是很不錯了,哦,劉大俠的武場就在那,看到沒,別看隻是一些茅棚,劉大俠的武功那可是真正打遍天下打出來的,你們拜他為師那是找對人了。”


    v, “是啊,劉大俠很厲害。”秦朝笑笑,很快便到了那茅棚近處。


    “來了!”


    “新人到了。”古樹下休息的習武者歡天喜地的,很多都笑著迎了過來。


    “這位姊姊!”其中一翠綠小褲,白色勁裝上衣,腰掛一把綠鞘長劍的美婦走向郭媛媛,“看你腳步輕盈,顯然身手很不錯,我叫劉爽。江湖人客氣稱一聲‘寧遠女俠’,姊姊既然來了,便跟我來吧,我帶你去房裏洗塵。”說著又衝秦朝、憐妙玉微微笑著點點頭,秦朝眼光敏銳得很,看得出這美婦眼光看向自己和憐妙玉時略帶羞意。


    “喂!”


    聲音響起。幾個十多歲的少年走向秦朝、憐妙玉。“二位哥哥真不錯,背著這麽多東西爬山路,還不見氣喘。”“對了我們幾個都是馬坪寨的,以後我們就是師兄弟了。”這十多歲少年十分熱情,旁邊中年男子則是大聲嚷叫著:“喂,有帶特產,好吃的麽,拿出來共享吧。”


    “哈哈,別聽石七的。不過你們這些新人有帶新鮮菜肉的趕緊隨我去廚房,馬上就要做飯了,其他的先跟這位陳師兄去旁邊搭茅棚。”“搭茅棚?”一少年疑惑嚷叫。“師父可沒安排那麽多住所。”那人立即解釋,“我們住的地方都是自己搭建的,你們的茅棚也得自己搭,頂多大夥幫幫忙,好了趕緊去吧,來這裏的。不用考驗,師父一律收為弟子。就是吃穿住都要自己負責。”


    “都收?”秦朝剛剛提上來的老漢頓時喜得眉眼都開了。“走,搭茅棚去!”一眾拜師者頓時跟著這一隊人蜂湧向東邊方向。


    “這個……我們想拜見劉大俠。”秦朝開口。


    “劉大俠有事,你先去建茅棚,等下他出來,你們自然便能拜師。”


    秦朝微一蹙眉:“那好,我先去搭茅棚。”“官人?”郭媛媛連皺眉。秦朝一笑:“反正我也是向他請教,沒必要把調子弄得那麽高,幫大夥兒兩把也沒事,嗯,你先跟寧遠女俠去吧。”又看向憐妙玉。憐妙玉臉一冷:“你要玩,自己去,本公子可不陪你。”眼一掃,見不遠處樹蔭下有一塊平整幹淨的青石,連走了過去,往石上一坐,倚著青石閉目養神。


    秦朝走到一旁卸下行李:“算算日子,木婉清在南海鱷神那裏養傷,也快遇到雲中鶴了,遇到雲中鶴後,那錦囊也快拆了。”


    “喂,那邊別閑著,來搭把手。”聲音響起。


    “好咧!”秦朝連走過去。


    後山。


    劉子平走在東南方向一條小路上。“王鞏兄也不知遭了什麽孽,看樣子活不長了,他要是死了,宇文柔娘就是我的,可是柔娘似乎不喜歡我……”劉子平眼神複雜,忽然他一個激靈,“誰?”


    “好功夫,我已經屏住呼吸,放慢心跳,閣下居然也能聽得出來,不愧是銅肚王劉子平。”一道身影從草叢內的大石後緩緩站了起來,這人五尺高,一雙膀臂十分寬長,微微垂著就像隻大猿猴。


    “閣下是什麽人?”劉子平冷冷看著緩緩走來的灰衣人。


    “聽說銅肚王劉子平早縱橫江湖,曾在七大鏢局當過鏢師,見多識廣,你倒猜猜我是誰?”灰衣人咧嘴而笑,一雙蒲扇般的大手大拇指劃著圈。劉子平微一蹙眉:“閣下不亮招子,劉某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人,豈能猜到?”“我倒忘了。”灰衣人挑眉朗聲一笑,緩步走到旁邊一棵大樹前,“劉大俠,還請看好。”右手一揚。“篷!”便見那幼童腰身粗的大樹如抖簸箕一樣劇烈搖晃起來,無數樹葉飄下。


    “這……”


    劉子平眼珠子微微一突,仔細瞪著那大樹著掌處,隻見一塊塊樹皮化為碎末掉下,腰粗樹杆上盡然出現一個深深的手掌印。


    “鐵掌!”


    “你是……鐵掌!”劉子平沉聲。


    “好眼力,某正是‘鐵掌’劉百突,江湖傳聞,南銅肚,北鐵掌,將你我二人並列稱為‘二劉’,竟然將南銅肚排在鐵掌之前,劉子平,你說是在下的鐵掌硬,還是閣下銅肚強?”


