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重的鼓聲響起,一聲比一聲沉重,九聲之後嘎然而息。


    “嗯?”


    一個個沉浸在‘演講’中的人茫然抬起頭,隨即眉一皺。


    “諸位!”隻見三樓欄杆前走出一青衣老者。


    “五華問政,辰時一刻起,酉時四刻止。”青衣老者主持的聲音清朗響起,“如今已到酉時四刻,自當結束,明日問政繼續,諸位都散了吧。”


    “結束?”


    一些人瞪著那老者,還有一些則是看向塔閣上的青衣少年。


    秦朝微微一皺眉。


    “我這馬上就,老師居然就敲鼓了……”這‘涅槃’秦朝限於水平,其實也講到了尾聲,再講個十來句,便能來一個總的掃尾,把前麵講得散的收起來,用一個**結束,可偏偏。


    “不過這佛學,還真夠複雜的。”秦朝遺歎的搖了下頭,佛學在前世既是宗教,也是一門哲學,而且這門哲學; 和世界其他哲學相比,一點也不遜色,隻因為佛學是一直在改進發展,甚至秦朝那時代,佛學上有點成就的,都是學術修養極高的大師,文憑至少是文科學博士。


    “前世的博士、碩士都不能完全掌握佛學,這一世我……”


    看似風光,十二歲便將佛學掌握到了這樣的程度,可秦朝心裏卻一點自傲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是緊迫和壓力。


    “海峰。”


    這時秦虎站了起來,竄到秦朝身後一拍秦朝肩膀:“難受吧,哈哈,炫耀到一半,正滔滔不絕,被老師他們給一把掐住了……”


    “有話吐不出,海峰兄不難受才怪,我們這聽的,聽到一半,不能聽完都難受得緊。”段無丙也嘻嘻哈哈站了起來,看向樓梯,“走羅,回家羅,對了,海峰兄,下樓的路上,你繼續把後麵的給我們講講吧,不知為何,今天你講得特別帶勁。”


    “後麵的其實也沒什麽講的……”秦朝笑說著。


    “海峰師弟。”一道聲音響起。


    隻見旁邊曹惠偉、蔣鑫、林依榮、方山海、魏雨生也都站起身,走向秦朝。


    “海峰師弟,還有有豐、瞿陽、無病、鄧致、二勇你們幾位師弟,問政後可得請我們好好喝一頓。”曹惠偉笑說道,隻是那眼裏的笑容很有些苦澀。


    “嗯,必須得請。”方山海也笑說道,眼神同樣有些落寞。


    “先前被邀請來這五華樓問政,我還很開心,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這一年自己長進很大,哈哈,真是坐井觀天呀!”魏雨生一聲輕歎,看向秦朝,“海峰兄,我們這次來這五華樓,是沾了你們幾個的光呀。”


    “那當然。”秦虎眉一挑,“你們呀,就是陪太子爺讀書的,哈哈,我早就料到了。”


    “陪太子讀書,這比喻恰當!”蔣鑫笑著搖頭一歎,當先往樓下走去,一行十多人走在塔閣的樓梯道上,曹惠偉、蔣鑫、方山海、林依榮、魏雨生這些老生這時豈能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可他們也沒處怨,雖有一絲失落,可同時也有一絲慶幸。


    近百的老寺生中,獨獨是他們幾個來這五華樓,享受問政的榮耀,雖然是‘陪太子讀書’,可這又豈是人人能得到的。


    秦朝一行人下樓,而整個五華樓。


    “散了!”


    “這佛還沒講完哩,就結束了,時間過得太快了。”


    “不是時間過得快,是那少年講得好。”


    “是啊,都意猶未盡,居然就散場了,老根,不瞞你說,我以前根本就不聽大師講經的,可今天,聽了這後才知道以前浪費了,以後有哪位大師講佛,講道法你一定得通知我,哈哈,這些聽起來也蠻有收獲的。”


    “哈哈,老肖你這可想錯了,別的大師可講不了今天這位小兄弟那麽好……”


    “那是,今天這位叫段海峰的真是……”


    ……


    雖然聽得意猶未盡,舍不得離開,可塔閣上秦朝都已經在往下走,他們再呆在這也沒用。百姓,讀書人,普通財主,地主,貴族等往外走,大都很興奮,畢竟下午講解的《齊民要術》給了他們很大收獲,就算從《齊民要術》、《神農》等工商農以及上午的各種經義典籍上麵沒什麽收獲的,這最後一場佛學講解,也讓他們聽得很來勁。


    可以說來五華樓之前,有些人還懷疑五華樓問政就是個榮耀的象征,沒什麽實質,可走時,卻都有一種不虛此行的感覺。


    “世子。”


    四樓上齊靈皓碰了碰段譽,“我們也回去吧。”


    “回去?”


