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仙傲信心十足!”


    “酒色公子決定今日晚上在雷峰塔前廣場上進行飛行表演。”消息傳遍壽寧院,盡管一個個疑惑為何要等到晚上,可還是耐心等著,很快日頭西落,整個軍營除了秦朝一行外幾乎所有人都到了廣場等候著。時間流逝——


    “怎麽回事?酒色公子還沒到,不會是騙人的吧?”


    “他說是晚上,可沒說是晚上什麽時辰,再等等吧!”


    “還是去他院子外等吧。”一個個說著話,忽然聲音響起:“郭娘子來了,酒色公子的妾室郭娘子來了。”隻見郭媛媛快步走向廣場,身旁秦朝、秦雨等人並不在。“郭娘子,酒色公子表演什麽時候開始?”“郭娘子,秦公子怎麽沒跟你一起?”……一個個連詢問著,郭媛媛隻是微笑點頭,腳步如飛走向一個方向,很快——


    “郭娘子?”蘇軾疑惑看向走到自己麵前的郭媛媛。


    “蘇大人,我家官人有請。”


    “什麽?”不僅蘇軾,四周聽到的都愣了一下。“秦公子請我?”蘇軾心中一跳,眉心微皺,“這秦盛朝不會是臨時出故障飛不了天~1,,想請我過去商議怎麽下台吧?”蘇軾向郭媛媛輕點了下頭,也不說話,連向前走去,沒多久,蘇軾、郭媛媛出現在秦朝院子中。“郭師妹,秦公子情況如何?”蘇軾低聲詢問。


    “蘇師兄,我家官人好得很,他有一事請你幫忙,所以……”郭媛媛微笑說著,推開旁邊一間屋門,“官人,蘇大人到了。”


    “蘇大人,請到這邊來。”秦朝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嗯?”蘇軾看著秦朝,秦朝臉上滿麵春風,並無一絲急色。


    “秦公子,不知……”


    “蘇大人,進來看便明白了。”秦朝伸手作了個請勢,蘇軾哈哈一笑:“好,我倒想看看你葫蘆裏賣什麽藥。”大踏步走入房中,隻見房中央放著一張桌子,桌上文房四寶俱在,攤著大宣紙。


    “蘇大人,我這裏在寫詩詞。”


    蘇軾無語,整個壽寧院都等著看飛天,秦朝居然還有寫詩詞的心情。


    “我如今缺的就是名聲。”秦朝眯著眼,一篇論帶隊伍的冊子,真正搏得的喝彩聲,不過寥寥幾句,那冊子的含金量秦朝是深知的,如此站在現代角度,總結了一個個政體,一家家企業得出的東西,隻有幾個人客氣似的喝彩,完全讓秦朝清醒過來。


    “名聲不夠,資曆不夠,就算我把前世的所有管理學經典,哲學精典,科學論著搬出來,也不過是評價比這次略強一點,而後被束之高閣,或拿去作柴火。”


    中國發明了火藥用來造煙花,西方卻用來造大炮,這是中國古代的悲劇,秦朝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將前世的研究拿出來後被一個個棄如敝履。


    “要博名氣,還得走老路。”


    什麽是老路,就是這時代所有文人走過的路,寫詩、寫詞、寫文章,縱觀這個時候北宋名人,歐陽修、範仲淹、蘇軾、王安石哪一個詩詞不是流傳千古,不僅他們的詩詞,他們的散文也同樣是後世課本上的常客,特別是王安石、司馬光,不僅詩詞風流,還一個作《新學》,一個寫《資治通鑒》。


    “名聲雀起第一利器是——詩詞。”


    沒有詩詞打底,什麽散文各種考據,政見,經義都統統得不到旁人的讚同,所以——


    “詞這種東西,要才情,我自己寫的詩,也許格律、規則各方麵都不錯,可這樣的詩便如明清詩人的詩一樣,看似花團綿簇,無一絲缺點,實則難以流傳千古。”


    為了保險,也為了省事,秦朝幹脆作起了文抄匠。


    “這詩詞一道。”秦朝說道,“蘇大人您是天下第一大家,所以想請你幫忙過目。”


    “過目?”


    蘇軾眼睛頓時亮了,作為文壇魁首蘇軾不僅喜歡自己作詩詞,也喜歡點評他人詩作,因此常有後輩學子書生拿著自己的詩集找上門來,請蘇軾過目,如果能從蘇軾那裏得到一兩句好評,即便不能作為上升資本,說出去亦是無限榮光的事。


    “這秦盛朝怕也是如此。”蘇軾眉眼都笑彎了。


    “秦公子的詩作,那我倒要好好看一看,嗯?你這好像寫了不少,難道是長篇詩?”蘇軾說著也不等秦朝開口,連幾個大步衝上前,迫不及待的模樣仿佛怕人和他爭搶似的,蘇軾來到桌子前往那紙上看去。


    這宣紙上墨跡淋淋,寫滿整版,顯然是秦朝剛剛寫就。


    此刻蘇軾眼睛一落上去。


    “好字!”


