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雲霄三塔景,諸天風雨一狀元。


    舍卻皇家建築,狀元樓為大理崇聖三塔外第一高樓,狀元街和文匯街交匯處,高大的狀元樓下,一座座牌坊林立,下麵則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很多人吃著小吃,眼睛不時向街盡頭張望。


    “嗨,七哥,這都快午時了,你說是不是沒人來闖狀元樓了?再不來,今年的新寺生的成績怕就到此為止了。”


    “怎會沒有?一期有近百人,來這裏的少年現在才七十多人,還有二十多人沒來哩,再等等,不過今年這一批闖狀元樓的小娃娃整體上還算可以,就是缺少夠驚豔的種子,說不定真正的高手都在後麵。”


    觀看闖狀元樓的向來都是不到最後時刻不離開,畢竟人人都有賭徒心裏,期望看到驚喜。


    “也不能完全說沒驚豔的,那個魯寶佳,南宮中都很不錯!對了芳丫頭,你也老大不小該出閣了,可有看上的?看上了就告訴大伯,哈哈……”


    街道上人非常多,可和好< 漢樓前不同,這裏人群並沒有都圍著狀元樓,而是正常的該做生意的做生意,該遊街的遊街,踏青上佛的都自做自的,隻是不時有人來到這街打聽。


    狀元樓大門左側有一個白石欄杆圍起來的階壇,這壇叫狀元壇,壇南北兩麵有著榜牆。


    “鵬陽。”


    榜牆西邊兩個男孩竅竅私語著,正是秦家寨出來的秦虎、秦龍。


    這時秦虎衝秦龍低聲道,“沒必要想了,這算術題不是我們擅長的,還是等他來吧……”這‘他’自然指的是秦朝。


    “有豐,我再想想,反正也沒事做。”秦龍衝秦虎一笑,現在秦龍的名字是張鵬陽,而秦虎是瞿有豐。


    “早就聽說能來天龍寺的都是牛人……”秦虎掃了一眼四周,感歎道,“真是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在家時我還以我自己很強了,可這裏和我們一樣強的,居然這麽多。”


    “多麽,也就那南宮中,魯寶佳詩詞上有天賦,耿亞文、赫連敏、楚平光、姬思德比我們強,也強得不多,其餘,哼!”秦龍眉一挑,他的詩詞在這人群中雖然不算頂尖,可也排得不低,而且他和那些詩詞上很強的人不同,他們秦家都是文武全才。


    “對,他們強得有限,和他比起來,反而是那個……”秦虎說著看向一旁,三米外,也是這狀元壇正中,那裏撐著一把大青傘,傘下石桌擺著一局圍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天龍寺青年寺生和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小姑娘正下著棋。


    秦虎看著那小姑娘,眼神露出佩服畏懼眼神。


    “這女孩子……”秦龍也瞥了一眼那小姑娘,露出複雜神色,低聲感歎,“上次州試,她選了五科,學問如此,沒想到其他也……比魯寶佳都強多了,不過我對他有信心。”


    “嗯,這小姑娘和他比起來,確實也差太遠了。”秦虎低聲說道。


    “他……”


    下棋的小姑娘這時往秦龍、秦虎瞥了一眼,“那個他,比我還強?應該是那唱**小調的屁孩,上次州試不如你,可這一次,哼……”小姑娘眼裏閃過一絲興奮又看向棋盤。


    秦龍看著前麵榜牆上的題目思索著,秦虎卻是東張西望的。


    “嗯?看,那是什麽人?”


    忽然秦虎一指。


    隻見遠處屋頂出現了十數個黑點,這黑點在快速的變大,漸漸能看出是踏著屋頂飛奔而來的一行人,這些人踏著屋頂而行,卻如履平地,飛速的向著這邊接近著。


    很快——


    “這些人有老人,也有中年人,就是沒見一個青年。”秦虎眼睛發亮,“哇,一下子出現這麽多高手,不會都是為我們而來的吧?”


