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兄弟,你給我們幾位老哥出了這麽一個好主意。”李士奇笑眯眯的,“大家一方麵很是感激,可是另一方麵也很是為難呀。”


    秦朝一皺眉。


    梅時著連解釋道:“李老的意思是,再好的法子也得有人執行才能管用,如今我們和聖上關係鬧得如此之僵,恐怕我們說什麽聖上也不會聽的,因此要勸得動聖上退步,還是很有難度的。”


    “不是有難度,而是完全不可能。”王建、聞士達等一個個愁起眉,目光有意無意都瞥向秦朝,這一次保定帝選頭領,除卻老牌三聖外,欽定秦朝,而且寧可為了秦朝與幾乎整個武道院僵持了數個月至今半步不讓,保定帝對秦朝的看重由此可知。要勸動保定帝,別人都不行,可如果是秦朝。


    可是——


    逼得秦朝讓出交椅已經做得極過份。


    何況秦朝還出了這麽一個對症的主意?李士奇、梅時著七人能被幾百人選中,派來做代表對秦朝做說客,自然是臉皮極厚的。可再厚的臉皮,總歸是有羞恥心的,在秦朝一退再退之下,若再出口相逼……


    “這段海峰不好▽,欺,而且……一來天龍寺就創立太極社,進了武道院又自開一派,這樣的人野心比天都大,我們沒他那麽大的野心,都對這頭領交椅虎視眈眈,爭個你死我活,而他……”


    李士奇眯著眼,怎麽也張不了嘴。


    “先前他便敲打我們,若是再開口……”


    “這段海峰若不攬任務,我們根本不可能勸動聖上,可是……”


    ……


    一個個看著秦朝。


    秦朝當然明白要勸動保定帝,隻有自己出手才行。


    “嗯,這肉鹵得不錯。”秦朝笑眯眯的嚼著一塊鹵牛肉,仿佛沒看到七人的目光,直到把口中肉吞下肚才說道,“幾位前輩,我倒是很樂意做這事,可是仔細思來,我的資曆很不夠,別說勸聖上,就是在這武道院諸位前輩麵前,也隻是個說話沒份量的小兒輩。”


    七人麵頰一抽,李士奇先前勸秦朝時便是用君臣父子道理,將秦朝比成兒子輩,讓秦朝遵守三綱五常的規則,可如今秦朝用這道理來反駁,他們反而不好去辯駁。


    秦朝又道:“而且我這人根本就不善言辭,怕是無法說服聖上。”


    七人臉色再次難尷,你不善言辭?


    “雖然有這樣那樣的不妥,可諸位長輩若是吩咐。”秦朝一臉誠懇,拍著胸脯說道,“我段海峰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七人微微鬆了一口氣,秦朝這一手大棒一手蘿卜的言語敲打弄得他們心中一上一下,都忘了麵對的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梅時著、王建等人一個個看向李士奇,眾人中李士奇最德高望重,也臉皮最厚,最會說。李士奇皺著眉,其實眾人最想讓秦朝親自到保定帝麵前做說客,可秦朝真去了,他們反而擔心,除非秦朝和他們一起同時站在保定帝麵前,不然,誰敢擔保秦朝到了皇宮後,和保定帝說的是另一套?


    “段兄弟,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李士奇斟酌著道。


    “請說!”


    “我們七人在這裏寫一道折子,把你剛才說的方法寫上,你再簽上名,我們把他遞到宮內如何?”李士奇這一次不再賣弄口才,直接開門見山。眾人一個個屏著呼吸,這法子完全堵死了秦朝退路。


    “好哇!”秦朝一拍手掌,“李老這法子妙,我雖然不擅長言辭,可諸位長輩擅長呀,隻要諸位長輩以折子勸說,我再抄寫一遍,以我自己的名義傳上去,這樣不就行了。”


    “抄一遍?”


    七人眼睛發亮,他們想的也是讓秦朝上折子,但折子內容卻由他們自己來說,隻是這話說不出口。


    “這段海峰倒是七竅玲瓏心,隻是這麽一來,我們欠他的倒是大了。”


    “段兄弟人品沒得說,隻是這樣對他太吃虧了。再聰明的人,若是太老實了,終歸是為他人作嫁衣,就如豬長得肥,也是給人吃肉一樣。”


    ……


    很快——


    “段兄弟,夠意思!”


    “段小弟,幹了這一杯!”