    “原來閣下是來找我比試的。”劉子平哈哈一聲笑,忽然臉色一變,“不對,你還有同伴?”“哈哈!”劉百突咧嘴大笑,“你總算是發覺了,沒錯,我是有同伴,他此刻麽正往那裏去。”


    “你們是為了……這麽說,宇文柔娘她……”劉子平臉色一下慘白如紙。


    “哈哈,你還不算太笨……”劉百突話未說完。


    “轟!”


    一道身影暴起,劉子平狂怒的身形仿佛一隻巨大的猿猴從天撲下,“死!”“給我去死!”劉子平雙眼通紅,胸色獰猙可怕仿佛要擇人而噬一樣。


    “好!”


    “讓我劉百突會會你這銅肚王。”劉百突也蒲扇大手一揚迎了上去。


    這山上數裏外有著一個崖洞。


    “柔娘。”


    木床上王鞏虛弱的躺著。他眼神看向一旁忙著煮藥的單薄身影,宇文柔娘皓白的手腕捏著小蒲扇,快速的扇著火爐,她眉心微皺著,眼眶更是深陷,臉色蒼白。顯然也受了嚴重內傷。


    “我恐怕不行了。”


    “別胡說,一定能治好的。”宇文柔娘轉頭露出一個微笑,“官人,多大的難關我們不都闖過來了麽,這一次一定也會像上次一樣,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是,連你這嶺南第一神醫都拿我的傷沒辦法,這天下又有誰能治得好?”


    “有。”宇文柔娘腦中冒出一個鼻孔朝天,風度翩翩的少年。“我相信那個人,他一定能夠的,而且就算他不行,也一定還有人能行的。”


    “秦盛朝雖然天才,可是他的天才表現在別的方麵,從來沒見他在醫學上有過什麽過人之處。”王鞏苦笑,“你呀,就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的傷,自己心裏有數。”


    “不是安慰。難道你沒聽過,他扮酒色公子時曾誇海口,天下事無一不通,無一不精,雖然當時人人認為他在誇,可後來……”


    宇文柔娘眼睛裏閃著光。美麗得仿佛夜空中的星辰。


    “醫學是沒他表現的地方,否則,他一定有辦法,這是小女子的直覺,相信柔娘。柔娘的直覺沒錯過。”


    “你呀,這麽相信他,我看我死後,你就跟著他學醫好了。”王鞏取笑道。宇文柔娘也笑了起來:“我跟他學醫,他可是青春年少,正是大好黃金時期,你就不怕我和媛媛姐一樣?”“哼!”王鞏故意哼聲道,“你要是真和他勾搭上了,我高興還來不及,你正值妙齡,總不能我死後守活寡吧,那多淒慘呀!”“咯咯,你真舍得我和他?”“哪裏會舍不得。”“咯咯,嘴裏說舍得,聲音卻酸得牙都讓人快酸掉了,這醋味好濃呀。”宇文柔娘輕笑了起來。


    王鞏也笑了兩聲,忽然微微一歎:“柔娘,說真的,如果……我是說如果萬一我不幸,你就跟了劉子平吧,他暗中喜歡你也很久了吧。”宇文柔娘臉色一下變了:“官人,你說什麽糊塗話。”“我清醒著呢,你跟我東奔西走,吃盡了苦頭,我覺得反而不如和他在一起,雖然這人是個武夫,可是也不是胸無點墨,再加上他對你……”宇文柔娘臉色一下拉得老長:“官人,你再這樣,柔娘寧可現在就去死。”王鞏眉一皺,笑道:“好了,小人認輸了,娘子大人你就饒了小人吧。”宇文柔娘撲哧一笑。


    “唷~~,小兩口還真會窮快活,這個時候還打情罵俏,不過這也是你們最後的快樂了。”一道怪笑聲響起,“怎麽辦?斷頭飯也得讓人吃飽,按理說我是不該打擾二位的,可是誰讓在下時間很緊。”


    “梁剛?”


    王鞏、宇文柔娘臉色大變。


    “篷!”塵土飛揚,一個青衣大漢重重落在崖洞前平地上,冷冷走向兩人。


    “還真是陰魂不散,梁剛,你們怎麽追到這裏來的。”宇文柔娘咬牙轉身立起,手一抬已經抓起身邊的寶劍。


    “啪!”


    汗水從宇文柔娘額頭滴下。


    “這你就別管了。”梁剛冷冷一掃崖洞,王鞏臉如金紙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宇文柔娘額頭汗珠連連,眼神強掩恐懼。


    “不錯!”


    梁剛嘴角微翹。


    “梁剛,我們談談,如何才能放過我官人?”


    “宇文柔娘,你明知我們要的是什麽,還這麽說,我猜猜……你這是想……對了,你是想拖延時間,等劉子平來幫忙吧,可惜了,忘了告訴你,我這一次是和鐵掌一起來的。”


    “劉百突截住劉子平了?”宇文柔娘手微微一顫,眼神更黯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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