    確實,穿梭在人群中,奔走在屋頂還能速度如此迅捷,即便是個三歲小孩也能看出來人的身手之高。


    “大夥把眼睛都睜亮點,這些人,以後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師父了。”一道聲音傳來,卻是兩人旁邊三丈遠一個高個子男孩。


    “胡清秀,就你聰明。”


    這高個男孩旁邊一人哧的說了聲,可眼睛也連盯著飛奔而來的人。


    “這胡清秀、魏雙怕也是文武全才。”秦龍眼睛一眯。來的都是武功好手,專攻文的也許會看過去,可絕不會認真記住這些人的外貌特征,隻有學武的,想找一個武道高手為師才會這麽做。


    一個個習武,或者有誌於武的都想認真看清這些人的外貌特征。


    可是這些人遠遠的便從屋頂飛下,落入那大街密集的人群中,這一落入人群,自然便泯然眾人,根本找不出是哪一位。


    段老、張老、李老一行人,沒多久便到了這狀元樓前,而後魚貫進了狀元樓。


    “呦,幾位大人都來了!”店小二迎上去。


    那段老淡淡道:“可有空位?”


    “段老大人,還真是不巧,這空位都被占了,今天是三月三,您也是知道的。”店小二陪笑說道。


    “沒位?”眾人一皺眉。


    “孟大人他們都到了吧?”李老笑問道。


    “到了,都在六樓喝酒哩。”這店小二笑說道。


    “走,我們上六樓。”一行人都向著樓頂走去,不過其中黃伏都卻是苦著臉,“又得和孟老他們在一起,唉,我這人最不喜拘束,他們那一幫人在一起,吟詩論道,文縐縐的就是讓人看了煩。”


    “對,還是我們一夥純粹的武夫一起痛快,想罵娘就罵娘,想拍桌子就拍桌子,哈哈……”那步風也連笑道。


    “這話你有本事和孟老他們說去。”


    ……


    眾人說笑著,來到六樓。


    “下麵輪到我,這一聯,很簡單,上聯叫‘賈島醉來非假倒’,哈哈,哪個對下聯!”


    還沒進門,便聽到裏麵傳來詩歌行令的聲音。


    “是誰出的這個臭聯?拿老子來打趣?”‘小劉伶’劉不醉立即大叫了起來,嗖的竄進這六樓,隻見裏麵擺了二十多桌,其中一個穿著青衣,有著半尺長須的白麵中年書生一見劉伶進來,立即笑了起來,“哈哈,下聯來了。”


    “對,下聯來了!”


    “小劉伶,你倒是來得及時!”


    這裏麵的人都哈哈笑著,其中那頭戴逍遙巾的更是閉著眼睛搖著頭道:“賈島醉來非假倒,劉伶飲盡不留零。好聯,好聯!此聯可佐酒,得幹一大杯!”


    “呸!司空強你別酸溜溜的,聽得人牙都倒了。”劉不醉尖叫著,眼神一掃整個樓屋,立即看到東首上座坐著一僧一道一白衣老者,他立即上前。


    “本釋大師,孟老,照真人!”劉不醉恭敬叫道。


    “別客氣,劉不醉,你客氣也沒用,要想占座位喝酒,老規矩,得作一詩一詞才能過關。”那坐右邊的白衣老者孟老笑說道。


    “對,先來詩一首!”旁人也起哄。


    劉不醉頓時瞪大了眼睛:“要我作詩,我劉伶就一個醉鬼武夫,懂什麽作詩,孟老,各位哥哥還是放過我吧。”


    “不行,不作詩休想喝酒。”


    “對,上狀元樓,不留詩豈能有酒喝,你們也一樣。”這些人都笑看著劉不醉和後麵進來的好漢樓眾人。


    頓時整個上來一群人有九成都苦起了臉。


    他們雖然也是天龍寺中混了這麽多年,可大都是喜武不喜文的,哪裏懂得吟詩作賦。


    那劉不醉一咬牙,狠狠道:“好,這次我認裁了,下次你們別落到我們手裏。”說著眼一轉,狠狠吼道:“


    老子性與命,全靠水邊酉。


    寧可不吃飯,豈可不飲酒?


    今上狀元樓,要把詩來留。


    鬥酒詩百篇,無酒詩也無!


    先把酒來斟,絕不兩口吞。


    灌得酒十鬥,便有詞一首。


    ……”


    劉不醉嘶吼著半通不通的詩文,一眾人頓時笑得人仰馬翻,“好你個小劉伶,真是句句離不開酒。”一個個笑說著,眾人自然不可能真不讓這夥同學入席,沒多久便都上了席麵。


    “老段,你們幾個不在好漢堂喝,跑到這狀元樓來了,莫不是今年好漢堂的寺生表現很差勁?”孟老笑說道。


    “差勁?”