    紙上滿頁都是方寸大的楷字,這些楷字自然是秦朝最擅長的館閣體,蘇軾是書法大家,宋代書法四大家蘇、黃、米、蔡他排首位,於書法自然是最精通的,此刻眼剛一落紙上,便感覺通篇渾然一體、有一股氣韻在裏麵,這種奇特的感覺蘇軾自然知道那是真正的書法行家。“整體把握很好。”蘇軾連細看每一個字跡,眼睛又是一亮。


    “秦公子,這真是你的手筆?”


    秦朝成天搖著一把折扇,扇麵上的‘俱往昔,數風流人物還看秦朝’就是秦朝自己的手筆,可那畢竟是寫在扇麵上,蘇軾雖然偶爾驚鴻一瞥,覺得那扇麵書法頗為不凡,可從沒仔細觀看過,甚至都不覺得是秦朝的手筆。


    這一刻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秦朝書法。


    秦朝的館閣體是以趙孟頫、董其昌楷書為主,結合其他楷書創出來的完美正書字體,這種書法的妙處,越是高手就越能感覺到其中的功底。


    “好,典雅富貴莊嚴,秦公子,你這一筆字沿襲二王又超脫二王,論及楷書,歐、顏、柳也不過如此……”蘇軾胸口起伏,手舞足蹈的對著紙上的字跡比劃著,“這種結構溫蘊整齊,完全是新風格呀……”嘴裏念念叨叨著似在思索。


    秦朝眉頭一皺。


    “蘇東坡是書法家,我倒忘了他這麽一個書法看到新的書法字體……”曆史上很多書法家看到好的書法碑帖往往便心摹手追廢寢忘食,鑽研起碑帖中的書法來,不鑽研個盡興絕不罷休,顯然蘇軾也有這種癡勁。


    “蘇大人,這字你若喜歡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秦朝連碰了碰蘇軾,叫道,“您還是先替我看看這些詩詞。”


    “詩詞?”


    蘇軾被秦朝連推了幾下才醒悟過來,目光戀戀不舍的從紙上離開道:“秦公子,你真的願意讓我拿回去?”


    秦朝微笑:“我要是不讓你拿回去,有人恐怕要鬧得我不得安生,你說是吧,媛媛。”最後一句是向郭媛媛說的。郭媛媛淺淺一笑:“你當天下人都像你,朝雲姐可不會和我鬧,我更不是會鬧你,頂多拿幾幅你的字跡送給她罷了,你這字寫得,也就是有些新鮮而已,和蘇師兄比起來,火侯還差得遠,蘇師兄的字才是真正可傳千古的佳作。”


    秦朝一點頭:“蘇大人的字確是可傳千古。”


    “秦公子,你這字寫下去成就絕不比我低。”蘇軾說著心中很是感慨,秦朝的書法完全具備了一代大家的所有條件,所差的隻是時間和資曆。


    “朝雲也是很喜歡書法,她若是知道秦公子寫得這樣一筆好字怕是會很高興,好了,不說這些,我看看你這詩詞。”蘇軾說著開始注意起詩詞來。


    “嗯?”


    蘇軾本是隨意觀看紙上的詞句,可隻看了一兩句眼睛便亮了一下。


    紙麵上第一行是:“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這首《西江月》作者是辛棄疾。


    辛棄疾是南宋詞人,與蘇軾齊名,並稱為蘇辛。能和蘇軾這種千古大家齊名的詞人,詞的水準之高完全是曆史頂尖的,而這一首‘明月別枝驚鵲’的西江月,前世是被選入了教科書的,自然是辛棄疾詞中精品。


    雖然‘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隻是開頭兩句,而且描寫的風、月、蟬、鵲都是平常事物。


    可名家就是名家。


    平常的事物在辛棄疾手中一組合便不平常了。


    鵲兒驚飛不定,不是盤旋在一般樹頭,而是飛繞在橫斜突兀的枝幹之上。因為月光明亮,所以鵲兒被驚醒了;而鵲兒驚飛,自然也就會引起“別枝”搖曳。同時,知了的鳴叫聲也是有其一定時間的。夜間的鳴叫聲不同於烈日炎炎下的嘶鳴,而當涼風徐徐吹拂時,往往特別感到清幽。總之,“驚鵲”和“鳴蟬”兩句動中寓靜,把半夜“清風”、“明月”下的景色描繪得令人悠然神往。


    蘇軾是大行家,隻一看了這兩句,便感覺到這首西江月的不凡功底,連感興趣的看了下去。


    “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蘇軾眼睛再次閃光,這個詩中關注點從長空轉移到田野,而這兩句詞用蛙聲來說豐年,其匠心獨運讓蘇軾也不由驚歎,而後再看下麵——


    “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頭忽見。”


    這一首西江月內容都是一些看起來極其平凡的景物,語言也似沒有任何雕飾,沒用一個典故,層次安排也似乎是聽其自然,平平淡淡,然而正是在看似平淡之中,表達的感情極為淳厚,意境卻極為深遠。


    看完這一首詞,蘇軾久久不語,許久才開始看下一道。


    這一首卻是:“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裏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同樣是辛棄疾的名作《清平樂,村居》。


    ……


    蘇軾一首首看下去,一頁二十首詩詞,他整整看了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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