    段譽眉一擰。


    “世子。”齊靈皓輕聲道,“你沒事吧?”


    “哦,沒事。”段譽應著聲轉身順著欄杆往前走,齊靈皓眉微微一皺,他們這一行公子哥們,不止段譽,很多都有些神不守舍的。“唉!”齊靈皓心裏也有些空蕩,一行人往樓下走去,都沒怎麽說話,甚至都忘了像來時那樣裝貴族風度。


    “為何?”


    “為什麽佛學上,他們也?”段譽跟著‘隊伍’往前走,臉上有些茫然。


    “諸行無常,諸法無我,……”


    “聖弟子住無我想,心離我慢……”


    秦朝講說‘涅槃’的話仿佛還在段譽耳邊回蕩,作為一個癡迷佛學,苦研佛學的人,段譽對佛學的癡迷是很多人根本不能理解的,秦朝講‘涅槃’時,段譽聽得精彩,那時隻是一門心思想著秦朝講的道理,瘋狂的吸收著,可是沒多久他便發現思維,理解跟不上。


    那秦朝講的,聽得很美妙,可往深處想,要更透徹一點,便卡殼了,而後越往後,前麵秦朝講的就忘得越多,越跟不上,到最後這問政結束,段譽居然發現真正學到了手的也不過一兩點,而這時才有時間想到其他。


    “那太極社,那段海峰算學、經義、工農商、軍事我可以不在乎,也不知他掌握得是深是淺,是表麵看起來很厲害,還是真的很厲害,可這佛……”


    “這佛學是我的看家本事呀,除了《易經》、棋弈、普通的詩書經義外,佛學便是我鑽研得最多,最為自得的呀。”


    若是不懂佛學,或者懂的像對那些詩書經義一樣不高深,段譽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可正是因為佛學研究得深。


    “那個段海峰……”


    段譽想著先前秦朝的講說,眼裏依然閃過一絲憾然,正是懂得多,才知道秦朝的演講,秦朝佛學上的修為,有多恐怖。


    “涅槃是佛學的根本之一,佛學中越是根本,越是重要的,就越‘難以言說’,可他講得要淺得淺,要深……他講了過後,即便是我也要苦思良久,才能發現深處之妙……”


    “難道他專研的也是佛學,可是……”


    段譽捏著拳頭,“可是那些典籍經義,甚至《齊民要術》,工商農他講的我也不懂呀!”


    段譽思索著,這一行公子哥們也在思索著,同樣五華樓裏的天龍寺新老寺生也都在思索著。


    “海峰!”


    “無病!”


    秦朝一行人下了塔閣後,下麵的張九才、閻小柔、高世霸等新寺生,看著秦朝,看著秦虎、段無丙、秦龍、秦啟、秦樹、郭奮發這太極社人眼裏都有一絲駭然。


    “五華樓問政,非龍不請,非鳳不邀。”段昌業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是聽說過數十年前孟聖人和高相爺赴五華樓的事,知道那個份量是何等沉重,這一次,海峰、無病,鵬陽、有豐,你們今天早上被邀入五華樓,當時我雖然也在祝福你們,可心裏根本就認為你們不夠格,可是……如今你們不但沒有不夠格,反而是太夠格了。”段昌業眼裏有著震憾。


    上午明元臣、孔吉慶等人的考問,秦虎等人的對答,就已經是他們遠遠無法望其項背了,可下午,孟述聖的考問一開始,《齊民要術》,佛學的‘涅槃’講敘。


    天龍寺的學習,如此多的書籍,要讀完。


    是絕不能亂來的,必須從簡單到複雜,從低層次到高層次,這都是有規律的,跳著讀年比就等著墊底。


    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簡單的沒學,便直接學高深的。


    而按那規則和書目攻讀順序,《齊民要術》已經排到十年左右的‘課程’中了。


    十年左右的課目,還沒一年。


    魯寶佳、南宮中、郝連敏,周圍的寺生看著秦朝等太極社人眼神也是怎麽都無法平靜。


    雖說孟述聖還沒考問到道經,策論、詩詞、散文等,可就今天展露的,他們和太極社眾人的差距已經是天與地,他們已經遠遠被秦朝等人拋在身後了。


    “哈哈,那是自然!”秦虎一聲大笑,“今天那隻是小意思,明天,哼,明天你們再看……”


    “有豐,少吹兩句,我這肚子都餓了。”秦朝笑罵道。


    秦虎頓進眼一眯:“哈哈,不說了,我這肚子也咕咕叫了,吃飯去!”當先一馬衝出五華樓,秦龍、段無丙等人連也跟著衝出去。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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