    段老、李老、張老以及很多聽到這話的好漢堂一夥人都笑了起來。


    “孟老啊,這一次洗獅一關有8個第四尊,第五尊,第六尊也各有一人,你說差勁麽?”段老笑嗬嗬說道。


    “對,而且第七尊也被闖過了。”張老也說道。


    “第七?”孟老、本釋大師、照真人及周圍狀元樓的人都瞪著眼。


    “還止哩。”李老眉一挑高聲道,“第八尊也被人給洗了。”


    “什麽?八百斤的也被洗了?”


    “那換燈,更是有一個換了第七盞,一個九盞,一個十盞,算差勁麽?”聲音再次響起。


    立時這一層樓都靜了一下。


    “十盞?”


    片刻後,一道聲音響起,“那最後的點睛,有沒有?”這狀元樓的一個個都看著李老。


    “這……那洗第八尊,換十盞燈的小子根本沒有去點睛。”李老搖著頭道。


    “還好!”


    聲音一出,整個樓層很多人都出了一口氣,洗八百斤,換十盞,這種情況絕對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這時那孟老聽出李老話中的言外之意。


    “老李,你說什麽,洗第八尊,換十盞燈的小子沒去點睛,難道……”孟老驚訝詢問。


    李老一點:“沒錯,都是同一人,這孩子還是段家的,叫段海峰,有時間你們可以去查一下,這種人才即便是高升泰……”他瞥了一眼四周,咦了一聲道,“怎麽,高升泰那小子沒來?”


    整個樓層吸著涼氣,片刻後孟老才道。


    “這孩子有這本事,怕不是簡單人家出的。”孟老說道。


    “嗯,我後來一猜也覺得應該是武林世家子弟。”段老低聲道,又一笑,“也不知是哪一個武林世家,出了這等妖孽。”


    “嗯,總之不會是段家的,不然你不可能不知道。”孟老笑說道。


    段老、張老、李老也點頭,那李老又詢問道:“對了,這狀元樓如何,可有驚喜?”


    “驚喜?”


    孟老臉露苦笑,本釋大師、照真人亦是表情古怪。


    “怎麽?難道這一批書生很差勁?”


    “那倒不是,這一批,雖然還算很不錯,雖然沒有像你們好漢堂那邊有出類拔萃的妖孽,可高水平的不少,你看那下麵盤膝打坐的那個孩子,他叫魯寶佳,當為諸子第一。”


    李老眾人連看向下方。


    狀元壇東邊一把椅子上,一個少年盤膝閉目,雙手攤在膝上,仿佛武者打坐修煉般。


    “這魯寶佳,詩詞畢達到了三品,算是把詩詞這一關過了,而這魯寶佳旁邊一臉正氣的由方臉男孩叫南宮中,詩詞達到了四品,雖然不如魯寶佳也算不錯,而且他還解出一道算術題,其餘的像耿亞文、赫連敏、楚平光、姬思德都是得分很高的。”


    “三品魯寶佳,四品南宮中,還有這麽多不錯,怎麽你們臉色?”李老更好奇。


    “還不是高升泰那小子搞的。”孟老歎氣道。


    “高升泰?”


    “那小子自己沒來,卻指使了一個高家後輩過來了,你們看那下麵下棋的。”孟老一指下麵。


    “咦?”李老、段老、張老等眾人一看,臉上都露出驚訝,“怎麽是個黃毛丫頭?”


    狀元壇正中央,石桌上,擺著棋局,一邊坐著個青年,另一邊對弈的卻是個穿著白衣的小姑娘,這姑娘身旁還圍著幾個同樣年紀的漂亮姑娘。


    “這丫頭叫高明真。”


    “高明真?那就是高升泰的孫女。”李老說道,大理高家的命名,向來是以父親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為‘字號’,高升泰的兒子就叫高泰明,高明真自然便是高泰明的孫女。


    “下棋這一關向來是闖狀元樓的必死關,怎麽是一個丫頭?”李老疑惑道,天龍寺招寺生向來不招女子。


    孟老搖頭歎道:“這丫頭是來搗蛋的,狀元樓出題考新寺生,這出題的是上一輪的新寺生,誰料這丫頭也出了一些題來考這上一輪的新寺生。”


    “這是好事呀!天龍寺的寺生還怕被人考麽?”李老笑道,忽然臉色一變,看著孟老眼中都是驚訝。


    “莫非這姑娘很強?”李老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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