    眾人不再談正事,正午秦朝醉熏熏出了院子,書房內七人看著桌上的折子,這正是由他們七人寫就潤色後,再由秦朝謄抄並且署名的折子。


    “他這折子謄抄好後,居然也不帶走,分明是知道我們信不過他,所以讓我們上交,這段海峰倒是……。”劉豫搖頭,許憑雲微微一笑:“我就說段兄弟最是好人,如何?他這樣完全是拋棄了自己所有利益,這次事若成,我們算是欠了他的。”


    “別說得這麽好。”聞士達哼聲,“誰敢擔保他會不會轉身又反悔,或者另有陰謀。”


    易紹功皺了下眉:“李老,你不是派了高手監視他麽,他會不會私底下去皇宮,或者另遞折子,你的監督一點也不能放鬆。”李士奇臉色一變:“易兄,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哪裏派人監視他啦?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冷哼一聲,“老夫先告辭了!”冷著臉大步出了門。


    “這易紹功,自己派高手想謀害段海峰也罷,還對我……不過這段海峰,希望他識趣,不然……”李士奇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陽光斜照。


    武道院一處屋子中。


    “和李士奇他們這頓宴,整個事情大體就是這樣。”秦朝放下茶杯,秦龍、秦虎、郭奮發、秦啟、段無丙、秦樹對視一眼,臉色都很難看。


    “小朝,你不是說第四把交椅你一定要得到麽,怎麽反而幫著他們……”秦虎嚷道,“難道你還想著,這樣對付他們,他們會感恩戴德,會不好意思,而後放棄跪諫,齊齊擁戴你做頭領?”


    “小朝,我也想不通,我們老師這一輩的人,雖然心地都很不錯,可那是名利衝突不大,遇到他們真正動心的利益,尤其是青史留名的機會,大部分絕不會婦人之仁的,你那樣,他們反而覺得你好欺負。”秦樹也沉聲。


    “聖上是他們的衣食父母,李老他們都能和聖上對著幹這麽久,可都不是善渣……”


    “老師,你倒底怎麽想的?……”


    ……


    一個個開口。


    “很簡單。”秦朝抿了一口茶,“聖上直接點名讓我坐第四把交椅,就算成功了,也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雖然其他前輩會不會心服我不在乎,可名聲,這好東西是毀起來容易,建起來難,沒能力也罷,有能力就要多護著點,如今我就有這個能力。”


    秦龍等人更是皺眉。


    “小朝,你是說你想光明正大的上位。”段無丙沉聲,“可是你提那個方法中,那推舉法子,有資格的選舉人,一來必須是年齡最大的前36位,二來必須經過兩道大選關,這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就隻剩下……”段無丙說到這。


    “小朝,你不會是要……”


    秦龍、秦樹、郭奮發驚呼出聲,都瞪著秦朝。


    “小朝想怎樣?”秦虎、秦啟疑惑看向秦龍。


    “要當頭領,有兩種方式,一是投票選舉,二則是用成績說話,隻要在武道上出了成果,便自動上位。”秦樹沉聲。


    “什麽?小朝要用這種方式?”秦虎瞪著大眼,隨即興奮起來,“也對,這什麽武道探索,對他們那些老家夥來說是難如登天,可對小朝來說,易如反掌呀。”秦虎至今還記得當年那個‘火生山’,雖然明麵上是袁明德的成績,可眾人事後分析都知道是秦朝弄的,而秦朝也來了個默認。


    “小虎,別亂說。”秦龍沉聲。


    “怎麽,難道不是易如反掌麽?小朝上次弄那個……”秦虎嚷道。


    秦龍苦笑:“小朝的能力我們是不會懷疑的,可要出成果,除了能力外,還差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什麽?”


    “運氣!”郭奮發沉聲,“我父親一生最重運。”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段無丙也低聲說道,“其實看了那麽多書,有豐兄應該也知道,武道探索這事找對了路,幾個月便能出成果,錯了方向,數百年也出不了。”


    秦虎臉色一黯,他如今讀書破萬卷,見識也是不凡,自然知道幾千年來探索武道的精英如過江之鯉,這些人智慧能力大體相差不大,能出成果運氣確實比較重要。


    “各位,別一幅哭喪臉。”秦朝笑著站起身,“小朝哥什麽時候打沒把握的仗了,走,陪我去其他地方走走。”論及成果,秦朝回秦家寨後雖然出了不少,在壽寧院也有一個成果,可那些都是秦朝更改刑家學問形成的新刑家體係的東西,根本不能用,可那些不能用,秦朝上次在天龍寺做的‘星部天狼字1299’道問集卻是能用的。


    “不過這星部天狼字是刑家的,上次‘火生山’是刑家的,我若這次還用刑家……”


    “短短二年左右,連續都是刑家,在外人眼中……豈能不感到蹊竅?若那些人懷疑袁明德的‘火生山’是我做的,那對袁老來說就不好了,算了,還是先看看……”


    除了星部天狼字,秦朝可是記得另一個很重要的成果。


    “狀元樓密室中掛著兩幅水墨畫,即‘達摩麵壁’和‘為民請雨’,這兩幅圖是大畫家高陽春的傑作,裏麵蘊含著一個重要的武道成果。”


    高陽春將武學思想融入畫中,瞞天過海,曆史上是在七十年後,被一個天龍寺的精英寺生發現了,而後又經過四十年的研究整理,終於成功挖出了那個成果。


    (謝謝‘會咬狗的人’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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