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羅。”粗獷的聲音響起,“178——王忠厚!”


    “是他?”新老寺生一雙雙眼睛都看向柱子下一個憨厚的高個男孩,那男孩原本還帶著一絲笑意瞪著榜樓處的眼睛僵住了,而後猛的便低下了頭。


    “啪!”“啪!”


    秦朝眼神很尖,能看到男孩低下頭後,有水滴連串掉下,那是眼淚。


    “這次年比92個老生,寺外的和新生加起來86個,178名是最後一名,王忠厚是全班最好的一個人,怎麽是他?”秦朝一皺眉,這一期的新寺生中,為人最忠厚,甚至寧可自己吃虧,也要幫助他人的,根本不懂得拒絕人的便是這王忠厚。


    “這王忠厚平時像個活雷鋒一樣,人善被人欺,難怪。”秦朝搖了搖頭,也知道,去年天龍寺所有寺生集體瘋狂,很多時候像打水,洗衣,收拾床被……等該做的家務活,都沒時間做,而王忠厚,為人忠厚老實,又任勞任怨樂於助人,同宿舍的,甚至其他新寺生不支使他支使誰+ ,這一幫人洗臭襪子,掃地疊被等家務活時間長了,就沒時間攻讀,成績不差才怪。


    “王忠厚,佛學0分,詩詞40分,算學8分……總分85!比上一屆最低分高10分。”


    “85!比往屆高,忠厚,名次雖然差一點,可分數還算不錯啦……”旁邊寺生安慰著,隻聽粗獷聲音繼續響起:“第177名:曲物至!他的各科成績為佛學0分,詩詞38分,算學……”


    秦朝左手第八個男孩身子一顫,臉色有些白。


    “物至,你沒事吧?”旁邊秦虎問了聲,曲物至搖了搖頭,咧嘴一笑:“沒事,不就是倒數第二麽,還有忠厚給我墊底哩。”隻是聲音有些沙啞,笑容也很僵硬。


    “第176名:宋炎武,他的成績為佛學1分,詩詞……”


    “第175名:馮自美,成績為佛學1分,詩詞42……”


    ……


    聲音不斷響起。馮自美、宋炎武等一個個排名靠後的,聽到自己的名字,或臉色蒼白,或身體發顫,或死死咬著唇,大都神色失常,而沒被叫到名字的,很多也更為緊張得身體發顫。天龍寺寺生本就是各地的優秀學子,在自己家族家鄉私塾一向是拿頭名的,可來這天龍寺,在親朋戚友,在三鄉四鄰,在一雙雙羨慕期待的眼神中來到這天龍寺,第一次年考便墊底落後,若不失態,那才是真正沒心沒肺。


    一個個名次出來,很快便到了秦朝寢室第一個:


    “高世霸,166名,成績……”


    而後——


    “閻小柔,156名,成績……”


    “甘逸夫,131名,成績……”


    “第120名:關詩皓,成績……”


    聽到這關詩皓眉聳了下,而後長長出一口氣,有些失落也有種放下心頭石頭的釋然。


    “詩皓,120排到上等了。”秦朝微笑說道,關詩皓點了點頭,加上郭奮發等寺外考生,共86名新寺生,隻要排到125名內便是上等。


    聲音繼續,很快這一期除了太極社外的優異者也一個個被念到了名字,而這從100排到109分別是張九才、魯寶佳、南宮中、楊啟先、郝連敏、王忠和、耿亞平、楚平光、姬思德、段昌業,也就是說新寺生除了太極社,張九才、魯寶佳、南宮中占了前三名,而前五更是分數都突破了四百大關。


    新生第一年四百大關,在曆史上也是極少有的。


    可眾人根本沒時間向五人祝賀,隻是羨慕的看了看五人幾眼,便張著耳朵繼續聽。


    “張九才後麵,是太極社還是老寺生?”


    不止秦虎、秦朝等太極社的有些忐忑,就連其他無關的新老寺生亦是有些緊張,若接下來99名是老寺生,那新生便打入了老生名次行列。


    “會是誰?”


    老寺生中一向排末尾的沈奇、武興隆、梁大衛捏著拳頭。


    “99:沈奇!”聲音響起。


    “嗡!”沈奇隻覺腦中一陣空白,而新寺生這邊。


    “哈哈!”


    秦龍、段無丙、秦虎都笑了起來,雖然預料必定能進,可沒揭曉前總有些忐忑不安。


    “入了,進入了!”


    四周其他的新寺生一些也是一陣吐氣聲,新寺生第一年年比名次打入老生行列,人人都能想得到,這除了是破天荒第一遭外,也很可能是除了他們這一屆寺生外,始無前例同時後無來者的唯一一屆。


    所以,即便主角不是自己,可作為同期的新寺生除了羨慕嫉妒外,也與有榮焉。


    “太極社五華樓表現很突出。”新老寺生,周圍的其他觀眾很多都暗中點頭,太極社五華樓表現可以說是力壓老寺生,若不進入老生名次之列,反而奇怪。


    “不過,五華樓問政本就是來抬舉太極社的,自然突出他們,現在就看他們的名次排行。”一個個張著耳朵聽著。


    “沈奇的佛學成績為120……”


    “第98名:武興隆……”


    ……


    排名響起,狀元樓的五樓。


    孟述聖、郭敘真、黃通明、李士奇、聞士達圍桌喝著早茶。


    “老郭,我們這樣做,是不是過份了點?”黃通明偶爾瞥一下樓下的人群,低聲道。


    郭敘真瞥著下麵的人,尤其是郭奮發、秦朝、秦虎等太極社眾少年,眼裏很是欣慰:“通明,這不是過份,而是必須。”


    “必須?”


    聞士達嗤了一聲:“我大理民泰民安,和西夏、吐番、宋朝、交趾等鄰國這些年都很是友好,我看不出有什麽必須。”


    “友好?士達,你這人就是太直了。”李士奇也嗤之以鼻,“沒錯,我大理和周邊是友好,可那隻是因為我大理太弱小,對他們沒威脅,一頭豬,長得再高大肥狀,別人都願和他友好,因為隨時可以割上一刀,可這頭豬,要變成猛虎,你聞士達讀聖賢書,修養好,是不會嫉妒,不會害怕,可你敢保證人人都有你聞士達那樣修養。”


    “當年。”孟述聖低沉著聲音,“有些事我一直沒跟外人透露過,當年我享受五華樓問政榮耀後,曾受過兩次暗殺。”


    “什麽?”


    郭敘真、聞士達、李士奇、黃通明四人詫然看著孟述聖,臉色都微微一變。


    “這兩次,至今沒找到真正的源頭。”孟述聖臉色淡淡,“一次是查找到西夏,便受到了西夏國的幹擾,一是吐番,而且不止我,我暗自問過老高,他五華樓問政後也受過一次死無對證,差點讓他斃命的刺殺。”


    “國與國之間的競爭,就是人才的競爭。”


    “我想諸位都聽說過宋朝大家‘蘇軾’他的那首《洗兒》詩吧。”孟述聖說道。


    “人家養兒愛聰明,我為聰明誤一生。但願生兒愚且魯,無災無害到公卿。”黃通明低吟了幾句,感歎道,“蘇東坡不愧是詩文大家,就這打油詩,也讓人感覺餘韻深長呀。”


    “這首詩,你真以為他全是因為自己被貶官,嘲笑朝中昏官當道,一個個都在嫉賢妒能?”孟述聖看著下麵秦朝等太極社眾少年,“我大理、交趾,吐番算是好的,可宋朝、西夏還有契丹,每年都有‘神童’遭遇莫名病痛或者意外死去,尤其是宋朝,不是實力強勁的世家,出了天資高穎的後輩人才,極少有能成長為參天大樹的,這事,除了宋朝的敵國外,很有可能還有內部的,像大燕國等前朝後代作怪,不要以為小孩,他人就手下留情,這太極社幾個,也是運氣好,生在我大理,不然,哼哼……”


    “諸位。”


    郭敘真沉著臉,“我老郭雖然兒子是有兩個,老三也是少有的聰明之人,可我老郭也損失不起,絕不想也絕不允許我家發兒,掉落哪怕是一根頭發絲,這大理,雖然有幾位大師,有皇家暗護,六脈堂,般若殿等人都在保護,可光憑他們,不夠,遠遠不夠,所以,我們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


    “老孟,老郭,你們誤會我的意思了。”黃通明眼神收回,“我倒不是反對保護他們,而是覺得調整他們真實排名這麽做,意義不大,若真保護,一開始就不該有五華樓問政,可既然要捧,已經捧得這麽高,又……”


    “盡人事,聽天命,這一次我將他們的名次降低了些。”郭敘真眼裏閃過一絲狠色,“雖然說有五華樓問政,人人人都知道這七個少年很厲害,可終究厲害到什麽地步,最簡單就是看分數和排名,我這一降,哼哼……,老黃,我懂你的意思,沒錯,這排名,是個人都會懷疑,可他們誰能猜到真正的底?”


    “放煙霧!”孟述聖嘴角一翹。


    “秦虎由39名降為69名,知道五華樓的人,都能猜到他的名次可能不止69,有可能想到他真正的排名更高,可頂多以為是65,60,甚至55,誰能想到,這一降便降低了30名?”孟述聖看著秦虎,看著太極社眾少年,眼裏也閃過一絲歉然。


    “其實這幫少年。”李士奇微微一笑,“能夠五華樓問政,能排第69,已經夠了,他們享受得太多了,排名再高對他們也不好。”


    “唉!”黃通明搖搖頭。


    樓下。


    第90名趙弈,80,魯得才……依然沒有太極社的名字出現。


    “哈哈!”秦朝這邊很多人都不由越發緊張,興奮,激動,郭奮發、秦虎、秦啟也咧開嘴笑了起來。


    “第70名:海智弘,佛學成績為……”


    “哇,過了70了!”秦虎一捏拳頭,興奮的嚷道,這時——


    “散文53,總分:654!”聲音響起後,突然轉為高昂,“第69名——瞿有豐!”


    (謝謝‘程程’、‘鴻辰道人’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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